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1

番外1

前情提要:

随着神樹被全部拔除,你的身體達到極限,在因陀羅和阿修羅的看護之下,化作泡沫消散,回到了你原本所在的地方。

————————————————

你睜開眼,大口喘着粗氣。

入目的宇智波團扇清楚的告訴你,你回到了木葉。阿修羅聲嘶力竭的哭聲仿佛還在耳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在你心間蔓延開——你當即要翻身下床,身體卻險些不聽使喚,直直地從床邊滾到地上。

“嗚……!”

心跳從未如此劇烈,你跪倒在冰冷的地面,急促地呼吸着,卻依舊覺得無法冷靜下來。

感受不到……沒有錨點。你找不到千年之前的時空錨點,騙人的吧……明明生活了十多年,不管是因陀羅也好、阿修羅也好,父親、還有你交到的其他朋友,甚至是那只癞蛤蟆也好!為什麽全都無法定位?!

時間跨度,還是,太久遠了嗎。

可是你要怎麽辦啊……阿修羅還在哭啊,他還在哭啊!!

連擦掉他的眼淚,都再也做不到嗎。

心髒處劇烈地疼痛起來,喉嚨、胸口、都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你艱難地呼吸,身體卻不住顫抖。

似乎是你滾下床的動靜太大,走廊傳來匆匆的奔跑聲。宇智波泉奈拉開自己的卧室門,一臉驚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你:

“怎麽跑到地上去了……做噩夢了?”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你跟前,想搭把手把你撈起來,卻見到你汗淋淋的額頭和急促反常的呼吸——如果是噩夢的話,那一定是個相當糟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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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半跪着,有些擔心地擦了擦你額頭的汗水。你捂着胸口,調整了好一陣,才有氣無力地開口: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泉奈用手背貼着你的額頭,試探着你的體溫,“一刻鐘左右吧。”

一刻鐘,十五分鐘。

僅僅是十五分鐘的淺眠,你卻在那邊生活了十餘年……你跟因陀羅和阿修羅相處的時間,甚至超過夢境中遇到的其他幾位朋友的總和。

南柯一夢……

可惜,那并不是夢啊。

“我的發簪……和銅鏡,它們在哪?”

你垂下眼簾,心中清楚成為大筒木家的女兒的事絕不是虛無缥缈的夢。你從來沒有做過沒有意義的夢,夢裏你跟任何人的相遇,都是真實的……

如果幾個月前,你沒有踏入那處輝夜秘境,沒有把發簪和銅鏡取回來,是不是就不會做這個夢,就不會讓父親和哥哥們痛苦……可這兩件屬于你的物品終究是流傳了下來,就算你不去取,也終有一天會再回到你的手中,就像你無論如何都會被『真理之卵』選中,成為其中誕生的生命。

可你走這一遭,除了得到愛與包容,又為其他人做了什麽呢……如果早知道這一面是永別,你寧可再多堅持一會,再多跟他們說說話……

過量的悲傷應當是觸發了身體的防禦機制,你現在只覺得渾身都難受着,卻完全哭不出一滴眼淚。

如果你能哭出來,說不定還能好些吧。至少宇智波泉奈就不會被你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吓到沉默。

你在此之前,從沒用“我的”來定義那雙筷子和銅鏡。泉奈竭力冷靜思考着,你的樣子有些吓到他了,睡覺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倆本來在研究古籍,結果你說有些累,泉奈就把房間讓給你休息,自己一人去外面練習刀術來着。

緊接着還沒等他熱身結束,房間內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說一刻鐘都算多的,這根本就沒睡多久吧。

——醒來之後還一臉反常……早知道就不貪心多留她了,當初應該直接勸她回自己的世界休息,恐怕就不會出這檔子的事。

現在後悔也晚了。泉奈伸出手臂讓你能借力站起來,好在你的情緒雖然萎靡,但身體看起來沒什麽事。

“你拿回來的東西還在外面書房,我又沒動……走的了嗎,我扶你?”泉奈還是有些不放心,皺眉看着你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謝謝……我能走。”你摔下床主要還是情緒失控,這具身體是用你的靈魂力量凝聚的,自然不會有排斥反應,“斑他們呢?”

