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兒子9
第40章 兒子9
兒子不學習就算了, 還集結狐朋狗友欺負林同學,夏主任氣壞了,勒令他們在廁所裏寫檢讨。
搬了把椅子堵在廁所口, 他就一邊訓話, 一邊看着這群叛逆的小王八蛋, 伴着茅坑的芬芳一人一根筆幾張紙, 時而用手掌墊着寫,時而接龍似的擱別人背上寫,時而又嫌棄地趴廁所牆上寫……
三千字, 四篇作文了,不是喜歡在廁所抽煙搞事情嗎
看他們能在廁所裏熬到啥時候。
頭一個小時,覺得自己惹怒了老師很有本事,下課了其他學生來上廁所, 熊孩子們擠眉弄眼地嘚瑟。
到第二個小時,慢慢的就站不住了,廁所裏也沒地兒坐啊, 他們困獸似的來回溜達。
還沒到第三個小時呢,周成文顧不上地面髒了, 直接席地而坐——他劈了個叉,難受的要命,真心扛不住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也坐了, 夏武當着自己爸的面不肯示弱,就硬扛着。
實際上坐地上并不舒坦事, 冬天啊, 地下的冷氣沿着尾椎骨往上鑽, 鼻涕都凍出來了。
冷能勉強忍住的話, 餓就真的忍不了了。
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最大的特質是餓得快。吃飯鈴一響,腸胃跟感受到召喚了似的,咕嚕來咕嚕去。
這時候又有學生來上廁所,聽到打雷般的腹鳴,紛紛偷笑,膽大的還調侃,是被廁所饞餓了嗎
熊孩子們再也沒臉嘚瑟了,一個個縮着腦袋面壁,怕被人認出來。
夏主任冷笑:“你們也知道丢人不容易啊,該的!成天就會給老子闖禍,老子的臉早被你們丢盡了。”
夏武嗆聲:“嫌我丢人,那你讓林宜數給你當兒子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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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類似的話吵過太多回了,夏主任沒興趣重複,“檢讨寫完沒寫完的交上來,沒寫完的繼續,今兒寫不完,我陪着你們住廁所裏。這是個風水寶地啊,成天課都不上,就愛往茅坑裏鑽,今兒可得待個夠。”
三千字檢讨對大多數學生來說是個難題,但對這群做慣了檢讨的,都不是事兒。
周成文肚子叫得震天響,大腿根還一抽一抽的疼,他本就不是個能吃苦的,躊躇再三終于無視了夏武警告的眼神,蹭到夏主任面前遞上了檢讨書:“姑父,我寫完了。”
夏主任拿着那幾張紙大略一看,差不多夠三千字,便收了腿放他出去。
周成文走了兩步,回頭勸說:“表哥,你們也趕緊交了吧,吃完飯咱又是一條好漢。下回還堵林宜數,找個隐蔽的——哎疼哎疼嘶!”
夏主任穿着皮鞋可勁踹他:“下回、下回,老子叫你下回!”
結結實實挨了幾腳,周成文瘸着腿跑了。
這吃飽了撐的熊孩子組織,最經不起內部瓦解,周成文一走,其他人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幹淨。
夏主任見兒子拿着幾張空白紙,還在犟,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
“你不想學習是你的事,我對你最低的要求就是,別打擾想學習的同學。多的是人需要通過高考來改變人生,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有個不會讓你餓死的爸。”
兒子垂頭不語,似乎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夏主任氣得眼眶發酸,
“我扪心自問,這麽些年教你的都是與人為善,但凡你還認我這個爸,就別成為別人人生道路上的絆腳石。”
說完這些,他不想再看兒子臉上是什麽表情,搬起椅子步伐沉重地走了。
待腳步聲遠了,夏武用那幾張白紙擦了下眼,而後揉吧揉吧扔進垃圾簍,昂着頭拽得二五八萬地去了餐廳。
小弟們滿面驚奇:“武哥這麽快就出來了”
夏武翹着二郎腿反問:“不然呢”
“武哥最後寫檢讨了嗎”
“我是誰寫個屁。”
“牛B啊!”
