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2

番外2

你不會再犯下“忍者不介意被人看到換衣服”這種常識性錯誤。

泉奈在房間內更換外衣的時候,你自己拿了幹淨的手帕,浸了井水,坐在屋檐下擦臉。

眼淚只是宣洩情緒的一種途徑,你比誰都清楚,眼淚無法解決問題,卻能讓人鼓起勇氣走出下一步。

掌心明亮的銅鏡中映照出你的容顏。

從你初次造訪忍界,無知無覺,張口閉口都是“一起玩”,到現在你已經明白這是個怎樣殘酷的世界,卻毅然決然把這裏當做自己的『第二人生』來過活。

你在這裏完成了孩童到大人的轉變。

可有些人的愛,卻讓你從大人變回孩童。

不能辜負。不可遺忘。

院中還放着泉奈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長刀,他一定是聽到你從床上滾下來的第一時間,就沖過去看你,所以才會把自己寶貴的武器随手丢在一旁。

你緩緩走過去,把刀從地上撿起來。木質刀鞘被擦的锃亮,整體入手微沉,但你早已适應了刀劍的重量——這同樣也是敵人生命的重量。

如果可以,你真希望這裏不是需要殺個你死我活的世界,希望你在乎的人都能跟你生活在一起,生活在那科技與現代化的文明世界……

在那裏,大家都能輕易尋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我收拾好了。”

泉奈的聲音從你身後接近,你收起思緒,把手裏的刀遞給他。

泉奈微微颔首,将佩刀系在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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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換了件與先前無二的宇智波族服,想來凡是宇智波的家中,應該都有許多一模一樣的族服吧。

不過泉奈這件衣服的族徽不在背後,而在胸前。你便也擡手觸及胸口,将自己的衣裝轉化成跟小夥伴一樣的款式。

“去村口迎接?”你詢問道。木葉現在的情報和防衛工作都做的很好,雖然收到了斑和柱間要回來的消息,但估計現在他們還在幾裏開外呢。

似乎是得益于名為日向的白眼家族,現在的木葉可以說是密不透風的鐵桶一塊。

泉奈笑了一聲:“不是說要找千手扉間嗎?”

話是這麽說,但好像也不耽誤?你擡頭看了眼泉奈的表情,居然不是在開玩笑:

“……扉間他也會去迎接的吧,我們去村口豈不是能正好碰到?”

“他可不一定去得了,”泉奈的笑容帶上了些幸災樂禍,“『扉間大人』現在可是代理火影。”

這一聲『大人』叫的嘲諷意味十足。你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損道:“你就偷樂吧,斑哥沒當上火影,不然這些工作都是你的。”

“如果我哥當上火影,我這個弟弟多做點工作又怎樣。”泉奈不惱,笑眯眯地答道,“所以呢,是去村口迎接哥哥,還是去火影辦公室找扉間?”

其實這種決定泉奈自己來做就好,可他偏偏要問你。不管是選哪一種,反正你們幾個也總會見到面的,只不過是時間順序上的早一點晚一點而已。

“那我還是想去扉間那裏。”主要是火影辦公室有你想要翻閱的情報,你要把心裏對于月之眼和輝夜姬的幾個猜測結合起來分析,或許也需要扉間來幫你查缺補漏,“就拜托泉奈連我的份一起去村口迎接斑和柱間啦。”

畢竟,你現在是個事業腦。

宇智波泉奈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

“……你真不去接哥哥啊?”

遭,早知道不多嘴一提了。他只是想聽你說不去找扉間,畢竟怎麽看,斑哥都應該在你心中更重要才是。

“嗯。”你明白泉奈的意思,“抓捕尾獸并不輕松,讓他們回來多休息一會吧,我已經休息的夠久了,現在需要找點事情做。”

聽你這麽說,泉奈也無法再勸你,只能無聲地嘆口氣,跟你暫時分道揚镳。

如果哥哥回來的時候連自己都不去迎接的話,那就太可憐了。

不過你并不是在火影辦公室遇到的扉間。路過忍校的時候,你習慣性地就多看了兩眼——畢竟是你參與設計的——扉間居然在操場上,給一群小蘿蔔頭們講文化課。

宇智波鏡那個孩子也在其中,當然,也有其他忍族以及少許平民的孩子。

你并不想打擾他們,既然扉間有事情忙,那你自己去整理線索也無妨。不過就在你轉身要走的時候,千手扉間的視線恰好落在了你身上。

他停下講課,放下書本。你沒有辦法,只好也停住腳步,禮貌性地揮揮手。

“打擾到你們了嗎?”這周圍好像沒什麽平民閑逛,你也不知道平時忍校上課允不允許旁人圍觀。

扉間在意的倒不是這件事:“大哥和宇智波斑都回來了,泉奈沒有告訴你嗎?”