你其實想說,讓泉奈去找斑,別湊在你身邊了……因為你現在情緒不是很好,想一個人靜一會。

泉奈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真睡糊塗了啊?斑哥跟千手柱間一起去抓尾獸了,還沒回來。”

好吧,是睡糊塗了。你想起來确實有這回事,就在你取回那一雙神樹樹枝做的簪子不久,扉間提議收集尾獸,将這種力量掌控在木葉手中。

嚴格上來說你的記憶并不存在什麽“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差別,也不會有“太久遠了想不起來”的問題,但是情緒受到沖擊的情況下,确實有點混亂……算了,那就讓泉奈跟着吧。

午後的陽光落在鋪滿卷軸的書房,你的确在這裏跟泉奈一起翻找研究過古籍,想要搞清楚這兩支十尾殘軀做的“筷子”是怎麽流傳下來的。

那兩支發簪就靜靜地躺在案桌上,旁邊扣着巴掌大的小小銅鏡。

再次見到它們,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簪子暫且不提,那枚銅鏡……送你的時候分明只是個粗糙的胚子,除了鏡面,其他位置都布滿了粗糙的打磨痕跡,可現在……已經完全變得光滑了。

就像不知被多少次捧在手裏摩挲,在收攏的掌心中,被指腹無數次磋磨,尤其是你的名字那裏——被磨的只剩下淺淺的一層痕跡了。

銅鏡被陽光照耀着,帶上了肖似故人的體溫。你将其緊握在雙掌之間,正如千年前你離開後,阿修羅他一次次撫摸着你的遺留之物,用來将你懷念。

他還會哭嗎?不要哭,阿修羅,你的思念……我聽得見。

這只是普通的銅鏡,沒有查克拉寄宿其中,自然也不會暗藏着什麽留給你的訊息。就算真的曾經在其中留下過什麽,也在這千年時間的磨損中,消散的一幹二淨了吧。

那,因陀羅呢?他送給你的發簪,那用神樹殘軀煉制的筷子,你的發簪——那裏會有只有你能看到的留言嗎?

思念也好,責怪也罷……

拜托了……

至少留點什麽給我……

你的喉嚨發出一聲呻吟,繁雜的情感像打翻的染料,明亮的顏色和暗啞的色澤混在一起,攪和成了灰色的漩渦。

宇智波泉奈眼疾手快地墊了一下,才沒讓你的腦袋磕在卷軸上。

你顧不上其他,抓着那對發簪,靈魂之力傾瀉而出,力求找到些留給你的蛛絲馬跡。然而既然是同一個靈魂,如果真的有留給你什麽訊息,沒道理不在你初次碰到它們的時候顯露出來,而要等到現在……

感受到你的氣息,發簪就如它千年前被設定好的那樣,吸收着空氣中的查克拉,然後冒出花苞、綻開新芽。

『家』的味道,逸散出來。沒有留言,更沒有對你的責備,樹枝安靜地散發生機,安撫你的情緒。

“啊啊……”

你不由得去想象,或許真的曾經有訊息留給你,但是你來的太晚了……千年,不是十年、百年,是足足一千年啊……

……不,還沒到絕望的時候。

在此之前确實有千年前的訊息流傳到此世的例子,宇智波的石板……!如果那真是六道仙人留下來的,沒道理不留一句話給你!

“祠堂。”你短促地小口喘氣,混沌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

“什麽?”宇智波泉奈冷不丁聽到你提起祠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底什麽跟什麽啊,怎麽話題跳躍這麽大?

“帶我去祠堂。”

你還沒有昏頭,宇智波的祠堂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随便進去的,你不至于情急之下作出硬闖的行為。

你把簪與鏡都抱在懷裏,看着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要去見那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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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同一時間。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按照從一至九的順序,順利地捕獲着尾獸。他們幾乎繞了忍界一圈,最後一站又重新回到火之國——

等抓到面前這只九尾,他們就可以宣布行動結束,一起返回木葉。

自兩族握手言和以來,千手柱間已經好久沒有活動身體了。成天窩在火影辦公室,被弟弟扉間逼着看文件,連去賭場放松也要偷偷摸摸……哪裏比得上跟他的摯友天啓一起環游世界、并肩作戰呢。

“最後這一只九尾,就讓我們動動真格吧。”

柱間躍躍欲試,前幾只尾獸的實力也就一般,對他跟斑來說也就是擡擡手指的事,但是九尾的查克拉氣息別說是跟八尾比較了,就是前八只尾獸全都加起來,都比不上九尾的強大。

雖然不至于讓他們倆感受到威脅,但是九尾怎麽說也是世間最強的尾獸,再者,抓完尾獸就要回村子“坐牢”了,柱間當然想戰鬥的盡興一點。

宇智波斑扭頭看了看身邊摩拳擦掌的摯友,不由得也被勾起幾分熱血。他跟柱間對抗了半輩子,難得聯手戰鬥,他也想由着柱間的想法,陪他大幹一場。

“要不要試試六道仙人的啓示?”斑勾起嘴角,饒有興趣地詢問道。

千手柱間也聽摯友提過不止一次,宇智波一族很可能是仙人的後裔,六道仙人給他們留下了一塊石碑,唯有被選中的人才能讀懂其中的奧秘。

“你是說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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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祠堂

