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說幾個月的時間，能不能斷？……
變态 “你說幾個月的時間，能不能斷？……
不想讓談青看清她化了特效妝的左半張臉, 明黛側坐在男人單邊腿上，仰着頭，迎合他接連不斷的吻。
談青左手掌心覆蓋住她的頸後, 支着她，指尖沒于她的發端, 右手則伸進衣擺裏, 握着她柔軟的腰肢。
淋了雨，下午的頤和路又刮來陣涼風, 明黛單薄的身軀浸泡在寒意之中, 上車時還帶有輕微的抖動。
眼下軟舌被人勾弄着，上半身深陷對方的懷抱中，暖烘烘的感覺将她包裹, 讓她仿佛置身于篝火邊。
談青眼底暧昧不明的火苗, 也晃人眼。
相比較上次“生吞活剝”的架勢, 這次他要溫和很多。
幾乎吻一會兒, 他托着她後腦的左手便會撫摸一二，比起安撫，更像是獎勵。
鼓勵她再堅持一會兒。
“還能親嗎？”見明黛的眸色有些迷茫, 他還是停下片刻，耐心詢問。
懷中人有些猶豫。
她擔心嘴唇再次紅腫, 又難以從當下的氛圍裏剝離開。
最後, 她還是點了點頭，但是從喉嚨裏擠出顫抖的兩個字, “輕點。”
這兩個字，談青并不陌生。
往日他都是反着聽，今日卻聽進去了，畢竟離開他這兒後, 明黛要回到劇組，完成剩下的補拍。
那就輕點好了。
Advertisement
談青只是輕輕地，研磨着她的唇。
明明收斂不少，卻讓兩人更不好受。
明黛的唇很軟，又帶有适宜的溫熱和氣息，動作一旦輕緩下來，便不像是在疏解欲望，而是慢慢品味她這個人。
悄無聲息中，這個吻的意味，變了質。
以談青細致入微的心思，不可能不察覺到。
而明黛，她始終閉着眼，對落在唇上的感觸便更加敏感。
面前人太過溫柔與耐心，讓她的思緒無限放大。
她想哭。
倘若接個吻便淚失禁，太丢人了。
兩人不約而同停頓下來。
明黛抿了抿唇，主動岔開話題，“我臉上的妝，看着像真的嗎？”
談青用指尖微微轉了下她的臉龐，仔細看了看，“像。”
乍一看到她這樣，他瞳孔緊縮的同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能太逼真，讓他沒反應過來。
也可能，他接受不了明黛變成這樣，一下從光鮮亮麗，跌落塵埃。
“那還親得下去？”
“想通了之後，就覺得很漂亮了。”
明黛欲言又止。
可她每次欲言又止都能被談青看出來，“有什麽想說的？”
她想說。
變态。
可她除了和談青是床伴關系外，還存在身份上的差異，讓她不得不謹言慎行。
“好詞還是壞詞？”談青抱着她的同時，稍稍偏轉腦袋，低眸看着她，努力從她的口型中辨認，“嗯？”
看來是逃不過去了。
明黛正在想方設法編造另一個詞。
“壞詞吧？”談青低笑，“不然有什麽不好說的。”
“你說，我不生氣。”他補充了一句，“什麽時候見我生過氣？”
“更別說，對你生氣。”
明黛還在醞釀。
她知道談青不會生氣，只是兩人的關系，是否會讓他容忍她對他的放縱。
她的腦子告訴她不會。
可下意識的，她很好奇自己說出來，談青的反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在他身上是能獲取一部分安全感的。
“變态。”她低着腦袋說。
談青還以為是什麽，見狀，又在她唇上琢了下。
“是很客觀的漂亮。”他将唇挪下來後道，“無論是你，還是項藍，都具有獨特的魅力。對我，對觀衆，都是一樣的。”
明黛擡起了長睫，眼底迸發出細碎的光。
“所以，能不能再親一下？”
破戒之後，他一發不可收拾。
親都親了，多親幾次好了。
明黛點了點頭。
随後下巴觸碰到他的指骨，她仰起頭，閉上了眼。
……
“我明日回京城。”
明黛用鏡子檢查自己唇部的時候，談青忽然道。
他今日來，并非臨時起意。
盛佳不來，他也是要來的。
明黛放下鏡子，微微有些怔愣。
談青這次回去，多半幾個月擠不出時間，至于特意為她來南城這件事，她不敢想。
這意味着，兩人好幾個月見不上面。
明黛坐在他身上，将外邊的光亮擋去一大半，談青刀削般的側臉隐沒在灰暗裏，思緒也随之沉默在心底。
他寫道。
項藍和喬玉誠接吻，對彼此而言都是可恥的事情。
那他和明黛呢？
沒有談墨，他不會留心她。
沒有談墨，她不會在毫無戀愛經驗的情況下，和他糾纏不清。
從小到大，他便繞不開籠罩着他的陰影，完完全全能覆蓋着他的陰影。
他或自我和解，或自暴自棄。
可明黛還能脫身，去重新喜歡上一個人，和他們兩兄弟再無牽連。
談青半開玩笑道，“你說幾個月的時間，能不能斷？”
明黛還沒回過神，在集中注意力時，已經錯過捕捉到他話中的情緒了。
她的呼吸近乎凝滞，心跳聲震耳欲聾。
“不會的。”這句話說出來，她呼吸不穩到兩人都能聽見。
談青定定地看着她。
随後指腹撫過她鮮嫩紅潤的唇，安定她的心，“那就不會。”
-
談青的車停在隐蔽的樹蔭下，幾乎沒有人能夠注意到，離開他的車後，明黛順利地回到組內，正好梁崎的戲拍完，她接着補拍。
天色漸晚，她的戲份拍完，就趕回酒店卸妝。
