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見不得光的關系
探班 見不得光的關系
明黛不在, 明硯生就自己坐了會兒。
房間內光線通透，還有她自己的小擺件裝點，稱得上溫馨。
他随後拍了幾張照, 給明黛的爸媽發過去，證明他們女兒過的還是不錯的, 不用擔心。
明黛的爸媽, 也就是他堂哥堂嫂。
身為燕大教授的兩人，看着鐵面, 實際上心也很硬, 對明黛這些年基本不過問。
可就這麽一個女兒，說完全不在意不心疼，明硯生是不相信的。
這家人, 表達愛的方式都太自我, 絲毫不考慮對方怎麽想。
也不考慮是否會傷害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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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直接刷房卡進門了。
談青坐在沙發上, 微微曲着身子, 倚靠着枕頭，睡衣底下，是冷白色的手腕與腳踝。
聽見聲響, 他緩緩擡起眼皮，“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這人, 不喜歡戳穿別人的假話, 卻可以用另一種方式，達成同樣的效果。
明黛稍許窘迫, 強詞奪理，“其實出的是你房間的門。”
她說話間，已經困得不行，也不上前, 而是上身俯靠在玄關旁的櫃子上，眉目都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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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去了？”
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況且她撒的謊，太容易被看穿。
不如實話實說。
“我家裏人過來了一趟。”
“嗯？”
談青也不太清醒，片刻後才明白她的意思，“原來是這樣。”
“你家裏人過來了一趟，所以要把我藏起來，不惜奉獻你自己。”
他一語道出真谛。
明黛很想附和，又覺得這樣不太好。
談青眸色幽沉。
“是不是有點可惜？我醒了。”他的語調不緊不慢，聽不出情緒道，“你可能不知道，熬完一整夜再去應酬，對我來說是常有的事。”
“那你注意身體。”
明黛側過臉，真開眼睛看向他，目光裏的關心不假。
“你還年輕，來日方長，這麽拼是在提前消耗自己。”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談青頓時就軟下語調，“嗯。”
“你再睡會兒。”明黛又閉上眼睛，打個哈欠，“我回去，繼續接待我小……我家裏人。”
談青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沉沉地壓抑在心底。
的确，他出現在明黛身邊，兩人的關系解釋不清。
連他自己，也用的“藏”字，他是需要藏起來的存在。
“下一次，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他溫聲道，“不用這麽辛苦。”
明黛脖子上泛起薄紅，“其實，沒有太大關系。”
“真的？”
“真的。”
談青忽然垂下烏黑的睫毛，像是烏雲遮蓋住明月，眸光逐漸昏暗下來。
他清楚地知道，明黛對他是有欲望的。
可能是他這張臉，也可能是他的身體。
那再多的呢？
……
從談青的房間出來後，明黛連忙回來找明硯生。
她面色紅潤，小喘着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從冰天雪地裏回來。
“你們導演為難你了？”明硯生跷着的腿放了下來，畢竟不是他家，這樣太不像客人。
明黛拿手背冰了下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免得說錯話。
“我們導演人很好，下次你要拍什麽宣傳片，可以找她。”
“我倒是不用，就是薄漾想拍紀錄片。”明硯生心心念念的只有一個人，“是好導演的話，你找個時間，幫我問問。”
“既然我們導演人好，我還是不要把她往火坑裏推了。”
明黛替姜妤婉拒。
誰不知道薄漾熱衷于極限運動，她擔心姜妤跟過去，半條命都沒了。
也不知道薄漾這樣的人，怎麽會跟她極度保守的小叔在一起的。
明硯生看着她微笑。
“你過來，還有別的事情嗎？”
“看你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小叔過來一趟也不容易，明黛不忍心太過直白地趕他走。
“那我想想。”
她想着想着，就坐了下來。
本想搜搜附近有沒有适合的餐廳，晚上約薄漾見一面，結果一打開手機，就收到了談青發來的消息。
Q：【我想了好一會兒，以《暗流》出品人的身份，應該不需要被你藏起來。】
Q：【我這裏有些山城的特産，知道你這幾天沒空買禮物，我拿過來，你先送着，別叫人空着手回去。】
“明硯生！”明黛忽然從沙發上彈起來，“你來活了。”
“快幫我洗件衣服。”她剛好有件衣服上沾了油漬。
“陽臺上不是有洗衣機？”
“只有衣服，你把袖口上髒了的位置搓洗一下，比洗衣機快。”
“洗衣機可以烘幹，我沒空給你吹。”
明黛拿出殺手锏，“不就洗件衣服，這都不願意，信不信我給嬸嬸告狀。”
薄漾一向飒爽仗義，說不準真因為這事将他罵一頓。
明硯生無可奈何地起身，“衣服在哪？”
“那。”明黛指了指椅子，“就搭在那兒的一件外套。”
陽臺上有水槽。
明硯生拿着衣服過去，趁他專心之時，明黛直接将落地門和窗簾拉上，又關掉客廳的燈。
來到門前，透過貓眼。
談青早已站在門外。
也不知道一聲不吭站了多久。
他換了件高領的打底衫，外面披着長款大衣，顯得人更加高挺俊朗。
明黛将頭發弄得淩亂些後才打開門，“我家人已經離開了。”
看了眼漆黑無比的房間，談青沒直接進去，而是将手裏的禮盒遞給她，“那把這個郵寄給他們，或者你自己留着。”
沒有送到明黛家人手中，但他做出承諾，就算送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今天來的……不是我父母。”明黛自然而然說出口，可能是談青這副模樣太過正式，讓她有些無所适從，“所以不見也沒關系。”
