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長大了就這樣
第68章 【68】 長大了就這樣。
到了四月裏, 離高考不到兩個月，宋燦中央美院的藝考成績下來了, 分數名列前茅，一只腳已經踏入了中央美院的大門。
高考的分數夠線就踏進中央美院了。
說起來也怪，以前宋燦天天補課刷卷子，抑郁之前就陷入瓶頸，分數一直往下掉，這一年一半的時間都用來畫畫，文化分卻突破了瓶頸, 成績一直穩定在年級前20.
這也是張靜雅夫妻後來允許宋燦一直待在宋家的原因。
全家給他慶祝，當然，三房的人沒叫, 財産已經分了一點出去，眼不見為淨了。
張靜雅還是繃着臉，對宋燦很冷淡，不過這并不影響被人的歡樂。
宋震霆：“小燦，我們家還從來沒出過藝術家, 你啊，就踏實畫，幹你喜歡的事，爺爺都支持你。”
宋老太太笑道：“看來再過兩年, 去拍賣會, 以後就是拍自己家孫子作品回來了。”
宋燦耳尖微紅：“哪能到拍賣的程度。”
郁清晗：“我們家已經有能拍賣的畫啦，媽媽的畫，拍了120萬！”
宋嶼：“這是真的。”
林清清這兩年，一起陪着郁清晗上各種課，畫畫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和以前的文墨不通區別就挺大的，連人都變的聰明了一些，上次一個慈善晚宴，畫的一副荷花，就被一個富商出了120萬拍走了。
當然，她的藝術價值肯定沒到那麽高，這其中原因很複雜，一部分是因為她天後的知名度，一部分是因為宋家的地位。
林清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現在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麽蒼白：“沒那麽高的水平啦，都是看我們宋家的面子嗎。”
宋嶼：“這兩年，你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這麽說，以前你只會畫火柴棍，你自己也沒底氣去畫一副畫，但是你現在能拿起筆畫，這就是一種進步，以前是空有美貌，現在，越來越有內涵了，沒想到養個女兒，你也跟着回爐重造了一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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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清：“……我以前只有美貌？你很委屈？”
宋嶼：“雖然只有美貌，但是這個優點太逆天，掩蓋了所有的缺點，所以也不委屈。”
這話說的，叫人都生不起來氣了。
宋承砸過來一個包子：“多大年紀了，咦，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回家肉麻去。”
宋嶼：“大哥，你沒娶過這麽漂亮溫柔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宋承：“……”
張靜雅一張臉更黑了。
宋震霆都被無恥到了，“孩子還在呢。”
郁清晗捂住眼睛：“爸爸媽媽經常這樣，清晗已經習慣了。”
一家人笑鬧。
宋燦不太習慣這種打趣，躲到一角安靜如雞的宋宸身邊說話：“還在想你錯失藝考的事？”
如果當初順利考下去，宋宸現在，一只腳已經跨進傳媒大學了。
宋宸搖搖頭，一開始錯過藝考的時候，他的确很難受。
現在，他已經能平靜的接受了。
“都過去了。”
挺好的，大家都能去自己中意的學校。
“哥，恭喜你啊。”
宋燦：“你再努力，我瞧着，你最近兩次月考的成績都不錯，也許不走藝考，也能上211.”
