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飛屍 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啊!……
第27章 飛屍 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啊!……
“恭喜你, 練氣大圓滿了。”
見到解蘭深走來,洛水門的師兄師姐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目光在他和楚阿滿身上來回掃視。
楚阿滿心身俱疲, 本來沒骨頭似的靠在牆角, 見到解蘭深, 因顧忌自身形象, 坐直了起來:“不化骨好吓人, 我差點被它抓傷, 幸好危急關頭晉升了練氣大圓滿。”
趙晶晶變得內向拘謹:“幸好今日師妹來了無雙城,不然我們三人怕是要葬身在不化骨的爪下。”
葉苓同樣一陣後怕:“是啊,以前外圍很少碰見不化骨, 一天最多遇到一兩只。今日一下子碰到三只,真是奇怪。”
楚阿滿垂下濃密眼睫, 心頭冒出個猜測——或許有人想對她不利。
黃昏時分, 衆人返回無雙城。
城門有化神修士布置下的結界,不化骨和飛屍暫時無法闖入, 比較安全。
城內收容了許多村鎮無家可歸的流民, 只要屍魃之禍一日不解除, 流民們不敢回居住的村鎮。
翌日一早,各仙門弟子集合在城外,出發前往外圍搜尋屍魃。
易姚林發現先前對楚阿滿愛搭不理的天劍宗同門,居然主動找楚阿滿,跟她攀談。
除了天劍宗弟子, 不乏有易姚林交好的友人, 因好奇楚阿滿道劍雙修,主動與之結交……
明明楚阿滿剛到無雙城時,遭人白眼, 被各仙門弟子瞧不上。
僅過去一日,洛水門四人斬殺三只不化骨的消息傳出,口碑兩極反轉。
本以為楚阿滿會是洛水門弟子的拖累,哪知非但不是負擔,反而幫助同門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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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無人敢對她輕視鄙夷,楚阿滿用不俗的實力證明了自己。
她很強!
修仙界慕強,解蘭深為何能成為天劍宗的第一人,最大原因是——他超強!
連帶着私底下嘀咕解蘭深被灌了迷魂湯的聲音,也徹底消失,變成誇解蘭深眼光好。
優秀如他,看中的道侶自然非等閑之輩。
見友人和天劍宗弟子們巴巴湊到楚阿滿跟前獻媚,易姚林的臉色極其難看。
自己見過楚父,生身父親會怨恨會破口大罵,有個水性楊花的姨娘的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樣的人德行能好到哪兒?
易姚林幾乎肯定,一定是楚阿滿使了什麽卑鄙手段,迫使解蘭深同意與她定親。
等着,總有一天她會揭穿這個虛僞女人的真面目!
又一日,楚德音和裴徐安抵達無雙城。
第二天,楚德音跟随天劍宗同門組隊外出,裴徐安則去了師門乾元宗。
才跟同門簡單了解後,有築基師姐師兄圍上來,追問阿滿妹妹的事。
好奇詢問後,才知同門對阿滿妹妹并無惡意,只是聽聞多靈根比同修為單靈根修士的鬥法手段更厲害,這才有此一問。
楚德音對妹妹的事,知之不詳,回以抱歉一笑。
天劍宗的小隊彙聚十數人,領頭人是一位築基後期修為的師兄。
至于解師叔,他和其他仙門天驕一起組隊,被同門弟子戲稱頂尖精英弟子隊,他們普通天才最好別去湊熱鬧,見識到各門派頂級天才,方知自我渺小,于修行不利。
反正這些天楚德音只有在清早各大仙門弟子集合時,見過解師叔,其它時候,幾乎見不到人影。
私底下,有同門好幾次遇到阿滿妹妹來天劍宗的院子找解師叔。
不少同門議論過阿滿妹妹和解師叔如何相處,解師叔如谪仙般,高不可攀,肯定不會主動哄自己的未婚妻。
不乏有同門女修感嘆,叫洛水門弟子摘走了自家宗門的明月,豔羨楚阿滿豔福不淺,只因解師叔清隽流雲,神清骨秀,俊美不凡。
