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多一分，就成了幸福
很好 多一分，就成了幸福
梁崎和何茉林爆發這次激烈的争吵過後, 劇組反而安寧不少，開始有條不紊地完成接下來的拍攝。
而在其中，有個小小的插曲。
《冬夜》發布了第一支預告, 并召開發布會，定檔在元旦前後。
《暗流》整個劇組都和《冬夜》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不僅是明黛和梁如月直接參與其中, 更是因為姜妤和《冬夜》的導演陸覺是大學同學。
姜妤直接提前宣布元旦放兩天假，有條件的, 都去電影院捧個場, 如果明黛要去參加路演，可以破例讓她離開幾天。
“我到現場，可能人還要問我一句, 你來幹什麽？”
她直接拒絕了。放出的預告片裏, 她身為女二卻只有一個鏡頭, 甚至比不上梁如月。
根本沒必要上趕着自取其辱。
“我聽說你和陸覺之間有矛盾, 還真有？”
“姜導。”明黛朝她投去目光，“我和陸導之間有矛盾的話，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這個……”姜妤欲言又止, “其實你本人，和我想的也不太一樣, 反正你和陸覺都鬧掰了, 那我就直說了，開機前一天晚上, 他還在和我說你固執專橫。”
“他這難道不是在形容自己嗎？”
明黛僅僅是想維護自己的角色，不希望因為男女主的原因進行改動，就被陸覺劈頭蓋臉一頓罵，說她耽誤了劇組進度。
她咖位小, 人微言輕，本應該順從，卻和陸覺杠了起來。
最後的結局，是她據理力争保下人物的核心設定，但因為主線的變動，要删掉部分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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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掉戲份也比梁如月一個女三多，預告片陸覺還是給她穿小鞋了。
“是嘛，所以他碰上比自己更堅定率真的人，就嫉妒了。”姜妤眯了眯眼睛，已經看透了一切，“下次找個機會，讓你們倆說開。”
明黛保持沉默。
她都要退圈了，說開了也沒太大意義。
和陸覺江湖不見就是最好的結果。
可即便要退圈，她也忍不住上網。
剛出道那兩年，明黛初生牛犢不怕虎，對于網上的評價毫不在意。到這兩年，她的信心逐漸被摧殘，也絲毫看不到事業上的起色，心底那堵密不透風的牆坍塌，旁人的評價就像狂風驟雨侵略進來。
有人說她是因為演得太爛，所以不敢放預告片裏。
還有人說，是她人品有問題，所以陸覺不喜歡她。
更有人說，是她之前的“金主”将她抛棄，致使她的待遇一落千丈。
明黛沒有那麽多張嘴去挨個解釋，也沒有資格讓這些人一定要改變對她的看法。
她能做的，只有咽下這口氣。
有人将氣咽下去了，化為心氣，之後抓住機會扶搖直上。
還有的人，像她這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好選擇逃避。
-
談青不太關注娛樂圈，只有盛佳知道他們的關系，會主動發給他有關明黛的一些消息。
別來視奸我：【堂哥你把這些營銷號都封了好嗎？都已經上升到造謠了。】
別來視奸我：【還有讓《冬夜》重新剪預告片！不然把他們排片全給撤了！】
談青直接轉發給周岩，讓他去辦第一條。
至于排片，聽從盛佳的建議的話，太過兒戲，還是要看《冬夜》的具體質量而定。
明黛收工之前，他去了趟超市。
天氣越來越冷，已經到了最适合吃火鍋的季節。
上次在京城，他留意到她喜歡吃的食材，便在超市裏全部買了一遍，最後拎着巨大的一個袋子回酒店。
明黛知道談青在等自己，下工後不會磨蹭，而是直接趕回去。
一進門。
撲面而來，是勾人食欲的濃香。
熱氣盤旋在半空中，柔和了光線，整個房間裏顯得更加暖和溫馨。
明黛放下包後，來到廚房，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回來都沒個聲。”
身體被人忽然抱住，他卻毫不驚詫，不緊不慢将切好的蔬菜裝盤後，擦幹淨手，轉過身，直接擡起明黛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接吻已經成為稀松平常的事情。
淺嘗辄止後。
那雙曜黑的低垂着眼睛逼近她，明黛下意識避開，卻又瞧見他漾開的唇角。
猝不及防得到男人的質問，“這幾天，你好像特別黏我？”
明黛沉默。
好像是有一點。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克制一下。”其實她對熟悉的人都這樣，最黏人的樣子，談青還沒見過。
“沒說不喜歡。”
不知道她又在奇思妙想些什麽，談青連忙道，“只是覺得這樣……”
“很好。”
這樣的形容，很單薄。
很含糊，很難真正界定。
多一分，就成了幸福。
可幸福這個詞，不該出現在兩人的這段關系之中。
他不敢深究，也不敢回答盤踞在腦中的問題。
是她黏着他好？
還是和她過着這樣溫馨愉悅的日子好？
……
鍋是新買的，锃亮的邊沿襯托得裏面沸騰的湯水，更加色澤鮮豔，讓人忍不住垂涎。