“明天早上幫我泡杯咖啡。”她叮囑趙嘉思，“要起個大早。”
“美式還是拿鐵？”
“美式，我調整得更快。”
說完，明黛靠着座墊，開始閉目養神。
她晚上睡眠質量不好，要充分利用間隙的時間休息。
半小時後，抵達酒店。
後門入口處。
不同于平日的冷清，一堆人擠在門口，身上穿着相似顏色的衣服，對酒店內翹首以盼。
趙嘉思努力在前邊喊讓一讓，他們才勉強進去。
人群中有拿着手幅的，遠遠看到上面熟悉的臉，明黛才想起來，今天是梁如月正式進組的日子。
原本兩日前她就該來，卻一推再推。
要麽她直接不進行劇本圍讀，要麽過幾天再拍她的戲。
不過明黛向來只管好自己，別的盡量不多想。
到化妝間門口，她敲了下門，裏邊的談論聲卻直接将她的敲門聲掩蓋住。
“梁如月有個單獨的化妝間，今天來也是制片人親自去接的，這待遇直逼女主了吧？”
“聽說原定就是雙女主來着。”
“她不是出道才兩年？資源就這麽好。”
“有人捧呗，今天她進組，旁邊還有編劇跟着，應該想插手劇本。”
“有後臺就是好啊，我打聽過，她背後就是信河的人。”
“誰啊？不會是信河上頭那位總裁吧？看着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不像是喜歡梁如月那款啊。”
明黛深吸口氣，推門而入，在無聲靜止的房間裏，徑直走到化妝鏡前，坐了下來。
特效妝需要專業的化妝師才能卸，不然她就自己解決了。
身後小沙發上。
三位化妝師互相使眼色，誰都不敢上前。
“你來吧。”明黛轉頭，笑着看向最左邊那位。
工作人員背後有自己的看法是常有的事，她基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會上心。
卸完妝後，她困了，早早回房間睡覺。
頤和路上。
談青接到盛佳後，送她回酒店。
“堂哥！謝謝你，今天下午我看得很開心。”一下午直接罷工，盛佳臉上笑容快要溢出來，“雖然兩個人沒有同框，但能看到黛黛我就很滿足。”
“對了堂哥，中間那會兒你去哪了？”
雖然盛佳知道陪伴她的工作人員都是談青安排的，但對于人憑空消失那陣子，她還是很好奇。
半天的相處，她就意識到談青是個很周到嚴謹的人。
“去見了明黛。”
“啊？”盛佳表情凝固片刻，大腦瞬間被各種奇怪的東西湧入。
什麽意思？
他堂哥和明黛……
“問人要不要簽信河。”談青打斷了她的遐想。
毫無疑問，他糊弄了自己天真無邪的表妹。
作為彌補，他從駕駛座背後摸出一張簽名。
“我知道你想要雙人的，不過梁崎的這次不方便要，下次有機會補給你。”
盛佳接過，開心得快要冒泡。
“堂哥我要永遠追随你。”
她反複欣賞，“不愧是我喜歡的女人，字寫得這麽好看。”
談青不想和她談論這些，轉移話題，“明天清早的飛機，晚上回去早點睡。”
盛佳毫無察覺，更別說她現在精神興奮，“我想下載一點黛黛的作品，明天飛機上你和我一起看好不好？”
“不好。”談青想都沒想回絕。
“你都想簽她，怎麽能不看她的作品呢？”
盛佳不知道談青是随口一說，只想真情實感安利。
明黛這幾年資源太差，要是能被她堂哥看中，簽進信河，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她只恨自己年紀太小，沒有實權。
談青呼吸聲緩慢下來，好似被她的邏輯說服。
見他沉默，盛佳乘勝追擊，“那我下了！你不想看的話，到時候睡覺或者做別的事就好了。”
……
飛機上，盛佳果真拿出平板來，用最高清的畫質播放明黛的出道作品——
《小城》
就是這部作品，讓她一炮而紅，斬獲各大電影節最佳新人獎。
可惜後續沒更上，好幾年只能在配角徘徊。
“這可是很多人的白月光。”
“像梁如月那些人，跟在屁股後面模仿，卻一個都超越不了。”
盛佳在一旁叽叽喳喳，談青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時，便沒聽進去了。
22歲的明黛，大學剛畢業，身上還帶有學生的青澀。
畫面中，她坐在小河邊浣洗衣服的臺階上，專心致志地看着河對岸。
身上是樸素的中學校服，一頭秀發剪到齊肩，指甲修得整齊，腳上的鞋子白白淨淨。
與腳下布滿青苔的臺階，形成鮮明對比。
那時的明黛，沒有現在精致與伶俐，卻有着非同一般的生命力。
細長的胳膊被少女壓在懷中，後背上的蝴蝶骨振翅欲飛。
墨綠色的河水靜靜飄過，倒映出她白皙的面龐以及碩大的瞳仁。
茉莉花從天而降，落在了她黑色的發間，點綴在高翹的鼻尖後，倏忽滑落。
“白鶴”驚慌失措地站起來，聽見刺耳的鵝叫聲後，開始作勢嗔怪。
是談青所沒見過的幼稚、嬌憨。
他的目光逐漸散開。
清瘦的身影同他記憶長河中的一道身影重疊起來。
在他十七歲的夏天裏。
可是太模糊、太微不足道，他記不清，也想不起來。
就像茉莉花從鼻尖滑落後，跌落在小河裏，順着水流漂浮，浸沒在河水之中，再沒人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