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呃，千凝姐你問我今天為什麽不一起吃飯嗎，那件事我實在非常抱歉，因為路上司機撞到了一個老人，實際上他是碰瓷的什麽事都沒有，可是逼着我們一定要私了，我這邊還要趕過來開會所以……”姜以純把情況說了一遍，許千凝表情很平靜，可她想聽的并不是這個。
“你沒有說重點，你明明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故意隐瞞了不說，拿一大堆其他的事來搪塞我，這就說明你要隐瞞的那件事很嚴重。怎麽樣我現在都是你的經紀人了，不管是你身體情況也好，還是家裏有什麽麻煩，你都必須跟我交個底，否則以後萬一遇到事我會很被動。
你今天險些遲到，這一關是被你過去，可你為什麽上午簽約完成要跑出去呢，你跟小乖說出去一個小時肯定回來，你有什麽非去不可的事？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你還想隐瞞嗎？”
辦公室裏剛才還有點開心的氣氛，因為許千凝認真的一通發問而凝固起來，姜以純心裏咯噔一下，果然這一關還是逃不掉，可她怎麽能老實說，是因為去給寶貝多多換新褲子？之前企劃部開會，那個三胖蛋還說過，要把她打造成清純小花的人設，以後無論是上節目還是出去參加公衆活動，都要走這個路線，要是突然讓許千凝知道自己十七歲就有了個娃……這是哪門子清純小花嘛！
“我也不是要隐瞞千凝姐，只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不重要，那你就說出來聽聽啊，你越是隐瞞着不說，就更加證明有問題，”
許千凝很認真地把她合同的複印件拿出來，翻到某一頁給她看，
“喏，條款上寫得很清楚了，我作為經紀人簽約你進公司，會為你以後的演藝道路努力，但你要是因為自身原因，比如偷懶、偷奸耍滑、在角色/上挑肥揀瘦，甚至是隐瞞一些個人情況，并且導致重大後果的話，那我和公司有權終止你的一年新人合約，甚至說好的十幾萬年薪，也會因此扣除一大部分當做公司的賠償金。”
姜以純硬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臉上表現出來，她聽着許千凝說合約內容，心裏有個聲音在喊着：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這件事就一直地隐瞞下去吧，說出來沒準現在公司就跟你解約了，你上午把最後的八百塊錢賠給了碰瓷老頭，下個月多多的生活費、你的房租都沒找落呢，不能說啊！
“真的沒什麽，只不過是家裏的事，我親戚家的孩子在學校裏發生點小矛盾，親戚在外地工作，孩子的監護人又正好身體不舒服，我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過去看了一眼，真的只是孩子之間的小摩擦而已，等我過去的時候都沒事了，我覺得這種事情太小兒科，說出來會讓人笑話，所以就不想說。”
“是真的嗎？”許千凝聽着有點半信半疑。姜以純很認真地點點頭，就跟演戲一樣，為了飾演某個角色的情緒，演員必須在心裏想一些自己現實生活中的情況，來把那種情緒給調動出來，她想到小侄子胖胖，的确是個愛打鬧的小孩，曾經也發生過跟幼兒園小朋友打架，嫂子被叫去跟人家家長交涉了很久……她心裏這麽想着，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真切，許千凝漸漸有些相信了。
“那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小孩打架而已，以後你的工作會很忙，就不要因為那種三姑六婆的事麻煩，實在家裏走不開的話，可以讓助理小乖幫你去解決。”
姜以純點點頭謝過，明白許千凝這麽說的意思，不是真的讓小乖幫她擺平麻煩，而是仍有一絲懷疑，以後說不定會讓小乖跟着她去做個見證，她想到這個心頭一沉，沒準以後去見多多的機會就更少，唉，為了生活只能委屈一下小寶貝，快點多賺點錢，能帶多多住出去，再高價找個靠譜的保姆就好了。
這事就這麽告一段落，姜以純按照許千凝的吩咐，準備參加下周的公司內部新人短期培訓，除了一些形體和演技方面的提升，還要給她、米娜、宋盈盈等人講一些營銷手段和人設的應用，可能會為了拉攏人氣，需要她們配合公司進行一些宣傳活動什麽的，姜以純覺得那些自己應該都可以勝任。