談青心細，記了食材一般要煮的時長，所以在明黛自己從鍋中夾出來之前，他就幫忙用勺子撈出來，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裏。
久而久之，明黛就只顧着吃了。
談青本就不是很餓，開始專心投喂。
“我可能真的付不起你的時薪了。”明黛忽然想起上次在火鍋店發生的事情，“要不，我洗碗吧，我們抵消掉。”
“我說的工資，一直都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她主動提起，談青也就順着說下去，今晚的本意就是聊聊這件事。
“那是什麽？”
“信河有意和國外的視頻網站合作，也有意培養能進入到國際市場的藝人，所以特意成立了一個子公司。”
談青深邃的眼睛望着她，“你願意的話，可以作為第一個簽約藝人。”
不過這些都是概念層面，他幹脆簡明扼要道，“不留餘力地捧。”
說完，他落在明黛身上的目光帶有隐隐期冀。
這些年她一直為資源所困，沒有更多發揮的空間。
給她專門造一個，也費不了太多功夫。
明黛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信河作為國內龍頭影視公司，手握的資源不計其數，捧一個人，說是金山銀山往上砸也不為過。
而且談青說的是，不留餘力地捧。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十分心動。
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
談青似乎很滿意自己送她的這份禮物，因而眼底藏着亮光。
“可這，不還是你給我發‘工資’嗎？”
“怎麽會。”談青彎了彎唇，“明明是你在給我創造價值。”
心跳聲震耳欲聾，仿佛在催促着她答應下來。
片刻後，明黛還是強逼着自己回神。
她得回家。
追逐演藝圈并不是她的夢想，當初是意氣用事，現在是漫不經心的喜歡。并不能，賭上她的全部。
況且，這樣下去，她和談青之間徹底糾纏不清了。
“我……”
談青仍在期待她的回答，她于心不忍，也不想從他的眼中看到失望的表情。
可不說清楚，只會對他造成更多的損失。
“你說。”談青似乎察覺到事情的走向并不是他預想的那樣。
“拍完《暗流》後，我可能會淡出影視圈，或者直接官宣退出。”
明黛說完，直接低下了腦袋，完完全全不敢去看談青的神情。
她害怕，害怕任何人對她的失望。
從小到大她就在懷疑一件事情。
是不是她學不會順從，迎合期待，就不會有人對她付出真心。
房間裏陷入沉寂。
過了很長一會兒，談青舒緩的聲音才傳來，“為什麽？”
“我想回家。”
“沖突麽？”
“沖突，我家裏人……很保守。”明黛道。
“那天你家人過來，就是讓你退圈？”
“不是，退圈是我自己的決定。”她說話有些慌亂，“可能在遇見你之前……就決定好了。”
談青擰了下眉心。
好像有什麽重要信息被他捕捉到，又因為他沒想明白，稍縱即逝。
他調整好表情，目光恢複平淡，“沒關系，尊重你的決定。”
明黛有一瞬失神，長睫忍不住抖動。
談青這句話，和他平日裏說話的語調差不多，可她莫名聽出幾分冷淡來。
“沒有你，信河做的這些也會繼續進行下去，你不用因此感到負擔。”事實上，不是明黛的話，談青不會讓江壬這麽快推進。
既然她沒意願，就不給她施加壓力了。
明黛擡起頭，整個人卻像蔫了一樣，“嗯。”
談青哪能察覺不到她的情緒，唇邊浮現出笑意，着手哄人，“那現在，你付點別的工資。”
“你想要什麽？”
“能不能把床上的星黛露，送我一只？”
明黛黯淡下的圓眸又亮起來。
-
姜妤最終采納了何茉林的意見，将劇本進行改動，可何茉林沒法再欺騙自己下去。
梁崎從明黛的話中得到啓發，先讓她再次墜入愛河之中，再給她當頭一棒，告訴她一切都是虛假的。
她難以接受，連帶對梁崎這個人，也感到惡心。
分手之後。
她暫時不想去觸碰這些痛苦的回憶，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明黛身上。
這個女人，是梁崎徹底不想留在她身邊的誘因。
她難以釋懷。
至少讓談青知道她的真面目，別着了她的道。
“你說的，都屬實嗎？”關于何越發來的這些，何茉林其實已經信了大半。那日看見明黛和另一個男人勾三搭四不假，那她背着談青還有個未婚夫，多半也是真的。
“都是她簽公司合約之前，自己說的。”
何越描述，當初她讓明黛對自身進行透底，給的說辭是公司提前知道，萬一被爆出來，好做公關，當明黛出大學不久，沒什麽社會經驗，便毫無隐瞞地說了。
她說家中有人違法亂紀過。
說她離家出走，
還說她有個未婚夫。
何越因此篤定，“她當時不過21歲，卻有個未婚夫，所以我推測她家庭條件不太好，父母也沒有什麽學識，不然不會這麽年輕就訂婚。”
“那他們現在婚約還存不存在？”何茉林問得仔細。
“我覺得沒理由不在。”何越當然知道她想做什麽，“她這些年都沒回家過。”
明黛和未婚夫究竟是什麽狀态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的确确存在這麽個人。
可以佐證她的确水性楊花。
何越可以從談青過去寫的歌詞判斷，他對感情十分忠貞，對自己的伴侶要求十分之高。
盡管明黛頂多算他的情人。
何茉林相信，他也絕對容忍不了。
更容忍不了自己做了“小三”。
等她找個時間，親自去找談青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