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商
情商
安茹夢和李有紗，暫時來到了人很多的大都市。她們是從山上直接以兩點之間距離最短的方式下來的。也就是滑翔傘。
之前安妮說李有紗“可以翺翔天空萬裏就如你等小家夥蹦蹦跳跳逛花田般輕易。你還想去找她？就憑你？別做夢了！”
她當時還嫌棄安妮的說法太過浮誇，如今才明白，她說的是真的。
要想不暈車，把自己交給車；要想不暈船，把自己交給船；要想不暈飛翔，把自己交給雲朵、交給風；要想不暈旋轉，把自己交給旋律。——來自李有紗筆記
當然，氣流是非常重要的。——李有紗補充
在進行這場摩登女郎游戲之前，李有紗和安茹夢在世界邊緣，度過了一段如膠似漆、你侬我侬、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時光。
“……把衣服穿好”
“不要～”
我要覆在我身上時的那個角度極好看誘人的人，才可以……
瘋狂的、好聽的、悅耳的尖叫……
安茹夢躺在床上，沒有穿衣服。極致舒展地放松地伸展着身體地躺在床上。李有紗來到床上。不知道她是怎麽做的，安茹夢感受到一層……又一層……再一層……又一層……的刺激與感受。既像是彼此不相關又像是層層疊加式的快意感受。
這種體驗，是在絕不會讓人産生絲毫膩預感的底層基礎上，讓人盡享那遼闊綿長清新激蕩的極樂感受。這才是真正的人生體驗。
安茹夢已經越來越能心安理得盡情自我地感受和享受李有紗的服務，可是，偶爾，在她忘記了一切又記起了一切時，她會想，難道李有紗沒有欲望嗎？為什麽從不對她有任何要求？
她甚至在李有紗洗澡的時候，試着突襲過她，卻被李有紗輕易化解，無法得逞。
她難道還在擔心那些問題嗎？
她可以肯定，她現在對不穿衣服的李有紗一樣有強烈的感覺。
那樣有氣質的身體和線條，她也想好好地，好好地感受……
可是，也許，還不到時候吧……
她看到她總在洗手、擦手，好潔癖。可她本人一點不覺得自己潔癖。安茹夢開始覺得其他人都很髒，只能接受李有紗的氣息與觸碰。
體溫鏈接、眼神之氣息在心房裏的身邊的陪伴，都比sex要好……或者跟sex一樣好～
中午在太陽底下睡個午覺吧～像無所謂袒露肚皮的熊一樣。
李有紗有時會像打噴嚏一樣學貓叫，太可愛了！這可能是在野生天地待久了的人的天賦。李有紗模仿動物叫聲很厲害，故意搞怪時，就別提多可愛！
我們倆都是長頭發的話，誰比較美？
安茹夢目瞪口呆，李有紗竟然清俊的氣質更顯貴，完全就是一個弱質纖纖文質彬彬的大小姐。和她相比，她就像一個野丫頭！明明成天往外跑、在外野的人，是李有紗！安茹夢開始嫉妒，但是是調皮可愛的那種，就是妻妻之間play的一環。
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莫名其妙的來自天邊的炮仗聲，像某個超超超超級大塊頭踩在天上的腳步聲。——來自安茹夢剛開始寫的筆記
旁白：她在試圖培養起一種很新的習慣。對此，李有紗的看法是，習性難改。對此，安茹夢的看法是，我要咬死你！
旁白：安茹夢的筆記中，總結起來，四個字：欲|火中燒。
安茹夢：還有欲|火焚身！
旁白：……
某個偶然，安茹夢看到了李有紗的筆記，上寫：我的人生是分層的，并不是我想如此，而是人生本就這樣在我面前展開。所以每一層的我都不同，與此對應地去與每一層的人和環境交互。
安茹夢震驚。心驚膽戰地問她，她屬于哪一層。李有紗說她在所有層之外。
還有李有紗的筆記裏充斥着一種清新脫俗的野心，總結起來，一句話：如何以一擊撬動大世界，實現目标。
李有紗開始無意識地叫她“baby”。
安茹夢愣住，心中癢癢得折磨得她半死不活。
