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引誘他淪陷
第43章 第 43 章 引誘他淪陷
唐叔在客廳等至深夜, 看見兩人同時進門,不禁駭然。
“你們怎麽一起回來了?”
宿時信的眼底是顯而易見的疲倦,懶聲反問:“我們不能一起回來?”
唐叔接過他脫下來的大衣,說道:“我哪是這個意思, 就是有些沒想到。少爺, 你這次突然來紐約,怎麽也不跟我提前打聲招呼, 我好去機場接你。”
宿時信喝了口放在桌上的水, 淡聲說:“有什麽好接的, 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這話雖然是事實,可唐叔卻怎麽聽怎麽奇怪, 宿時信哪次來紐約不是提前給他打電話, 讓他去機場接機。
怎麽偏偏就在今晚,突然和蜚聲一起出現。
葉蜚聲剛将書包放下,聽到兩人對話, 忽然怔住,心裏有潮湧翻覆, 沒忍住出聲問他:“你剛從機場過來?”
宿時信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你餓了嗎?我有些餓了, 陪我一起吃晚飯吧。”
唐叔聽見他這麽說, 也沒了繼續追究詢問下去的心思, 趕緊朝廚房走去, “等一下啊,我現在就去給你們做吃的。”
客廳只剩他們兩人,宿時信脫下大衣外套, 上身只餘一件白色襯衫,興許是走了一路運動過量,又或者是室內暖氣太熱,他将襯衫袖子挽至肘部,露出堅實流暢的小臂肌肉。
葉蜚聲:“你怎麽知道我在警局?”
宿時信單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又低眉松開手上腕表,“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最後一通終于被接起來,結果對面說他是警察。”
葉蜚聲默然,所以他是剛下飛機,連家都沒回,就去警局接她了。
半晌,她輕聲說:“謝謝。”不管怎麽說,他都救了她。
Advertisement
“不用。”宿時信将腕表扔到桌上,擡眼看她,“我們是夫妻,沒有理由在知道你出了事之後,我還能當什麽也沒發生。”
所以,這算是舉手之勞嗎?
葉蜚聲心想。
“你不問我為什麽給你打電話?”宿時信又問道。
葉蜚聲不知道答案,看向他,臉上疑問明顯。
宿時信嘴唇微動,最後還是搖頭,輕笑了下,“算了,沒什麽。”
他說完,見她一直站着不動,又問:“你不熱嗎?”
“還好。”葉蜚聲說了這兩個字後,好似才在此刻察覺到室內暖氣充足,她的後背冒了層薄汗,遲鈍道:“……熱。”
宿時信挑眉,清冷的聲線帶了點暖意,“那怎麽不脫衣服?”
脫衣服?
脫衣服!
葉蜚聲聞言,心髒突地跳了下,因為他說的話,後背的汗珠又多了兩顆。
再掃向他襯衫下半掩的鎖骨,性感淩厲,全身不由繃緊。
宿時信挑眉,葉蜚聲順着他的視線,瞥見自己身上的外套,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暖氣太熱,需要脫掉外套。
但明白歸明白,臉上卻仍不可抑制地升起燥意。
葉蜚聲忙低下頭,拿起放在一旁的書包,倉促道:“我先回房間換衣服。”說完,便迅速跑上樓去。
宿時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盡頭,眼睑微動,眼中有細碎流光閃過。
葉蜚聲回到房間,脫掉外套,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鞠了一捧涼水往臉上撲去。
她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降溫。
然而降了大半天,她卻仍覺得身上覆籠着一層無法言說的煩躁,那冷水漸漸被室內的暖氣熏染成了溫水。
她擡起頭,鏡子裏的人滿臉水珠,水珠覆蓋着的皮膚,緋紅一片。
等她換好衣服下樓,客廳裏卻空無一人。她轉了一圈,茫然四顧,卻不見任何人影。
這時,唐叔從廚房出來,将手裏剛燒好的兩碟菜放在餐桌上,他往外掃了一眼,沒看到人,又急着回去看竈上的蓮藕排骨湯,便随口交代一聲,“蜚聲,你去叫少爺出來吃飯。”
她憑空被突然安排了任務,有些無措,但目光卻不自覺移到了那間卧室所在的方向。
猶豫一瞬,她還是走了過去,站定在門口,輕輕呼吸數次,擡手舉在半空,遲疑兩秒,還是敲了下去。
“咚咚咚”
裏面靜悄悄的,襯托得她的敲門聲也跟着放大了幾倍,她等了一分鐘,沒有人應聲。
以為他沒聽到,于是又敲了一遍,可還是沒有人回應。
葉蜚聲猶豫,往前走了一步,側身過去,将耳朵貼在門板上,想要以此來确認房內的動靜。
然而,她剛靠過去,下一秒房門被人從裏面拉開。
葉蜚聲身體貼得太近,一時不察,整個人栽了進去。
“啊—”
她驚呼出聲,卻在下一秒被人扶住腰,葉蜚聲驚惶失措下,胡亂攀住了一條手臂。很快,她被籠罩在一個懷抱裏,鼻息間是濃郁的清新水汽。