要不是他提早答應今日抽時間給忍校授課,連他自己也很想去親自迎接大哥回村。

“怎麽你也問這個……唔。”你揉了揉撲到你懷裏的宇智波鏡的腦袋,小孩子真是越長越快,“他們回來自然有別人迎接,我現在只想去火影大樓更新資料庫。”

鏡的頭發有些長了,被護額束着顯得有些拘束。你替他理了理發絲,随後戳戳他的額頭:

“回去上課吧,大家都看着呢。”

宇智波鏡乖巧地點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千手扉間微皺起眉:“你是說,你知道大哥和斑要回來,而你現在依然要去整理情報卷軸?”

“是啊,有什麽不可?”你聳聳肩,“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知道的,我一向随性。”

千手扉間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甚至從學生們圍成的包圍圈裏面走出來,走到你面前。

——看起來不像變身術假扮的,也沒有被幻術控制的痕跡。

“什麽情報重要到你連斑都不去見?”

扉間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他是知道你性格比較随心所欲,初次認識的時候你明明可以用別的方式幫他擺脫夢魇,卻偏要用杯子砸他的頭……

他知道你對宇智波的偏愛,明明與宇智波沒有血緣聯系,卻非要以『宇智波』自居,對斑和泉奈更是異常袒護。

而能讓你抛下回村的宇智波斑不管,一門心思想要去整理的情報……簡直不敢想該有多麽重要。

難道世界要毀滅了嗎。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繼續帶孩子吧,我要去情報室了。”

你擺擺手,沒心思給扉間解釋太多,現在只有埋頭到工作中,你才能讓心中空落落的感受有所緩解。

這應當不是……逃避。你只是想轉移注意力,順道把對大家有用的情報都記錄下來——這是正當的,并且符合你的行事邏輯的。

是吧,沒錯吧?

為什麽扉間看着你的表情,帶着些*粗口*的同情啊!

你感覺扉間在想什麽對你不禮貌的事情。提不起興致反駁,你抿着嘴唇,轉頭就走。

“你說過,宇智波最重感情。”

千手扉間并沒有因為你的轉身而緘口。他不帶偏見地,平靜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發了什麽,願你能早點振作。”

你沒有回話,腳步稍微放慢後,又保持着原來速度向火影大樓走去。

連扉間都看出你不對勁了……要是被斑看到,估計要更擔心吧。

真正的振作,談何容易。身上的傷口可以用醫術治愈,那心上的呢?仇恨與愛都能将其填滿,但你不想讓仇恨掌控你的情緒,也不想用他人的愛去填自己的缺口。

你現在能做到的,是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木葉,生機盎然,井井有條。對和平抱有期待的人聚在這裏,共同打造新的家園——你的感情此時此刻只能寄托在木葉身上,只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就不會有時間去悲傷了。

聽啊,孩童在歡笑。

勞作的人們幹勁滿滿。

他們眼裏都有着對未來的向往,而這一切若要維持下去,誰的作用都不能少。

兩個平民的孩子嬉鬧着從你身邊跑過去,雖然你不讨厭小孩子,但是這種吵吵鬧鬧的實在讓人心煩。

你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如果摔倒了的話,我絕對不扶』,這種平時不會有的小心眼情緒在你心中醞釀。

但那兩個孩子實在太調皮,其中一個只顧悶頭往前跑,剛巧撞在搭好的架子上,被反作用力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臨時搭建的架子并不穩固,其上堆疊的滾木受到力的驅使,從兩米多高的位置直直向跌坐在地的孩子砸來。而另外一個小朋友明明只要拉他一把就能救下自己的朋友,可卻偏偏被吓得傻站在原地!

周圍的平民有人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距離使然,能來得及搭把手營救的人寥寥無幾,而有能力阻止悲劇的人,只有你。

你幾乎不假思索地擡臂去擋,陰之力的特性就是将幻想構築為實物—— 一面由精神力量構築的圓盾迅速展開,你咬牙決定硬抗下圓木的沖擊力。

可能會受一點傷,但是沒人會因此死去。保護木葉的孩童幾乎刻在了你本能之中,衆多夥伴的希望與願景都圍繞着這些象征着火種的孩子們展開,而你也不會允許自己對這種事情無動于衷。

恰在此時。

一只溫暖的手掌,覆上了你的手背。

木遁催生的枝條從大地鑽出,在你的盾牌上形成了厚重的網,滾落的圓木被致密的枝條接下,你只覺得手臂微沉,提供給你助力的人幾乎幫你卸掉了全部的沖力。

你松了口氣。

“謝謝你,柱……”