安茹夢偶爾母性大爆發，像興致勃勃地要給自己的小女兒打扮的新手媽媽一樣，纏着李有紗，要給她打扮。
李有紗無奈，本來死活不同意，不想玩這種會讓她發困的游戲。但安茹夢要做的事，要不然做到，要不然玉石俱焚……
旁白：有這麽恐怖嘛……
李有紗只好乖乖待着，任由安茹夢擺弄她。彼時藍天晴空萬裏，雲朵潔白無瑕。
安茹夢給頭發逐漸長長的李有紗綁辮子，用她自己做的琉璃般玉般的藍白色小兔子頭繩給她系頭發。
安茹夢看着李有紗發呆，似乎就連她披散在身後，流散在地面上的長發也在發呆。
李有紗，真的就像天空一樣纖弱柔美，蒼穹一般悠遠遼闊自由輕盈……
在綠塔鎮時，有一次她們被一位阿姨看到了，阿姨還堅定地（自欺欺人地）認為李有紗是一位帥氣的小夥子。為久不談戀愛的安茹夢感到高興。後來，那位阿姨将這件事告訴了安茹夢媽媽，媽媽調差了李有紗。但也只是查到了她的身份證信息。
當看到李有紗的出生年月時，媽媽非常震驚。那種麻木的從容平和絲絲破裂。
媽媽找安茹夢談話，堅稱李有紗是妖精。
明明已經多少歲！看起來卻這麽年輕稚嫩！一定是妖精！
安茹夢無語。
（旁白：要說誰像妖精，明明是萬千花朵精魂凝化而成的安茹夢更像。一只花精。）
這是中年無夢想無希望女性的什麽特殊心理嗎？偏要把仙氣說成妖氣。安茹夢懶得理會。
媽媽甚至當面質問李有紗：“你是妖怪吧！”
李有紗不解。看向安茹夢。安茹夢看着她可憐的媽媽，卻敏銳地察覺到媽媽心中那隐約對李有紗的好奇與向往。她吓得立刻拉着李有紗跑了。
安茹夢看着玉潔冰清玉兔一般的李有紗，摸了摸她剛給她梳好的頭發綁好的辮子，捧起她的臉，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下去……這是她的李有紗。
李有紗真是最好的戀人，她從不會辜負安茹夢的柔情，從不會讓她的柔情有一絲一毫地落空。她一定會承接她，回應她。
于是，每一個吻，都被釀成了甘露。
山上的村子裏有挺多小孩，這點挺讓人意外的。李有紗說，山上的村子，就是天上的鄉村，仙境有孩童，才正常。
李有紗特別喜歡陪他們玩兒，安茹夢愛屋及烏，只好陪着一起玩兒。李有紗瘋起來，比那些熊孩子加一起還要吵鬧。
那些小孩兒喜歡玩蒙眼抓人的游戲。李有紗住的地方，隔壁是個大炕房。他們就通通到那個炕上去。炕燒得熱熱的，特別暖和。
他們都光腳在炕上玩兒，不許離開炕區域。李有紗就蒙上眼睛，在炕上玩抓人的游戲。李有紗肯定是不舍得抓到那些一驚一乍的真心開心和害怕的小孩子的。于是，安茹夢次次都成了犧牲品。可因此游戲的特殊性，房間裏不許點燈。每一次李有紗抓到了安茹夢後，李有紗都會在蒙着眼睛的情況下，在一片黑暗裏，親吻安茹夢。安茹夢得拼命拼命壓抑自己，才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這種壓抑，更逼得人發狂。偏偏李有紗不肯放過她，在她這樣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況下，更加糾纏地吻她。那是李有紗在白日天光下，在眼睛沒有被蒙住的情況下，絕不會去做的一種親吻。因為看不清臉，安茹夢只能想象李有紗此時在吻她時的樣子，而想象，只會更讓人癫狂。
至少，這是她在看到李有紗的臉之前，堅定認為的。
可是，有一次，月光傾灑湖面，月光變得那麽明亮。安茹夢看到，李有紗在吻了她後，被月光籠罩的臉。安茹夢呼吸不穩得像是倏忽間變得無比脆弱，輕輕一擊，就會碎掉。
安茹夢拿掉了李有紗蒙住眼睛的布條，終于看清了李有紗的臉。她的眼中劇烈的碎光粼粼波動，那是比她的想象還要讓人瘋狂千萬倍的臉。
原來，她會有這樣的神情……
安茹夢的靈魂顫抖起來戰栗起來，「被迷住」，從來沒有如此具象化的感知……
蒙眼捉人游戲中的吻，使得安茹夢後來在筆記上寫：這是我這輩子經歷過的最色氣的接吻。
