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飛馳的車窗外面，淩晨五點的陽光慢慢傾灑在都市的上空。許千凝的頭發和眉眼，都在那一抹浮光掠影中帶上了一層光彩，而那種可以稱之為魅力的東西轉瞬消失，莫名讓姜以純心裏小小地動了一下，她點點頭很不好意思：“謝謝千凝姐，我不是想要懷疑你，我肯定是熬夜有點累了。”
“沒事，你家路口就在附近吧，你住得這麽偏僻，車子進去小路很難開，你幫我指一下路，是往這邊開嗎？”許千凝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姜以純趕緊給她指路，許千凝也真的慫她到家門口，很負責地送她下車，還前後左右地看看：
“你住的地方環境不太好，那邊燒烤攤收檔了，滿地都是垃圾蒼蠅亂飛，另一頭又是亂七八糟的美發屋，你拍廣告的錢我一收到就會打給你，你要不考慮搬個環境稍微文明一點的地方，也距離公司稍微近一點。”
姜以純嗯了一聲點點頭，實際上她根本不可能這樣做。五萬塊聽上去蠻多的，可分攤到多多每個月的費用上，其實也将将夠，公司附近的房租她聽小乖說過，就算是一居室，算下來每個月都要六千塊呢，她一下子花不起這個錢。
許千凝也覺得稍微有點怪，跟姜以純說其他的倒還好，一旦談到跟錢有關的話題，姜以純就好像有難言之隐似的不願意多說。不過時間都這麽晚了，許千凝自己也很累，無心去追問，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天自己還會出去聯系通告。
“謝謝千凝姐送我回來，那我先回去啦，”姜以純走了幾步跨進破舊的大鐵門，忽然又想起來什麽，“那個，明天公司裏還有培訓嗎，我是跟平時一樣來吧。”
許千凝拍拍額頭，把這件事給忘了，笑笑說：“公司的培訓你完成得不錯，明天還是上形體課，我覺得你今天通宵在廣告片廠形體也練得可以了，放你一天假休息一下，後天一定要來，我會幫你和米娜去聯系通告。”
姜以純感激地謝過她，心裏像喝了冰飲料那樣舒爽，明天能休息啦，真好啊，那說不定可以抽空去看看多多？
姜以純這邊，許千凝憐惜她熬夜忙碌所以放假，但許千凝自己卻不能休息。她回去補覺了三四個小時，上午十一點又驅車抵達公司，因為中午約好了跟那個現代戲的制片、編劇吃飯，要确定女三號、四號的配角。
許千凝想好一定要把這兩個角色/給敲定下來，現代戲不久就要開拍了，前期可能有很多演員的準備工作，比如身材管理、預先熟悉臺詞，聽說有個角色/還去外國留學過，說不定要培訓一下外語……姜以純和米娜新人不太懂，萬一沒準備好被導演換角色/就很麻煩，她作為經紀人要讓她們少走些彎路。
米娜一上午都在培訓，宋盈盈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這家夥為什麽消息那麽靈通，已經知道了昨晚上許千凝帶着姜以純拍廣告順利的事了，故意在米娜面前酸溜溜地說：“哎喲，看人家姜以純，來了還不到一個星期就賺了一筆廣告錢，米娜你就很可憐啦，我覺得你外形身材各方面條件都比那個姜以純強，你什麽時候有拍戲的機會啊？”
米娜是那樣一種人，可能她本來心裏沒想太多，但旁邊要是有個人嘀嘀咕咕煽風點火的話，她就會有點情緒化，推開宋盈盈：“離我遠點，通告有沒有這件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來我這裏酸什麽，有本事找千凝姐去啊。”
宋盈盈嘻嘻直笑，看得出米娜嘴上很硬，心裏已經被自己的話說動了，不依不饒：“我又打聽過啦，千凝姐接下來要跟現代戲的制片方談角色/問題，聽說有一個女三號和一個女四號，嘻嘻嘻米娜，你覺得你會得到哪個角色？或許那個姜以純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下了很多功夫喲，不信的話我們打個賭，女三號肯定是她，女四號這個剩飯嘛，千凝姐給你一口也無所謂……”
“宋盈盈你別瞎挑撥了。”助理小乖正巧來找米娜，聽到宋盈盈酸溜溜的挑撥離間之詞，板着小臉訓斥她，宋盈盈對經紀人可能還會給幾分面子，可對于工作人員就是另外一副面孔，給她一個超級大白眼。
“米娜你跟我過來一下，千凝姐有事找。”米娜趕緊起身跟她出去。
去走廊乘電梯的路上，小乖提醒她：“米娜你的資質還是不錯的，可別被宋盈盈給帶歪了呀，她那個人除了有點話題流量之外，其他的一無是處，小心近墨者黑。”米娜噢了一聲，不置可否。
好在接下去的事讓她情緒上揚，許千凝說中午和制片、編劇共進午餐，把她也一起帶上，到時候會讨論一下女三號、女四號的角色/問題，讓她好好表現。
