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和梁崎？】（新增一千字）……
吃醋 【和梁崎？】（新增一千字）……
談青從南城離開後, 明黛的生活像是回到了正軌。
從前她在劇組怎麽過，現在就怎麽過。
拍完戲，鞏固明日要拍戲份的臺詞, 睡覺，起床, 日複一日。
前半個月, 她不想打擾他，卻又希望他發消息來。可談青沒有, 知道他忙, 無端想起分離前一日他在車內說的話，明黛惴惴不安。
每想起來，心髒就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拉扯着, 搓捏揉扁, 讓她呼吸不過來。
小的時候, 明黛就對爺爺奶奶有分別焦慮症。
沒想到長大了, 對熟悉的人，仍舊會有。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起，談青變成了她熟悉的人。
可能她的的确确一個人生活了太久, 過着單調的生活，但凡有人漫不經心闖入, 都可以攪亂她整個世界。
第二天要拍的戲份, 是項藍在深夜祭奠喬玉信，墓地裏下了大雨, 喬玉誠從身後的樹林裏走了出來，至此，真相大白。
沒有臺詞的一場戲，分鏡頭和演員的情緒卻很複雜。
姜妤給了明黛半天的調整時間, 好完成整夜的拍攝。
睡前，她主動給談青發去一條消息，将手機放在一旁，不大敢看回複。
當然，也可能像那年一樣，沒有回複。
高考畢業後，17歲的明黛想方設法要到了談青的微信，一邊怦然心動，一邊給他發去好友申請，随之開始在心底打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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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耐心等待了三天。
不料，石沉大海。
那三天裏，她想了很多。
談青是不是不記得她了？還是對她印象不好，根本不想通過她的好友申請。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着她的大腦，擾亂着她的思緒，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
整日被期盼與失望交織把控，明黛冷靜了半天，決定強行戒斷手機，開啓自己暑假的旅行。
可能她不喜歡這種狀态。
也可能當時的她，對談青的喜歡，并沒有現在這麽濃烈。
忍了五分鐘，明黛還是打開了手機。
意料之中，屏幕裏一片空白。
談青沒有回複她。
她不由得開始揣測此時他在做些什麽，還在忙？還是，看到了她的消息卻并不想回複。
可惜她不了解談青的生活習慣和作息，難以定下結論。
就在她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時，兩條新消息彈進了屏幕。
Q：【抱歉，家裏老人生病，剛剛沒看手機。】
Q：【監工？單監督你，還是整個劇組？】
明黛幹脆坐在地毯上，唇邊漾起笑的同時，回複他：【其實就是看我演戲。】
她想給他展示一下近來進步的成果。
至少讓他知道，她不會辜負他對《暗流》的投資。
Q：【什麽時候？】
明黛想了想：【你什麽時候有空？】
Q：【請了兩天時間的假，老人夜裏缺人照顧，白天時間我可能要睡覺。】
那正好。
明天有個通宵要拍，明黛直接問他要不要看。
屏幕上顯示了三分鐘“對方正在輸入”，卻始終沒有出現回複。
又過了三分鐘，談青才和她說：【和誰拍？】
不等明黛指尖觸碰到手機，他再次發來：【和梁崎？】
她指尖一頓。
然後回答：【嗯】
【你覺着我想看麽？】
明黛的指尖有些發麻，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談起對她的态度太過溫和，讓她總忍不住攤開肚皮，放下戒備。
等回過神，才發覺，男人可能并不如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她揣測：【不想】
可她這幾天都是和梁崎的戲份。
明黛沉思片刻後，同他解釋：【只是正常對手戲，梁崎他有女朋友的】
屏幕對面。
看到明黛解釋，談青暫且沒回，而是将手機撂到一旁。
盛佳見他大半夜還在工作，将碟子遞過去，“吃點水果吧堂哥。”
