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逃脫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逃脫

屋內點了一盞油燈,燈光昏黃黯淡,叫人看不真切。只能隐約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卻看不清具體樣貌身形。

方才見大夫們都在大堂內收拾藥材,想來一時半會兒沒人會注意這邊。祁孽躍下屋頂,推門進入屋子。

進了門,祁孽感覺屋內的燈光又暗了一些,想來是油燈快要燃盡。加快腳步走到榻前,只見榻上人面朝裏,背對着祁孽,沒有絲毫動靜,像是睡熟了一般。祁孽加強警惕,上前查看。突然床上人翻了個身,面容暴露在祁孽眼前。

“孽兒?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不是叫你先去休息的嗎?”榻上人坐起身來,倚靠着床欄,笑道。“是不是又睡不着了,那娘親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祁孽愣怔的看向榻上人,“娘......”

房門突然被人撞開,門外站着數十人,為首的拿出拿着一根剔骨鞭,狠狠地往祁孽身上抽去。祁孽反應不得,被巨大的力道甩向一側,直直撞上桌椅板凳。祁孽嗆咳出一口血,全身筋骨都像是錯位了一般,眼前發黑,耳中陣陣嗡鳴。躺倒在地,起身不得。

耳邊傳來朦胧的說話聲,像是隔着一層紗,聽不真切。

祁孽掙紮良久,神色漸漸渙散,就要失去意識。正在這時,忽然感受到懷中有個發燙的硬物,傳來陣陣暖意,直直拽着祁孽,不讓他昏過去。

四面八方,像是有無數的手,每一只都在經盡力将祁孽拖入沉睡。唯有懷中不斷發熱的硬物,時刻提醒着他不能睡。祁孽努力凝神聚氣,終于沖破重重障礙,靈臺複歸清明。

重新睜開雙眼,祁孽定了定心神,發現自己站在白紗之外,并未走到床榻前。

“剛才的都是幻覺嗎?”祁孽緩了緩,拿出放于胸前暗袋中鱗片,晶瑩剔透的鱗片正一閃一閃的發着瑩白光芒,微微發燙,正是方才助他破除幻境之物。

祁孽輕撫鱗片道,“方才多謝你了。”

語畢,鱗片的光芒快速的閃了兩下,才漸漸暗淡下去,祁孽笑了笑,将鱗片仔細放回懷中,轉而探查起周圍環境來。

屋子正中央放着張圓桌,桌上點着熏香。祁孽撚起香灰細嗅,除了尋常的檀香外,還混上了一絲甜膩的氣味。

“古藤?”古藤有輕微的毒性,可致幻,怎麽會在這兒點這東西?祁孽心中疑惑,收集了一些香灰裝好。

又轉向白紗後的床榻邊,見榻上人濃眉大眼,身形高大,顯然不是那黑衣人。男人睡得不太安穩,時不時冒出幾句呓語,額頭滲出豆大汗珠。

既然不是要找的人,祁孽轉身就要離開屋子。正在這時,變故突生,榻上的男人猛地坐了起來,忽然伸手拽住了祁孽的衣擺。

有了先前中招的經歷,祁孽格外警惕,時刻留意着周圍的動靜。此時反應迅速,反手劈在男人後頸,死死拽住衣袖的手頓時垂下,男人摔倒在塌邊,徹底暈了過去。

沒有任何阻礙,如此容易的将人放倒,祁孽不免有些驚訝,蹲下身查看男人情況。

“嗯?只是個普通人。”

男人身上毫無靈力,方才似乎是被魇住了,才會有那樣的舉動,完全是被誤傷了。祁孽不免有幾分懊惱,将人挪回榻上,确認他只是暈了過去,沒有造成其他傷害,這才松了口氣。

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張傳音符,是容辰的口信。祁孽輕輕一點,容辰的聲音傳出。“祁孽哥,速來東邊廂房。”

此處并無其他異常,祁孽退出房門,往東邊尋去。

東邊的廂房中沒點燈,從屋外只能看到房內微微透出點點幽綠光芒,這畫面怎麽看都有幾分詭異。

這件屋子與方才那間構造相似,祁孽進到屋內,卻并沒看到容辰的身影。穿過重重白紗帳,往床榻那邊走過去,也未看見容辰。

“容辰?”祁孽輕聲喚道。

“哥哥。”

左後方傳來回應,祁孽側頭看去,一蒼白的臉就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臉上還閃爍着碧綠的幽光。

祁孽被這突如其來的鬼臉吓了一大跳,反手就是一掌。

“斯......”毫無準備的被打了一掌,容辰掌心托着的焰火頓時熄了,四周頓時陷入黑暗。揉揉被打的胸口,容辰疼得直抽氣,委屈的小聲說到,“哥哥,是我呀。”

“容辰?”祁孽一驚,忙托起一團掌中火,查看情況。

祁孽掌中火焰是暖黃色的,将整個屋子照得亮堂。

見容辰捂着胸口,祁孽忙上前扣住他手腕,檢查情況,“你怎麽樣,方才可有傷到你?”

