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恨意清晰分明

第70章 第 70 章 恨意清晰分明

開進來的車子就停泊在餐廳外面, 等三人上車後,宿之苦準備拿出車鑰匙發動引擎,手指摸到褲兜,卻意外掏了個空。

他回頭對坐在後排的兩個人說:“剛才走得急, 車鑰匙好像落在餐廳了。”

劉文珊詫異, 反應過來後,伸手就要解安全帶, “那我回去找找。”

然而, 宿之苦的動作比她更快, “咔嚓”一聲,車門就被打開。

“我回去找, 你們在這裏等我。”

劉文珊還想要陪他一起回去, 但宿之苦又說:“我很快回來,你們別進去了,免得又不開心。”

一句話, 讓劉文珊徹底打消陪同的念頭,她的确因為葉曲棠剛才那番無理的言論不高興。

“那你快去快回。”她笑着叮囑道。

宿之苦離開後, 劉文珊猶豫一瞬,看了眼葉蜚聲,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蜚聲, 你真的和宿總結婚了?”

葉蜚聲望向車窗外火燒雲的視線收回, 看向劉文珊, 後者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你別介意,之前我見過宿總,只是不太敢将你們兩個人聯系起來。”

葉蜚聲抿唇輕笑, 玩笑道:“是因為我們看起來不太合适嗎?”

“倒也不是。”劉文珊仔細斟酌着措辭,盡量讓這話顯得客觀,“只是宿總看起來太高冷嚴肅,可你又這麽溫柔,實在沒法想象你們在一起會是什麽樣子。”

她好奇問道:“宿總私底下也那麽不易親近嗎?”

“……其實還好。”葉蜚聲仔細回想,發現在自己的記憶裏,宿時信嚴肅冷漠的那一面漸漸模糊,留下來更多的,是他常常望向自己的溫柔目光,以及時常噙着笑意的唇角。

但那些畫面在腦海裏劃過後,轉瞬間又被那晚在車裏的一幕取代。

他臉色深寒,眼底情緒既驕傲又脆弱,心灰意懶,對她完全失望。

讓葉蜚聲每每想起,都像是有一根細針在心髒處戳刺。

淡淡的疼,卻不止不休。

“那剛才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和她是姐妹,”劉文珊另起話題,忽然問道,“你和之苦都是……”

未盡的話語,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葉蜚聲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世上沒有那麽多想要了解真正真相的人,也從不在乎他們的真實處境。

只會在聽到“私生子”“私生女”“小三”之類的詞語時,臉上出現八卦、鄙夷、輕蔑的神色。

自以為窺探到了什麽驚天秘密,然後将這些秘密不斷地在人群中傳遞。

“阿之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葉蜚聲正色說道,她不希望劉文珊因為宿之苦的身份,而戴上有色眼鏡。

“我們一起長大,你相信我,阿之為人善良溫和,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他從不與人起沖突……”

葉蜚聲急切的解釋,誇獎宿之苦的話一句也不重樣,生怕劉文珊和宿之苦因為這種事提分手。

劉文珊聽她講完,如釋重負,直言道:“其實剛開始,之苦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時候,我是有些懷疑的。”

葉蜚聲疑惑,“懷疑什麽?”

“懷疑你們之間的關系。”劉文珊眨了眨眼,和她坦白,“雖然很相信之苦的為人,但心裏還是會有疑慮。電視裏不是常常這樣演嗎?一對關系深厚的青梅竹馬,因為太過熟悉,認不清楚對彼此自己真正的感情,這時候就會有一個外力出現,作為助攻,幫助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葉蜚聲至此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愕然道:“你以為自己是那個助攻?”