明月雖美,到底過于清寒。
一想到每日對着個冷冰冰的美人,自己生氣了,對方斷然不會放下身段來哄,立馬腦子清明,沒那麽羨慕了。
這樣的言論,楚德音不敢茍同。
既然摘下明月,攬月入懷,便不應該嫌明月清寒。
那日後,她刻意留意過妹妹的動向,每日不間斷到解師叔院子呆上半個時辰,兩人相處很是融洽。
于是她也放心下來。
如此,不負自己的成全。
之後的大半個月,洛水門所在的谷子坳附近,一直風平浪靜,沒有再遇到危險。
陸陸續續有在外歷練的弟子趕來無雙城,洛水門四人小隊,增至六人小隊。
大半個月裏,洛水門弟子在外圍搜尋掃蕩一圈,合力斬殺掉四只不化骨,楚阿滿的實力有目共睹,非但不是包袱,每每總能出其不意幫點忙。
清理屍魃潮,使得楚阿滿攢足鬥法經驗,收獲一顆屍丹,以及數百下品靈石。
變故發生在月底,洛水門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日各個小隊在城外集合後,楚阿滿眼皮子跳個不停。
搖頭望了望天,陽光被陰雲遮擋,天空灰蒙蒙,堆積的雲層下墜,有一種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半個月前,飛屍被精英弟子隊重傷,不知逃去了何處。
十幾個村鎮的屍魃和不化骨被清理七七八八,不放過任何一片千峰萬仞,一衆仙門弟子成群結隊,在群山之中搜尋漏網之魚。
神識有限,無法完全查探,剩下幾座還未查探的,天劍宗選了其中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洛水門去了形狀肖似豬鼻子的奇山。
一入奇山,楚阿滿的眼皮子突突直跳,渾身毛骨悚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裏有危險!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曾多次讓自己逃出危機。
正欲同師姐師兄們商量先行離開,一扭頭望見山頂飛過什麽東西,陰寒的氣息,激得人頭皮發麻:“握草,飛屍!”
幾乎同一時間,趙晶晶做出防禦反應,試圖禦劍逃命,奈何體內的靈力被一股威壓禁锢。
這是飛屍鎖定了獵物。
遇到堪比金丹的飛屍,哪怕受了重傷,也不是築基初期修士可以應付來的。
幾乎立刻,葉苓做出判斷:“拼了,我們分三路逃跑,能活一個是一個。”
趙晶晶幾乎下意識抓住身邊的楚師妹,拍了兩場遁空符,帶着她一起逃命。
遁出十裏之外,後背發涼,楚阿滿回頭一望,差點丢了三魂七魄。
只見飛屍放棄了另外兩個方向的獵物,緊跟在她們屁股後面追。
三分之一的概率啊,她們怎麽這麽倒黴?
不對!
生死一線之際,後知後覺,楚阿滿想起為何覺得趙師姐的名字耳熟了。
夢裏趙晶晶的名字出現過一次,正是在無雙城,只因她也是死在屍魃潮的修士之一。
趙晶晶出現在修士的死亡名單裏,後來無雙城特意為死去的修士舉辦了一場追悼大會,民衆落淚不止,帶來無數鮮花、餌餅祭奠,感懷其英勇無畏,為這些犧牲的弟子們立功德碑。
楚阿滿才不想出現在功德碑上,她要活着吃餌餅,活着嗅鮮花。
在師姐掏出第二張遁空符時,她急聲:“趙師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讓我來用遁空符。”
知道師妹不會無的放矢,趙晶晶僅遲疑一息,一沓遁空符轉了個方向,遞給她。
如果能活着,誰願意去死呢?
楚阿滿飛遁的方向,似乎是天劍宗搜尋的山峰。
天劍宗實力強悍,或許能對付飛屍,拖延至精英弟子隊趕來,重傷的飛屍實力大降,甚至不需要拖延到一刻鐘。
連續幾次空遁,受符箓影響,兩人頭昏腦脹,每每一扭頭,能發現飛屍追得更近了,又拍一張空遁符,飛屍距離她們僅有兩丈遠。
腦袋刺痛,楚阿滿心口一陣發悶,按照夢裏的劇情,來到一片密林,終于見到落單的楚德音。
看到女主,楚阿滿感覺到頭頂密布的死亡烏雲逐漸散去。
她無比堅信,天道不會輕易讓女主死去。
女主一定有法子帶着她們死裏逃生!
