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狼王

第9章 第九章 狼王

隐沒在黑暗中的人大步走近,來人劍眉星目,器宇軒昂。對着容辰一揖,“在下蕭渠,想必這位公子便是祁孽的朋友。”

“在下容辰。”容辰心中疑惑,戒備不減。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看向佩刀的目光,對着蕭渠微微一笑,回了一禮。

“你們怎麽都吃上了,虧我還等了你大半天。”蕭渠像是沒看到容辰眼中的戒備一般,不拘小節的在一旁坐下。“吃的還是烤魚,竟沒給我留些,真是令人心寒。”

“你還缺這一口烤魚嗎?走吧,回去了。”祁孽拍了拍容辰,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拽着人先行離開。

“唉唉唉,這就走了,不再待會?”可憐蕭渠還沒坐幾分鐘,又匆忙起身跟上兩人。

“哥哥,他……”容辰心中不免有些疑慮,傳音道。

祁孽安慰道,“沒事,我一會兒與你細說。”

既然祁孽這樣說了,容辰也沒有再追問,乖順的跟在祁孽身後,向着宅子走去。

在蕭渠的帶領下,容辰與祁孽毫無障礙的穿過重重庭院,來到了書房。

房內四周牆壁皆由白玉磚砌成,地面鋪着厚厚的氍毹,踩上去能陷進半個腳掌。正中擺着紫檀雕花書案,案上并數十方寶硯。書案後放着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屏插,四周置有紅木書架。書架上擺着滿滿當當的藏書。香爐升起袅袅煙霧,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檀香。

這房間裏的各個裝飾擺件,無一不透露着一個字“貴”!

龍族本也坐擁不可計數的巨大財富,傳說所有寶物都堆放在歸墟之地,只有本族之人能找到。但龍族歷代族長皆不喜鋪張,因此雖有巨財,卻也從未如此奢靡。

容辰也是被這奢侈的裝飾驚到了。又想到傳聞說蕭渠奢靡無度,不由暗想,這還真是沒說錯。

相較于容辰的驚嘆,祁孽像是早已習慣了,自若得多。

“祁孽你在這等一會兒,我爹他一會就到。”

“好。”

“對了,我最近去了趟赤翎山游玩,發現那兒桃子竟然格外的香甜多汁。”

“赤翎山因着是朱雀守護之地的緣故,比其他地方熱得多,植物開花結果也就早些。”

“是啊,可熱死我了。還害得我提前褪了一次毛,禿了好幾天怪醜的,好久不能恢複原身。”

“對了,想着你愛吃桃子,我就帶了一筐回來,怕壞了,現在還存在冰窖呢,一會兒我去拿給你。”

“那就多謝了。”

兩人相談甚歡,旁若無人。

容辰一人被冷落在一旁,有些吃味。不由得插嘴道,“哥哥,剛好我最近也種了幾棵桃樹呢,等結果了,你去我那兒,吃新鮮的。”

“新種下的桃樹得三五年才能結果,新長的桃子口感不好,至少也得過個六七年才能慢慢變好。”蕭渠一臉遺憾,順口接道,“哎呀容兄,你要是想吃桃子可能還得等挺久。”

“啊,是嗎?”容辰悶悶的回答道,“那好吧。”

見容辰一副可憐巴巴樣子,像是耷拉下尾巴的小狗狗一般,祁孽不由說道,“吃不了桃子也沒事,看千樹萬樹桃花開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歡迎。”

“當然歡迎啦,哥哥什麽時候來都行!”容辰就是這麽好哄,剛剛還耷拉着的嘴角高高揚起,眼角彎成月牙狀。

聽了祁孽的回答,蕭渠有些吃驚,卻也只是挑眉看了一眼容辰,未曾多說什麽。

“你今日繼位,也不去露個面嗎?”

“我不去正好,這樣才符合我嚣張跋扈的形象嘛!”蕭渠手中把玩着一個白玉茶盞,嘴角噙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今日前廳客人太多,忙久了些。讓孽兒久等了。”

正說着話,一道渾厚的嗓音傳入三人耳中。

“蕭叔,無礙。”祁孽容辰起身看向來人。

“爹,你也太慢了吧。”蕭渠倒了杯茶,遞過去。

蕭正澤一口氣喝完了杯中茶,“你還敢說,你這臭小子跑哪去了,一天到晚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爹,我這不是接祁孽去了嘛。”蕭渠忙說道。

“哼,就你理由多。”蕭正澤擺擺手,看向容辰,不欲與蕭渠多說。

祁孽無奈的搖搖頭,笑看兩人拌嘴,沒插話。

“孽兒,不知這位是?”能被祁孽帶到此地的必然是完全信任的人,蕭正澤細細打量容辰,只覺得此人氣度不凡,又格外熟悉,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不清楚情況的容辰在一旁神游,心想老狼王與少主的關系很好,完全不似傳聞中那般。雖說這房間布置确實是鋪張了些,但卻是父慈子孝,怎麽看都不符合衆人口中所說的殺父奪位的形象。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看來傳言确實是不能全信的。

面對突然轉向自己的目光,容辰坦然接受來自蕭正澤的審視,面不改色與之對視,“在下容辰,見過蕭前輩。”

