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話裏，存在主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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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和細膩的皮膚融合在一起, 既像綢緞，也像牛乳，仿佛一掐, 就會軟化在指尖。
寬掌之下的身軀，宛如一件藝術品。
明黛閉着眼睛, 有些無措。
今日比往日更漫長, 也，更讓她難以招架。
前幾次, 兩人的前戲都是草草了事, 一方面是明黛足夠敏感，另一方面，過多的愛撫不該存在毫無感情基礎的兩人間。
這一次。
談青又輕又緩, 一點一點調動她的情緒。
不時提醒着她, “投入。”
明黛睜開眼睛, 在吻落到腰側時, 長睫不覺一顫。
她竭力地不去思考那些冗雜痛苦的事情，而是将情緒落到身體上一絲一毫的感觸上來。
談青自然也察覺到她的變化，從一開始的茫然失神, 到，她水涔涔的眼睛裏, 只有他的影子。
他不動聲色地挪開眼, 不知道是明黛的皮膚滾燙，還是他自己。
……
洗完澡後, 明黛換上睡衣，坐在床上，談青則在浴室裏換好衣服，從椅子上拿起外套。
“我去處理點事情, 你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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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呢？”
她這話一出，面前的男人系上扣子的指尖一頓，眸色沉了一沉，像是黃昏時分，光線驀然黯淡，叫人看不真切。
“睡不着。”談青長長嘆了口氣，面上挂着笑意，“給我發消息，得空了就回你。”
“或者你有朋友嗎？”
他話裏，存在主次關系。
明黛心底流過一絲微妙，漫不經心又雀躍地“嗯”了一聲，想再說點什麽，又說不出口，一直到談青離開。
渾身的躁郁逐漸轉為平靜，她也有勇氣再次拿起手機。
本以為關于自己的消息會鋪天蓋地而來，點開熱搜，卻是胥浩的名字“爆”了。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胥浩一個人便霸榜了整個文娛熱搜，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這位藝人的粉絲，簡直冰火兩重天，上午才給哥哥“洗白”，晚上就得知正主可能被封殺的噩耗。
明黛也沒想到，短短時間內，胥浩所有的黑料都被狗仔翻了出來，并且證據确鑿。
難怪他脾氣暴躁，是因為晚上睡覺的時間都花在了夜店，導致沒精打采。
而他的高智商人設，也确實只是人設而已，胥浩只是進娛樂圈後進燕大讀了一年MBA，甚至因為極少去學校，畢業證還是靠走後門才拿到。
胥浩的“黑料”來得太巧合，明黛想了想，給小叔打了個電話。
“怎麽這麽快就查到。”和家人說話，她語氣放松不少。
也是家人，對于她想問什麽了如指掌。
明硯生道：“這不是我的手筆。”
他打算調查出來後發給明黛，然後讓她自己做決定。
明硯生進行描述，“我讓助理整理了一下他的人生軌跡，發現他街坊鄰居嘴裏描述的和他自己所說的不一樣，就去找談家的人幫忙查了查，他是否的确在燕大就讀過。”
其實明黛的父母就能查到，只是不能以公謀私。
至于談家，在校董會有一席之地，即便以公謀私，也沒人敢有異議
明黛沉默片刻，“然後呢？”
“可能這就是對方的答複，好讓我欠對方一個人情。”明硯生淡笑一聲，
明黛心跳加速，“小叔，你問的，是談家的誰？”
“當然是談佑為。”
“別擔心言言，欠談家人情可能也不是壞事。”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
沒道理胥浩的事情這麽快爆出來。
會不會……她心下已有了猜測，勸說明硯生這可能只是巧合，胥浩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