宋宸現在的目标已經變了，“哥，我想考清華，你覺得有希望嗎？”
宋燦一口白水噴出來。
“有目标，也挺好的。”
“不過，你這個目标，暫時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宋宸搓着下巴，有這麽不靠譜嗎？
好吧，連他也覺得不靠譜，拿什麽跟人家比啊。
這大概也是他的報應。
張靜雅悄悄離開餐桌，一個人去衛生間吐完，捧了點水漱口，再直起腰身，透過鏡子，看見身後的林清清。
“你懷孕了？”
張靜雅唇瓣珉成一條直線，瞪着林清清不回答。
林清清看一眼她肚子，覺得這樣也好，宋燦也算是自由了。
“既然你有了新的希望，至少，能真心祝福小燦吧，他心裏還是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的。”
張靜雅冷笑一聲：“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小燦去學畫畫，宋豐徹底出局，二弟本來就能耐，你終于要越過我了，能騎到我頭上了？連媽現在都看重你了。”
林清清：“我有什麽好得意的？”
“加上這個，你生了四個孩子，我流掉的一共有四個，你有孩子有錢，就是再來十輩子也花不完，明明很幸福，我不懂，你為什麽非要讓自己不開心，也不讓孩子幸福。”
張靜雅：“像你這種米蟲，你知道什麽是追求嗎？你當然不會懂我。”
林清清：“你是我什麽人啊，我什麽要稀罕懂你，我懂我老公就行了。”
“小燦就要高考了，你要是心裏還有一點點他，麻煩你撐過高考再告訴他。”
張靜雅：“我用的着你教。”
扔了擦手的紙，轉過身，就撞上了宋燦。
宋燦在飯桌上就有注意到，張靜雅今天幾乎沒什麽胃口，人也有些憔悴，擔心她病了，過來看看，沒想到，聽到了這段對話。
張靜雅愣愣的僵在原地，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
宋燦看着她的肚子，手伸過去扶她胳膊：“慢一點走。”
張靜雅：“你都聽見了？”
宋燦目光斜着看着張靜雅的肚子，有些愧疚，本來該他承擔的重任，卻要推給這個小生命。
“嗯，這樣挺好的。”
這一年的時間，母子倆形同陌路，逢年過節見上一面，張靜雅也沒給過宋燦好臉色，饒是她這會子有點心虛，卻也放不下臉面。
好在宋燦是個軟和性子，沒記過張靜雅的仇。
他自覺，自己離開媽媽，已經是一種背刺，沒有再記仇的道理。
扶着張靜雅坐下，又去廚房問保姆，孕婦應該吃些什麽，保姆看張靜雅很清瘦，估計才懷上，于是下了一份清淡的面，宋燦守在廚房，直到做好端到張靜雅面前。
“媽，你吃點吧，為了弟弟着想，多少也吃一點。”
宋老太太：“什麽弟弟？”
既然宋燦都不介意，張靜雅也沒什麽好瞞着的，“我懷孕了，才一個多月。”
宋震霆難以置信的扶了扶眼鏡：“真的？”
宋承笑：“爸，是真的，一個多月了，才查出來的。”
宋老太太就笑了：“哎呦，這可真是雙喜臨門！”
小孩子經常能說準胎氣，宋震霆扶着眼睛：“清晗，你看看，大伯母這一胎，是男的還是女的？”
郁清晗：“是弟弟。”
張靜雅開心的摸着肚子。
一整天，老宅都泛着喜氣。
回到家，林清清幽怨的攤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你說，我上輩子能做了什麽缺德事，為什麽別人生孩子那麽順利，一把年紀了都還能生，我卻不行？連你三弟那麽缺德，都有三個孩子，人到中年都能冒出來一個成年大兒子！”
不得不說，在子嗣這塊上，大房和三房上旺盛的出奇。
大房和三房都不把孩子當回事，他們這房，喜歡孩子要命，子嗣緣分卻淡薄的很。
宋嶼：“可能就是命吧，人家不是說，越是想要什麽，越是得不到。越是不在意，反而可能遍地開花，老天爺就是不喜歡讓人如願的。”
宋燦在網上搜了一些對孕婦好的食品，次日一大早就用零花錢去超市買了一堆補品，又騎着賽車送到別墅，交給傭人，一句話也沒有，又騎車賽車回家。
張靜雅看着這些補品，心裏的氣順了很多。
要是這胎是兒子，就随了宋燦畫畫吧，她想。
六月份，無數高三生迎來了他們的大日子，高考，家長無懼暑熱焦躁的等在考場外一站就是一天，林清清也不能免俗。
畢竟，宋宸這兩次的模拟考分數，都穩穩的夠上了211，一次發揮超長還沖到過653分，只要發揮穩定，211是沒問題的。
她不怕曬的頂着太陽混跡進入家長圈裏聊天，宋嶼想讓她安靜坐在車上吹空調，考試點旁邊的酒店吹空調也行，林清清說，她就混在家長群裏才能安靜下來，還要宋宸出校門第一個就能看見她。
宋嶼只好一起陪着。
他自己當年考試都沒這麽緊張過，恨不能自己進去考。
時間過的又快又慢，翹首以盼中，宋宸終于從考場出來。
