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路
第16章 迷路
給琴酒轉了未來一個月的房租，快鬥的氣很快就順了。
不是因為琴酒那蹩腳的安慰，而是他忽然想到，他身邊是有會魔法的人的，貨真價實的魔法，可以轟動世界的那種。既然連童話裏的魔法都能出現在現實中，那麽有真實存在的妖怪又有什麽奇怪的？
快鬥雖然個性跳脫，卻也自他父親那裏遺傳到了豁達和包容，接受新事物的速度非常快。不需要旁人如何開導，他自己就說服自己接受了妖怪的存在。
順帶腳的也接受了源賴光千年老鬼的設定。
吃完早飯，快鬥捧着琴酒煮的咖啡坐在櫃臺後，抿一口感慨地輕嘆一聲，将千言萬語都揉進其中。
“沒想到我随便找的一個落腳地居然也能這麽精彩，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田沼與他并排坐着，正把琴酒昨夜從玉藻前身上梳下來的毛團分離成一根根毛發。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若非玉藻前的毛天生順滑，就算結成團也不會彼此打結，恐怕光是分離毛發都能耗費他好幾年時間。
聽到快鬥的感慨，他微微笑道：“住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不平凡的過去、不平凡的身份，我想表哥應該也是。”
快鬥好奇地歪頭看着他：“那你呢？你有什麽不平凡的身份？”
方才其他人做自我介紹時，只有田沼單單說了個名字。
“我？”田沼眼睫低垂，“不記得自己的過去，算不算一種不平凡？”
“……抱歉，我不是故意戳你傷口。”快鬥連忙放下杯子向他道歉。他雖然神色淡然，但并非對此全然不介意，快鬥有些懊惱自己的一時嘴快。
田沼搖搖頭：“沒關系，這也不失為一種奇妙的際遇。”
話是這麽說，不過快鬥從他的微表情中還是發現了一些別扭，表明他并沒有像他說的那麽心無挂礙。
想了想，為了轉移話題，快鬥從他盒子裏拿起一團毛球：“你是在拆毛團嗎？我來幫你吧。”
“好。”田沼笑了起來。
兩個心理年齡相仿的少年湊在一處邊聊天邊解毛團，店門外，琴酒将系統辦好的身份證遞給源賴光。
“這是你和鬼切的身份證，收好。”
源賴光接過兩張材質奇特的小卡片，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才塞進上衣口袋。
見狀，琴酒又道：“等一下我讓黑羽帶着你和田沼去商場買你們的生活用品，衣服、鞋帽，還有手機之類的。清單我已經列好，錢我也準備了，你們照着買就行。”
源賴光點頭，想到終于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感受這個全新的世界，他不禁笑彎了眼：“我知道了。對了，鬼切能跟我們一起去嗎？”
“暫時不行。”琴酒朝倚在門邊的鬼切投去一眼，他身上仍穿着狩衣，腰間還佩着管制刀具，怕是一上街就得招來巡.警，“不過，如果他隐去身形，暗中跟随，那倒是沒問題，你讓他自己決定。”
說完，他把系統幫忙列的清單和銀.行卡交給源賴光，并囑咐源賴光，若是半路遇上他們解決不了的事，就照着清單末尾的號碼給他打電話。
話剛說完，源賴光就忍不住幹咳一聲：“阿陣，為什麽我總覺得你這話讓我心裏毛毛的？”
琴酒一噎，驀然發覺自己無意間又豎了支旗，忍不住一撇唇角：“行了，去叫田沼和黑羽吧，早去早回。”
“哦。”源賴光狐疑地轉身進屋。
片刻後，三人結伴出門，由唯一認識路的快鬥帶路前往商場，鬼切則按照琴酒的提議隐身跟随。随着他們的離去，只剩下琴酒和玉藻前的愛豆小屋安靜了下來。
坐回櫃臺後，琴酒拿出賬本，心算出昨日的收支數目，然後記在上面。
玉藻前叼着木梳輕車熟路地往桌上一跳，等他寫完最後一筆，便歪頭蹭了過去：“給我梳毛。”
琴酒反手在它背上撸了兩把，過了過手瘾，才讓它躺在自己右手手背上，接過梳子給它梳毛。
玉藻前打了個哈欠，扒着他的手指将腦袋靠了上去，壓低耳朵打起盹來。偶爾被梳得舒服了，喉嚨裏還會發出“呼嚕嚕”的撒嬌般的聲音，一點也沒有大妖怪的傲氣。
這一梳，又是一紙盒毛團。
工藤宅裏，赤井秀一一下飛機就趕着把行李拎回家中，然後提着幾袋從夏威夷帶回來的咖啡豆往愛豆小屋走。
組織雖然覆滅多日，APTX4869的相關實驗資料也轉交給了灰原哀，但解藥的研制還需一段時間，所以工藤新一依然只能用柯南的樣子寄住在毛利偵探事務所，繼續他的死神生涯。
柯南變不回工藤新一，住不了工藤宅，索性做了個順水人情，讓不想回美國的赤井秀一接着借住。反正他每個月也會給工藤優作付房租，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再說回赤井秀一。