小叔沒太反駁，叮囑幾句日常後，便将電話挂了。
電話結束後，明黛收到了何越發來的短信。
【別再難為胥浩了，我幫你澄清。】
她盯着屏幕看了許久。
還是不知道怎麽回複。
-
明黛來過好幾次南城，該玩的也都玩過，沒有太多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入住劇組所在的酒店，算是進組了。
她暫且将這件事抛之腦後，開始全身心投入《暗流》。
劇組給她配備了新助理，照顧她在組期間的工作和生活。
新助理紮了個馬尾辮，穿着嫩黃色的體恤，身上橫挎了一個小包，包上挂着她喜歡的動漫人物。
明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種熟悉感。
小吳剛大學畢業的時候，何越就把她叫來，身上正有着這種朝氣和活力。
“你叫什麽？”
“趙嘉思，嘉獎的嘉，思考的思。”
“好名字。”明黛含着笑，“以後叫你思思吧。”
“好的，明老師。”
“不用叫老師。”她其實不喜歡身邊人畢恭畢敬稱呼她，“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趙嘉思愣了一愣，“那我可能……”
“叫不出口？”明黛想了想，替她定了個善解人意的稱呼，“我家裏人叫我言言，你也可以這麽叫。”
“好的，言言姐。”趙嘉思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先去收拾房間吧。”
大部分東西，明黛自己可以整理，小部分，和趙嘉思的工作相關。
“這個是我專門用來裝粉絲信的盒子，這個小相機，需要你會用，用來拍攝日常vlog。”明黛把東西拿出來，全部介紹一遍。
“謝謝姐，我都知道了。”
趙嘉思将東西從行李箱裏拿出來，先留個印象，再進行歸納整理。
明黛去洗手臺洗把臉，水珠落下來，如同綿綿細雨，沖刷掉困乏的同時，帶來一抹清新。
她透過鏡子，打探那抹嫩黃。
趙嘉思正在擺弄着運動相機，腦袋偏轉到一邊，觀察着相機的各個功能。
明黛擦幹淨臉上的水珠，坐在了她身邊的地毯上，“我教……”
她話還沒說完，趙嘉思就熟練地将相機打開了，拍了一小段視頻。
“我會的可多了姐，這份工作我肯定能做好的。”
明黛有些無所适從。
她下意識，将趙嘉思帶入小吳的角色。
“嗯。”她原本調整好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去，“你慢慢弄，我到陽臺上接個電話。”
何越總算舍得打電話來了，之前都是發短信。
明黛醞釀了許久，才接通。
“賬號密碼是你第一部作品播出的日子。”何越沉默片刻後才道，“你登吧。”
“嗯。”她比何越要更沉默。
“跟你說聲抱歉，上個月你和公司說不續約，王總就給我下發了任務。”
“你資質好，遇上個貴人，大紅大紫是遲早的事，見諒。”
明黛沒說話。
她很想告訴何越。
拍完《暗流》，她就會退圈，不對任何人構成威脅。
可他們之間已經是說句話都需要權衡的程度。
與其說何越變了，不如說她放棄了明黛，所以，不需要對她好了。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道，“應該從去年開始，你就放棄我了吧。”
那個時候，她還沒提不續約。
“是。”事已至此，何越坦然承認，“因為我對你無能為力。”
“為什麽？”明黛覺得自己的話是擦着嗓子眼出來，幹澀而粗糙。
“因為你冥頑不靈。”
何越沉了口呼吸，“我早說過，在娛樂圈并不是單打獨鬥。”
所以她希望明黛能有一個靠山，傲骨并不能當飯吃。
曾經被她捧出來的影帝影後，哪一個不是放下孤高，委身于人，來維持自己的光鮮亮麗。
明黛聽完，鼻尖一酸，“可我還有你。”
如果不是何越，她可能早就離開這個圈子。
現實很殘酷，她想過要和她一起慢慢變好。
何越愣了一愣，良久後道，“那可能是，我能力不足。”
沒人想繼續聊下去。
明黛很少主動挂斷別人的電話，這次例外。
另一側，看着已經解釋的通話，何越陷入沉思。
為了将明黛往自己的想法上推，她不惜主動為她放棄部分利益，比如，維護角色戲份和人設。
她想讓明黛知道，背後沒有仰仗，就只能任人宰割。