你的步履已經逐漸平穩。泉奈跟在你的身後,他就像你的□□一樣,無論你走到哪,負責執勤的宇智波一看到你後面的宇智波泉奈,就會自覺讓出道路來。

平時泉奈在族裏的聲望極高,由于性格原因,他甚至比哥哥宇智波斑還受族人們愛戴。

不過你在宇智波的聲望也是不差的,斑和泉奈早就吩咐下去,要大家像尊敬他們本尊一樣尊敬你。甚至看守祠堂大門的宇智波在沒看到後面泉奈的時候就已經讓出了道路——你曾在前線救過他的命。

“鑒大人……啊,泉奈大人也在。”

你點點頭,沒有解釋的打算,直接推門而入,泉奈在你身後溫和地笑着,算是跟守門的同族打了個招呼。

斑帶你來過這裏,不止一次,因此你根本沒有認路的困擾,宇智波的石碑就在祠堂的最深處,你走下階梯,一眼便能看到。

燭火似有感應一般,盡數亮起。你放慢腳步,向着那刻着字的巨石一步步走去。

上一次見到這石碑的時候,斑在你身邊。他能緩慢而清晰地讀出上面寫下的每一個字,因為那些訊息正是留給覺醒了萬花筒——以及永恒萬花筒的人而留下的。而以你普通的雙眼,只能看出上面寫了字,卻無法讀懂。

即便現在,也是這樣。

但,盡管讀不懂……你仍認出來,那些字是『父親』寫下的。童年時期你跟因陀羅、阿修羅閱讀和學習的每一本卷軸,都是六道仙人自己寫下的心得,你認識他的字體,那是透着古板和倔強的,工整字跡。

“……六道老頭。”

真是一如既往的嚴苛,但正因為如此,石板末端的幾個字才不不像六道仙人寫下的。盡管修改者應當是盡力模仿了六道的字跡,卻模仿不來那種父母對子女的殷切而無奈的心情。

『月之眼』的部分是被篡改的。

以及……如果有留給你的訊息,應當也是用了某種方式加密。寫輪眼嗎……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你并非大筒木的血親。

懷中的發簪還在散發着馨香,你随手把頭發卷起,扯過束發的皮筋,把那兩根神樹枝條插在發間。

石碑上的刻字,消失了。

随後似乎有看不見的人彎腰站在石碑前,拿着無形的筆,一筆一劃地寫下字跡——

“『天之涯,君可在?』”

你随着那人的落筆,讀出石碑上的字跡。那人在前幾個字的時候還算一氣呵成,可畫下句末的問號之時,筆觸卻有些顫抖,這也導致那個“?”看起來有些別扭。

你沉默着,認出這是因陀羅的字。

這是因陀羅在問你……他在質問你,轉世一說究竟是不是謊言,是否只是情急之下,說出的欺騙他們的話……

你好像能看見因陀羅單膝跪在這塊巨石面前,用自己的查克拉為筆墨寫下這些字,他在怪你,怪你留下一個虛無缥缈的希望。

原本你以為因陀羅寫下的只有這幾個字,但片刻之後,那只無形的筆又在書寫:

“『千古悵……』”

“悵”字的最後一筆寫的很長,有些影響了整個字的美觀,但從那長長的一筆中,你讀到了濃厚的不甘。

你此時的心情,也恰能用“悵”之一字來形容。此刻你的心境與寫下這個字的因陀羅,應當是相同的吧。

你把手指落在那一筆上,剩餘的半句也顯露出來。

“『……獨低嘗。』”

你低聲念出來,淚水終于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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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稍作回憶,就想起了斑曾經複述過的石碑內容:

“『陰陽合一,可得森羅萬象』?”