談青看着只剩下一圈蘋果的碟子，接過後，拿了一片蘋果，随後放在一旁。
盛佳的奶奶，也就是談青的外婆，生了場小病，老人家八十多歲了，盛苓放心不下，讓他過來照看幾天。
外婆潔癖很嚴重，不願意讓護士來，談青只得親自幫她擦拭身子，然後安撫她睡覺，即便，他同他的外婆并不熟悉。
出國前沒怎麽見過，出國後更是連視頻都沒打過。
從樓上下來後，他和盛佳坐在客廳裏，但凡樓上有半點動靜，就立即上去照看。
長夜漫漫，總得看點東西打發時間。
盛佳二話不說開始播明黛前年的一部電影。
她還在持之以恒地給談青安利，希望他能把人簽進信河。
“黛黛拍這部戲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盛佳抱着膝蓋，表情有些惆悵。
談青其實并不明白她為何那般喜歡明黛，比他還要喜歡。
出于好奇，便順着她的話問，“為什麽？”
“那段時間，發生了一次水災，她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捐了出去，結果被人罵是作秀，經歷了快兩個月的網暴。”盛佳聲音低落，“我還是從熟悉她的大粉那兒知道，她有小半年的時間厭食、失眠，每天醒來就幹嘔。”
談青指尖微動。
沒忍住問，“後來呢？”
“後來是有幾個粉絲每天給她寫信，鼓勵她，加上這部電影上了，風評轉好，她才慢慢能正常生活。”
“黛黛只有一個很親密的朋友啊，這些年和家裏也沒有什麽聯系，她很孤獨的。”
談青整個人異常沉默。
明黛似乎的确很少提起她的個人情況。
或許是他從未問過，也可能是兩人的關系不需要知道這些。
他想了解更多，又覺得不該是從盛佳這兒。
他對她的了解，不如她一個普通的粉絲。
談青沒問，盛佳卻忍不住念叨，“所以我希望她能有更多的朋友，或者去談一段戀愛，梁崎看着就不錯。”
“不錯在哪兒？”他近乎是脫口而出，速度快到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盛佳也呆滞住了，“堂哥，你對梁崎是有什麽意見嗎？”
談青稍稍轉開了頭。
“能有什麽意見？”他岔開話題，“不過是他有女朋友了。”
“什麽？！”
盛佳快要從沙發上彈起來，表情近乎失控。
談青建議，“所以你別嗑了。”
真怕她磕壞腦子。
“不對。”盛佳露出狐疑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讓我好好工作，故意騙我。”
談青冷笑了一聲。
“才不信你，我要自己去調查。”
見她冥頑不靈，談青換了個角度，語氣看似輕飄，“說不準，明黛也有男朋友呢？”
“不可能！”盛佳的表情堅定不移。
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她要真有談戀愛的心思，能輪得到現在我為她操心？”
“況且。”盛佳猶豫着要不要和自己堂哥透露這麽多，不過她聊天，就跟開閘洩洪一樣止不住，“她之前在采訪中透露過，有個暗戀很多年的人。”
談青還沒聯想起來，就被盛佳打斷了思緒，“不過我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死了，不然被這麽個大美人喜歡，能不動心？”
“可能，那個人不知道吧。”
談墨應該是不知道明黛喜歡他的。
“也對。”盛佳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連忙住嘴，“黛黛這個性子，估計表白都不敢。”
聞言。
談青不動聲色地将手機拿出來，目光落在屏幕上。
他沒回複，明黛也跟貓挪回腳似的，一句話沒敢多說。
看來她主動邀請他“監工”，還花了不少勇氣。
不如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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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片場後，明黛将自己另一部手機交給助理，讓她在監視器後面進行視頻連線，給談青看看。
這幾天也摸清楚了談青的身份，趙嘉思不敢怠慢。
在約定的時間裏，談青接通了視頻。
明黛躲在角落裏和他聊了幾句。
“我可能兩三個小時碰不到手機，你要是膩了，可以直接挂斷。”
“沒別的事。”談青道，“你好好演，我看着。”
