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暈倒

第10章 第十章 暈倒

目送蕭家父子離開,容辰與祁孽相對無言。

“屋裏怪悶的,我們出去走走吧。”祁孽對容辰道。

“好。”

兩人轉轉悠悠,不知不覺之中,離宅子原來越遠,來到一片林子裏。

說起來銀羽谷也是水碧山青,景致如畫。與青丘的秀美不一樣,銀羽谷地處山谷,多是山林溪流。山巒重疊,水流盤曲。景致獨特,別有一番趣味。

“這裏景致倒是不錯,要是在這兒建一座小屋,辟一方田地,就此隐居,也算是賽神仙了。”感嘆于眼前優美的景致,祁孽不由說道。

聽了這話,容辰卻搖了搖頭,認真說道,“達則兼濟天下,既然神仙有通天徹地之能,自然應當擔負起相應的責任來。若是偏安一隅,不聞外事,又如何能稱得上神仙?頂多算是隐士罷了。”

聽完容辰的話,祁孽一愣,詫異于容辰所說的話。

容辰神色認真,眼中閃爍着光芒,祁孽盯着他看了一會。忽然一笑,“世人多是選擇明哲保身,回避争鬥,你這想法倒是稀奇。”

“啊......那祁孽哥覺得我的想法有問題嗎?”見祁孽這樣說,容辰有些忐忑。

這可是第一次與別人說起自己的真實想法啊!容辰臉頰微燙,眼神慌亂。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敢看祁孽的臉,可又想知道祁孽的反應,只能偷偷瞟上幾眼,又在對方發現之前迅速轉過視線。

将容辰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祁孽不由笑了,“很好,冰壑玉壺,昂昂之鶴。”

容辰眼睛亮了,深黑的眸子染上笑意,看向祁孽的目光裏是滿滿的真誠,“哪有祁孽哥說的這麽好,在我看來若那人是哥哥,也一定會做出與我一樣的選擇啊。”

祁孽又一次愣住,繼而笑着搖了搖頭,“誰又能知道假設的事呢。”

從蕭宅出來,已經走了挺遠。正好此地山靈水秀,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

“祁孽哥,天族對外宣稱狐族竊走寶物古定鏡,并與白狼族結盟,打着追回寶物的旗號讨伐狐族。”容辰說到這,頓了頓,看了眼祁孽。見祁孽神情如常,繼續說道,“可今日一聽,卻發現事實與我所了解的不大相同。狐族與天族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可知古定鏡是何物?”祁孽反問道。

“未曾見過,但聽這名字應當是面鏡子。”

“古定鏡,其實是存在于狐族秘境中的一尺深潭。它深不見底,水平如鏡,因此被稱為古定鏡。”祁孽面有愠色,“這古定鏡本就是我狐族之物,何來“竊”之說。再說了,這水譚又如何能搬走。”

“這哪裏是追讨失竊之物,分明是以此為借口,光明正大的欺壓別族。”容辰為狐族的遭遇憤憤不平,“一直以來,天族在各族眼中都是公正友善的形象,卻沒想到竟還藏着這樣的內情。”

“白狼族一直以來都與我狐族交好,兔死狐悲,唇寒齒亡。天族日益壯大,若是狐族滅亡,只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白狼族。”

“于是我們兩族假意敵對,天族趁機撺掇狼族入侵狐族。狼族與天族達成合作,借此掌握情報,也延緩了直接對上天族的時間。因此每次狼族與狐族交戰,看上去傷亡慘重,可其實都只是表象。”

“可這法子也不是長久之計,以林承澤的能耐,定是能看出破綻來。”容辰補充道。

“沒錯”,祁孽接着說,“一開始想着狐狼自相殘殺,能削弱兩族實力,天族好坐收漁翁之利。可時間久了,卻一直沒能讨到好處,于是林承澤便想親自派人前來。”

“那哥哥你們可有應對的法子。”知道了真相,容辰有些憂心,不由詢問道。

祁孽小幅度的搖了搖頭,淡淡道,“沒有,如今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兩人忽然陷入沉默,一時之間林間鳥鳴聲清晰了起來。

聽着聽着,容辰忽然想到什麽,一把抓住祁孽的手,有些興奮的說,“哥哥,我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定能讓天族不戰而退。”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祁孽吓了一跳,有些迷惑,“什麽法子?”

“等這邊的事兒結束了,我随你去青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容辰神秘兮兮的,“放心吧,定能奏效!”

“到底是什麽呀?”祁孽更加迷惑了,眉頭微蹙,雙目含水,眼中有些許迷茫,襯着本就帶着淺淡紅暈的眼周,倒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容辰看着祁孽這副樣子,心髒像是被撞了一下,咚咚跳個不停。眼神到處亂瞟,不敢直視眼前人。

見容辰半天沒反應,祁孽湊近去看。發現容辰白淨的臉染上了一層紅,“啊,不會是中暑了吧,今天天氣這麽熱,又走了這麽遠的路。”

說着又把手放在了容辰額頭上,手忙腳亂的檢查情況,“怎麽這麽熱,該不會真是生病了吧。”

祁孽的臉貼得很近,容辰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龍族天生體寒,可這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渾身都冒着熱氣,像是置身火爐一般。祁孽冰涼白皙的手掌貼上來,不但沒能讓他降火,反倒是燒得更厲害了。

容辰抓住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有些窘迫,“我沒事,只是有些熱,休息會兒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祁孽仍舊有些擔憂,“不舒服就別硬抗。”

