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笨啊……
第40章 第四十章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笨啊……
對遲念來說, 躲陳晝已經是刻在DNA裏的行為。
更何況還發生那種事…她坐在工位上,明明發誓要忘記,可少兒不宜的畫面還是控制不住地往腦袋裏鑽。
酒氣, 潮熱,試探的舌尖,用力的手指, 陳經理平時看起來像個性冷淡,沒想到是那種強勢的…
臉頰飛上一抹紅,她驚醒,使勁捏了下大腿, 暗罵自己不許再想。
春天已經過去, 夏天在不經意間到來, 在空調環境裏呆久了, 出了寫字樓大門, 身體瞬間被熱浪包裹。
她脫掉襯衫,裏面還有一件輕薄短袖,還沒下班, 只是出來覓食。
聽說陳晝去別的部門開會了,才趁機溜出來。
天越來越長, 橙紅色的夕陽懸在地平線上方,離落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她伸了個懶腰,決定吃牛肉面。
今天沒關門,離很遠就聞到香味。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細絲面外加雙拼炝拌菜,一個人吃飯無所顧忌,這是近期最舒服的一餐。
半個小時後, 她裝做什麽都發生回到公司,剛進去就看到珍珠姐招手。
她指了指自己,我?
葉珍珠點頭,指着經理室的門,眼神在說——叫你進去呢。
遲念卡機三秒,又想起昨晚的事了。在心裏長嘆一聲,慢吞吞地走過去,擡手,敲門,聽到一聲“進”。
門開了一條縫,她探頭,身體依然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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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晝見她賊頭賊腦的,直說:“到我這來。”
“噢。”她低着頭走到辦公桌邊,明顯有些拘謹。
陳晝維持擡頭的姿勢,鏡片後的眼睛一眨不眨,今天溫度高,她衣着輕薄,隐隐看到裏面的內衣輪廓。
他喉結湧動,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
遲念見他沉默,只好主動問:“陳經理,你找我有什麽事?”
陳晝收回灼人的視線,輕咳一聲,“等會兒想吃什麽?”
她老實回答:“我已經吃完了。”
“嗯?”男人疑惑的語氣裏夾雜着一絲不滿,冷聲連問:“吃完了,什麽時候,和誰?”
遲念莫名其妙,這和工作無關啊,怎麽出去吃個飯還得被審問。雖然感覺不爽,可誰讓他是上司。
“牛肉面,剛才,自己。”
陳晝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語氣突兀地變得輕松,“看來是我說晚了,今晚本想請你泰國菜的。”
她幹笑一聲,“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句話很完美,完美地把他費力拉近的距離又推遠了,她的态度突然轉變,應該和昨晚的冒犯有關。
陳晝自嘲地笑了一下,突然放低姿态,“因為有事想請教,就算不吃飯,我也想單獨和你聊聊。”
遲念的笑僵在臉上。
身體發出危險信號,她很不想,但下級的身份和慫包的性格,讓她沒有第二個選項,“行…行啊。”
她在心裏祈禱,陳經理喜歡的那個女孩快趕緊把他收了吧,再拉扯一段時間,她肯定會被他折騰死。
加班結束,心照不宣地在地下停車場見面。
她主動,“要不我開車?”
陳晝無視申請,徑直坐到駕駛位。
好吧…
遲念坐在副駕駛,系好安全帶,車子駛出停車場,直接開去通往她家的路。
這次是他主動。
“你上次告訴我的事,我試驗過了。”
“什麽?”她說了太多廢話,不知道具體是哪個。
“死纏爛打。”
“噢噢!”遲念突然想到昨晚…救!
她揮走腦海裏不合時宜的畫面,淡定地說:“結果怎麽樣?”
他有幾秒鐘停頓。
“似乎…不是一個好辦法。”
“怎麽會呢?!”
她為了甩掉麻煩,恨不得把他們打昏然後捆在一起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眼下求愛不順,她心急,“可能你太粗魯了。”
“粗魯?我沒有。”
竟然不承認!遲念差點把他斷片後幹的事拿出來對峙,好在還有理智,她緩緩呼吸,調整情緒。
“她很抵觸?”
陳晝看了她一眼,随口說:“也不算。”
還好,有救!
“抽你巴掌了嗎?”
他忽然笑了,“當然沒有。”
遲念言之鑿鑿,“這叫欲拒還迎,只要沒有當場甩你巴掌,就是還有戲。”
“是嗎?”
“對!”
陳晝踩下剎車,前方紅燈60秒倒計時。
他舒展地靠在椅背,手臂搭在方向盤上,不知是不是遲念的錯覺,他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得很好。
“你知道我為什麽每次都問你,也相信你說的話嗎?”