談青彎了彎唇，“知道了。”
可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甜言蜜語，更別說是由他自行腦補一半的甜言蜜語。
“你也不用太提防我。”看着她半藏在門口的模樣，談青困倦的眼簾稍微垂了垂，目光顯得溫和很多，誘導着面前人放下戒備心，再以退為進，“我不會在你家人面前主動暴露我們……見不得光的關系。”
……
在明硯生洗完衣服之前，明黛将客廳恢複原樣。
衣服晾在了陽臺上。
男人寬闊的身軀遮蔽住大量的陽光。
“我先出去辦點事，待會兒再來找你，主要看你有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幫忙帶過來。”明硯生袖子挽起來，扶着門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明黛。
這兒地處偏僻，去趟商場都費勁，以明黛的性格，要麽網購，要麽能忍則忍，大概不願意讓助理大老遠跑一趟。
對家人，她自然要放縱許多，所以也沒推脫。
“暖寶寶。”最近晝夜溫差變大，開工早或者收工晚，戲服又薄，她凍得瑟瑟發抖。
“還有沒？”
“沒了。”
“我去找老中醫開幾副煎好的中藥送過來，補氣血的。”明硯生瞧她那小臉憔悴的，一看就熬了大夜，以他淺薄的醫學知識判斷，還有點腎虛。
至少明黛的身體方面，別讓哥嫂擔心。
“行……”
不知道明家人為什麽對中藥情有獨鐘，從小到大，她還沒喝到吐，就已經喝習慣了，偶爾還能品出一番別有的韻味來。
明硯生行動力很強。
明黛點了份早餐，還沒吃完，電話就打了過來，叫她下樓。
将桌子收拾了一下，披上外套，她就連忙出門。
在她離開後不久，何茉林拎着包從房間裏出來。
幾天的時間裏，梁崎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不和她置氣了，還對她百般溫柔與呵護，像四年前，兩人剛在一起那段時光。
她的心情也随之愉悅了起來，忍不住暢想他們更久遠的未來。
可想到，梁崎親口說出他喜歡的人是明黛，何茉林還是有些郁結于心。
這故意氣她呢？還是果真動了情。
不過還好，明黛看起來對梁崎是沒意思的，說不定時間長了，梁崎會自己收心。
這些年他們之間的感情漫長而枯燥，何茉林容許他有一剎那的分神。
只要他願意回頭，她就願意釋懷。
明黛前腳出電梯，何茉林後腳就從另一座電梯出來了。
出酒店門後，她眼睜睜地看着前方的人上了輛價格不菲的車。
何茉林對明黛的私生活絲毫不感興趣，如果不是念着和談青的同學情，她不會幫忙留意。
車主可能有些大意，并沒有關上後座邊的窗。
明黛的身形被副駕駛掩蓋住，駕駛座上的人卻暴露無遺。
何茉林清楚地看見，是一個年輕男人，從衣着和氣質上看，身份不凡。
而側頭看着明黛的目光裏，盡帶笑意。
無需多加解釋，就可以判斷出這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更有可能，是那種關系。
随着明黛湊近，男人自然地拿過手機，給兩人來了張合照。
何茉林眉頭一皺。
作為老同學。
她看出來談青有些動情，或者說，很喜歡這個像花蝴蝶一樣的女人。
轉念一想。
可能是有幾分深陷。
才讓他有通天的本事，卻也掌控不了身邊人，像她一樣。
看着明黛，何茉林生出幾分厭惡來。
對于這種手段了得，輕松自然地輾轉于各個男人之間的女人，她向來不喜歡。
不僅是因為她同情起談青來，更是因為，當初她最喜歡的那人，就是死于這樣的女人手中。
激動的情緒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沉思過後，何茉林覺着，她得找個機會，給談青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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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沒察覺有人注視着自己，她看着鏡頭，笑得燦爛。
明硯生發給薄漾後，頓時收到回複：
【我大侄女又變漂亮了，來，嬸嬸親親。】
沒比她大多少的人，卻自稱嬸嬸。
薄漾小的時候，會來明家小住，三人相當于一起長大。
見明黛叫明硯生“小叔”，卻叫她“姐姐”，薄漾頗有不滿，憑什麽他就要比明硯生低一個輩分。
那時的明黛格外有先見之明，“那我叫你嬸嬸好了，漾漾姐。”
薄漾跑過去将明硯生欺負了一頓，逼着他承認是他故意讓明黛這麽說的。
明硯生只冷呵一聲，“瘋了吧，誰願意娶你？”
薄漾開始破口大罵。
兩人争吵時，明黛一般躲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
現在明硯生吃起醋來，問，“親她不親我？”
明黛又只能默默蜷縮在一旁，等他們争論完。
“其實有件事想和你說。”明硯生總是回過神，将手機放下，“你二伯有意将你和秦家的婚事重提，秦家那小孩我查過，品行能力相貌都不算差。”
“那我就要嫁嗎？”
“當然不。”明硯生篤定道，“明家現在不需要用聯姻來維系。”
“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都不會強求。”
“只是坐下來吃頓飯的話，也不算太為難你。”
明黛還是不太願意，“我可能沒有從山城回趟京城的時間。”
“考慮到你的情況，對方願意親自過來一趟。”
“好吧。”這下明黛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們這種家庭出生的人，本就身不由己。
只是吃頓飯，沒什麽的。
“什麽時候？”
“下個月吧。”
明黛松了口氣。
還有時間給她充分做心理準備。
在明硯生将那一大袋暖寶寶和中藥遞給她時，她也将談青送來的禮物遞了過去。
“這是什麽？”
“據說是山城特産。”她也沒打開看，想着是特産，多半也昂貴不到哪裏去。
“有心了。”
明硯生收了下來，也不知道明黛從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體貼懂事。
“你照顧好自己，別太累着。”
算是帶話，說出口，他如釋重負，“早點回來，言言，我們都在家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