“嗯！”
明黛不清楚談青的标準，但也不會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她對自己的進步，心底還是有那麽一點小數。
将手機交給趙嘉思後，她就走到了鏡頭面前。
今晚的前半段，是她的獨角戲。
基本是幾個特寫鏡頭來回磨。
項藍在刺殺喬玉信之後的迷茫、些許悔恨、堅定，都需要在她的眼神中表現出來。
墓地裏下着小雨，一點一點将項藍的秀發潤濕。
可能是她用指甲撓過自己臉側的疤，血水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她的領口上。
漂亮得像是染了墨的玫瑰。
絕豔、殘破。
談青透過手機，看着監視器，不知不覺中，神色松弛下來，唇角微微上揚。
明黛的共情能力和表演能力都很強。
有機會的話，他可以送她去更大的舞臺。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看了約莫兩個小時。
他斜靠在沙發上，手肘抵着扶手，指尖撐着額角，眼睛好一會兒才眨一下。
盛佳問他在幹什麽。
他說工作。
由明黛給的定義，怎麽不是工作。
盛佳不由得感嘆，她堂哥真是工作狂。
又過了半小時，監視器裏忽然一暗。
趙嘉思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接下來要拍對手戲了談總，您要去和言言姐說兩句話嗎？”
“不用。”談青随之起身，推開落地窗，來到小花園，确保盛佳聽不到，“讓她多休息會兒。”
“好的。”
十分鐘後，監視器裏出現了兩道身影。
的确只是正常的對手戲，兩人間的距離甚至相隔一米以上。
沒有臺詞，只有眼神表達。
項藍是憤恨、戲谑。
喬玉誠看似得意，卻有着濃郁的憂傷。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梁崎看着明黛的目光變了。
那股憂傷開始變得濃稠，近乎要黏在她的身上，分寸不離。
與此同時，伴随着深沉的愛意。
談青皺了下眉頭，在監視器裏出現明黛的神情時，剎那失神。
入了戲之後的明黛，忘卻了自我。
在喬玉誠朝她表達愛意時，她被帶了進去。
憤恨逐漸變成愛恨交織，戲谑逐漸變成對面前人的索取。
她愛“他”。
可劇本裏的喬玉誠，并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此時此刻，她喜歡的究竟是誰？
煙灰從談青的指尖抖落下去，熄滅在黑暗中。
屏幕裏的人似有所感應，很快調整過來，再一擡頭時，眼底不夾雜任何情色。
他們很快将這條戲拍完。
明黛迫不及待地去找談青，卻被梁崎攔了下來，他手中拿了條毛巾，直接蓋在了明黛的頭頂，當場幫她擦拭起來。
“別動。”梁崎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着發尾，“知道你體質不好，別感冒了。”
被這麽多人注視着，明黛也不好意思讓他下不來臺。
片刻後，看到拿着毛巾的助理，她宛如看到救星。
“謝謝，讓我助理幫忙吧。”随後，她彎下腰，強行脫離梁崎的控制。
趙嘉思遞來毛巾的同時，将手機也遞了過去。
她小聲道，“談總還沒挂。”并且，她看了毛巾一眼。
明黛頓時明白過來，拿起手機，卻又不知道怎麽和談青解釋。
可男人像是不在意一樣，直接跳過了這一話題。
“演得很好。”談青說着，伴随了一聲低笑。
電話中沉默片刻。
明黛說了聲“謝謝”，卻被他的聲音覆蓋住，“我還以為，是真喜歡呢。”
她渾身血液有些僵冷。
明明談青沒說什麽，她卻不由得因為他的情緒而恐慌。
長期處于上位者的人，總能輕而易舉帶來壓迫感。
不過明黛有所誤會，這句話并不是和她說的。
“我……入戲了。”明明知道談青不在意她是否喜歡誰，她還是下意識解釋。
“說清楚一點。”談青循循善誘，“可以嗎？”
“不喜歡的。”
她低聲說。
可她聲音壓得再低，還是被身側的梁崎聽見了。
包括談青的話，他也全然聽清。
不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是誰，但顯然，位高權重，威脅他，幾乎是游刃有餘。
可那又怎樣？
梁崎歪靠着旁邊的柱子，恹恹的，眼底卻有着亮光。
他覺得明黛不會喜歡被人掌控。
和他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