斑立起手掌,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還沒嘗試過跟柱間共同施術,他們的查克拉相互對抗多年,卻從沒有過融合。

柱間睜大着眼睛,也配合着擡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掌。

兩掌相貼,手指交握,無需言語交流,他們默契地結了一個『子』印。

子是十二地支之首,也是任何忍者學習忍術的時候所要學習的第一個印。

陰與陽的查克拉交彙,斑和柱間只對視了一眼,就明白對方決心要發動最強的術。

——須佐能乎。

——真數千手。

這樣屬實有些大炮轟蚊子的嫌疑,九尾反正是在心裏罵了一萬句mmp,別說是抗衡這股力量了!就問哪只尾獸在看到那兩個人身後浮現的虛影的時候,能想到反抗啊!

與斑和柱間手掌相貼的動作相同,在他們身後,一對身着白衣的兄弟也兩手交握着,即便是閉着雙目,仍散發出不容忽視的威嚴。

被查克拉巨人踩在腳下,九尾不敢表現出一點不服,它像個被教訓的家犬一樣,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

柱間&斑:怎麽畫風有點不對,尾獸中最強的九尾一點骨氣都沒有嗎?

當然疑惑歸疑惑,他倆手上也沒閑着,斑負責壓制,柱間則掏出卷軸,起手開始準備封印的流程。

九尾耳朵聳拉了一會,見揍它的這兩個人身後的虛影一直沒有下一步動作,于是膽子也稍大了些:

“因陀羅,阿修羅?”

他仰起脖子,試圖跟那兩個影子溝通。

“嗯?”千手柱間不解地撓撓頭,“九尾你認錯人了……”

吧?

等等,為什麽後背涼飕飕的……

戰鬥的時候被敵人轉移注意力是愚蠢的行為,但真的好在意啊!柱間本想不管不顧地看看自己身後到底有什麽,為什麽會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但是沒等他回過頭,脖頸上就環上了一只手臂。

【你有找到她嗎?】

背後之人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輕輕:

【有見過我妹妹嗎?有她的消息嗎?】

鬼、見鬼了!

柱間連忙用眼神向斑求救,卻看到摯友比自己的狀況還糟糕……擁有寫輪眼的白衣長發男人伸出手臂,指尖輕而易舉地穿透了斑的胸口!

【我要你的身體。】

那個男人是這樣說的。而宇智波斑仿佛被抓住了命脈一樣,一動不動。

千手柱間急忙劇烈地掙紮起來,他顧不上去看環住自己脖子和肩膀的人是誰,只想把斑救下來——他主動斷開了查克拉的連接,轉而去拽斑的手腕,想把摯友拉到自己身邊。

須佐和木遁同時解除,四人一起向着地面墜落。

九尾見情況有變,趕緊不計前嫌地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把掉下來的幾人接住。

柱間在下落的過程中就把摯友從那個寫輪眼的男人身邊拽開了,他緊張地看着斑的胸口,還好,沒有傷痕……

而另外兩人則不像他們這樣自由下落,阿修羅抱着因陀羅的腿,他們兩個徐徐下降,最後一同落在九尾的背上。

陰陽查克拉的分離并沒有讓他們消失,反而讓他們完全從斑柱二人身上脫離開,成為獨立的個體。

“哥你搶小輩的身體做什麽。”

阿修羅不解地拽住兄長的胳膊,剛才他可看見了,自家兄長像個惡鬼一樣,開口就是奪人身體——那可是流着哥哥血脈的後人啊,寫輪眼的能量做不了假。

因陀羅目不斜視地看着與他們拉開距離的兩位青年,只差一點,他就能獲得那具身體的掌控權。

“……我愚蠢的弟弟,”因陀羅的聲音低沉,卻壓抑着不易察覺的瘋狂。

“她的靈魂,我已經感知到了。”

更有甚者,這個所謂的他的後人——身上就有妹妹的氣息。

嫉妒。不願承認,但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因陀羅的心中就生出了這種感情。嫉妒面前這個人可以跟他日思夜想的人一同生活。

他只能在夢中回顧的『昨天』,是此人唾手可得的『明天』。

聽到兄長的話,阿修羅恍惚了一下。

“你是說,妹妹她此時……”

“就在這個時代。”

因陀羅肯定道。

他的感知能力并非遠遠超過弟弟,之所以能感知到妹妹的存在,是他制作的簪子被激活了……那是只有沾染了她的氣息才會盛放的花,是只有妹妹可以使用的發簪。

阿修羅聞言,臉上的疑惑漸漸變作驚喜: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

“……阿修羅。”因陀羅沒有被弟弟的喜悅影響判斷,他冷靜地說道,“以這幅姿态,就算見到她了,又能陪她多久呢?正好這裏有兩個人,身上也恰好流着你我的血脈——”

“哥哥,不可以哦。”

