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沒有和人接過吻
吻 “我沒有和人接過吻。”
明黛最早收到談青的消息。
錢深來圍讀室裏說領導要來探班時, 她便不意外了。
其他人則是如臨大敵,尤其姜妤。
在她看來,但凡上頭有人來, 就不會有好事。
明明是極其有才華的女導演,卻到現在都沒有聲名大噪, 就是姜妤這幾年遇見的事用“倒黴至極”兩個字形容都不為過。
上上部片子拍到一半被撤資, 上部片子萬事俱備結果過不了審,甚至早年讓她出頭的那部片子, 都因為演員問題被下架。
明黛察覺到身側椅子輕微地抖動, 将自己的薄外套從椅靠上拿下來,遞給姜妤,“是空調開太低了, 有些冷嗎?”
姜妤勉強地笑了笑, 沒解釋, 從明黛手中接過外套, 搭在腿上。
約莫半小時後,從門口烏泱泱湧進來人。
以錢深為首,一路介紹陪着人過來。
并非被簇擁着而矚目, 而是男人本就奪人眼球,年輕而俊朗, 投下的目光冷淡卻具有無形威懾力, 讓你不敢擡頭。
當你認定對方高高在上時,禮貌和溫和卻又忽然包裹住你, 讓你不覺卸下防備。
談青讓錢深負責将他帶來的禮物發下去,自己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點頭示意,“你們繼續。”
他不希望自己的到來成為旁人的壓力。
梁崎湊到明黛耳邊道, “談家不愧是old money,低調謙遜,卻又出手闊綽,禮盒裏面的東西随便加起來就上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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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談家二公子?年紀輕輕便氣度不凡,不愧是未來的掌權人。”
“你……”明黛欲言又止。
梁崎知道這麽多,自然是有知情人告訴過他。
她也不好明擺着問,免得對方窘迫。
盯着桌面看了一會兒,明黛還是忍不住去看談青。
不同于他往日的裝束,今日的他顯然放松很多,簡單的白色Polo衫,搭配白色西裝褲,手腕上是ROLEX新出的款,矜貴,以及張弛有度。
她擡眸,正好對上男人清透深邃的眼睛。
仿佛悠長的目光,早已落到了她身上。
談青早已料到,漾開了唇,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也只看她。
明黛連忙挪開視線,恰好将自己紅透的耳根袒露在對方眼底。
她莫名有種,偷情的感覺。
所以臊得慌。
“你們圍讀繼續吧,談總是因為對我們這個片子感興趣,所以留下來聽一會兒。”見氣氛有些僵硬,錢深連忙道。
談青道,“嗯,你們不用管我。”
哪能真的做到完全忽視。
所有人都是捂着雞皮疙瘩在繼續,又時不時觀察這位太子爺的神情,生怕對方一個不樂意,就直接把項目砍了。
最後還是姜妤見過大風大浪,出來主持大局,“從第五十二場開始吧。”
聞言,明黛翻過一頁。
對劇本,她了如指掌,還沒翻到後一頁,她就意識到下一場戲是什麽。
——她和梁崎最後關頭的吻戲。
那些臺詞,她在閱讀的時候,是頗為欣賞的。
可現在要讓她當着談青的面念出來,她有些頭皮發麻。
她只希望,這場戲能讀得慢一些,直到談青失去耐心,起身離開。
當然,這只是她的幻想。
在場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談青能有多耐心。
上次磨着她的二十多分鐘裏,溫柔又殘忍,讓她差點哭出來。
這場戲,只有一個小的情緒爆發點,姜妤和編劇也有些緊張,所以沒有過多停留。
而下一場戲,則是全片後半段最大的高潮點。
項藍和喬玉誠作為亡命之徒,藏身河邊的廢屋子裏,蘆葦遮蔽了他們的身形,風聲掩蓋了他們的呼吸。
前方是河流,後方是公路。
可無論逃去哪兒,都是死路。
項藍的頭發在風中淩亂着,遮蓋住她的傷疤,喬玉誠第一次意識到,如果沒有那道疤,她會美得有多動人。
而當項藍一邊哭,一邊說着“全世界我最愛你時”,喬玉誠沒忍住,捧住她的臉,貼合她幹澀的唇,然後弄濕。
姜妤還是第一次見共情能力這麽強的人。
不過是盯着劇本內容,明黛的眼眶就變得濕潤起來。
她滿意啊,這種演員,最好調教,至于最後他們能不能走出來,就不關她的事了,反正她自己也是個願意為了藝術獻出全部的人。
明黛的情緒很到位,梁崎本跟不上,卻也逐漸沉浸其中。
可到念臺詞時,她忽然卡殼一下,磕磕碰碰,說不出來。
她這個人,很難直白地表達出愛意,甚至“我愛你”這句話,也很少說出口。
情緒瞬間消失,明黛拿紙擦拭眼睛。
姜妤安慰她,“沒事,熟練一下就好了。”
梁崎只以為她在為接下來的內容害羞,笑着道,“那就直接跳過吧,這場吻戲是我主動,你不用有太多壓力。”
聞言,談青放下手中的劇本,擡眸看向人。
明黛在感受到他注視的一瞬,身體不住一顫,“好……好的。”
還有工作人員在旁附和,“放心吧,梁哥很會親的。”
“我……我也會練習的。”
明黛這回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接坐下來,将腦袋埋在劇本裏。
身側梁崎擋住了她,談青斂回眸子,再度看向劇本。
他面色沉靜,瞧不出情緒。
-
圍讀結束後,明黛接到了談青的電話。
“車停在酒店後門外的馬路上,帶上衣服,過來見我。”
他離開時,不過下午一點,現在已經四點多了,也就是說,他等了她三個小時。
從櫃子裏收拾了套衣服出來,明黛戴上口罩和帽子,連忙下樓。
談青在南城的車她沒見過,只知道最名貴那輛,多半就是。
拉開車門,車內冷冽的柏木香朝她襲來。
談青身上的味道十分清新,像晨露與山泉水,格外能讓人放松。
明黛屁股還沒坐熱,便聽見身側人道,“圍讀室裏的椅子坐得累不累?”