組織滅亡，他在日本的任務便也正式宣告結束。原本他已經買好機票，打算轉接手頭事務、完成收尾工作之後就離開日本，但在超市外偶遇琴酒後，他又改變了計劃。
他想留在那個自稱黑澤陣，泡得一手味道與琴酒一模一樣的咖啡的男人身邊。
黑澤陣是不是琴酒，赤井秀一不在意。
是也好，不是也罷，組織已經消亡，琴酒也已離去。
現實是，黑澤陣是愛豆小屋的老板，不是那個領着一幫廢柴二五仔還能運籌帷幄的組織二把手。
赤井秀一從來追求清醒，而今卻無師自通了難得糊塗。
赤井秀一走進愛豆小屋時，琴酒正收起裝有狐毛的紙盒，攏着玉藻前暖手。
聽到稍重的腳步聲，琴酒一擡頭，就見自己身前站了個高大帥氣的男人，還把兩袋散發着咖啡豆特有的苦香味的袋子放到桌上，朝自己推來。
他微微眯起眼，定睛看去，才看清這人的臉。
“赤井先生？”搭在玉藻前頭上的手貪戀暖意地搓了搓，琴酒抱着迷糊睡去的小狐貍起身，目光從赤井秀一面上移向紙袋，“這是夏威夷咖啡豆？”
赤井秀一不着痕跡地打量琴酒兩眼，笑道：“是啊。我看品質不錯，就多帶了一些，請黑澤先生務必收下。”
無事獻殷勤，這家夥到底想幹嘛？
摸不準赤井秀一的心思，琴酒謹慎地沒有回答，拈起幾顆咖啡豆聞了聞，發現質量确實很好。
這兩大袋咖啡豆起碼有五千克，如果都是同樣的品質，沒個幾十萬日元還真買不到。
“太多了，我喝不完。”琴酒既不想承這個情，又不好直接拒絕，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不如你折原價的兩成賣給我，我放到店裏出售如何？”
赤井秀一笑意微斂：“我說送你就是送你，不需要你付錢。至于收下後你是喝是賣，我都尊重你的做法。”
“出售他人的禮物這種失禮之舉我不會做。”琴酒搖搖頭，堅持自己的想法，“赤井先生若是不願意收錢，那這些咖啡豆我不能要。”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悅。但很快，他又想到了破局之法。
“好啊，我可以把賣給你，但我不要你的錢，我想把這些錢換成其他東西。”赤井秀一雙臂撐上桌面，身體前傾，逼近琴酒的親密距離邊緣。
克制住閃躲的沖動，琴酒問：“什麽東西？”
“請我吃飯。”赤井秀一笑出了沖矢昴式的眯眯眼。
琴酒有一瞬間是懵的。
FBI王牌率領一衆手下轟平黑衣組織後，轉眼就用兩袋咖啡豆賄賂組織二把手請他吃飯？不愧是反酒廠聯盟骨幹，這波套路恐怖如斯！
更恐怖的是，過了一段時間的小老百姓生活的琴酒居然在權衡用一頓飯換價值幾十萬日元的咖啡豆這筆生意到底是虧是賺。
“這還用權衡？血賺啊！”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快！當場給他表演一個阿陣愛上了阿強！……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克制一下內心的怒火……嗷！”
意識海內凝出一把巨錘暴打系統，琴酒正色道：“可以，地點你挑，時間你定，決定好直接告訴我，我随時有空。”
這樣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他要是不接怎麽都說不過去，反正也就一頓飯，他請得起。
赤井秀一微笑點頭，并拿出手機，開始下一波套路：“好的。為了方便聯系，我們交換一下手機號如何？”
“……”
他的理由無懈可擊，琴酒雖然不樂意，卻還是同意了。
目标達成，赤井秀一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正要趁熱打鐵将吃飯時間定在今天晚上，好巧不巧的琴酒手機響了。
“抱歉，稍等一下。”
琴酒拿着手機繞出櫃臺，走到門外接電話。赤井秀一豎起耳朵，偷聽電話對面是哪個小婊砸。
“喂，哪位？”琴酒問。
“是我啦，源賴光。”另一頭，剛學會使用手機的小婊砸源賴光站在路燈旁，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委屈巴巴地說：“我跟田沼他們走散了，現在不知迷路迷路到了哪裏，鬼切也不認識回去的路，你能不能來接我？”
琴酒無奈：“你現在在哪兒？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麽顯眼的建築物或者地标？”
“嗯……”源賴光左看右看，顯眼的建築物倒是有，可他不認識建築物的名字，也不知道如何描述。
找了半天，最後他往頭頂一看，發現天上正對着自己的位置有一朵形狀奇特，體積奇大的雲，當即興沖沖地脫口而出：“我在一朵雲下！”
琴酒：“……”
偷聽的赤井秀一：“……”
隐身的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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