阿修羅打斷兄長的話語。他早就不是那個只會聽從哥哥意見的傻小子,在接手忍宗之後,他一直在試圖接替妹妹的職責,給兄長以正确的指引……盡管不盡人意就是了,他們總是吵架,好在也沒有過決裂。

因為約好了要一起等妹妹回家。

“還記得嗎?我們将記憶儲存在查克拉裏面,投入輪回,為的……只是再見她一面。”

阿修羅擡掌覆蓋住哥哥正要結印的動作,無奈又耐心地說道:

“走吧,哥哥,我們去見她。”

因陀羅冷哼一聲,卻沒有掙脫開弟弟的手。他又不是真的要把人殺了搶身體過來,只是想多借一段時間當殼子用用。

罷了,自己這個姿态,往高了說是記憶與情感的集合體,但說白了,也只是一團融合着查克拉的執念而已。

阿修羅見哥哥終于收起了戰意,松了口氣,連忙向另一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那個……二位,我兄長沒有惡意的。非常感謝你們剛才使用陰陽遁,将我們的意識喚醒。”

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宇智波斑也從被掏胸口的不良反應中緩和過來。他可不認為那個與他一樣擁有着萬花筒寫輪眼的長發男人是“無惡意”的,在他靈魂被貫穿的時候,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憎惡”的感情。

“你們是誰?為什麽寄宿在我跟柱間的體內?”

“啊呀,果然要從這裏開始解釋嗎。但其實我們趕時間……”

阿修羅為難地撓撓頭。斑眯起眼睛,怎麽感覺這個人的性格和小動作都有些熟悉……就像看到了第二個柱間一樣。

柱間看着那邊抱着胳膊不願言語的因陀羅,也有同感。雖然外貌跟斑完全不像,但卻與斑有着相似的氣質,像極了結盟之前的斑對其他人的模樣。

“不用廢話,直接問那個炸毛就行。”因陀羅絕不承認自己的語氣裏面有酸澀,他竭力隐藏這種情緒,讓自己的話語和本人看起來一樣鋒利,“——他身上有阿鑒的氣息。”

聽到你的名字出現在敵人口中,宇智波斑的敵意稍微散去了些,随後才頗為無語地意識到,對方口中的“炸毛”是在說自己。

“閣下……究竟是什麽人?”

柱間的敵意也随之散去,你的情況特殊,凡是能跟你扯上因緣之人,很少會有窮兇極惡之徒。雖然他未曾與你建立過朋友之上的關系,但柱間也是打心眼裏相信你。

對待柱間,因陀羅的态度就要好上不少。

他連名帶姓地報上身份,阿修羅也随之報上。大筒木的姓氏如今在忍界還不算是威脅,任何人一聽到『大筒木』,就只會想起最初創立了忍宗的六道仙人。

柱間和斑也是如此。

簡短的自我介紹完畢,因陀羅顯然不再有說話的想法,他的目光從與弟弟一樣散發着陽屬性查克拉的柱間身上收回,又面帶審視地落在全身都是陰屬性的宇智波斑身上。

難怪自己的查克拉會依附在這個人的靈魂上一同轉世,他們确實也有相似之處。

阿修羅眼看哥哥又要散發出敵意,連忙把自己整個人都挂在兄長身上,用雙臂鎖住因陀羅的胳膊。

他朝着茫然的柱間與斑露出善意的笑容:

“別在意大筒木的姓氏,如今我們兩個只是挂念着妹妹的普通哥哥啦。”

——————————

你原以為,因陀羅留下的十二個字已經夠讓你心碎了。

『天之涯君可在?』

『千古悵,獨低嘗』

然而在你淚眼朦胧中,這些字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幾乎難以辨認的字跡。

『你在哪』『你轉世了嗎』『該去哪找你』『我很想你』『你長大了嗎』『你還記得我們嗎』『哥哥去找你了我也好想去找你』

還有辨認不出來的留言,數不勝數。

以及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

『阿鑒』『我的妹妹』『別忘記我』

這是……阿修羅的手筆。

不像因陀羅那樣內斂,阿修羅習慣把自己的情緒全都表述出來,開心就笑,難過就哭,但他對你的思念卻無法說給任何人聽,這會加劇父親和哥哥的悲傷,所以他只能将情緒化作直白的文字,書寫在這塊石碑上。

這些字的風格幾乎沒有完全相同的,阿修羅他很可能從你離開時的青年時期,一直寫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有的字悲傷扭曲,有的字無奈沉重。

你扶着石碑,怯懦地跪倒下去,淚流滿面。難以量化的情感與時光凝練在這樸實無華的石碑上,而你除了閱讀與哭泣,什麽也做不了。

宇智波泉奈默默走到你的身後,與你一同跪下去,将你輕輕環抱住。他不知道你在哭什麽,同樣擁有萬花筒的他,只能看到與斑哥一樣的內容,看不到你眼中的文字。

但是,他想給你安慰和陪伴,像你以前對他做的那樣。

“我在這裏,覺得難過的話,我陪你一起哭,好嗎?”

