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久別
第25章 久別
田沼愣了會兒神, 才像大夢初醒般搭着那人的手臂将他推開。
目光穿過參差的光影落在那人臉上,田沼一眼看盡他隽秀的五官,最後定格在他漂亮的金褐色的眼睛上,有些飄忽的熟悉感,但更多的是陌生。
“抱歉, 我不認識你,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田沼歉然一笑, 溫聲問道。
“我是夏目啊,夏目貴志!”夏目瞪大眼,焦急地抓住他肩膀,“田沼,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田沼面露茫然,翻遍貧瘠的記憶也找不到有關夏目的內容, 心頭卻隐隐作痛, 讷讷無言。
夏目頹然地松手,視線仍然固執地定格在他面上:“我找了你五年,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會認錯的, 不可能認錯的。”
“……我是田沼要。”遲疑半晌, 田沼迎向他灼熱的目光, “也許我們以前真的認識吧,但是對不起, 我不記得了。聽我表哥說, 我出了一次車禍, 之後昏睡了五年,前不久才醒來,卻把過往的事全都忘了。”
“車禍?”夏目擰起眉頭,順勢在他身前坐下,“不可能啊,我這幾年走遍了日本所有的醫院,如果你真的出了車禍,我不可能找不到你。”
田沼解釋道:“我是在家裏醒來的,可能表哥并沒有讓我住在醫院,而是把我接回家中照顧了。”
夏目依舊半信半疑,不過沒有深究,他現在更想好好享受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
兩手合起攏住田沼的手,夏目斂起刨根問底的心思,任由欣喜在眼角眉梢彌漫,柔聲說道:“從前的事,忘了便忘了吧,至少我把你找回來了,這就是最好的事。”
田沼定定看着夏目良久,笑着“嗯”了一聲。
不是沒懷疑過夏目接近自己的目的,然而他的記憶雖被未知的力量洗去,心卻還記得夏目留給自己的印象,所以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帶着惡意去揣測夏目。
比起心懷叵測,自認為一無所有的田沼更願意相信夏目就是自己失而複得的故友。
“表哥說,我的父母在那場車禍中逝世了。夏目,既然你以前認識我,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父母是怎樣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田沼反握住夏目的手,懇切地問道,“我雖然不介意失憶,但對于故去的父親和母親,我還是思念着的。我不想在我懷念他們的時候,連一個具體的形象都想不出來。”
聞言,夏目的手一緊,抓疼了田沼。
“抱歉。”聽到好友的痛呼,夏目連忙松了手勁,還給他揉了揉被自己抓出的紅痕。
“沒關系……”田沼這時才發現他們互相握住對方手的舉動有多親密,赫然一笑,想抽回手,卻被夏目牢牢抓着不放。
其實夏目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并未發覺自己做了什麽,他的注意力完全跑偏到了其他地方:“田沼,你剛才說什麽?你說你的表哥告訴你,你父母在車禍中逝世了?”
見夏目神情嚴肅,田沼心裏“咯噔”一下,不答反問:“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有。”夏目欲言又止,最終仍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溫柔地笑道:“你表哥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他,等見過他,我再把我知道的關于你父……父母的事一一說給你聽。”
田沼不明白為什麽夏目要見了表哥之後再同自己說父母的事,但他也沒多問,遙遙指向不遠處草地上的琴酒:“喏,那就是了。我表哥叫黑澤陣,雖然看上去冷冷的,可其實人很好,我自醒來,就一直是他在照顧我。”
“你在這裏等我,我過去打個招呼。”夏目放下他的手,起身作勢要離開,剛邁出一步,又回身抱住了田沼,才平複不久的語氣微微顫抖,“一定要等我回來!”
“好,我就坐在這兒,不會走的。”被夏目的緊張和惶恐觸痛,田沼反手圈住他的腰,再拍拍他後背以示安撫。
夏目當然知道自己的舉動過于不尋常,然而一想起五年前,他為了還一個妖怪名字而讓田沼在樹林中等待自己,最後自己卻将他弄丢了的事,他便抑制不住地悔恨和難過,以至于重逢之初便表現出患得患失來。
若非他有暫時不能讓田沼聽到的話要跟琴酒說,他是斷然不會再做出此等舉措的。
依依不舍地松開手臂,夏目又看了田沼片刻,才快步走向琴酒。
彼時,琴酒正與白馬探并肩沐浴在陽光下,跟他說自己的發現。
拿着白馬探找到的第一件證物,也就是那條沾了乙醚的手帕,琴酒指着邊沿一團藍紫色的印跡,說道:“這是一種繪畫用的天然原料,産自普羅旺斯,是直接從薰衣草中提取出的原液,甚至可以當化妝品使用,價格昂貴,普通藝術生或者畫家根本用不起。你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白馬探笑着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手帕的主人不一定就是兇手,也可能是被嫁禍的對象。兇手敢在這種地方殺人藏屍,可見必是膽大心細之人,不應該犯這種把證據留在現場的低級錯誤。”
“很難說,如果他反其道而行之呢?”琴酒提出另一種可能,又說:“對于推理,我是個門外漢,你不要被我影響,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我會的。”白馬探應承着,見一縷劉海擋在琴酒眼前,便伸手想為他拂去。
這時,偷聽偷看許久的服部平次終于忍不下去了,在他的手即将碰到琴酒之前,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了個踉跄,然後擡手攔住他的要背。
“你幹什麽?”白馬探不悅地皺眉。
“就算要談情說愛,也請你忍到案子破獲之後!”服部平次的臉色比他更臭,語氣也又冷又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白馬探多大仇呢。
好巧不巧,赤井秀一也走了過來,有意無意地擋在白馬探和琴酒之間,笑眯眯道:“黑澤先生與我有約,我這就帶他離開。白馬偵探還是專心破你的案子吧。”
說着,他給服部平次使了個眼色,後者果斷将還想說話的白馬探拖走,以讨論案情之由扣在身邊。
“我什麽時候與你有約?”琴酒冷冷盯着離自己很近,卻又恰好在親密距離之外的赤井秀一。
“黑澤先生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赤井秀一不慌不忙提醒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兌現好了。”
“……”琴酒撇嘴,“去哪兒吃?”