錯誤的名稱在你唇邊散去,白衣的青年撐着你的手背,随風飄舞的碎發與他如陽光般耀眼的笑容一同撞入你的眼中。

“還好趕上了。”

他自信地笑着,木遁的枝條如同他意志的伸展,沉重的圓木被輕巧地放到一旁。吓傻的小孩這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拉着臉色煞白的朋友,兩個搗蛋鬼迅速逃離了現場——他們以後大概會長些記性吧。

你散去了防禦用的圓盾,可喜的是,身旁散發着溫暖的人并未一同消失。

“阿修羅……”

你的聲音幹啞。你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現在正在夢中嗎?

“太好了,你還記得我!”阿修羅收回木遁,開開心心地抱住了你,就像以前把你舉在半空轉圈一樣,他抱着你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又熱烈地環抱着你,把自己緊緊貼在你身上,“好開心呀,妹妹你轉世以後跟以前完全沒有變化,還是跟我記憶中一樣好看!”

你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想開口解釋自己其實沒有轉世,但阿修羅又興沖沖地把話題跳躍到了其他方向。

“妹妹你身上的是宇智波的家徽吧,為什麽選宇智波呀,千手不好嗎?選千手嘛,選千手嘛——”

這是在做什麽。你被阿修羅晃了兩下肩膀,暈頭轉向的,只能無奈地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好好好,我會考慮千手的……”

不遠處的宇智波斑:“?!”

斑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性格跟柱間相似,據說是千手一族的祖先的人——他居然三言兩語就能說動阿鑒改姓?

先前險些被認錯的柱間安撫地拍拍摯友的肩膀:“放心啦斑,如果阿鑒小姐想要改以千手自居,我一定會支持她的。”

宇智波斑被柱間的話氣到瞪眼:

——我在擔心的不是這個!

阿修羅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關心你有沒有被千手和宇智波欺負,關心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平日裏會不會累。你一一回答,答着答着也漸漸意識到不對,阿修羅這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裏,把想跟你說的話全都說完……

“我現在……過得很好,除了會很想你們……其餘一切都好。”

你沒有掉眼淚,今天哭的已經夠多了,你現在完全不想因為眼淚這種事情耽誤你與兄長的相處。

阿修羅一直抓着你,像你不願放開他的手一樣,他也完全不舍放開你的手哪怕一秒。

那個在石碑寫下數不清的留言的人,再見到你的時候,卻只關心你過得好不好,對于那些思念和悲傷,絕口不提。

“知道你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阿修羅撫摸着你的臉頰,他的指尖漸漸透明,是查克拉要耗盡的前兆。能再次見到你,他的執念已經消退了不少,雖然還有遺憾,但在他等待你回歸的那些活着的時日,不知愁緒的阿修羅早已經明白,這世間的遺憾總是會存在的。

“抱歉哥哥,”阿修羅回過頭去,向自己的兄長致以歉意,“我好像一不小心占用了太長時間。”

你的視線這才随着阿修羅的動作,落在那與斑和柱間、泉奈站在一塊的長發青年。

因陀羅也保持着與你分別時的模樣,與阿修羅相同,他的身上也漸漸散發出即将消散的前兆。

“沒關系。”因陀羅倒是平靜,“你說的話,都是我想說的。”

即便是這樣遠遠看着,心中的愛怨與嫉恨也都平寂了下來。知道她果真能輪回,能帶着對他們的記憶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裏自由快樂地生活,就已經足夠平息他的彷徨。

只是,還有最後一道執念……是他因陀羅,未能及時表達的情感。

你感覺到不可思議,阿修羅也好,因陀羅也好,他們居然……完全都沒有怪你。

把記憶與思念融合在查克拉裏面,将查克拉投入輪回,并且真的成功在千年之後見到了你。這種事情,你不敢想象那會是多麽龐大的執念,就因為你的匆匆離別,你的一句轉世——他們就真的捱到千年之後。

“因陀羅。”

你的眼中再無其他人。最後的時刻如果你連一個擁抱都來不及給他的話,那你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你放松地張開雙臂,向着因陀羅做了邀請的姿勢。既然時間有限,你就把道歉的話留到真正輪回轉世之後再說吧。

因陀羅的身體逐漸透明,不過他們的查克拉基數擺在那裏,想要回歸『本源』也不是一瞬間的事。

他向你走來,只是幾步遠的距離,你卻希望這一刻能再慢長一些,讓你能再多看他幾眼。

你那天神一樣的兄長啊。

對你來說只是眼睛一閉一睜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卻是一輩子……就算如此,他們也還是這樣地,愛着你。

