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在玩弄你!”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他在玩弄你!”
一路暢通無阻, 黑色奔馳停在小區門口。
遲念迅速解開安全帶,指尖剛碰到車門開關,手臂就被拉住。
陳晝把裝衣服的袋子遞過去, 見她一臉急色,握住她的手不自覺加了些力道,低聲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 沒事。”遲念一臉輕松地搖了搖頭。
她接過袋子,剛才約好了,明天穿這條裙子陪他參加婚宴,就是上次她誤會他被惡意灌酒的那個人。
怪不得他當時會邀她來參加婚禮, 原來是陳晝的好朋友。
可仔細一想, 當時她和陳晝還是純潔的上下級關系, 為什麽他的朋友會邀請她參加婚禮呢?難道…
她隐約猜到某種可能, 卻在觸及真相的前一秒, 被男人滿含擔憂的聲音打斷,“不管什麽棘手的問題,我都能幫你解決。”
遲念想到何伶那張審問的臉, 勉強擠出笑容,“不棘手。”
其實陳晝早就猜出, 應該又是她那位合租室友。
每次這邊氛圍正好的時候,她都會出現, 就算以電話的形式,遲念也會毫不猶豫地被她牽着走。
他對女孩之間的友情不是很了解,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對這位室友的印象不是很好。
因為意識到,就算他表白成功,成為遲念的男朋友, 她心裏的排序,這位朋友還是在他前面的。
心情莫名不爽。
所以抓她更緊,似乎不想就這樣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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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念的手臂隐隐作痛,甚至産生血液不流通的熱脹感。
她扭動,企圖掙脫,“我要下車了。”
“嗯。”他應着,力道卻絲毫不減。
“欸…松手呀。”她晃了晃手臂,再拖一會兒來不及了。何伶這個人她了解,說過的話板上訂釘,要是回去晚了,她那堪比漏勺的嘴準會壞事。
遲念暫時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
陳晝也适時松開手,撣了撣因為剛才的動作皺掉的襯衫,恢複平日的冷靜。
“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
她解脫一般搓了搓手臂,忙不疊打開車門,腳踩在馬路上,她才隔着車窗回複:“好的,我會準時下樓!”
*
溫馨的一居室,窗戶大開着,微涼的風吹進來,給本就低壓的氣氛添了幾分冷意。
何伶抱着胳膊坐在沙發上,開鎖聲傳來,她像彈簧一樣竄過去,站在門口,擺出比剛才更臭的臉。
心虛的人不敢擡頭,換完拖鞋後,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打哈哈:“吃飯了嗎,我剛開工資,請你吃日料,怎麽樣?”
遲念幹巴巴說完,只覺周圍的空氣都帶着冰碴,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瞬間崩塌,她硬着頭皮擡起頭。
何伶哼了一聲,冷冷地打量她。
許是這眼神暗含的深意太明顯,遲念急忙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喝醉了,什麽都沒做。”
何伶一臉你覺得我會信嗎的表情。
她叉起腰,嗓門極大:“我最近忙得沒顧不上你,那小陳總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嗎,到底怎麽回事,問清楚了嗎,怎麽還去人家裏過夜了?”
遲念就算沒做虧心事,被這樣一審也覺得沒有底氣。
她擡手,把碎發捋到耳後,超經意地展示手腕上的表。
“問了。”
“嗯?怎麽說。”何伶目光灼灼,壓根沒注意她的小心思。
“其實他喜歡的就是我啦。”
“……”
空氣死一般的靜。
遲念覺得,這件事如果要從頭解釋的話,沒有半小時下不來。而何伶作為她唯一的朋友,不信是正常的,畢竟關于陳晝,她接收到的負面信息居多。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一句她自己都不怎麽相信的話。
耳邊傳來細細的咬牙聲。
手臂忽然劇痛,她疼得“啊”了一聲,邊搓痛點邊控訴:“神經啊,你掐我幹什麽?”
何伶咬緊後槽牙:“你還好意思問,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看?”
“莫名其妙說什麽…”遲念不想理她,捂着胳膊去卧室,何伶游魂一樣,緊随其後。
“小說啊,你是不是又看小說上頭了,清醒一點!那個小陳總都準備回去繼承家業了,臨走之前突然這樣,就是為了睡你!”
遲念倏地停住。
她轉身,用極其坦誠的眼神看着何伶。
“沒睡。”
何伶氣笑了,“騙鬼呢,我就算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男人嗎,更何況他有過前科,之前不是還親過你。”
她越說越激動,“是不是故意灌醉的你?他有暴力傾向嗎?戴沒戴套?”
遲念長嘆一口氣,她早就知道會這樣。
不得不再次重申:“真沒做。”
現在她說的話何伶一個字都不信,嚴苛地打量一番,倏地拉起她的手腕,“你可能喝太多失憶了,衣服脫了我看看。”
遲念:“……”
“都說沒有了,松手,別抓壞我的表,很貴的。”
何伶油鹽不進,“呵,我看你這酒還沒醒…嗯?”她慢半拍反應過來,視線下移,固定在遲念的手腕上。
戴了五年的石英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全新的,黑色表帶,藍色表盤,周圍一圈什麽東西,bulingbuling的。
她猛地拉過來,只掃了一眼就看出…鑽石?