乍然見到憑空冒出來的楚阿滿和趙晶晶,楚德音正要揚唇,待掃見兩人身後追來一道快如閃電的灰白身影,呆若木雞。
楚阿滿不滿,拉她一把:“愣着做什麽,快跑。”
楚德音對附近地勢熟悉,在前面領着兩人一道狂奔,直到面前無路可逃,她們被一堵山壁擋住去路。
“這裏有個山洞,剛才搜山時我發現的,想找其他人一起進去查探是否危險。現在我們躲進去,用陣盤罩下結界,應該能抵擋一二。”
楚阿滿吐出一口濁息,看來她們的生機,就在這個山洞了。
沒有任何遲疑,三人躲入洞中,各自從儲物袋翻找出所有防禦性陣盤,不要靈石似的扔到洞口。
一層又一層防禦結界罩下,三人屏氣凝神,等待着飛屍的攻擊。
等了又等,不知過去多久,遲遲等不到結界動靜。
趙晶晶大着膽子一望,發現飛屍停在距離山洞數丈遠的地方,不肯前行一步,仿佛前方有什麽更為恐怖的東西?
三人後背發毛,不約而同轉過身,斜斜的出氣孔投入一束暗光,半空中,彌漫着陰沉沉的死氣。
黑色霧氣之中,盤旋着只巴掌大的青銅鼎。
這是……
煉魂鼎!
十幾個村鎮被抽走的凡人生魂,全部被小鼎煉化。
壞女人如楚阿滿,也認為魔域太變态,太殘忍了。
趙晶晶和楚德音沒見過這種靈器,看着黑霧森然,猜出肯定是歪門邪道,兩人正要發傳訊符給各自宗門,洞口的結界晃了晃,靈光一閃一閃,黯淡無光。
結界被破了!
一擊破了她們罩下的數個陣盤,好恐怖。
從洞口走進兩名黑衣人,他們各自佩戴了面具,看不清面容,可以肯定的是,為首的黑衣人起碼有金丹修為。
通過獠牙面具,她認出其中之一是貪狼長老。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楚阿滿不知道是落在飛屍手裏可怕,還是落到貪狼長老手裏更可怕。
佩戴獠牙面具的魔,袖風一甩,收走煉魂鼎,聽得身旁人的傳音,突然眼珠一轉:“仙門的人追來了。罷了,只要拿到煉魂鼎就好,不宜節外生枝,我們走。”
黑衣人一掀披風,化作兩道黑霧遁走。
臨走前,面具之下兩雙眼眸朝楚阿滿瞥來,飽含深意的一眼。
危機解除,楚阿滿一顆心還沒等吞回肚子裏,感知到一團光亮竄來,祭出靈力罩,做防禦姿态。
靈力防禦罩還未完全覆蓋,光亮經過她,擦肩而過朝身後竄去,吹動了她耳邊的碎發。
同時一道柔和的靈光,将身後的楚德音整個包裹住,像一只巨大的蠶繭。
趙晶晶見多識廣,欣喜道:“這是靈物認主,楚道友運氣不錯。”
祭靈力罩祭了個寂寞的楚阿滿:“……”
本以為奪舍,原來是靈物認主啊!
洞外的鬥法漸漸消停,很快有腳步聲靠近,楚阿滿擡頭望去,望進了一雙焦急的眼眸。
見她呆呆傻傻的模樣,解蘭深上下打量一圈:“你沒事吧?”
