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非得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
丢失 “非得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
明黛還是第一次和梁崎獨處在一個空間裏。
以前她對梁崎的印象, 俊朗、活潑,還帶有些許少年氣息。
所以知道他接《暗流》,她第一反應是納悶。
好似, 與他過往飾演的角色截然不同。
梁崎開着車,明黛坐在副駕駛上打量他, 忽然意識到, 那些對外的形象,可能只是公司為他打造的人設。
他本人, 帶有一些憂郁氣質, 可能是他狹長的眼睛和尖翹的臉型導致的,也可能,是他眉宇間的确有化不開的濃愁。
倒是, 挺符合喬玉誠。
明黛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 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在劇組裏相處這些時日, 她是否會變得和他一樣憂心忡忡。
“我上次拍戲, 已經是去年了。”梁崎主動分享自己,打開話題,“非男主不拍, 又沒碰上感興趣的劇本,還有各種私事, 就空窗了一整年。”
“非男主不拍。”明黛不經打趣, “你知道你這句話在凡爾賽嗎?”
《暗流》是她第一部作為女主的影片,所以梁崎對她說這話, 有些不知民生疾苦了。
“不過是些空架子。”駕駛座上的人道,“反倒限制了自己。”
明黛:“可能方方面面的限制,才造就出一個人吧。”
梁崎笑了笑,“這角度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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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着劇本又多聊了幾句, 也算是熟絡了起來。
車直接開往劇組酒店,梁崎将車停在酒店後門,明黛離開後,他再将車開往車庫。
知道有狗仔的存在,明黛匆匆上了樓,回到房間內。
往常,她是習慣一進門就放包的,今日卻只是站在玄關處,宛如一道游魂,忘記了坐,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
酒店裏的味道很是淡雅溫馨,卻因為千篇一律,顯得有些薄涼。
明黛半晌才緩過神,将包放在鞋櫃上,換上拖鞋。
她彎着腰,托住鞋子根部,讓自己的腳跟脫離鞋底。
脫下另一只時,她下意識地微微擡眸,看向空中。
好像什麽都沒有。
明黛驀地清醒,将自己的包仔細打量一遍,又檢查了一遍內裏,卻還是沒有看見熟悉的紫色。
她的星黛露挂墜,似乎不見了。
血液發涼的那一瞬間,她忘記踩上拖鞋,此刻腳心同冰涼的地板貼合,寒到讓她的髒器有些疼痛。
明黛對屬于自己的東西,無端有着責任感。
玩偶有着表情後,就仿佛有了生命,說是她的寶寶也不為過。
養寵物的人在寵物丢失後會急得發瘋,明黛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她蹲下身,開始回憶。
會在哪兒呢?
梁崎的車上。
還是,同談青吃飯的餐館裏?
明黛先同梁崎打了個電話,對方回複她:“啊?我沒看到诶,什麽挂件,要不要我幫你再買一個?”
她說了聲謝謝,就把電話挂斷了。
一串熟悉的號碼出現在屏幕上。
等了半分鐘,電話才接通。
今日談青的聲音較往常要低沉冷淡,“怎麽?”
明黛着急道,“你還在餐館嗎?”
“剛走。”男人很快意識到她這通電話的用意,“落東西了?”
“嗯。”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是不是看見了。”
“沒有。”
電話裏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應該是談青換了個姿勢和她打電話,“什麽東西,具體說說。”
明黛感覺自己處于一個無盡的黑洞之中,不停地下墜,她咬着唇,竭力平緩自己的呼吸,“一只紫色兔子挂件。”
“嗯?”談青沒說話了,似在回憶。
她只是希望能從對方的回憶裏推測挂件掉落的位置,卻并不指望他能幫她找。
毫無疑問,對于談青這樣的人來說,并不貴重的東西,當然重新買一個更劃算,花費時間和精力,沒有太多必要。
“很抱歉,回憶不起出門時你包的樣子。”
明黛怏怏地垂下腦袋,“沒關系。”
“過來一趟。”談青道,“趁着我沒走遠,回餐館幫你查查監控。”
她的眼底忽然彙聚起點點光芒,又忽然卡頓,“謝謝你提供了個思路,我自己回去查一下就好了。”
“非得要我說得那麽明白嗎?”
明黛的确聽不懂。
“我願意陪着你查,過來。”
談青的語調恢複了往日的溫潤平和,卻又帶有一絲工作時候的強勢與不容置疑。
-
明黛抵達餐館的時候,談青已經到那兒了。
查監控并不是件簡單的事,還涉及其他客人的隐私,少說得等老板允許,以及親自陪同。
老板住在郊區,離市裏有些距離,談青一通電話過去,對方幹脆不來了,直接讓服務員幫忙調出來。
“談家的名號,偶爾也是好使的。”
談青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掀起眼皮看向面前她的,鋒利的眼型随之柔和些許,只剩下清冷的精致,“不過你得一個人進去,我答應了老板。”
“我盡快。”明黛連忙跟上服務員的步伐,來到監控室裏。
“應該正好五點。”
服務員拉動進度條,看到監控裏熟悉的玩偶,她心底軟了一下。
屏幕裏的影像飛速流轉,停在了她起身的那一刻。
在她出門時,包上還隐約有着一抹紫色,甚至服務員調了院子裏的監控,也還是在的。
明黛有些失落地從監控室裏出來。
談青看着她的神情,“沒有嗎?”
