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情敵”對峙?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情敵”對峙?
何伶從冰箱拿出一瓶冰水, 遞給癱在沙發上的遲念,“怎麽累成這樣,難不成公司今天辦運動會了?”
遲念疲憊地搖了搖頭。她現在思緒很亂。
陳晝今天沒喝酒, 看起來非常清醒,怎麽又做出那種事了?難道真像他自己說的,混淆了?
屁!
就算雙胞胎, 也不會像到分不出的程度,更何況車裏還有燈,上一秒還在說話呢,下一秒就壓過來了。
她氣悶, 這到底算什麽啊?
何伶拿着冰水, 看她一會皺眉一會冷笑的, 明顯不正常, 難道回家的路上撞到髒東西了?
她抓起沙發上的手機, “沒事兒,我給紅姨打電話,她會遠程收驚。”
遲念急忙探身過來, 把還沒通的電話挂斷,“收什麽驚啊, 沒事兒。”
“工作搞砸了?”
“沒。”
遲念煩躁地把臉埋在抱枕裏,悶悶地說:“別問了, 我自己還沒理清呢。”
何伶一聽,馬上猜出是關于感情方面的困擾,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每次戀愛都互不隐瞞,也知道她變成這種慫蛋模樣一定是…
“又單方面失戀了?”
遲念斜了她一眼,撇嘴說:“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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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何伶也無心運動了, 坐到她身邊,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說說呗,我幫你分析一下。”
“…不要。”
“哎呀!”何伶被勾起好奇心,“這樣吧,交換秘密,我先說我的。”
遲念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你的我都能猜到,無非是在劇組認識個小狼狗弟弟,要到聯系方式,熱聊一周,然後找碴吵架甩掉…”
何伶的過往被說中,愣了一下,“我要說這個不是!”她着重強調,“不是弟弟,也不是小狼狗。”
遲念擡眼,有些意外,“那是?”
她終于從少兒不宜的畫面裏逃出來,好奇何伶這種擇偶審美固定的人,會隐瞞了什麽樣的對象。
何伶清了清嗓子,“還記得我上次說那個給我錢,讓我演他姐的男人吧?”
遲念眼珠轉了轉,猛地想起,“喜歡挨打那個!”
“對。”
“你…”遲念思維開始發散,想到某些小衆癖好的場景,連帶着對何伶都不忍直視,“配合他了?”
“沒有,他不是。”
何伶經過漫長的休息,終于把那件事消化好了,說到底,還是她自己意志不堅定,怪不得別人。
遲念洗耳恭聽。
“有一天下大雨,我和你說不回來了。”
“對,那天你的戲太累了。”
“那晚我們睡了。”
“哦…蛤??”
遲念震驚地張大嘴巴,只停頓一秒鐘,馬上問:“戴套了嗎?”
“戴了。”
她松了口氣,“那就好。”
遲念雖然看起來乖乖女,但這方面沒有那麽保守,對于男女之間的親密行為,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是可以的。
“然後呢?”
這次換何伶意外,“沒有然後了啊,現在陌生人。”
遲念:“……”
“這算什麽秘密。”
何伶撲哧一聲笑了,故意激她,“來,那你說一個比我這還勁爆的。”
遲念猛提一口氣,說之前突然意識到,把她折磨得心煩意亂,幾乎超出心理承受的,只是一個吻而已。
衣服好好地穿着,不涉及安全問題,僅停留在脖子以上的接觸,和對面的一夜情相比,自己這件事簡直不足挂齒。
她立刻偃旗息鼓,“是和陳經理啦。”
“睡了?”
“沒有。”遲念難受地抓了抓後頸,“他就是…親我。”
何伶安靜三秒,本在等十八禁的下文,結果什麽都沒有,不死心地問:“只是親而已?手有沒有亂摸?”
她搖頭,“沒有。”
何伶大失所望,這種時候應該喝一杯酒的,可惜在關鍵期,只能擰開水瓶抿了一口,潤潤嘴唇。
“你們在搞純情校園那一套啊?”
“怎麽就純情了!”遲念音量提高,“他有喜歡的女孩,每次和我見面的理由都是問我怎麽追人家。”
何伶這就不懂了,“為什麽偏偏問你。”
“他說我們很像。”
“像?”