因陀羅的面容向你靠近,你不作任何反抗地閉上了眼。

不是在額頭,不是在臉頰——溫涼的手指插進你後腦的發絲間,你放慢了呼吸,只感覺到唇瓣被輕輕觸碰。

這是一個表達愛意的吻。

“我沒辦法,繼續保護你了。”

『承認自己的無能』是因陀羅絕對不會做的事,可他現在卻在你耳邊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沒從那示愛的吻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因陀羅繼續說道:

“雖然不甘心……以後就勉強讓宇智波做你的守護者吧。”

這裏的『宇智波』究竟說的是宇智波一族,還是說的那個姓宇智波的小子,就只有因陀羅自己知道了。

“我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你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但這絲毫不會影響你的表述,只會讓你的情緒越發激昂,好像有一團火焰在胸口燃燒,“所以、所以——不用我為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會開心快樂地過好每一天,我保證!”

“是嗎……”因陀羅對你的答案應該還算是滿意吧,他揉了揉你的發頂,幫你把發簪扶正。

“這樣就好。”

已經足夠了。那個大膽的吻已經得到了答複,就算未能宣之出口,以你們兄妹多年的默契,彼此的感情已然不用言語便能相通。

他已經,沒有遺憾了。

就如同他們來時那樣,因陀羅與阿修羅手牽着手,身體逐漸透明……在風格迥然不同,卻都極盡溫情的笑容中,他們無聲地向你道別,最終完全消散。

化作人間的風風雨雨……什麽的,這種說法可不适合他們。你更願意相信,他們已經回歸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可能是淨土,也可能是神仙該去的地方,總之,你希望他們也能得到安寧。

你閉眼感受着,很快最後一絲熟悉的餘韻也散去了,你以為你會哭,但是完全沒有——

你心上的那個傷口,被哥哥們用愛填滿了。不僅如此,以後的人生中,你要更驕傲、更精彩地活着!

唯有這份祝福,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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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在看到那個自稱“大筒木因陀羅”的人,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吻你的時候,斑的心中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開口就要搶他身體,又說什麽“以你的資質成為守護她的人,勉勉強強”……完全超過了正常兄長對妹妹的占有欲吧?

想到自己差點被奪取身體,差點要被迫看着自己身體裏住着的另一個人去跟自己喜歡的女孩互動……簡直令人發寒。

但,他又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情……飛蛾無法抵禦火光的誘惑,正如他無法自拔地被你所吸引。

宇智波斑屈起手指,彈了一下你的額頭:

“回神。”

“啊……?呃,抱歉。”你其實沒在想其他的事,但是注意力卻有些不集中,真是的,明明是你提議召開的會議,怎麽反而出這種糗。

你快速回顧了一下自己先前的發言,補充說明道:

“大家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暫且先把這位敵人命名為『黑絕』吧。”

『黑』為其樣貌,『絕』為其目的。以覆滅忍宗、複活神樹、解封輝夜姬的封印為目标,并且謀劃了千年之久的敵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不容小觑。

斑沒意見,他看了眼表情凝重的柱間,還有柱間旁邊奮筆疾書的扉間。

那倆人也不像是會對此提出異議的人。

斑又看向自己弟弟,泉奈在做着情報彙總,你講的情報以主觀推測為主,但可信度極高,用思維導圖連接起來的話,幾乎能揭開現階段遇見的全部迷霧。

斑的腦海裏倒是沒有那麽多算計,他跟柱間只需要考慮如何對付『黑絕』,情報整理這種事就是應該交給弟弟們。

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想那麽遠。

“泉奈,她來多久了?”

自己跟柱間出村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才剛回來,自然不會知道你這次造訪木葉的時間點。

宇智波泉奈這才稍作停筆,露出恍然的神色:

“好像快有十一個時辰了,難怪一直瞌睡……”

你每次造訪忍界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最初你的靈魂還不夠強大,只能待幾分鐘,現在逐漸找到訣竅,也至多只能堅持到十二個時辰也,就得返回自己的世界。

聽到泉奈的報數,宇智波斑心中了然。以後與你相見的時間還長,他不會急于這一時半刻,更何況,你看起來已經很疲憊了。

“回去吧。”他伸手想要摸你的頭發,但看到你發間的那對發簪時又停頓了一下,改為将手掌落在你的肩上,“這些情報已經夠木葉布置一陣了,回去休息吧。”

你很想解釋自己其實只是今天精神起起落落有些累到了,并不是因為靈魂力量的使用時限到了——你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自由駕馭兩邊世界的時差了。

不過這種時候說出來,有些像逞強吧……

“好吧,那我……”

你本想說完話直接走,可斑剛才猶豫的動作讓你稍微多想了一點。

——斑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他身上有因陀羅的氣息才喜歡他的吧?