這周日難得休息一天，許千凝知道下周以後開始就會很忙碌，絕對不像普通人一樣上五天班能休息兩天，所以她邀約閨蜜梅子出來喝茶聊聊天，先輕松一下。
但梅子這裏卻不得空：“嗚呼哀哉，我也想出來啊，可是最近幼兒園的一個大工程完事了，園長那裏等着賺家長們一大筆錢呢，我們這些當老師的還得周末留下來被‘洗腦’，給我們看一堆銷售手冊，從明天開始就要去忽悠家長們啦，我實在是出不來啊~”
“你們幼兒園還搞得出什麽大工程？算了那我一個人去吃吧，本來還想請你吃壽司和魚生，我只能吃雙份啦。”
聽許千凝這麽說，梅子更加嗚嗚哇哇地抗議起來，在電話裏把園長罵了一通：“你居然敢甩我去吃獨食，吃的還是我最喜歡的壽司！我不幹啦，不行一定要等我一起，下午我們怎麽着都培訓好了，這樣吧我們晚上見面，你這頓跑不掉的哼哼！”
晚上在一家日料店，梅子就把園長如何鑽進錢眼裏的事說了一大通，一邊說一邊大嚼白金槍、甜蝦和海膽，許千凝聽了直笑：“我當你們有什麽大工程呢，不就是把本來只有白天托管的幼兒園，增加了周一到周五夜間住宿的嗎？這不是很好嘛，一些很忙的家長也能托管孩子，你們老師也能加獎金，大家一舉兩得。”
“沒那麽簡單，跟你說吧，那新樓面的室內裝潢負責人，是園長的小舅子，但用的經費是園內的公/費款項，都不知他們貪了有多少……現在又抓着我們老師培訓銷售，還下達了指标呢，每個班級至少有5人必須進晚間住宿，比平時的費用一個月多交三千塊。
而且老師們要輪班管晚上住宿的孩子們，那些娃不是什麽高中生大學生，一個個才幾歲大都嬌貴着呢，萬一晚上沒管好出了什麽事……勞心勞力就不去說它了，獎金沒有多掙幾個，麻煩添了一大堆！”梅子對園長真是意見無數，平時開會的時候都唯唯諾諾，也只有在閨蜜面前才能暴露/真實的內心。
“晚間住宿那你們工作量是要增加，大概還要包孩子們一頓晚飯，是幾個人一間屋子，睡上下鋪嗎？”
梅子聽了直笑：“拜托我們是幼兒園住宿，不是大學生住宿，哪裏來的上下鋪，一個房間十幾個小朋友睡小床，還要有老師值夜班，”說起夜班二字，她又只能苦笑了，“每個人都要輪到，除了那刮足裝潢經費油水的老園長！真想哪天撂挑子不幹了去舉/報他……”
耳邊聽着梅子罵罵咧咧，許千凝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幾句，她根本想不到，那家幼兒園其中的某個孩子，還有孩子不能讓人知道的媽媽，會和她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
次日梅子就開始了銷售大/法，把那該死的園長忽悠自己的話，跟班級裏家長們說了一遍。也算她運氣差，她所帶的是小班，孩子們年齡在四歲左右，家長們怎麽放心讓這麽小的孩子入托嘛，其他班級的孩子有些都六歲了，是準備上小學的年齡，家長覺得應該讓老師管教一下收收心，所以很多人答應住宿。
梅子對每個來接孩子的家長都磨了嘴皮子，可惜還沒一個确定住宿的，有些直截了當說幹嘛讓四歲的孩子睡在外面，出事了怎麽辦？有些說家裏有老人可以帶孩子，難得住宿也行，一直住着老人會想念的……
反正他們說的話都挺有道理，梅子白費了半天唾沫，心裏把那該死的園長下達的指标罵了幾十遍。終于在某位家長到來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多多，跟舅媽回家了。”範淑惠一手牽着大班的兒子胖胖，過來漫不經心地招呼，梅子趕緊喝了幾口潤喉的薄荷茶，上去把住宿指南發給她看一眼。
範淑惠嘴裏嘀咕：“你們幼兒園還真是會變着法兒收費，什麽玩意兒這是？還要一個月多交三千塊，你們這是搶錢啊。”
一看是讓孩子周一到周五住宿，她剛才在大班聽到老師說過一嘴，也沒有聽在耳朵裏，讓她的寶貝兒子胖胖住宿，她可是舍不得，但要是讓多多住幼兒園的話，豈不是能給她省去很多麻煩？
多多怯生生地來到她身邊，見她還拿着住宿指南在看，也不敢發聲，胖胖見媽看得認真，還以為要讓他住在幼兒園不回家，扯着她的胳膊就哇哇叫起來：“我不住，他們說住幼兒園是關小黑屋，晚上不給好好吃飯，吃的是中午剩下的肉皮和魚骨頭！讓多多住吧……”
作者有話要說：
~姜以純17歲就有個娃沒錯，但絕對沒跟男人有過關系，她的性取向是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