“祁孽哥我沒事,只是被吓了一跳。”想起方才胸前發熱的鱗片,容辰神色有些緊張,接着問道,“方才你可是遇到危險了,可有受傷?”

祁孽一愣,随即答道,“說來話長,一會兒再與你詳說。”

見容辰氣息平穩,祁孽這才放下心來。

“今日是我太過魯莽,抱歉。”今日已經是第二次失手傷人,怎可因一次幻境就動搖心神,着實不該。祁孽心中自責,眉心不免緊蹙。

容辰清楚祁孽的脾性,總是愛從自己身上找毛病,從不苛責別人。容辰憐惜他,自是不願見他自責,心念一動,托起一團泛着幽綠光芒的火團來,輕輕一抛,這一團小火焰懸浮在半空。笑道,“這不也挺可愛的嘛。”

祁孽看着上蹿下跳的火團,哭笑不得。“你怎會托着團碧色的掌中火?雖說你是水木雙靈根,但轉換火焰顏色輕而易舉,這碧色......若是單獨來看,着實有些滲人了。”

容辰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我在碧色的光芒下能看得更加清楚,所以也就習慣了,只是偶爾也會自己吓到自己。所以啊,祁孽哥不必自責。”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要找的人已經不見了。應該有人先我們一步,将人帶走了。”容辰示意祁孽看向窗臺。

祁孽還想說什麽,但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按下心中的疑問,順着容辰的指示看過去。窗戶沒關嚴,開着一條縫隙,窗沿上有着零落的泥土痕跡,呈現條橫狀,看上去像是被刻意擦拭過。

窗外是花池,若是他自己跳窗離開,必然不會在窗臺上留下痕跡。應當是有人踩過花池,翻窗入室時不慎留下了腳印,又被匆匆擦去。

“床邊還留下了衣物,他應該是受了傷,這衣衫上沾了大片血跡。”容辰道。

祁孽跟着走過去,見床榻被褥略微有些淩亂,榻邊随意搭着件黑衣。

衣衫內層有大片深色痕跡,應當是幹涸了的血跡,祁孽道,“這就是那日他穿的衣服。”

拿起衣衫,祁孽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很淡,卻很熟悉,似乎是從黑衫上傳來的。湊近一聞,淡淡的甜膩氣息混合着濃重血腥氣,不仔細分辨幾乎感受不到,“這味道......”

見祁孽動作,容辰也湊過去聞了聞。本就嗅覺靈敏,隔着老遠也能聞到血腥味,此時湊近了,濃濃的血腥氣直沖鼻腔。但見祁孽如此認真,容辰忍住不适,仔細分辨其中的差別。

努力忽略其中的血腥氣,淡淡甜香從中飄散出來,容辰神色一淩,“蛇藤?”

大堂處傳來栓門聲,接着響起腳步聲。

“有人來了。”祁孽警惕道。

兩人對視一眼,拿起散落在地的衣衫,跳窗出屋。沒直接離開,轉而越上房頂,屏息聚氣觀察情況。

大堂裏的醫師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熄了大廳裏的燈,往容辰與祁孽所在的屋子走來。

“終于分完今日的藥材了,可餓死我了,咱們一會兒去吃宵夜吧。”高個子男人伸了個懶腰說道。

“那我先去看看昨日收治的那年輕人怎麽樣了。”白衣醫師回道。

“行,那我在門外等你,你快些。”

醫師推開房門,将手上的燈盞置于桌上。繞過桌椅,走向白紗後的床榻。

“咦,人呢?”榻上空無一人,白衣醫師不由驚呼。

“怎麽了?”等在門外的人聞聲進屋。

“那人不見了。”

“嗐,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想必是付不起醫藥費,所以早早跑了呗,這事兒又不是第一次見。”

“他傷得這麽重,怎麽可能有力氣跑。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有什麽不可能的?都叫你別濫好心了,随便看到個人就救回來。這都被坑了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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