何伶托着下巴做思考狀,斷碳之後腦子是慢,她想了半天,終于得出結論:“這是把你當平替了。”
這個形容詞還沒替身好聽呢,遲念自尊心受到重創,“包包護膚品什麽的有平替正常,第一次聽說女朋友還能平替。”
“他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呗,正的不好追,山的湊合一下。”
遲念:“……”
“你說話好難聽。”
何伶微笑,“故意氣你的。真是根木頭,他都親你了,奔三的男人怎麽可能搞純愛,很明顯對你有那種企圖。”
“可能嗎…”她不解,“那幹嗎還一直問我怎麽追別人。”
何伶聳了聳肩,“他是想腳踏兩條船,還是閑得沒事拿你解悶,得當面去問他啊,萬一他喜歡的就是你呢。”
遲念自動pass掉最後一句。
自作多情只經歷過一次就夠了,按現實來考量,他家世顯赫,條件優越,想找什麽樣的找不到,幹嘛把時間浪費在她這底層員工身上。
她眼神幽幽:“可能把我當解悶的花生米了。”
何伶看不上她這樣悲觀,大嗓門說:“不管把你當花生米還是船,明天當面問清楚,強硬點,不就一破工作嗎,真被開除了來給我當助理!”
“嗚!”
遲念感動得要死,她一把摟住何伶的腰,嗚嗚地說:“伶子,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夜深,街上車流漸漸稀少。
黑色奔馳車依然停在小區門口,副駕駛車門半開,座椅上的墊子滑落一半,這一切都昭示坐在這裏的人走得很匆忙。
一縷青煙飄散在空氣裏,未燃盡的煙頭在夜空中劃了個抛物線,湮滅的同時,消失在人行道邊的垃圾桶裏。
陳晝再次擡起頭,看向高層公寓亮燈的窗口。
小小的明黃色,偶爾有人影閃過。
他突然累了,身體裏的火已經被點燃,且越燒越旺,沒耐心再玩這種暧昧拉扯的游戲,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摟進懷裏。
他吐出一口濁氣,黑暗的車廂裏,手機突然亮屏。
新消息顯示一堆紅色表情,他随手點開,是喬森的婚禮邀請。
——嘿!日子定了,這周末,在半島酒店,一定一定要帶女朋友來!
*
活動進入尾聲,部門裏的鍵盤聲比平時更吵,遲念坐在工位,兩只眼睛呆滞地盯着電腦屏幕,腦海裏正火熱播放狗血小劇場。
——她身穿黑色特工套裝,腳踩高跟鞋大步走到經理室,冷酷地推開門,站在辦公桌前,抱緊雙臂。
男人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地處理工作,好像之前那兩次冒犯與他無關。
遲念用手指重重敲桌面。
他擡起頭,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她。
“念念,有事?”
遲念扯了扯嘴角,“我之前警告過你好幾次吧,不可以這麽叫我。”
陳晝手指交叉,思索幾秒之後,颔首答應,“好,以後叫你小遲。”
“還有…”她利落地從西服兜裏掏出手槍,越過辦公桌,槍口直頂他的額頭,“喝醉親我的事既往不咎,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她一字一句說完,故意做扣動扳機準備,陳晝馬上舉起雙臂做投降狀。
“抱歉,是我的失誤,因為你和我喜歡的女孩很像。”
遲念面露嘲諷,“你在找借口,就算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她們的愛人也會瞬間分辨出來,因為愛人是愛靈魂,不是皮囊。”
陳晝不解,“靈魂?”
“對,由此可見,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是假話,而借着請教的名義三番五次接近我,是…”她向前探身,突然露出笑容,“移情別戀愛上我了吧?”
……
靠!
遲念一身雞皮疙瘩地從小劇場裏脫離,第一件事就是猛掐自己大腿,你在想什麽啊啊啊,應該拿出強硬的氣勢質問,這麽還演上偶像劇了。
心裏這樣命令自己,大腦卻脫離主線不受控制。
狗血的辦公室劇情進入尾聲,畫面一轉,回到那晚醉酒,欸?她驚恐,自己怎麽是監控器視角…
男人醉倒在床,脫力的女孩靠在床邊喘氣,在她渾然不覺的情況下,他慢慢睜開眼,深情地看着她的背影。
劇情開始不按現實走。
男人解開襯衫紐扣,一顆,兩顆,三顆…直到胸肌腹肌全部裸露,女孩才後知後覺,驚恐地捂住嘴。
昂貴的襯衫被扔到床尾,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卻像一頭饑餓的野獸在看自己的獵物。
越來越近。
男人脊背寬闊,猛眼看去,比她花錢買來的官宣照有型,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不說,也更加危險。
女孩手腳并用向後躲,奈何卧室狹小,她縮在角落,眼眶泛紅地懇求:“陳經理,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男人哂笑,擡手勾住她的下巴,明目張膽地撩撥她的嘴唇,“求?你送我回家不就是想這樣嗎?”
他慢慢靠近,喘息相聞。
停在五厘米外。
侵略的眼神幾乎把她剝光。
“難道你不想?”