容辰有苦難言,雖說沒有不舒服,但怕祁孽憂心,還是同意了多休息一會兒的提議。

“對了祁孽哥,你是怎麽認識蕭渠的呀?”容辰狀似不經意的問起蕭渠的事。

“蕭渠?你怎麽會想知道他的事。”祁孽雖不解,還是為容辰解答,“狐狼兩族交好,多有往來,因此我們也常常碰面,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

“蕭渠自小聰慧過人,但為了打消林承澤的疑心,只能裝出一副嚣張纨绔的樣子。從天之驕子到衆人鄙棄,蕭渠從未因此而抱怨,或是就此堕落,他的心性意志遠非常人能比。”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啊,怪不得這麽親密,還誇他呢。像是打翻了醋瓶,容辰心裏酸酸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不好,是累了嗎?”祁孽只覺得今天的容辰說不出來的奇怪,只當是今日折騰太久,有些累了。“那我們先回去吧,正好該吃晚飯了。”

“好。”容辰悶悶的答道。

容辰坐得時間太久,腿有些麻了,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好祁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容辰。

“當心!”祁孽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唉,還是我扶着你走吧。”

兩人挨得很近,容辰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的桃香。

容辰心情忽然又明朗了起來,心想被誤會生病也挺好的,看來祁孽哥很關心我嘛。

“那就多謝哥哥啦。”從容辰話語中都能聽出喜悅來。

祁孽不由更加奇怪,今日這人到底是怎麽了,怎麽身體不舒服,還一副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蕭宅前廳

“貴公子豐神俊朗,今日繼任必能帶領狼族日益強盛啊。”

“恭喜狼族後繼有人啊。”

“多謝各位賞臉光臨,裏面請裏面請。”

......

前廳賓客絡繹不絕,鬧哄哄的。

人群中忽然出現一行人,身着統一的烏金衣,衣擺處繡着蘭花與翠竹,是天族的标志。

領頭人是林承澤的親衛,秦雙。

“蕭族長,蕭渠公子,我等奉命前來道賀,順道替主子給您帶了封信。”秦雙恭敬地将一封信雙手呈上。

“有勞。”雖然心中萬般不情願,但蕭正澤還是得接過這封信。“裏面請。”

秦雙點點頭,帶着人走進正廳。

蕭正澤把信收好,拍掉了蕭渠想要偷拿的手。

“老實待着。”蕭正澤瞪了蕭渠一眼。

容辰、祁孽兩人回到蕭宅時宴席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蕭正澤單獨準備了一桌酒菜,等着兩人。

“讓蕭叔久等了。”祁孽帶着容辰落座。

“不久不久,我們也剛到。快吃快吃,都餓了一天了。”蕭渠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搶答道。

蕭正澤看着狼吞虎咽的兒子,無奈嘆了口氣。“吃吃吃,就知道吃。”

“今日怪熱的,吃碗蓮子粥,去暑。”祁孽盛了一碗蓮子粥給容辰。

“多謝哥哥。”容辰接過盛湯的碗,有些傲嬌的看向蕭渠。孰不知蕭渠忙着吃飯,根本沒空注意他。

等吃得差不多了,蕭正澤對祁孽說道,“孽兒,我今日收到林承澤的信。約莫五天,姬子凝就會到青丘。”

“好,我明日就回去。蕭叔你們只需聽從林承澤的安排即可。”祁孽點頭應道。

雖說祁孽做事向來靠譜,蕭正澤還是有些擔心,“孽兒,你真的能行嗎?”

“是啊,祁孽哥,若是有什麽需要的,一定要與我們說。雖說天族實力強悍,可若是聯合我們兩族之力,他也讨不到好處。”蕭渠也說道。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聽到蕭家父子的話,祁孽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笑了笑,“多謝。”

幾人正聊着,容辰卻覺得身上有些癢。這癢意還愈演愈烈,直折磨得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幾人的談話聲也聽得模模糊糊,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黑布,漸漸失去了意識。

哐當——

突然傳來瓷瓶碎裂的聲音,祁孽扭頭一看,發現容辰竟然暈了過去,碰倒了桌上的茶杯。

祁孽一驚,忙上前查看容辰的情況,“容辰——”

玄仙山

紅衣女子手持長鞭,手腕輕旋,鞭尾甩向對面的男子,動作幹淨利落,破空聲在耳邊炸開。淺青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四處閃躲,好幾次鞭尾擦過衣角,略有幾分狼狽。眼看着下一擊就要襲來,男子忙召來佩刀格擋。

只聽“當”的一聲,佩刀被震飛,女子紅紗裙随風飄蕩,施施然落了地。

“子凝,你修為又有精進了,恭喜。”林承澤揉了揉被震麻的手腕,對着紅衣女子說道。

“說吧,你來找我又有什麽事啊。”姬子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過幾天你帶人去趟青丘吧。”林承澤也在一旁坐下。

“青丘?行。”姬子凝向來遵從林承澤的命令,自然是一口答應。“所以這古定鏡究竟有什麽作用,為何狐族要搶奪?”

“我也不甚清楚,可這古定鏡畢竟是我天族的東西,定是要尋回來的。”

“好吧,我盡量。”姬子凝也只是随口一問,并不是很感興趣。“你也不要太累,自從承澈不在了......”姬子凝忽然意識到什麽,忙止住話,有些擔憂的看向林承澤。

“哥他一定會回來的。”林承澤面目隐在陰影裏,看不真切。“你早些休息,我還有公務要處理,先走了。”

李承澈是林承澤的雙胞胎哥哥,林承澈于百年前失蹤,從此再沒了音訊。

看着林承澤離去的背影,姬子凝不由想起林承澈還在的時候,三人縱酒歡歌,無憂無慮。不知從幾時起,漸漸疏遠,又不知為何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算了,不想了,睡覺去,晚睡可是會長皺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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