劉文珊笑道:“沒法不懷疑吧,畢竟你們有那麽多年的感情做基礎。”

“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完全不需要有這個疑慮。”葉蜚聲語氣堅定,“我和阿之只是朋友,我們彼此都很确定,沒有對對方有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

“我現在已經相信了。”劉文珊說道。

不管是在參觀工作室的時候,還是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她觀察過好多次,這兩個人不管是眼神對視,還是動作交流,都坦坦蕩蕩,完全沒有任何暧昧。

而且葉蜚聲看着自己的時候,目光裏沒有任何怨恨或者是嫉妒不滿的情緒。

唯一有的,就是對他們的真摯祝福。

劉文珊揶揄道:“因為你在之苦面前從來沒有露出那樣的表情。”這也是她做出最終判斷的重要原因。

“什麽?”葉蜚聲沒明白。

“提起宿總時的表情。”

眉眼靜水流深,仿佛承載了世上一切的溫柔。

葉蜚聲沒有追問劉文珊,她露出的表情具體是什麽樣。

只是當她擡起頭,看見後視鏡裏的那雙眼睛,心裏早就知曉,淡漠是表象,想要對他挽留才是真相。

“那嚴格說起來,之苦還要叫你一聲嫂子。”劉文珊忽然想到。

葉蜚聲輕扯唇角,“關系是不是太亂了?”

劉文珊不以為意:“這應該叫親上加親。”

——

餐廳洗手間裏。

葉曲棠看着鏡子裏的人,精致的眼妝下,是掩蓋不住的怨與恨。

這怨恨既有對宿之苦和葉蜚聲的,更有對劉文珊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身份颠倒,葉蜚聲和宿之苦這種見不光的私生子能夠被其他人維護,反而她成了衆矢之的,被人侮辱。

葉蜚聲有宿時信撐腰,想和葉家斷絕關系,就能在堂而皇之地當衆指責他們一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完全忘記了,當初就是因為她,才把她整個家庭攪得一團亂。

還有剛剛劉文珊對她的挑釁,宿之苦可真是好運氣,竟然真能讓劉文珊對他刮目相看,不顧身份,也要和他在一起。

該說不說,這麽多年,這兩個人依然讓她讨厭透頂。

水池上方的水龍頭一直開着,嘩啦啦的水很快就要從臺沿滿溢出來,葉曲棠用力關上龍頭,水聲停止,滿溢的水也緩緩下沉,順着下水道流了出去。

從旁邊抽了兩張紙巾,葉曲棠沉着臉,随便擦了擦手。

擦幹手後,紙巾扔進垃圾桶,葉曲棠拉開洗手間的門,朝包廂所在的方向走去。然而在轉過一個拐角後,她的手臂被人用力一扯,來不及驚呼,來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等到葉曲棠完全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已經被按在了門板上,眼前是宿之苦陰沉的眉眼,和唇角邪肆的笑容。

這裏是餐廳的清潔工具間,空間很小,周圍擺滿了清潔工具。

頭頂只有一盞小燈泡,充當唯一的光源。

昏黃的光影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彼此對視着,像是隔了一層霧,透着淺淡的朦胧感。

唯有兩雙眼睛裏的恨意清晰分明。

葉曲棠冷笑,厭惡地看着他,“還沒把劉文珊送走,就回來找我。她知道你是私生子,卻不知道你這個人本性有多惡毒,骨子裏有多卑劣吧。”

宿之苦左手臂橫在她胸前,右手虛掐住她的脖頸,低頭,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極近。

頂燈的光落在兩人臉上,五官隐匿在昏暗中,看起來是如此暧昧的氛圍,但兩個人說出的話,卻一個比一個刻毒。

“你覺得我惡毒又卑劣。”宿之苦的眼神如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陰狠又冰冷,“就管好你的嘴,下一次再胡言亂語,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葉曲棠很輕易地就被激怒,瞪視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立刻碎屍萬段。

“你知道自己像什麽嗎?下水道的老鼠,見不得光的臭蟲,劉文珊鬼迷心竅才會看上你。你最好能夠一輩子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不然等她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被她狠狠踹掉!”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宿之苦勾唇,白色牙齒在燈光下,像毒蛇露出完整獠牙,“警告你,劉文珊是要和我結婚的,劉部長的女婿我是要當的,聲聲是要和我做好朋友的,晟遠的産業我也勢在必得。”

他微眯起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的未來一定會平步青雲,要是有人敢攔我的路,我一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葉曲棠被他的神情有瞬間吓到,但很快,憤怒将恐懼取代。

“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葉曲棠嘲諷他,“真以為劉文珊愛上你了,不如我給她看一些好東西,到那時候再看她是不是真對你不離不棄?”