米娜總算收拾一下心情高高興興地一起赴約了，她表面上看着沒什麽，其實耳朵裏已經聽進了宋盈盈說的話，說什麽她只能撿女四號的剩飯，米娜有點不信這個邪，誰說我只能當女四號的，走着瞧！
幾個人在一家咖啡廳吃午飯，當然目的不是吃飯而是談角色，米娜牢記那個制片是娘炮gay不喜歡女性/接觸的怪癖，作出一副超級想把這部戲演好的敬業模樣，一邊聽他們說角色/和劇情，一邊還拿小本子手寫記錄，對方也很給面子地說，不愧是許千凝帶的新人，就是認真。
當說到兩個女性/角色/問題的時候，許千凝的意思是，根據劇情，女三號是女主角的閨蜜，兩人本來好得跟穿一條褲子似的，後來因為男主角的緣故發生了誤會，到後來大吵一架分崩離析；女四號則是女主角在國外留學時候的同學，關系并不是很親密，是要她起到男女主角和好的一個穿針引線作用，這個角色/需要流利的英語能力。
“其實後期配音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演員本身英語可以，那會表現得更好，千凝姐你的兩位新人裏，這位米娜小姐應該是混血兒吧，那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對方似乎對米娜很欣賞，許千凝也很高興，她知道這個角色/要講外語，所以特別把米娜推薦出去的，卻沒想到米娜心裏打着小算盤。
她覺得這個女四號沒有吸引力，頂多算個男女主角感情的粘合劑，不比那個女三號，還能跟女主角吵架，後來女三號發現自己一直誤會了女主角，又來一通忏悔和洗白，女主角和她抱/頭和好，最後她還成為男女主角婚禮的伴娘，看上去是女三號，戲份一點都不少，一共三十多場戲呢，女四號只有十幾場，酬勞也不一樣……
米娜盤算了半天，對方看出她有點小疑惑，讓她有話直說，米娜不敢越過許千凝提要求，嗯嗯啊啊地打馬虎眼。此時大家的午餐吃得也差不多了，侍者送上餐後的咖啡甜點，許千凝說去一下洗手間，出去的時候輕輕推了米娜一把，米娜只好也站起來說我也要去。
“你怎麽了表現怪怪的，是不是對角色/有什麽疑問？別告訴我你演不了說外語的角色。”許千凝拖着米娜到洗手間，臉色/就不太好看了，米娜表情很怪異：“好啦千凝姐，幹脆我就直說了吧，我對那個女四號的興趣不大，本來就是一個炮灰人物嘛，我更想演女三號也就是主角的閨蜜，更加有戲劇沖突……我肯定能勝任的！”
許千凝疑惑地看看她，還沒能駁斥，米娜趕緊表示自己一定行：“上次千凝姐你讓我們試鏡了那個閨蜜，當時因為準備不足，顯得姜以純演得比其他人都好一點點，但這十幾天我突擊培訓過演技了，我覺得好好準備的話絕對不比她差，不信我可以當場演一段給你看，就算演給那個制片看我也沒問題的呀。”
許千凝微微皺眉，覺察出米娜有點小心眼的意思，她把姜以純當成了對手。“唉怎麽跟你說呢，你的心眼也太小了，眼光放得遠一點好不好，就算勝過姜以純你也還只是個新人而已，我知道你想急着出頭……可是有時候你不能太浮躁呀，這個說外語的女四號很适合你，以後我還會給你找其他的綜藝通告，你就聽我的話按部就班，別老想一口氣吃成胖子好嗎？”
米娜表現不成反而被批評，她有點不服氣地看着許千凝，終于在許千凝認真專業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哦，知道了。”許千凝還想說什麽，覺得現在說多了米娜也聽不進，算了那裏制片方還等着呢，先忙正事吧。
出去之後她臉上絲毫看不見剛才斥責新人的情緒波動，微笑着跟制片人溝通，跟他們談得很愉快，終于這天敲定了現代戲的兩個角色，說好十五天後正式開機，編劇把不同的臺詞給許千凝，她表示兩人新人都很努力，一定會好好準備的。
姜以純這裏并不知道女三號角色/敲定的喜訊，她精神集中地熬了一整夜真的很累，一覺睡過去也到了次日下午，醒來後覺得肚子好餓，很想痛痛快快吃點好東西，又想到不能發胖，所以煮了一點挂面權當午餐。
手機上許千凝并沒來任何消息，所幸麻煩的嫂子範淑惠也沒再來電話說要錢，姜以純小廚房裏煮面，這邊就順便把屋子開窗稍微打掃一下。本來窗子打開，就能聞見附近攤子上的油膩煙火氣，但今天姜以純因為心情好，很難得地大開窗子呼吸愛一下空氣，看看湛藍的天空，似乎覺得自己未來前途也将一片光明。
吃面的時候她就玩玩手機，只可惜萌娃多多太小，要是大一點就能給她買個手機，然後就不用央求範淑惠開視頻，她自己就能随時跟寶貝多多聯絡了。姜以純想着不自覺流露微笑，把手機相冊裏多多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對了，今天千凝姐給我放一天假，那我趕緊收拾一下去看看多多吧，她穿上新衣服的樣子我還沒見過呢，再拍兩張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