她擡頭,眼前是宿時信濕潤的額發,對方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靜沉深邃。
“你在偷聽?”他沉聲問着,眼裏卻有笑意劃過。
葉蜚聲瞬間站直身體,放開攀着他的手臂,想要從他懷裏退出,但宿時信攬住她腰的動作卻未松開。
“沒有。”她輕聲解釋,“唐叔讓我叫你吃飯,我敲了門,可你一直沒開門,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宿時信斜倚在門框一側的牆壁上,一只手将房門拉成半開的角度,另外一只手從她的腰上滑到手腕。
葉蜚聲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後的灰色床品,還有那盞鈴蘭造型的彩色玻璃落地燈。
室外光線明亮,宿時信的視線從她身上仔細逡巡,随意說:“我在洗澡。”
她換上了一件煙紫色的絲質長袖開襟連衣裙,下擺是三層荷葉邊的造型,從袖口露出來的手腕白皙纖細,他的手掌可以完全将其包裹住。
這一截手腕太白了,宿時信垂眼看去,忍不住思考從這截手腕蔓延出去的其他部位的膚色是否也是如此細膩,接着自然而然想到了曾見過她穿着吊帶熱褲,以及露肩連衣裙的模樣。
明明沒有刻意記住這些事情,但此刻從記憶裏翻找出來的影像,卻是如此清晰。
不禁自嘲,男人的劣根性,連他也不能免俗。
見他一直低頭拉着自己不說話,葉蜚聲困惑,“……你怎麽了?”
卻在問出這一句話後,剎那消聲。
因為宿時信忽然擡起頭,她看着那雙眼睛,有種沒來由的警惕之感。
仿佛自己已是被他鎖定标記的獵物,毫無反抗餘地,只能束手就擒。
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宿時信手上用力,帶動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更拉近了幾分,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了。
宿時信身上的濕潤水汽,争先恐後地往她鼻腔裏鑽,她快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濕發上的水跡還未完全擦幹,有一滴随着他的動作落在了葉蜚聲的側臉,然後沿着她的皮膚緩緩下滑,滑過脖頸,落入胸口,直到被煙紫色的衣領覆蓋吸收。
那滴水珠滾過之處,她的皮膚随之泛起戰栗。
葉蜚聲鼻尖的水汽愈發濃重了,除了沐浴露的香味,還有來自于他的氣息。
“蜚聲,我們是夫妻。”宿時信沉聲道。
“……是。”
葉蜚聲從心底升起的警惕感愈發強烈,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只能憑借着本能順從回答。
宿時信傾身低頭,看着她的眼睛,啞聲問:“那你知道‘夫妻義務’嗎?”
“……什麽?”
她的大腦已瀕臨混亂,渾渾噩噩地開口,卻在瞬間,唇上沾染了一抹濕意。
她睜大眼,視野裏只有他英挺的俊眉和濃密的長睫。
唇上的濕意由輕到重,輾轉研磨,她的唇瓣很快被迫打開,宿時信的舌尖探了進去……
陌生的感受,讓葉蜚聲下意識屏住呼吸,想要以此來隔絕他的氣息無休止的蔓延開來。
親吻的中途,宿時信微睜開眼,看到她睜着眼睛,瞳孔清亮,如一汪澄淨的湖水,倒映着他臉上清晰的欲望。
心下忍不住嘆息,宿時信伸手覆蓋住她雙眼,在親吻的間隙裏告訴她,“閉眼。”
葉蜚聲條件反射下聽從,随即感受到按在她眼皮上的手掌溫度滾燙。
在這種時刻,她忽然想到他們第一次接吻,是在婚禮現場。
可那也算不上接吻,他只是輕輕觸碰了她的臉頰。
然而現在,她被引導着探索一片未知的領域。
口腔裏的交纏滑膩又濕熱,她的動作由開始的生澀不得其法,到漸漸跟上他的節奏,甚至變得大膽起來,有時還會無師自通故意挑逗他一番。
宿時信唇角微勾,因為葉蜚聲的反應實在太過可愛。
他嘗到了一些西柚摻雜薄荷的清涼香甜,恍惚想到了在炎炎夏日裏,那種鮮豔的橙紅色漂亮液體。
然而他深知,此刻不是在夏日。
他的眼前,也沒有明亮的西柚汁,只有一個引誘他淪陷的葉蜚聲。
“蜚聲,少爺在房間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如當頭一棒,立時叫陷入情欲的葉蜚聲驚醒。
她睜開眼,慌忙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宿時信卻像是早有預判,提前離開了她的唇。
但離開前,吮吸過她唇瓣的觸感,還是如影随形。
葉蜚聲的眼裏是朦胧水霧,好像随便一眨,那霧氣便會液化為水滴,從她眼眶中流出來。
她的手指不知何時揪住了宿時信的衣擺,身上的味道也已和對方如出一轍。
葉蜚聲吸了口氣,那樣濃郁深重的水汽浸入口鼻,卻實在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唐叔将湯鍋放在桌上,看見葉蜚聲站在宿時信房間門口不動,又問了一遍,“蜚聲,少爺在房間嗎?”
