第6章 業務範圍

第6章 業務範圍

降谷零有過很多外號。

什麽“金發怪物”、“外國人”等等，他對這些帶着不懷好意的外號已經免疫了，但是——

“為什麽是大猩猩啊？！”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看着直接将他踢出人籍的白發少年，對方表情堅定且不容置疑。

椎名一扶着牆緩緩站起身來，上下掃描他一遍過後，堅持自己的看法：“你就是。”

“……不，椎名君，打暈你是我的不對，但是我真的不是猩猩。”降谷零為之前沖動的試探道歉，随後嚴正聲明他是一個正常的人。

“是嗎，”椎名一語氣裏全是質疑，随後再看一眼他的膚色，手抵着下巴，薄唇輕啓，“你有什麽證據嗎？”

降谷零：？？為什麽又是這句話啊？！

*

沒有自己作為人的證據的金發黑皮眼底失去了光，看着白發少年的背影逐漸遠去，他企圖向自己好友尋求安慰，然而諸伏景光只是溫柔地笑着，露出贊同的表情：“零，猩猩很符合你的形象呢。”

沒想到連自己的好友都倒伐的降谷零頭疼地閉上了眼睛。

而椎名一回到自己宿舍後果斷記下了那兩位半夜不睡覺約架還把他給揍了的金毛和卷毛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鬼冢教官見到他頭上頂着一個大包時，眼裏滿是好奇和擔憂：“你去當小偷了？”

按理來說，以對方淡然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寺廟當住持的性格是不會輕易和人起沖突的，而且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也沒人敢對他動手才對。

“沒事，”椎名一不願意再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随口解釋，“被只猩猩打了。”

“……哦，猩猩啊，”鬼冢教官先是恍然大悟，随後頓住，“等等，警校裏哪來的猩猩啊？！”

Advertisement

然而白發少年朝他揮了揮手離開了。

沒有得到回答的鬼冢教官在訓練的時候，看見同樣負了傷的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時，心下一沉，好奇心達到了巅峰：“你們兩個臉上是怎麽回事？”

他非常懷疑椎名一頭上的大包和這兩人脫不了幹系。

被質問的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默不作聲。

鬼冢教官皺了皺眉，心裏有了一些猜測。

“報告教官，”作為班長的伊達航适時站了出來，“其實是昨晚我拜托降谷和松田幫忙打蟑螂他們打得太投入撞到桌子，不小心就受傷了。”

這波掩護聽起來就很假，鬼冢教官當然不太相信警校學生打個蟑螂會傷成這個樣子，但是兩個人又在那點頭附和，他只好不再追問，以破壞學校公物為由想要給予懲罰，結果伊達航立馬接話，帶領鬼冢班去跑圈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教官呢。

“又是猩猩又是蟑螂的，”降谷零從鬼冢教官旁邊跑過去的時候聽到對方的喃喃自語，“我都要懷疑這裏是警校還是動物園了。”

他身體突然僵住，盡管心裏極其不願意承認，但還是能猜到教官口中的猩猩八成指的是自己。

“零，怎麽了？”注意到他突然放慢的腳步，跟着跑的諸伏景光追上來好奇地問。

降谷零搖了搖頭，瞥見向他示意的伊達航，小聲地向對方道了謝。

而一向看他不順眼的卷毛跑到他旁邊小聲打聽：“椎名怎麽樣了？”

“……應該沒什麽問題。”聽到他回答後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怎麽說對方是無辜被卷入他們兩個的鬥争中的，松田陣平稍微有些過意不去，決定訓練結束後去看望自己受了傷的朋友。

于是訓練結束後，正在食堂吃飯的椎名一發現旁邊出現了個卷毛，對方非常熟稔地坐在他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着頭：“椎名，抱歉，昨天晚上連累你了，你沒事吧？”

椎名一搖了搖頭，緩緩吐出幾個字：“沒事，活着。”

“都怪那個金發混蛋，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打贏他……”他話還沒說完，口中那位金發混蛋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

“贏的人明明是我。”坐下來的降谷零認真說明。

眼看兩個人又要争執起來，為了避免再一次被卷入紛争中，椎名一逃命般地挪到了諸伏景光旁邊，他決定從今往後遠離這兩個危險的家夥。

“抱歉，椎名前輩，零他性格有些沖動。”看見白發少年溜到他身旁後，諸伏景光開口幫自己好友說明了情況。

對面聽說了整件事情經過的萩原研二也在替松田陣平道歉，椎名一擺了擺手表示沒事，而唯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伊達航十分好奇地盯着他：“所以你們是三個人在打架嗎？”

椎名一低着頭随意地解釋：“不是，我是那只蟑螂。”

伊達航：？

沒能争出個上下的松田陣平和降谷零吵累了，扭頭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遠離了他們的白毛，松田陣平挪過去，想起來一件事情，語氣激動：“椎名，你算的好準！我的牙昨天晚上真的掉了！”

椎名一神色自若，仿佛早有預料的樣子：“我從來不騙人。”