“夏主任的賬都不買,不愧是武哥。”
夏武呸了一聲:“他算老幾他要不是我爸,我早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
“夏武忒混賬,要不是看在老夏的面子上,我早收拾他了。”下了晚自習,騎着小電摩帶着兒子往家走,林爸義憤填膺的,
“小數別怕,下回他再找你茬,爸肯定收拾他。今兒跟老夏說好了,再有下回,我決不給他留面子。”
藝書抓着林爸的衣服龇牙笑:“沒事,反正他打不過我。”
林爸委婉叮囑:“爸曉得你打得過他,不過那群小子無法無天還不講道義,就會以多欺少。爸想着,你多少還是注意些,避着他們,你覺得呢”
“我懂的,我不跟那幼稚的小屁孩一般見識,更不會跟他們硬碰硬。”
人比你大一歲,你叫人小屁孩,還嫌人幼稚
林爸好笑不已,口裏卻附和:“可不是幼稚得狠一點事兒都不懂,老夏攤上個夏武,至少得短壽十年。”
小兒子被夏武盯上,原因在于筆記本。
明明是在幫助大家,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林爸怕他心裏轉不過彎來,又溫聲勸慰:“今兒的事也別太往心裏去,你沒做錯,夏武那樣的是少數。”
“我沒往心裏去。”藝書語氣輕松,
“夏主任你們能那麽快趕過來,是其他同學報信了,我知道的。班上同學也安慰我,還特意跟我說謝謝,說我整出來的卷子讓他們受益良多。我不會不高興,我知道我做的是正确的事。”
“說得好,小數你就是在做正确的事,夏武他們不懂,是他們的問題,他們終有一天會明白的。”
可如此放任下去,保不準發生更惡劣的事件,卷子的事必須妥善解決。
老師們決定:那幾套卷子,都是學校出資印的,有的學生不想寫,就不強求了。
卷子照舊分給各班,誰願意寫自己去講臺上拿,寫完了,老師單獨給批改講解。
老師把卷子放上講臺,藝書是第一個不領的。第一名不領,便給了不想寫又沒膽量拒絕的學生勇氣。
眼看不領卷子的學生越來越多,班主任便悄悄找藝書談話,希望他不想寫也去領,起個帶頭作用。
如果帶不起頭,是不是還得演講動員大家藝書嚴肅拒絕:
“離高考越來越近,我和我哥定好了學習目标,有很多東西要學,我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嗯嗯嗯,老師理解。”班主任苦口婆心的,
“不過你領了不寫也行嘛,卷子又不收,老師就是希望你能激勵大家跟上你的步伐。”
“老師,說了自願那就遵守。”願意寫的,排除萬難也會寫,不願意寫的,迫于無奈拿了也是抄作業。
所以藝書仍舊拒絕:“我覺得,我已經分享了自己的題庫,沒有義務管他們有沒有跟上來。”
“唉,行吧,你回去自習吧。”學生太有主見,班主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挨個約談不想寫卷子的學生,希望能說服他們。
然而這個年紀的學生多少都有些叛逆,班主任越是想摁頭讓他們寫,他們越是不願意寫:級段主任都說了自願,你非讓寫憑什麽
班主任費盡口舌,也只勸動了兩個學生。
藝書沒關注這些,這兩天忙着套高志的話。他依稀感覺到,學習的時候,高志注意力不太集中。
“哥,你背書又輸,是不是在放水”
“沒有啊,這個科目我不擅長。”
“英語你不擅長糊弄鬼呢”星期六,晨跑結束,藝書在路邊喝豆腐腦,
“一大早的,你那邊好吵。”
“啊吵嗎”司機正在幫忙搬行李,高志捂着話筒往邊上走了走,
“我也出門晨跑了,路人比較多。”
“你住的可是別墅,出門晨跑也不可能遇到成群的路人。”藝書很不滿,
“哥你這樣就過分了,咱是不能面對面監督對方,才有了君子約定,你現在都開始騙我了,我以後咋信你你說你背了三十單詞,實際一個都沒背,是照着念的咋辦”
高志暗自擦汗,方才他确實沒好好背單詞,是照着教材念的。
但僅此一回,就想着,有空了再好好背,沒料到立馬就被弟弟發現了。
不過他打死不能承認:“你別冤枉我啊,我不是那樣沒誠信的人。你進步快得吓人,我也從沒懷疑過你,現在你這樣懷疑我,不合适。”
“你這麽大聲反駁做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懂嗎”藝書一口咬定,“哥,你肯定有什麽事情瞞着我,你騙我了。”
“哈、哈,你這麽聰明,我能騙你什麽啊”高志心虛得很,冷汗成噸地冒,以至于沒發現旁邊來了個搗亂的。
“哇!”來人大叫一聲,惡作劇得逞後嘎嘎笑着,“跟誰打電話打這麽半天要登船了,行李都送上去了,別讓張少久等。”
高志吓了一跳,手機差點脫手,反應過來後趕忙挂斷了電話。
被同學拽着往船上走着,他越發的心虛:終究是挂晚了,宜數肯定聽到了。
船張少
藝書皺眉。
那邊吵吵嚷嚷的,人不會少。
要登船出海,并非游艇,還有行李,那就是大型宴會,可能一兩天都回不來。
“別讓張少久等”,說明張少地位比較高。
“張”這個姓很常見,而j市那個圈子,應當只有一個姓張的超級豪門。
藝書上網搜了一下,發現張家太子爺明天生日。所以那一船小崽子,都是給太子爺慶祝生日去的,也是套近乎去的。
高志專注學習後,基本就沒空搞利益型社交了。
高董,是又整了什麽幺蛾子
藝書覺得有必要處理一下,不能放任高董控制高志。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