……
啊!
遲念崩潰的抓自己頭發,死腦子到底在想什麽啊啊啊!說多少次了,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
她欲哭無淚。
休眠的顯示器屏幕倒映她狼狽的樣子,長嘆一口氣之後,從桌角拿起手機,點擊粉色APP圖标。
頁面顯示一顆紅心,旁邊溫馨标注——您正處在排卵期。
怪不得…
人在激素作用下是如此的渺小,她寬容地原諒了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點擊鼠标,準備投入工作中去。
屏幕剛亮,歡姐就從背後拍她肩膀,“忙呢小遲。”
遲念回頭,“還好,什麽事?”
歡姐端着一杯熱咖啡,邊吹氣邊指門外,“有人找你,好像是你那個當演員的朋友吧,啧啧,長得還真是盤靓條順。”
何伶來找她?她不是餓得在家躺平了嗎,怎麽會有力氣走這麽遠。
遲念不明所以,謝過歡姐之後,頂着一頭被揉亂的頭發出去;走廊空蕩蕩的,沒看到人,難道在樓梯口?
她腳步加快,剛走到轉彎,就差點撞到人。
是個女孩。
她身材高挑纖細,穿着黑色香風連衣裙,一頭栗色波浪卷,細白的手臂挎着一個鉑金包,臉沒看清,香水味先沖過來了。
濃得嗆鼻。
遲念輕咳一聲,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擡起頭,過分精致的臉顯得這身華貴都不那麽隆重了,簡直為她量身定做,契合得讓人贊嘆叫絕。
她眉眼是柔和的線條,眼神卻透出一絲淩厲,被冒失的人撞到,似乎心情不好,皺眉打量遲念。
臉勉強算清秀吧,渾身上下也就臉還行,穿着素淨的襯衫西褲,像個銀行櫃員,主要這頭發,搞什麽啊,剛從被窩裏爬出來似的。
怎麽,和陳晝談戀愛就把公司當家了?
孟思妍冷笑一聲,把對她的評價從0變成負數。
遲念本來對她很驚豔來着,結果聽她冷笑,暗暗腹诽,這麽美麗的一張臉,脾氣卻貌似不太好。
不過是自己有錯在先,還是再道一次歉吧。
她比剛才更誠懇,“實在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吧?”
孟思妍無視她的道歉,開門見山,“你就是遲念?”
遲念愣了一下,她确定不認識這個人。
“是我,你是?”
孟思妍勾起唇角,前幾天偶然聽說陳晝有了女朋友,還說談了很多年,她以為是個多了不得的人物呢,沒想到就這?
來之前還精心挑選禮服,搭配昂貴飾品,一路繃緊神經。結果…殺雞焉用宰牛刀,她就算穿睡裙來都比眼前的人精致。
陳晝竟然和這樣的人戀情穩定,還為此拒絕自己好幾次,甚至為了和她在一起留在這種鬼地方。
近距離接觸後,孟思妍不太信,她說:“我和陳晝認識二十多年了,這幾天經常聽到你的名字。”
遲念瞳孔地震,電光火石之間想到陳晝那個喜歡卻追不到的女孩,他們的外表,年齡,氣質都非常相配。
難道已經在一起了!?
她視線下移,停在孟思妍手腕。
那裏有一串精致的手鏈,不是手表,還沒表白?
現在表沒表白不重要了,她為什麽會找來啊,還特地趕在陳晝不在公司的時間,難道…聽到謠言誤會了?
遲念如臨大敵,事情因自己而起,應該好好解釋一下,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這女孩啧了一聲,眼神明晃晃是在看扁。
“還真不怎麽樣。”
遲念愣怔,她眼神嫌棄也就算了,說話竟然還這麽難聽。
算了,她不自然地笑笑,态度很好,“要不我們坐下聊,請你喝咖啡可以嗎?”
孟思妍嗤了一聲,她特地過來就是為了發脾氣,沒逮到陳晝,逮到他女朋友也是一樣,“怎麽,在這裝大度呢?”
見遲念一臉蒙,孟思妍索性把這麽多年暗戀不成的委屈都撒在她身上。
“你不怎麽樣的意思是,很醜,很土,很矮。”
遲念心跳加速,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這樣原始又直白的人身攻擊了,大腦短暫空白之後,脫口而出:“可是我們長得一模一樣啊。”
孟思妍倒吸一口氣,堂皇到短暫失語。
“眼瞎了嗎?”她氣笑了,指了指自己,“你,和我,一模一樣?”
“對!”遲念面色平靜,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如果我們一起出門,一定會有人問我們是不是雙胞胎,甚至有的人會直接把我當成你,我們就是複制粘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