赤井秀一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忽聽旁邊有人開口:“請稍等一下。”
二人齊齊回頭,就見一個相貌隽秀,氣質溫雅的青年朝他們走來,一頭偏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他整個人都似春日朝陽般光彩照人。
“黑澤先生。”夏目走近琴酒面前,迎着他略帶疑惑的目光躬身行禮,開門見山道:“打擾了,我是夏目貴志。我想請您騰出一點時間,和我談談關于田沼的事。”
琴酒眯起眼睛,若有所感:“你想說什麽?”
夏目不答,只是以眼神示意赤井秀一回避。
赤井秀一識趣地聳聳肩:“我到樹蔭底下等你。”
說着,他又走回自己原本呆的樹蔭下。
等赤井秀一走遠,琴酒才說:“現在可以說了。”
夏目溫和的神色一變,眸光如利刃,直刺琴酒的雙眼:“你不是田沼的表哥,對嗎?”
被揭了底,琴酒仍然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夏目抿緊嘴唇,面色凝重,卻沒有怒氣,“我是田沼的好友,五年前,田沼父親去世,他在我家生活了一段時間,是我一直在照顧傷心的他。後來,因為我的疏忽,他失蹤了,我找了他五年,直到今天我才重新回到他身邊。”
琴酒不疾不徐地反問:“所以?”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過去。他母親早逝,父親也在他失蹤之前離世,他從我跟我提起自己有什麽表哥,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來我家借住。”金褐色的眼底隐隐泛起水光,夏目輕聲道:“你告訴他,他的父母在車禍中身亡,這就表示你根本不了解他。所以你不是他的表哥,你到底是什麽人?想對他做什麽?”
琴酒嗤笑:“我如果真想對他做什麽,還有你站在這裏質問我的份?”
頓了頓,不等夏目回答,他又說:“你選擇跟我攤牌,而不是在他面前揭穿我,說明你不想破壞他現在的生活,你潛意識裏相信我不會傷害她。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問?”
夏目語塞。
琴酒說的對,田沼的的過去已被他遺忘,如今又有一個疼愛他的表哥和相對安穩的生活環境,夏目的确不願意讓他陷入懷疑和痛苦之中。
無論琴酒抱着什麽目的收留了田沼,至少他沒有傷害田沼,這就足以令夏目心存感激。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以前的事。我怕他想起那些會讓他痛苦的回憶,又怕他完完全全忘了我。”長嘆一聲,夏目雙手掩面,神情寂寥,“可我、我怎麽舍得拒絕他的請求,我怎麽忍心欺騙他……”
琴酒打量他一番,見他眉宇間凝着化不開的愁緒,眼底盈滿了傷感和糾結,立刻判斷出田沼在他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不僅如此,琴酒甚至覺得他對田沼已經情根深種,否則何來這五年的執着和此刻眸間的深情。
“他問你以前的事,你就挑那些美好的事情告訴他,但不要去提他父母的死因。”看在田沼的面子上,琴酒提點了他幾句,“你不需要欺騙他,只要別拆穿我為他編織的謊言。除非哪一日他自己記起一切,否則,就讓他生活在他的‘表哥’身邊吧。”
夏目怔怔望着他,眼圈微微泛紅,唇角卻揚起笑容:“好。”
他本是興師問罪而來,但卻發現琴酒毫無可指摘的地方,反而還教他怎麽做才是對田沼最好的。
這是個假的表哥,毋庸置疑。
但他足夠稱職。
“去和他聊聊,多陪陪他。”琴酒看向田沼所在的地方,凝視着那個溫柔卻寂寞的孩子,“他在等你。”
眼眶一熱,夏目點點頭,轉身跑回田沼身邊。
青年飛揚的衣擺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仿佛象征着他此時雀躍的心情。
琴酒目送他回到田沼身旁,眼中掠過一抹笑意,一回頭,就看到說要到樹蔭底下等自己的赤井秀一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笑,被吓了一跳。
“……你是開了閃現嗎?”琴酒無語。
“對啊,坐标在你心裏。”赤井秀一笑眯眯地點頭,“不止如此,你也在我心裏跑了一天。”
“哦,是嗎?”他的尬撩土味情話只換來琴酒一扯嘴角,“那是因為我在找出去的路。”
赤井秀一的笑臉頓時垮掉。
滿臉寫着高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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