宋嶼遞水，林清清給他煽扇子，關于考試上的字是半個不敢問，“熱不熱？餓不餓，飯已經好了，快上車，我們去酒店吃飯休息。”
宋宸第一件事就是要來手機，跟老師對答案。
宋嶼不太贊同：“不能對，要是錯了，影響後面考試發揮。”
宋宸平靜的道：“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懂事了。”
宋宸考一門對一門答案，到了10日，最後一門生物，最後二十分鐘，他對着最後兩道大題目，猶豫了五分鐘，果斷的擱了筆，等到最後一刻，老師統一收了卷子。
林清清早就定了大餐，慶祝高考解脫！
宋燦和宋宸沒分在一個考場，因為張靜雅和宋承有去陪考，所以宋嶼夫妻就專心在這邊陪宋宸，兩邊的距離倒是差不多，正好在酒店門口碰見，只有宋燦一個人過來了。
宋嶼問：“小燦，你爸媽呢？怎麽沒一起過來？”
宋燦：“司機說我媽累了，我爸早上就陪着回去了。”
孕婦，有點嬌氣，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沒當回事。
“畢業啦！”
“兩位哥哥，你們再也不用考試啦！”
林清清和郁清晗舉着酒杯歡呼，宋燦和宋宸這兩個當事人，斯文的夾着菜，小口吃着。
林清清：“……”
郁清晗：“……媽媽，到底是誰畢業啊？”
林清清也有這個疑惑，像是她考完高考一樣。
“你們倆，暑假想怎麽過？去旅游？想去哪？我現在就買票。”
宋燦：“我想背着畫板去寫生。”
宋宸：“我哪也不去，在家刷刷卷子吧，萬一要是落榜，直接上補習班。”
“呸呸呸！”林清清呸了好幾聲：“才高考完，說這麽不吉利的話！你肯定能上211，也許還能沖985呢。”
宋嶼自己從高考過來的，還記得，高考完當天，那會子很流行網吧，全班同學幾乎都去網吧包夜。
“那你們今晚，想怎麽玩？爸爸都不管，酒吧夜店，網咖，爬山？我都可以幫你們安排。”
宋燦：“我回家睡覺。”
宋宸：“我也回家睡覺吧。”
郁清晗：“哥哥，你現在，好認真哦。”
宋宸：“長大了就這樣。”很多東西，就變的沒意思了。
吃一頓毫無高考完氛圍平平無奇的飯，回到家，宋宸回到家，打開游戲，發現方瑩并沒在線。
或許，已經不記得他今天高考了。
其實，也沒誰會在原地一直等誰。
自己打了兩把游戲就沒什麽興趣，擱下游戲機，刷起了卷子。
門外，宋嶼偷偷阖上門，困惑道：“這還是我兒子嗎？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林清清：“……以前嫌他不懂事，現在這麽懂事了，你又懷疑起來了。”
宋嶼搓着下巴，現在懂事的太過了，他怎麽還不習慣了呢？
二十來天過去，轉眼到了6月25號，分數下來，宋燦考了702分，宋宸612分。
林清清差點吐血！
這個分數，差一點點就能上211，要是滑檔，去普通的大學，也太倒黴了。
怎麽還沒模拟考發揮的好呢。
唉！
宋燦這個分數，清華北大随便挑了都，但是他本人早就相中了中央大學，這就沒什麽可争議的。
宋嶼安慰宋宸道：“爸爸去幫你問問專家，你這個分數，報個差點的專業，以後再調劑，也許能簡陋個211，你放寬心。”
林清清轉念一想，兒子以前多差啊，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對啊，小宸，你現在已經很優秀了，媽媽為你驕傲！”
宋宸道：“爸，再調劑，也去不了多好的大學，您別想着捐樓了，我不想被人說靠家裏，我複讀，自己把傳媒大學考回來。”
“我這就去刷卷子。”
宋嶼看着宋宸從容的步伐，陷入沉思。
郁清晗：“爸爸媽媽，你們別擔心，清晗去看看哥哥。”
小盆友貓着腰，連呼吸都收着，她現在身高已經高出桌子，不用墊起腳尖了，歪下腦袋，看見哥哥筆走龍蛇的刷卷子，吞了吞口水，“哥哥，你沒事吧？”
宋宸目光看着卷子，一只手伸過去，精準的抓住小盆友的腦袋，聲音輕快帶笑：“放心吧，你哥我現在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哦。”郁清晗小盆友走出去，“哥哥現在，很好。”
宋燦又走進去，“小宸，你真的沒事？”
宋宸手放在嘴巴兩邊，中氣十足的惡作劇：“我好的很！不用再來試探啦！”
宋燦揉了揉被震到的耳朵，“還有心情玩鬧，确實沒問題，鑒定完畢。”
倒是林清清心痛得一晚上都沒睡好，怎麽發揮失常呢。
這邊高考成績下來，宋燦的電話就響的不停，清華北大都過來招攬，但宋燦只想畫畫，于是都婉拒了。
次日一大早，難得的，張靜雅竟然過來二房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