宿時信摸了摸她的頭發,克制着繼續吻下去的沖動,悶笑提醒,“唐叔在問你話呢?”
葉蜚聲整個人如墜雲霧,對他的動作無所察覺,眼神懵然,回答道:“在呢。”
一開口卻似劈了嗓子,她的聲音澀啞得不成樣。
宿時信看着那嫣紅的唇瓣開合,上面水光潋滟,如荼蘼花開,猶待一吻。
“你說什麽?”唐叔沒有聽清她說話,往前走了幾步,提高了音量,“少爺,你在房裏嗎?快出來吃飯了。”
宿時信伸出拇指,擦去她唇邊的水漬,回答唐叔:“知道了,我等會就出去。”
那指腹滾燙,落在她的唇瓣上,葉蜚聲恍然回神,眼裏的水霧散去,卻是看着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宿時信的手指離開她的唇,壓低了聲線,呼吸暧昧綿長,“先出去,我馬上就出來。”
葉蜚聲愣愣地看着他。
宿時信輕笑了下,俯身吻過她額頭,然後将她往外推出去,接着将房門輕輕合上。
“咔噠”。
關門聲響,葉蜚聲看着眼前白色的門板,這下終于清醒。
她低頭,伸手撫上自己的嘴唇,溫熱的觸感,那裏還保留着宿時信的氣息。
她輕輕地點了點下唇,然後,整個人好似轟然燃燒起來,連衣裙下覆蓋的皮膚全都染上了緋色。
葉蜚聲坐在餐桌前,等了十多分鐘後,宿時信才終于出現。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水汽比剛才還要濃重,看起來是又洗了一次澡。
葉蜚聲瞥了他一眼,發現他重新換了一件衣服,黑色的襯衫長褲,即使是私服,被他穿着也像是剛從會議室走出來。
身旁的椅子被拉開,葉蜚聲放輕了呼吸,等他坐下後,更是低頭專心吃飯,不敢随意亂瞄。
唐叔沒有熬夜的習慣,等做完飯就再也支撐不住,準備回房去,“我先回去睡覺了,你們吃完,把碗筷就放在這裏,我明早起來再收拾。”
唐叔要走,那這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葉蜚聲豁然擡頭,喊了聲,“唐叔!”
她語氣急切,讓宿時信和唐叔都跟着停了下來,宿時信偏頭看她。
葉蜚聲的餘光注意到他投過來的視線,呆了一瞬,才看着唐叔,緩了神色,笑說:“謝謝唐叔,這麽晚還麻煩你,真的不好意思。”
唐叔怔了一下,剛才她語氣那麽激動,還以為她要說什麽重要大事。
“這有什麽麻煩的。”唐叔擺擺手,轉身往前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詢問道:“蜚聲,要不我把暖氣溫度調低一點?”
葉蜚聲疑惑,“為什麽要調低?”
唐叔指着她臉和脖子上的暈紅,“我看你都被熱成這樣了,我怕你在屋子裏多待一會就要中暑。”
葉蜚聲:“……”
唐叔又貼心道:“我給你拿條毯子,晚上不要蓋厚被子了,不然肯定要熱得睡不着,清涼貼和藿香正氣水要不要?”
葉蜚聲用手背蹭了蹭臉頰,手背溫度滾燙,她臉上神情頗有幾分尴尬,搖頭支支吾吾,“不用了,唐叔,我不用……”
唐叔打斷她,“怎麽不要,蜚聲,你別怕麻煩,你等着,我現在就給你找去。”
宿時信瞧了眼身旁的人,她快要把腦袋埋進飯碗裏去,淡粉的耳朵從漆黑長發間露出,像是一朵含苞未開的胭脂。
宿時信哼笑,阻止唐叔的動作,為她解圍,“不用了唐叔,她待會就好了。”
唐叔不放心,“真沒事嗎?我看蜚聲臉太紅了,別是發燒了……”
“真的不用了,唐叔,她沒事。”宿時信制止道,他當然知道她的臉紅不是因為中暑或是發燒,而是另有他因。
“時間太晚了,你回房間休息吧。”
唐叔見他說得篤定,有些狐疑,又問葉蜚聲,“蜚聲,你真的沒事嗎?”
葉蜚聲重重點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見她這樣肯定,唐叔只得半信半疑地回房去了。
等唐叔走後,見她還一直低着頭,宿時信提醒道:“唐叔走了。”
葉蜚聲暗中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才一臉平靜地擡起頭。
她假裝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但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拿筷子的手指一直無力,夾了好幾次,碟子裏的青菜總會從筷間滑落。
葉蜚聲洩了氣,終于放棄,繼續埋頭吃白飯。
然而下一秒,有人卻将那根青菜夾到了她的碗裏。
葉蜚聲頓住,看向他,宿時信揚眉,意有所指。
“怎麽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