“蕭叔,容辰是我的朋友。今日正好遇上,便邀請他與我同游。想來蕭叔不會介意多一個人吃飯吧。”祁孽打趣道。

蕭正澤也曾多年帶領狼族在戰場拼殺,身上自然而然帶着殺伐之氣。星目含威,深邃犀利。這麽多年來見識過不少人,大都是避其鋒芒,不敢與他對視,或是眼神慌亂,心有虛虧。很少見如容辰這般淡定自若的,蕭正澤不免有些欣賞。

“這說的是什麽話,既然是孽兒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快坐快坐,別站着了。”

幾人落座,蕭正澤講起如今的局勢來。

“林承澤已經多次向我施壓,若是再不能重創狐族,便會直接派遣姬子凝前來。”

“姬子凝一心效忠于林承澤,對他的命令視若圭臬,我們怕是難以從她這裏突破。可若是她來了,必定是一場惡戰,難以善了。”

“若是到了非常時刻,只能聯合我狐狼兩族,全力一戰。”蕭正澤說罷,長嘆一聲,眉頭緊皺,難掩憂慮。

見蕭正澤不再言語,蕭渠補充道,“白虎一族守護着上古白虎神獸的遺産,而如今白虎早已臣服于天族,再加上天族掌握了玄武神獸的遺産,他們的力量不可小觑。”

“碎星城、淩霄山、赤翎山持中立态度,不會輕易參戰。又因着林承澤打着匡扶正義的名頭,我們不會有外援。”

“如此看來,我們此戰必輸無疑。”雖說這話聽起來格外喪氣,可這就是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的事實。蕭渠說完,也陷入了沉默。

容辰心中一動,頻頻看向祁孽,想說些什麽,但礙于蕭家父子兩人在場,沒有開口。

“天無絕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罷。”祁孽淡淡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蕭正澤又嘆了口氣,有些氣餒。

“哎呀爹,這不是還沒走到那一步嘛,一定會有辦法的。可別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短了咱們的士氣。”見氣氛低沉,蕭渠轉移話題道,“我看祁孽他們長途跋涉也累了,合該休息休息。前廳還有這麽多事兒要忙,爹我們快去看看吧。”

蕭渠一邊說着,一邊推着蕭正澤出門。蕭正澤只好匆匆交代,“孽兒,今日人多眼雜,你自己小心些。”

“蕭叔放心。”

蕭宅走廊

“小渠,你這麽急着推我出來幹嘛?我本還想與孽兒讨論些應對之策。”蕭正澤對于兒子的行為有些疑惑。

“爹爹,你沒注意到那容辰有些特別嗎?”蕭渠随手折了根草,叼在嘴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特別?當然是特別的了,既然孽兒主動讓他了解我們的計劃,那就說明及其信任此人。我還從沒見孽兒如此信任一個人,确實是挺特別。”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猜那容辰是祁孽哥請來的幫手,我總覺得他會是我們克制林承澤的關鍵。”

“雖說這容辰确實是氣度不凡,但一人想要抵擋住萬千人馬哪是這麽容易的事。再說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似乎是完全不了解我們的計劃。”蕭正澤有些懷疑自家兒子的觀點。

走出重重連廊,光線有些刺眼,蕭渠眯起眼來。“那如果是上古神獸血脈,對上天族又有幾分勝算呢?”

“你是說那容辰是——”蕭正澤心下一驚,低聲說道,“上古四大神獸,白虎玄武早已隕落,只留下神魂守護一方安寧。而青龍朱雀後裔如今分別守護着赤翎山、淩霄山,已經隐匿數百年未曾現世。”

“說起來,我也曾有幸目睹青龍後裔真容,那還是千年前東海蛟患,出海漁民近乎全部有去無回,葬身蛟腹。那魔蛟已經長出龍角,快要化龍,有通天之能。天妖兩族都派了大能前往鎮妖,卻沒人能奈何得了他。最後是青龍容淩蒼出現,以一己之力降服了那魔蛟。”

“青龍展尾,遮天蔽日,騰雲駕霧而來。一蛟一龍,鬥得天昏地暗,直把東海攪得翻了個翻。直到今天我都忘不了那日的情形。”

“上古血脈,得天獨厚,實力強悍。只可惜與魔蛟一戰以後,容淩蒼身受重傷,不久便隕落了。”說起往事,蕭正澤多了些感嘆。“那容辰與昔日容淩蒼确實是相像,還真有可能是青龍後裔。”

“青龍嗎?”蕭渠頓了頓,“诶,爹你說既然青龍都來到咱們銀羽谷了,你說朱雀會來嗎?”

“你這腦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麽,你以為上古神獸和野花野草一樣,還能遍地都是嗎?”蕭正澤有些頭疼,擡手就要敲蕭渠的頭,“快走快走,還有不少客人等着呢。”

“這就走這就走,別打啊爹。”蕭渠也不惱,笑着跑遠。

“你這小兔崽子,還想往外跑,給我回來。”經過蕭渠這麽一鬧,蕭正澤也輕松了不少。笑罵一聲,及時拉住想要偷溜的蕭渠,揪着人往前廳去。

“诶诶诶,輕點輕點,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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