楚阿滿搖搖頭,又重重點頭,抓住他的袖子:“有事。剛才遇到飛屍和魔域的人,吓死我了。”
“抱歉,我來晚了。”他氣息不勻,一貫潔淨的衣擺,不知在何處沾上了泥土。
說話間,一旁被靈光包裹的蠶繭漸漸熄滅,一股屬于築基修士的威壓釋放出來,楚德音睜開眼,翩然起身。
趙晶晶道賀:“恭喜楚道友,進階築基初期。”
楚阿滿只想冷笑。
她在不化骨手底下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晉升練氣大圓滿,天道生怕委屈了親閨女,立馬安排認主機緣,讓親閨女的修為連跳兩級,晉升築基期。
夢裏,可沒有靈物認主這樁。
楚德音晉升築基初期,還是兩年後發生的。
望着楚德音接受衆人的道賀,憑借逆天氣運,輕而易舉獲得若幹機緣,輕輕松松晉升修為……楚阿滿心裏說不難受,是假的。
無論是在秘境裏搶來的木靈珠之息,還是晉升練氣大圓滿等機緣,都是她拿命拼來的!
如果可以憑氣運,毫不費力踏上飛升大道,誰願意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品資質修士,拼死拼活地茍且偷生呢?
好比凡間含着金鑰匙出身的富家千金,和依靠自己的勤勞雙手、白手起家的女商戶,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選擇做富家千金!
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麽回了無雙城,楚阿滿給自己放一天假,難得這晚沒有習劍到子時,也沒打坐修煉。
一覺睡到天亮,伸個懶腰,迎接嶄新的一天。
朝陽初上,收到解蘭深的傳訊,問她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收到答複,解蘭深換了身道袍出門。
出了城主府,兩人去了城中最大的酒樓。
他将菜譜拿給楚阿滿:“想吃什麽随便點,我請客。”
“真的啊!”楚阿滿翻閱菜譜,看得眼花缭亂:“那我不客氣了。”
上次跟兩位師姐來,沒舍得點的瓊玉羹、水晶角馬肉、深海鳌花魚魚粥等等。
鳌花魚在海域深處活動,肉質鮮美,等同于人類築基修士,想要捕捉,并非易事,因而售價一點不便宜。
瓊花羹,則是收集清晨的露珠,佐以靈草靈花,烹煮而成,工序繁瑣,因此價貴。
楚阿滿給自己挖來一勺,品嘗了一口:“不錯,好吃耶。”
晨露和靈草靈花的稀薄靈氣,在靈脈游走,被丹田吸收,渾身毛孔舒展,暖融融的。
一碗鳌花魚粥,要賣到兩塊中品靈石。
楚阿滿一口氣吃了兩碗,吃個肚圓,心滿意足摸摸肚子。
見她吃得歡快,臉蛋紅撲撲,解蘭深也跟着心情轉好。
從昨日楚德音獲靈物認主後,她情緒一直低落消沉。
“飛屍已除,今晚城主會舉辦一場慶功宴,晚上又有好吃的了。”一想到慶功宴,楚阿滿雙眼一亮,期待不已。
解蘭深:“修士貪戀口腹之欲,易生濁氣,需要耗費時間煉化,于修行不利。”
楚阿滿卻不這樣想:“人活着,總得找點讓自己快樂的事情,玩物喪志也好,礙于修行也好,不然哪有動力堅持下去?”
解蘭深認可點頭。
就是因為過往生活平淡無波,缺乏樂子。
這不,他修行出了問題。
楚阿滿只是吃了兩碗鳌花魚粥,竟走出了三障。
*
黃昏時分,城主府廣邀各仙門弟子,大辦慶功宴席。
衆人早早到場,楚阿滿出門晚了些,打算抄小路過去。
這條石子小道,兩旁栽種一大片竹林,繁榮茂盛,人跡罕至。
快步行走間,聽到奇怪的隐忍哭泣聲和窸窸窣窣。
本沒當一回事,又聽女子輕喃:“罩上結界,萬一有人看到就不好了。”
另一道猴急的男聲:“怕什麽,大家都去前院宴席,不會有人看見的。”
楚阿滿腳步一頓,生怕打擾了林中鴛鴦的雅興,屏氣斂息退出竹林。
殿內,人聲鼎沸。
任寧同劍仆低語幾句,餘光掃到一抹桔梗紫衣裙的楚阿滿。
楚阿滿環顧一圈,坐在主位上的是無雙城的邵城主,解蘭深在城主的左手邊,右手則是乾元宗的一位天驕。
來得晚了些,大殿沒空位置了,楚阿滿掃過一眼,發現居住在城主府的修士少了兩名,不難猜出竹林裏的是誰。
本想跟洛水門師姐們一起擠擠,發現任寧沖她招手。
略一停頓,她轉了個方向,朝任寧過去。
落座後,聽任寧說起昨日她們斬殺飛屍的經過,話頭一轉:“誰能料到豬鼻子山上出現一方陰池,其中蘊養了草木之靈,叫隐秀真人的關門弟子得了這份天大機緣。難怪石洞村的屍魃潮進階這麽快,短短兩個月,養出了飛屍。”
她睨一眼楚阿滿:“據說當時山洞裏,你們遇到了魔域使者,幸好支援隊伍及時趕來。不過錯失了天地孕育的草木之靈,楚道友難道不惋惜嗎?你有木靈根,如果能得到草木之靈,淬煉木系靈根,修為更上一層樓。可惜被隐秀真人的關門弟子得了去,變異雷靈根天賦,在秘境得了機緣,連跳兩級修為,現在又是連跳進階築基期,入道不到兩年修成築基,簡直氣運逆天,真是讓人羨慕啊!”