泉奈的聲音柔和,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你沒理他,自顧自哭了一會,用袖子擦眼淚的時候側目一看,只見泉奈臉上正挂着淺淺的笑容。

“騙人……”你哭的斷斷續續,“你這不是……根本……沒哭嗎……”

泉奈閉上眼睛,把你抱的更緊了一些。

“你聽,我的心在哭哦。”他說。

溫暖的體溫從你們相貼的地方傳遞過來,宇智波泉奈保持着溫柔的笑容,眉峰卻微微顫動,顯然他的情緒也不像表現出來那樣平靜。

你之所痛,亦是他之所痛。見到你如此悲傷的模樣,他不可能完全不動容。

此刻要做的,是陪在你身邊。

他輕吻了一下你的額角,用手背幫你擦去臉上一道道的蜿蜒淚痕。

“等你想說的時候,再把前因後果告訴我吧——現在你可以在我懷裏,哭到盡興為止。”

宇智波的列祖列宗為證,他宇智波泉奈,永遠為你敞開這個懷抱。

你沒有客氣,扭頭鑽進泉奈的懷裏,眼淚的勢頭稍減,情緒雖然仍波動着,卻也能說出完整的話了。

“泉奈……”

你小聲吸着鼻涕,手指攥着他胸前的衣服,用力到指節微微發白。

“我再也沒有機會,把你介紹給哥哥了……”

那個時候,為什麽不多說幾句呢。自己的能力也好,自己來自千年之後的事也好,如果把這些全都說出來,是不是一切就不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他們就能知道……不需要再辛苦地等待你呢?

你還沒來得及,向自己得到的這份毫無保留的愛,表達感謝啊……

『哥哥』……又是哪位。

宇智波泉奈滿心疑問,卻順着你的話嗯了一聲,節奏舒緩地拍着你的背:

“我明白,是很重要的人吧?”

你點點頭,發出與哽咽相似的聲音。泉奈沒有再說話,你也沒有再言語,你們就這樣在祠堂的石碑前,靜靜地相擁。

你曾經說過,如果有人能一同分擔,那麽悲傷就會大大減弱。泉奈感受着胸口的濕潤,由衷希望自己能再多替你分擔一些難過,而在眼淚流盡之後,他相信你能重新找到方向。

你是宇智波鑒,是與命運抗争的神奇之人,是他跟斑哥都鐘情的少女……你不會脆弱到一蹶不振,在他宇智波泉奈的心中,就是如此地相信你。

而你不會辜負他的信任。

在哭過之後,恢複理智的第一句話,你說的便是——

“上次我提到的純黑的敵人,要将它的威脅度上調到忍界第一。”

你眼睛雖然還是紅的,神情卻已經變得無比嚴肅:

“那是自忍宗創立時期便存在的敵人,千年過去,它不死不滅,其身份當屬輝夜姬的黨羽——就連『月之眼』計劃,恐怕也是它篡改的。”

你的遺憾無處宣洩,就讓其變成複仇的焰火吧——

千百年的糾葛,遲早要有一個了結!

“走,柱間和斑不在木葉,我們去找扉間談談。”

你的眼中是毋庸置疑的鬥志,宇智波泉奈想過你會振作起來,卻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樣快。

總會帶給他意外,也是你的魅力之一吧。

泉奈拿你沒辦法,只能有些尴尬地指指自己胸口半幹的衣襟,眼淚畢竟不是純水,幹涸之後留下的痕跡還挺明顯的。

“我的小祖宗,先容我回去換件衣服?”

還有你也該擦擦臉,讓哭紅的眼睛消消腫才是。

泉奈說的話你沒臉反駁,只能心虛地移開目光:“好、好的……”

好像一時間有點太上頭了,冷靜一下……

你們走出祠堂的時候,執勤的宇智波剛好換班,見到你跟泉奈,打了個招呼:

“泉奈大人,斑大人跟火影大人剛回村,你們要去迎接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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