他們的事何伶從頭到尾都知道,從開始的誤傳照片,到将錯就錯演戲,還有近期的替身事件,以她的經驗來看,那位小陳總肯定心懷不軌。
嘴上甜言蜜語,說我喜歡的就是你,随便買點什麽東西打發一下,騙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孩,睡完就走人。
不管是劇本裏寫的還是現實存在的,可太多這種人了。
何伶恨鐵不成鋼。
她拉着臉坐到床尾,指點這塊表,“又不是付款之後直接給你,中間誰知道經歷了什麽,萬一是沒送出去,丢垃圾似的給你,你還當寶貝呢。”
兩人認識這麽多年,遲念了解何伶的脾氣,現在正氣頭上呢,堪比人形火藥桶,來點火星就能炸。
她決定心平氣和解釋這件事。
“他送我之後還表白了,從始至終喜歡的人就是我。”
何伶看着她沉浸不現實夢境中的臉,幽幽嘆了一口氣,“這你也信啊?”
“信。”
“沒救了你!上次那個男人你忘了?我早就看出來人家對你沒意思,你自己在這邊剃頭挑子一頭熱。”
往事不堪回首,遲念覺得胸口中了一箭。
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上次就別提了吧。”
“行啊。”何伶挽起睡衣袖子,改為盤腿姿勢,擺出準備說上三天三夜的架勢,“那就只談這次。”
“他和你表白了,有說過未來嗎?”
“沒有,昨晚才表白哎。”遲念就算當局者迷,也知道這個時候說未來有點早,畢竟那是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的事。
啧,何伶就知道。
她惆悵地捏了捏眉心,“總之,你先別上頭,昨晚睡就睡了,清醒的時候一定要理智,可別人家拍拍屁股走了,你倒上瘾離不開了。”
遲念:“……”
這話也太糙了點兒。
不是!這不重要,昨晚根本沒睡啊!她是喝了酒,但是都記得,甚至自己厚着臉皮索吻都被他拒絕了。
“你別以己度人行不行?”
“我怎麽以己…”何伶高聲反駁,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這種事她好像沒有資格說別人,心虛地眨了眨眼。
剛才還尖叫雞一樣的嗓音,瞬間變得溫暾,她讪讪地接下後半句:“度人了…我是為你好,因為你太傻。”
遲念最煩別人質疑她的智商,差點炸毛,“你才傻!”
何伶再次揚聲:“你不承認?我覺得這次你又要被騙,區區一塊表就把你…”她話鋒一轉,指了下遲念的手腕,“摘下來給我戴一下。”
遲念翻了個白眼,卻也老老實實把表摘下來遞給她。
現在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卧室窗簾還拉着,何伶小心地戴上手表,表盤邊緣的鑽石隐在暗色中,失去原本的光彩。
遲念走到窗邊,把窗簾全部拉開。
刺眼的陽光灑進房間裏,她一時睜不開眼,把手擋在額頭上,轉過身,慢慢适應。
何伶坐在床尾,視線雖被腕表吸引,卻也沒耽誤敲打。
“他雖然表白了,但也要看接下來的态度,我是怕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他拿你當平替,玩弄你感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近期不許去他家…”
遲念聽着她的唠叨,視線慢慢聚焦,定格在淡粉色的被子上,被子的最中間,放着一只淺口薄襪。
這是她昨天上班着急,沒找到另一只,随手扔到床上的。
為什麽還在?
遲念的目光默默轉到何伶的身上,她的手腕剛好在陽光下,表盤邊緣的鑽石折射出的光,全都倒映在牆壁上。
波光粼粼的夢幻光影,她卻沒看到,還在碎碎念。
“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遲念歪頭看她,語氣頗有些委屈:“你一直在說我,可是…”她指了指床上的襪子,“你昨晚也沒回來啊。”
何伶愣住,雖只維持不到一秒,眼底卻閃現出被說中的驚愕,這份驚愕也被遲念捕捉,她一步跨過來,揪住她的弱點。
“是吧,你沒回來。”
身份猝不及防調轉,何伶沒反應過來,自以為面不改色,實際臉上明晃晃地刻着兩個字——心虛。
“說什麽呢,我在家。”
“不對,不對。”
遲念恍然,她接到何伶信息時,酒還沒完全醒,腦子慢,想得淺,自己昨晚夜不歸宿,何伶應該半夜找人,而不是第二天中午。
她扯了扯嘴角,居高臨下地審問:“你昨晚去哪了?”
何伶幹笑一聲,目光游離,“沒去哪啊,在家,在沙發上。”
“撒謊。”
“真的!”她脫下手表,塞回給遲念,似是不想說這個話題,起身往門外走,結果被遲念一把拉住。
“你不說,我就去門衛調監控。”
何伶頓覺無力,“你閑的啊。”
“是,這周雙休。”
“你別管我!”
“那你也別管我啊,剛才幹嗎罵我那麽久。”
遲念說完,手上用力,強硬地把何伶拉回卧室,按坐在床邊,罕見地語重心長:“我是擔心你,怕你遇到壞人。”
何伶知道,就像她也擔心遲念遇到壞人一樣。
可是,昨晚發生的事有些難以啓齒,她覺得那不是愛情,可是身體卻被吸引,不受控制地奔向他。
“我昨天…”她擡起頭,直視遲念的眼,“去劇組試妝了。”
遲念本來心懸得老高,怕她像上次一樣,遇到類似潛規則那種黑暗的事,也怕她挨欺負了不肯說,結果聽到試妝這兩個字。
其實遲念對這個劇組不抱希望了,還小心翼翼不敢當她面提關于這方面的事,眼下…還有機會?
她眼神一亮,“試了嗎?怎麽樣?”
何伶聳了聳肩,故作無所謂,“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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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念卡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捂着嘴,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聲,“真的嗎真的嗎?定了?簽合同了?”
“嗯。”何伶指了指床頭的文件夾,“簽了。”
我天!
遲念激動到搓手。
“你太棒了伶子,換衣服,我請你吃飯,吃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