她說完,用力将宿之苦推開,轉身想要拉開儲藏室的門,卻在下一秒,被宿之苦重新控制住。

這一次,宿之苦的力氣很大,只開了一條縫隙的門板被重重拍回去,頭頂的燈光好似都跟着晃了晃。

葉曲棠被按在門板和他的胸口之間,幾乎喘不過來氣。

“放開我。”她怒聲喊道,雙腿用力踢向他,卻冷不防被他一條腿擠進來。

瞬間,葉曲棠動彈不得。

宿之苦看着眼前這張臉,很漂亮的一張臉,明媚又耀眼,就算是和娛樂圈裏的女明星相比,這份美貌也不遑多讓。

但很可惜,他清楚知道這張漂亮的臉蛋下,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這麽多年,葉曲棠一直高高在上,從來都是斜着眼看人,臉上的嫌棄和輕蔑,一直存在,從未消失。

每次面對她這雙眼睛,宿之苦表面上都不在意,還能溫和耐心地迎接她的冷眼諷語,但背地裏,很多次,他都恨不得挖掉它們。

因為這是會讓人做噩夢的一雙眼睛!

“那你就試試。”宿之苦冷笑,絲毫不懼,“你除了向她揭發我的真面目,還可以告訴她,你已經被我睡/過了,而且睡了不止一次。到時候,我和劉文珊結婚,你就做我在外面的小情人,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

他越說,嘴角的笑容越猙獰,“萬一生了孩子,他就會被叫做私生子……你不是最喜歡這個稱呼嗎,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

小時候每次見到他都會說這三個字,總是喋喋不休,恨不得把這三個字刻在他的骨頭上,讓他終身都不能忘。

長大了,也時不時在他耳邊提起,好像他的出身,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贖盡的原罪。

葉曲棠聽着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噴發出刻毒的怒火,反感又不屑。

“神經病,瘋子,變态,垃圾,宿之苦,你就是一條瘋狗……”

溫和的外衣不過是假象,陰險狠毒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宿之苦騙過了所有人,但不吝啬在葉曲棠面前顯露出來,因為他已經決定報複,而葉曲棠就是他第一個報複的對象。

葉曲棠辱罵的聲音突然被堵住,宿之苦低頭,狠狠地肆虐她嫣紅的唇瓣。

他的親吻不帶任何溫情,只有肆虐的發洩。

葉曲棠搖擺着頭,不想讓他得逞,不斷地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但宿之苦用的是蠻力,她這樣的動作,只是讓這個親吻變得更加深入。

窸窸窣窣,葉曲棠聽到皮帶解開的聲音,她錯愕地擡頭,聲音顫抖,“……放開我,你想幹什麽?”

宿之苦笑了下,那笑容宛如魔鬼,單手撩起她的裙擺,将裏面一層布料用力扯下,反問道:“你說呢?當然是送你一個私生子。”

如遭雷擊,葉曲棠臉色煞白,拼了命地掙紮,雙手不斷捶打着他,“滾,你給我滾,神經病,放開我……”

尖叫聲劇烈,宿之苦聽得耳鳴,索性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想要進一步動作時,手指浸過溫熱的水漬。

葉曲棠哭了,兩只眼睛驚恐又無助,睜大着眼,一向驕傲又得意的臉上此刻被恐懼占滿。

宿之苦沒有因這兩行眼淚有所觸動,反而有些詫異,不解,以及覺得可笑。

“我以為你多有能耐,也不過如此。”他好笑說道,眼底卻沒有半分憐惜。

還想要繼續時,門外忽然響起餐廳經理高聲呼喊的聲音。

“葉小姐?需要幫忙嗎?”經理看葉曲棠久未歸來,便趕緊過來找人。

宿之苦眉宇間劃過一絲不耐煩,手上力道松開,葉曲棠抓住這一空隙,再顧不上和他作對,迅速擰開門把手,沖了出去。

背影倉皇,腳步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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