遲念記得标準答案。
“你說我們很像。”
“對,很像,所以偶爾會混淆。”
她恍然,怪不得他昨晚會那樣。人喝醉後,身體被本能支配,那種恨不得拆吃入腹的方式,不正是說明…他很愛嗎。
起因也是她為了讓他松手,突然把臉湊過去,他醉酒和視力不好雙重疊加,認錯人是很正常的事。
這樣解釋太合理了,她勸好了自己,并輕松邁過這道坎。
只是…腦海裏突然蹦出兩個字——替身。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和何伶一起沉迷過兩年言情小說,到廢寝忘食的程度,關燈了還趴被窩裏開電筒看。
她喜歡霸總,何伶喜歡年上。
雖然癖好固定,但是進入社會之後,發現虛拟和現實是兩個世界,她們也都戒掉小說,努力适應真實的生活。
所以,對遲念來說,對陳晝照片一見鐘情是虛拟,恪守員工的本分是現實。
她真情實感,“希望你們快點在一起。”
陳晝唇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都要靠你。”
“別…每個人都不一樣,我只是從我的角度出發。”
“我說了,你們很像。”
“外貌像很正常啊,因為我是大衆臉。”心直口快地說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雖然在謙虛,但也在無形中貶低了另一個女孩。
她急改口,“我是贗品的意思。她很漂亮。”
陳晝時不時轉頭看她,臉上笑容就沒下去過,“她當然很漂亮。”
車子駛出主路,明亮的路燈透過車窗,照在遲念松了口氣的臉上,雖說這樣一對一很煉情商,但也費腦。
她眼裏沒了光。
陳晝突然說:“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笨啊。”
遲念搖頭,“沒有。”
“怎麽可能。”
被上司這樣評價可不是好兆頭,遲念打起精神,拿出面試時的态度,“我很聰明的,還機靈,和我共事久了你就會知道。”
陳晝笑意更濃。
前方就是小區正門,車穩穩停在街角。熄火之後,時間還早,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想再聊一會兒。
遲念猜應該還是感情問題,擺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車窗關緊,深色玻璃隔絕了行人探究的視線,車廂形成完美的密閉空間,他竟突然探身靠過來。
遲念下意識解開安全帶,往車門方向退。
車裏燈光昏暗,車載電臺剛好播放一首十八禁的英文歌,她後悔上學時背單詞太努力,轉念想到陳晝在國外呆了兩年,豈不是更能聽懂。
來不及尴尬,後背碰到車門,已經無處可退了。
陳晝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遲念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忙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陳經理?”
他眼底清明,“對,她就是這樣。”
她秒懂,“這樣打斷?”
“是。”
陳晝終于不再向前,可這樣一上一下的姿勢太暧昧了,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皮膚紋理,胡茬,還有玻璃鏡片後,那雙漆黑的眼睛。
心髒忽然跳得很快。
很正常,哪個女孩在這種情況都會緊張,她方寸大亂的同時,不忘給出解釋:“可能太突然了,她沒有心理準備。”
他像課堂上最認真的學生,就差拿筆記了,“提前說我要親你?”
她頭搖成撥浪鼓,“那樣太直白,得說點兒暧昧的話。”
他低頭思索,這個知識點似乎有些難度,眼鏡随着動作從鼻梁滑落,他眼底一閃,突然說:“念念,幫我把眼鏡摘下來。”
遲念莫名其妙,心想你是沒有手嗎?但是刻在骨子裏的服從驅使她伸出手,很小心地捏着鏡框拿下來。
本想問放哪,溫熱的氣息突然靠近。
視線暗下來,感官異常靈敏,陌生的氣息強勢來襲,遲念終于意識到此刻發生的事,同樣的便宜怎麽可以被他占兩次!
在唇觸到溫熱的前一秒,她驚叫出聲,手精準摳到車門開關,卻被另一只燥熱的大手按住。
陳晝眼神晦暗,他沒有控制這種欲望的能力,像一條被困多年的魚,剛跳進海裏,就被釣上來,不甘地喘着粗氣。
遲念被吓到了。
身體被腎上腺素主導,打開車門,逃命似的連滾帶爬地下了車。不敢回頭,一路狂奔,直到進電梯了,才開始抖。
門被敲響。
何伶身上挂着呼啦圈,走到門口問:“誰啊?”
“我。”
是遲念的聲音,她瞥了一眼門口放鑰匙的地方,按下門把,吐槽:“你不是帶鑰匙了麽,怎麽還…”
門開了,卻不見人,她探出頭,終于看到蹲在門後的遲念。
“怎麽了?”
遲念伸出手,笑得比哭還難看。
“拉我一把。”
何伶莫名其妙,“什麽情況,不能走路了?”
遲念有氣無力,“沒,就是腿有點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