冤枉,天大的冤枉。你只對靈魂的感知比較敏感,對查克拉反而沒有多少靈感,換句話說,你根本意識不到斑的靈魂裏寄宿着他人的查克拉。

退一萬步講,你認識斑的時候,還不知道因陀羅是誰呢……而且要這麽來論,你也應該喜歡柱間才對。

重要的并非靈魂,而是彼此共度的時光。

你略帶些強硬地扯過搭在你肩上的手,歪頭用臉頰貼了上去。斑沒想到你會在開會這種嚴肅的時候做這種事,愣了一下,卻沒有回避。

“我不在的時候,注意安全。”這種話由你來說有些托大的嫌疑,但你實在忌憚那個神出鬼沒的黑絕,“小心隐藏在黑暗中的敵人,我相信你的實力,但答應我,不要掉以輕心。”

“這種話你說給泉奈就夠了吧。”斑柔和了神色,動動手指輕掐了一下你的臉蛋,見你一副認真的樣子,便也應承下來,“我知道了。”

如果是面對因陀羅,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他們兩個,本就是不同的人。

困意又湧上來了,你松開斑的手,順利說完了道別的話:

“走了,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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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沉浸回安逸的深層睡眠,在感受不到時間流動的一片混沌中,你的意識迅速完成了修整與重啓——這是你能在白天與黑夜中自主切換人生的關鍵。

熹微的晨光照進你的卧室,這次你真正地醒過來了。

你坐起身,懷中的物件順着睡衣的衣襟,滑倒了被子裏。

那是一雙筷子,和一面小銅鏡。

倒是省去了處處防備黑絕來偷的心思,那東西絕無可能找到這裏來,因為這裏是——你的世界。

你看向窗外,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清澈如海的天空,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

你忽然就想出去走走,吃一屜小籠包,或者買一杯甜甜的粥,邊走邊喝。既然答應了要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那就先從養成吃早餐的習慣開始吧。

你沒有選以往常穿的休閑衣褲,而是選了件湛藍的長裙,嗯,就跟今日天空的顏色一樣。

早晨六七點鐘的空氣中還殘餘着被陽光蒸幹的晨露的氣息,微風吹過未被烤熱的大地,卷起初秋的涼意。

你尋了一家人氣不錯的包子鋪,價目表上羅列着七八種口味,你正猶豫着自己想吃的餡料,卻聽身後有人掀開門簾。

“老板,老規矩,兩籠鮮肉包,分開打包。”

這聲音,明明從未聽過,卻讓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回過頭,想看看那人究竟是誰,卻發現對方也恰好在看着你。

“……”

是巧合嗎。人類的基因都是由染色體組合而成的,表達樣貌的只有其中幾條,所以…遇見跟熟人非常相似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你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樣直勾勾地盯着陌生人,應該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是你無法移開視線。

點單的青年也看着你,他好像覺得有些尴尬,于是便找起了話題:

“早上好。有看新聞嗎?近期有個太陽黑子現象,專家說可能會影響磁場,我的意思是……”

他的語氣越來越弱,最後有些不确定地問你道:

“……你最近有沒有做過一個夢?”

『你好像我前世愛上的人……』這種話說出來會被當做變态吧。青年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有些後悔出門前沒有把頭發好好紮起來,男生留這樣的長發,給人的第一印象一定很差……

都怪弟弟嚷嚷着要吃這家的早餐,不,到也不能怪弟弟,不然自己也不會在這遇見……

他一向不相信前生今世的說法,認為這是各種宗教搞出來用來支配信徒的謊言,但是昨日他跟弟弟做了同一個夢,而且細節什麽居然完全對的上。

所以,如果可能的話,他們的『妹妹』……是否也……

在你們的沉默當中,老板已經打包好了青年要求的包子,後者付了錢,絞盡腦汁思考着如何讓話題繼續下去。

平日裏計算數據和推導方程的靈活思維在這種時候起不到一點幫助,難道現在要說:“我家裏有個會翻跟頭的蠢弟弟,要不要來看看”?天吶這比他弟弟還蠢……

“有啊。”

“?”青年愣了一下,才明白你是在回答他前一句的問題。

有做夢……的意思是……

“『無論你的靈魂身在何處……』”

熟悉的臺詞,而這次輪到你來說後半句了。你看着青年那滿懷期待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笑着接上了他的話:

“我都會去往你的身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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