她回想一下,“好像有點。”
“那你坐我腿上來。”這才是談青的用意。
“那我要說不累呢?”
“我累了。”談青笑道,“過來抱抱我。”
明黛不覺心髒一緊,挪動自己的身子,朝他那邊靠去。
談青直接攬過她的腰,将她托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将她按在自己懷裏,閉眸嗅着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明黛身上的香味很難形容。
有些淡,但也不是沒有,要仔細聞才聞得出來。
洗衣液的清香,混雜着若有若無的甜香,像是水蜜桃在樹上還沒摘下來時那樣,略微青澀,卻又能讓人聯想熟透了的味道。
明黛享受着他的懷抱,可時間長了,有些心不在焉。
她還在想着,兩天後要拍吻戲這件事情。
談青感覺到她的狀态并不如平日黏人,“在想什麽?”
“在想要怎麽接吻。”他一問,明黛自然而然說出來,等說出口,又意識到自己不該說的。
她是要和人接吻不錯,不過不是和談青。
所以,不該在男人面前提及這個話題。
好在,談青沒太介意,“是你給我看過的那一場戲?”
“嗯。”
她需要主動那場。
“梁崎說他不是挺會親的嗎?”男人的眼眸有些幽暗。
“可是我不會。”明黛長睫低垂着,滿是懊惱。
她很擔心自己的狀态影響到別人,畢竟劇組每天的花銷都是以數百萬計算。
“不會?”
談青問,“怎麽不會?”
明黛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擾亂着他的思緒,“我沒有和人接過吻。”
話落,男人握着她腰的掌心滾燙,與她對視的目光一凝。
“沒和人接過吻。”談青很快意識到,“還是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戀愛。”
“第一次?”
“所有第一次,都是和你。”
她回答得很實誠,也讓面前人身體越發緊繃。
談青甚至有些無措,猶豫是否讓明黛從他身上下來。
可,無濟于事。
木已成舟,他早已成為明黛的第一個男人。
怎麽會這樣?
談青有些想不明白。
可回憶起來,第一晚,她的确緊張得很,生澀得不像話。
他沒有什麽“處女情結”,只是覺得,自己并沒有給她很好的體驗,畢竟那時,他也是一知半解。
而現在,明黛要體驗第一次和人接吻。
梁崎很會親。
而他并不熟練。
可想而知選擇誰。
可盯着面前柔軟的唇,想及不久後會被送入另一個男人的唇腔之中,他莫名,心底有一團裹着酸水的火化開。
“跟我練習,行嗎?”他低聲問。
至少,他幹淨。
會親?不就是親過很多人的意思。
髒得不行。
明黛調整了一下坐在他身上的姿勢,膝蓋抵着車墊,好讓身子能撐起來,“就按劇本那樣,可以嗎?”
談青的好記性讓他立即反應過來,“先含住上唇,再舔舐下唇,最後将舌頭伸進來。”
明黛立即捂住他的唇,“你別說了。”
“我不說了,你親吧。”
談青像劇本裏描述的那樣,注視着她。
明黛還是很緊張,花了兩分鐘調整呼吸。
她竭力避開他的目光,彎腰傾下身體,扶着他的肩膀,逐漸朝他靠近。
談青的唇很涼,這是她的第一想法。
卻又很軟。
含住上唇只是一個動作,自然馬上要往下移,明黛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可她終究還是太沒經驗,并非覆住了男人的下唇,而是抵住了他的唇縫。
就在她準備調整時,那雙握着她後腰的手臂忽然一緊,将她往上一提。
并非按照劇本那樣——
而是談青徹徹底底地侵略了她,撬開了她的唇腔,舌尖纏繞,香津在唇角滑落,在下巴上搖搖欲墜。
逐漸,他填滿了她,讓她再沒有喘息的餘地。
在她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的間隙,談青聲音沙啞而低沉,“誰允許你拿我試的?”
明黛剛想說話,就被他含住了唇。
“想說我允許的?”談青短暫停下,凝望着她,“我現在不允許了,你能怎麽辦?”
她想開口,卻很快被他攪弄得一塌糊塗。
“還想親他?”
這回談青毫不留情,“嘴巴都腫了,還怎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