可，讓她好好完成自己的角色的話，是不是靠自己，她也能走得很遠呢？
可惜沒有如果，這就是他們的結局。
何越也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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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在社交賬號上輸入前經紀人所說的密碼。
沒有任何阻礙，很輕易地就登錄上去。
圍讀将在梁崎和梁如月進組後開始，她拍完定妝照，便沒有太多事情。
登上之後，她發了條微博，預告今晚開一小段時間的直播。
趙嘉思湊上來問，“需要提前做些什麽準備？”
“和粉絲一邊吃一邊聊？”明黛不想把直播弄得太嚴肅，“前幾天吃了家淮揚菜很不錯，待會兒去把晚餐和房間給訂了，配合晚上直播。”
“我去訂吧。”趙嘉思主動攬下活。
明黛答應，打算下午自己理一遍直播流程。
她需要給喜歡她的人一個交代。
傍晚時分。
明黛離開劇組，來到市區。
在酒店訂套房可以享受優先送餐福利，為了讓直播早點開始，她咬咬牙，訂了這個一晚上五萬塊的房間。
早知道一間房這麽貴，她就和談青AA了。
趙嘉思拿着房卡刷開門，面對的卻是一片黑暗，她在疑惑中打開燈，卻見套房內完全沒有人進來過的痕跡。
“言言姐，我記得我叮囑過他們提前把晚餐送來的。”
這幾天沒睡好，坐了會兒車後，明黛頭暈，便趴在沙發上，悶聲道，“再等會兒吧，或者你去打個電話。”
“我問問。”趙嘉思拿起床頭的電話。
明黛把腦袋埋在枕頭裏，聽着她和酒店工作人員的對話。
“您好，現在房間裏什麽都沒有。”
“已經送來了？要不您再核實一下，我們這邊并沒有收到。”
“好的，盡快。”
趙嘉思挂斷電話，轉頭道，“可能出現了一點問題。”
明黛睜開眼，思考片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細微的交談聲。
她幹脆起身，将門推開一個小縫。
“不好意思先生，實在抱歉。”門外穿着工作服的女人不停彎腰鞠躬。
明黛看了眼對方的胸牌，直接把門敞開了。
她還沒出聲，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便灌入她的耳中。
“沒關系，把東西撤掉吧。”
熟悉的，像玉一樣清冷的音色，又像被陽光照射過的山泉水，一如既往的冰涼，卻又讓你産生溫和的幻覺。
男人囑咐過後，就轉身回房，接了個電話。
趙嘉思這時候湊上來，“發生什麽了？”
“我們訂的晚餐，應該是送到隔壁房間去了。”明黛沒做太多猶豫，直接打斷女人拿出對講機的動作，“你好，麻煩核實一下是不是我們房間訂的，是的話直接挪過來就好。”
女人一頓，朝明黛看去，頓時反應過來，“好的，好的，我馬上。”
她很快核實清楚，“請問是趙女士嗎？”
趙嘉思舉了下手，“是我。”
女人松了口氣，又很快提心吊膽起來。
兩個房間裏的人，一個一看就身份顯貴，另一個，她認出來了，是當紅的女明星。兩個人都得罪不起。
“我和你一塊兒去拿吧。”
女人一愣，會不會裏邊那位先生不喜歡無關人員進入他的房間。
明黛從自己房間出來，敲響了談青的房門。
女人在身後一直冒冷汗。
指骨與木門碰撞，發出輕微的響動。
隔着大半個客廳，談青轉過身，半邊身軀沒在落日投來的光芒裏，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過了會兒，他接着挂斷電話，直接朝明黛走過來，“怎麽忽然過來了？”
“上次的淮揚菜味道不錯，打算一邊吃一邊粉絲聊會兒天。”明黛坦然解釋，其實她沒想到這幾日談青都住在這兒，不然她就不會來了，免得面前人以為她故意接近。
談青随手刷到過她的微博，輕聲詢問，“直播？”
明黛稍愣，點了點腦袋。
身後的女人見兩人認識，高懸的心髒總算落了下來，“那我趕緊幫您将菜撤出來吧。”
明黛說了聲“謝謝”。
“不用了。”談青忽然打斷，深邃的黑眸看向面前人，“就在這兒播吧，省得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