“是啊,讓人羨慕的氣運。”楚阿滿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被天道偏愛的天之驕子,只是少數,更多的是碌碌無為的芸芸衆生,難道天賦平庸的修士都不修煉了嗎?承認自我平庸,是一件很難的事。但如果不努力掙紮一番,又怎會甘心?”
踏入修行數年,任寧先是被解蘭深的修煉速度狠狠打擊到自信,然後見識到被老天爺格外偏愛的楚德音,突然發現光靠努力沒用,有些人生來擁有頂尖天賦,氣運好,一次機緣,輕松進階,抵得上普通修士數年苦修。
不公平!
仿佛自己的努力徒勞無功,成了一場笑話。
任寧被困在負面情緒裏,聽了楚阿滿一番話,陷入半晌沉默。
難道因為其他修士天賦好、氣運好,便要自我否定,被焦慮支配,深陷苦海,可以理所當然的不努力了嗎?
楚阿滿不甘心認命。
任寧也不甘心。
接下來兩人各懷心事,沒有再開口攀談。
宴席進入尾聲,楚阿滿吃掉一只靈果子,盤子裏還剩一只。
見任寧沒有要吃的意思,被她拿來啃得咔嚓咔擦,好脆好清甜。
起身離開時,解蘭深彎下腰,從容将玉盤的靈果子取走。
見他離席,楚阿滿眼珠一轉,猛灌了兩杯果酒,跟着追出去。
身後跟來熟悉的腳步,解蘭深唇角輕翹。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翹起的唇角放平,抿成一條直線,他回頭,對上臉蛋紅撲撲的人。
夜風拂面,裹挾着她身上的瓊液果香。
“下次少喝點。”他劍眉微擰,語氣中隐有嚴厲:“你不知道,你喝醉後最是歪纏,簡直沒個正形。”
“哦,那我現在要來纏你了。”
楚阿滿搖搖晃晃撲來,濃烈的酒氣,潋滟的眸子,一看便知又醉成了個酒瘋子。
何必跟一個酒瘋子講禮義廉恥,喝醉後的人全憑心意做事,她嬌氣,萬一磕傷碰傷,一生氣,又不搭理他。
撲了個滿懷,懷裏的人拱了拱,鼻尖輕嗅:“是小道長的味道,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你啊!”
聽多了她的甜言蜜語,解蘭深不以為意,只道是亦師亦友之情。
她似覺出他的念頭,紅豔豔的唇一張一合:“不是朋友的喜歡,不是兄長的喜歡,是男歡女愛哦!”
解蘭深愕然。
平日裏她也會笑嘻嘻說喜歡他,不能當真。
在他看來,男女之間表達喜歡,應該是認真且鄭重的,不該是她這般嬉皮笑臉的語調和神态。
解蘭深凝來目光,試圖看清她面上的表情,恰恰這時懷裏的人也擡起腦袋,下巴處摩擦過一抹溫軟。
意識到那是什麽,驚得他心頭猛跳。
想要躲開她,鉗制住細白手腕的掌心,不聽使喚的,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