“那你還能再幫我算算嗎？”畢竟算準一次可能是巧合，松田陣平想要驗證對方能不能算準第二次。

椎名一頭也不擡：“你算什麽東西？”

松田陣平在原地愣住。

果然還是在記仇嗎？他有些喪氣。

遲遲等不到回答的椎名一有些困惑地擡起了頭，發現旁邊的卷毛突然蔫了下去。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對面的萩原研二朝他豎起了大拇指來，并且誇道：

“椎名老師你說話很有學問呢。”

椎名一：？

＊

卷毛蔫了，金發立馬就支楞起來了，他嘗試跟椎名一搭話：“說起來椎名前輩昨天晚上那麽晚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呢？”

他後來想起來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在的。

“啊，出來運動。”椎名一随口答道。

降谷零想了想贊嘆道：“夜跑嗎，你真有毅力啊。”

那麽晚還能堅持跑步，真不愧是優秀的前輩呢，沒想到弱不禁風的白發少年是熱愛運動的類型啊，那一拳就暈一定是意外吧。降谷零在心裏努力替對方找補。

“不是，”椎名一迅速否認，“我在打太極。”

降谷零：……？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過頭，看見了其他人眼裏和他如出一轍的迷茫。

好像沒聽錯。

*

父親是前職業拳擊手的松田陣平對于太極拳有所了解。

在他印象裏，那是東方的一種傳統拳術，屬于中國武術的一類。

于是他重新振作了起來：“我知道太極拳，以柔克剛，很厲害的！”

他一邊給其他人科普一邊期待地看向椎名一：“改天我們切磋一下怎麽樣！”

雖然很想拒絕但意識到剛剛不經意間兇了卷毛的椎名一只好點頭敷衍，然後不動聲色地挪動了身子默默遠離他。

因為他練的其實是強身健體、休養生息的老年太極操，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太極拳，和松田陣平這種練拳擊的對上可能會原地去世。

降谷零也想加入他們，然而還沒開口，白發少年幽深的目光看了過來，他眨了眨眼，思考良久後還是閉上了嘴。

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預感，他要是開了口，可能會被對方暗殺。

椎名一十分滿意地收回了充滿威脅的視線，松甜陣平可以忽悠，但是降谷零是真的會對他下手。

還是保命要緊。

*

無法加入切磋的降谷零話鋒一轉，開始和松田陣平讨論他對警察的态度。

而諸伏景光注意到旁邊的少年盤子裏的飯剩了一大半，肉全被他撇到了一邊。

他見過不吃菜的人，不吃肉的倒是第一次見，不由得感到新鮮，詢問對方：“椎名君，你不吃肉嗎？”

椎名一搖搖頭，眼底全是嫌棄：“太膩了。”

警校裏食堂的菜大多都是炸物，正在養生的他一般只會選擇性吃一點點。

伊達航看過來，眼裏全是不贊同：“不吃肉可不行，你看你都這麽瘦了。”

相比在場幾個人，白發少年可以稱得上是纖細了，其他人的身材一看就十分健壯，而對方不用細看都能發現他一點肌肉都沒有，出去說是警校生都沒人會相信。

諸伏景光點點頭，注意到椎名一臉色蒼白的樣子有些擔心：“挑食不健康啊。”

椎名一一邊擦嘴一邊說：“沒關系，必要時候我會點外賣。”

他又不是被收了手機禁止點外賣的警校學生。

還在勸說的伊達航和諸伏景光愣住，随後忍不住一起吐槽：“外賣好像更不健康吧！”

然而白發少年充耳不聞，想起來了什麽認真跟他們介紹着：“這邊支持代點外賣，配送費只需要9塊錢，直接送到宿舍門口哦。”

“……”幾個人沉默了，忍不住懷疑面前這個白發少年真的是他們的學長嗎？不是什麽混進學校的騙子嗎？

但是想到食堂一成不變的飯菜後他們有些蠢蠢欲動。

不過9塊錢未免太貴了吧？

*

“覺得貴嗎？沒關系，最近剛好有活動，”椎名一發現了幾個人動搖的心後立馬補充，“只要邀請一名新用戶點外賣，就有機會抽一次獎，運氣好的話可以抽到免配送費呢！”

聽到外賣立馬湊過來的松田陣平有些興奮：“真的嗎？我也已經吃膩食堂的東西了！”

椎名一一邊點頭一邊掏出手機：“真的，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免費給你一次抽獎機會。”

于是松田陣平接過手機，看見了手機界面大大的【最高可得500元現金】幾個字。

他搓了搓手，露出自信的表情，一邊念叨着“我運氣一向很好”一邊摁下了抽獎的按鈕。

「恭喜你，運氣爆棚，抽中了250個金幣！」

彈出來了這麽一條消息。

“250個金幣！我運氣是不是很好？”松田陣平十分得意地炫耀戰果。

降谷零發現了盲點：“金幣可以幹什麽？”

“松田君運氣真好，”椎名一一句話成功讓卷毛興奮起來，随後激勵他，“只要再抽到9750個金幣，就可以減一塊錢了呢！”

于是上一秒還在感嘆自己是天選之子的松田陣平石化在了原地。

旁邊四個人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