她點了點頭。
仿佛意料之中。
“怎麽會有。”男人忽然話鋒一轉,“坐我身邊來。”
她落下臀,腰部自然地被他圈住。
從禦珍坊那次開始,他便沒有過多地遮掩二人的關系。
手機送到了明黛跟前,将屏幕亮度調到最大,能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狗仔拍攝的視頻裏,梁崎下車時,手心握着一只紫色的兔子,接着他将玩偶環在手臂間,帶回了房間。
明黛胸口如堵住了那般,有些漲得慌。
談青比她更早看到這個視頻,也更早作出反應。
“坐別人的車回去,東西落了都不知道。”
他的語調沒有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這個事實。
可真是這樣?
明黛有些遲疑,還是選擇了誠實地解釋,“我給他打過電話,他否認了。”
“現在你可以再打個電話回去,問問他。”談青看着他的眼睛道。
雖說他的語氣更像建議,可明黛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她今日,白折騰了他一趟。
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明黛拿出手機,給梁崎撥去電話。
談青低眸,将她屏幕上的最近通話攬入眼底。
“你……”無論對方是不是故意為之,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總覺得有些尴尬。
“玩偶是吧?你現在在酒店嗎?我過去還給你。”
“抱歉啊,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沒太注意,聽你這麽說,就仔細找了找,結果發現滾到座位下面去了,應該是鏈子斷了,不小心掉的。”
聞言,明黛松了口氣。
她總歸不喜歡對方使太多小伎倆。
解釋清楚,和梁崎約定好玩偶歸還的時間,就将電話挂斷了。
湊得太近,他們通話的全程,都被談青聽在耳裏。
他覺着有些可笑。
鏈子斷了?
怎麽在他的印象中,鏈子好得很。
男人對男人,才具有極強的敏銳。
梁崎絕非善茬。
所以他問明黛,“這個cp你是非炒不可?”
面前人凝眸片刻,張着唇,卻又一字未說。
“可我們,在影片裏還要飾演飲食男女。”
“這個我自然不會幹涉你。”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明黛離開後,他冷靜下來,清楚誰都不應該越過這個界限,“只是挑選合作夥伴,也得仔細着。”
“不是嗎?”
明黛将他的話聽進去了,回來的時候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過不是關于梁崎,而是炒cp這件事本身。
做決定時,她想着眼睛一睜一閉,咬咬牙,便過去了。
等真正實施起來,才知道這樣難挨。
充斥着對旁人的欺騙和虛假。
騙取別人的情緒價值來獲利。
和走捷徑有什麽區別?
回到酒店,在門口她就碰到了梁崎。
“鏈子我幹脆修好了。”
“我想和你說件事。”
梁崎十分紳士,“你說。”
“炒cp這件事情,我再考慮一下,行嗎?”
兩人只是口頭約定,并沒有明文規定,自然有商量的餘地。
“既然這樣。”梁崎笑了笑,也沒問緣由,“先好好拍戲吧,過段時間再聊聊,怎麽樣?”
明黛沒有想到他能這麽爽快地答應。
從他手中接過玩偶,沒再說話。
梁崎準備回自己房間,離開前叮囑她,“明天一大早就開始圍讀,早點睡。”
明黛沒回應,梁崎也無所謂,兩人就這樣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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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讀一大早便開始,明黛這段時間調整了作息,也不算很困。
至于男主角,在一旁趴着,好長時間沒能擡起頭來。
今日的圍讀還是主要圍繞兩人。
劇本維持原樣後,梁如月的戲份大幅縮水,她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開拍前兩天再進組。
第一日的拍攝,便是吻戲。
明黛已經給自己做了好幾天的心理準備,也在網上找了些視頻學習,因為沒有實踐過,心裏始終沒底。
她一直緊懸着心,休息間隙,查看談青給他發來的消息,甚至感到呼吸困難。
Q:【劇組位置發我一下。】
她剛看完,梁崎轉過身,讓她下意識将屏幕熄滅。
“怎麽,家裏有人查崗?”梁崎半開玩笑問。
明黛委婉又銳利地反問,“那你半夜不睡覺,是不是在鬼打牆呢?”
梁崎笑得有些勉強,沒有再問。
兩人回避的舉措,反倒讓對方知道有了猜想。
第二次休息時,明黛借口去洗手間,給談青發過酒店的位置。
她忍不住問:【你要過來嗎?】
沒過多久。
談青回複她:【來探班,作為信河的老板。】
又過一會兒,他道:
【你們圍讀的時候是不是要聲情并茂地念臺詞?】
【能不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