然後，後面是明顯激動情緒下添加的一段話：姥子要這吻就夠了！姥子就可以一輩子跟着她就這麽過下去了！我的大熊有顧慮就有顧慮吧！姥子非她不嫁了！
那段時間，安茹夢感覺自己就像個變态，腦子裏時時刻刻想着的，都是少兒不宜的事情。
後來，看不下去的，是安妮。
安妮還是會來看她們。
那段時間，安茹夢和李有紗開始睡很多覺，曬太陽，露肚子，像小狗小貓小熊一樣的姿勢姿态。
李有紗說，每天除了照顧自己的睡眠，就是照顧自己的肚子，這兩項任務非常重要，是重中之重，一切都要排在它們後面。
安妮剛開始還會跟着一起懶洋洋地睡幾覺，但後來就看不下去了。
安茹夢和李有紗都被嫌棄被罵，李有紗認為安妮說的有道理，就開始帶安茹夢出去玩兒。玩兒起來，兩個人身上一點也看不到懶洋洋的痕跡了。兩個人吵吵鬧鬧蹦蹦跳跳，常常是出一身汗，然後兩個人又一起幹了不少活兒。安妮終于是不用看廢物的眼神看着她們了。上意大利語課，李有紗開始打瞌睡，特別可愛。安茹夢看着她，生氣，又心動。
于是，上課的性質就變了。
再這樣待下去，安茹夢真心擔心自己會變成純純的變态，于是就有了這個前往大都市的游蕩計劃。
李有紗從來都是輕裝出行，她認為人真正需要的東西是非常少的。是将斷舍離當成一種習性自然而然貫徹的人。
所以，這趟游走，她們兩個是從內到外的放松、輕盈。
買到了賀卡後，兩個人被城市節目組攔住，被邀請進行一個游戲。安茹夢玩心大起，抓着李有紗不許她走，李有紗只好在拒絕的同時同意下來。
薩克斯風配夜晚和涼風，像一種鈴聲。
“哈哈哈哈哈！”李有紗板正的又帶着濃濃孩子氣的爽朗嗲的笑聲，特別可愛，和有感染力。
難得真的男孩子氣般的李有紗，難得真的女人般小意的安茹夢。
圍觀的觀衆們都不由自主地在心裏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她們兩個同框的鏡頭都太好看了，像是跟這個世界有壁。她們兩個美型得一看就是不簡單的主角，是每個畫面每個世界的主角。
安茹夢承認，有時候她是故意與李有紗對着幹的。
李有紗曾說過，身上帶着歷史，就不是自由人。于是她更願意，就一直在各種邊界邊緣游蕩，一直做沒有歷史的自由人。
可安茹夢面對這樣的李有紗有深入骨血的害怕，她怕她會讓人無法承受地，離開。
于是，她強人所難地逼着她妥協。
主持人，讓李有紗扮演新時代女性的女人偶像。意圖所指非常明顯。李有紗從善如流，沒有抗拒。
也許，這又是李有紗的另一面。後來也的确證明了，安茹夢的這個猜測，是正确的。
李有紗像個男孩子一樣咧開嘴露出全部的兩排牙齒，對其他女人笑，有一點無賴、一點頑劣、一點挑釁、萬點可愛。歡呼聲不斷。
不過是表演勾引女人，有了安茹夢這個靈感缪斯，李有紗還不手到擒來。
從認識李有紗開始，安茹夢就不由自主地開始複盤過往，開始剔除腐肉。
我開始鏈接到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清晰、完整、靈動、獨立。
她明白，她已經再無法忍耐一絲男人天然本身自帶的無處不在的入侵感。
因為……安茹夢看着李有紗，李有紗的眼神，李有紗本身，那溫柔的包容的氣質，實在令人心折。
關于李有紗這個人的人格特質，最鮮明和厚重的一點，是負責和擔當。
可她的負責和擔當全部內化，他人能感受到的，只是，全是，雲淡風輕。
李有紗在全情投入地玩這場勾引女人的游戲，卻總會看向她……
那不是擔心她吃醋或被冷落的眼神。也不是擔心她為了觀衆，而選擇大衆接受度更高的凸顯自己身上的男生氣的方式，會讓她感到複雜的眼神。
她就是發自本心地，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