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醫館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醫館

等兩人吵吵鬧鬧地離開,見此處再沒什麽線索可找,容辰與祁孽離開醫館,返回客棧。

“哥哥,這衣服上的氣味,應當是蛇藤。”容辰盯着桌上的黑衣,神色肅然。

“蛇藤是何物?”祁孽從未聽說過此種植物,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在北邊的廂房裏聞到過類似的氣味,我倒是覺得有些像古藤。”

祁孽拿出收集的灰燼,遞給容辰,“那廂房裏點的,我收集了一些灰燼,你看看。”

容辰接過香灰,搓撚幾下,置于鼻尖細嗅。“那房間裏是不是還有犯了魇症的病人。”

想起躺在榻上,被自己不小心打暈的男人,祁孽輕咳一聲,點了點頭。“的确有。”

容辰肯定道,“那應該沒錯了,這就是蛇藤。蛇藤是白虎嶺裏特有的物種,外表氣味都與古藤極其相似。二者只氣味上有細微差別,蛇藤比古藤更加氣味黏膩且持久,若是古藤這氣味不會留存到現在。在用法上,古藤有毒性,可致幻。而這蛇藤卻可入藥,有治療魇症的作用。”

祁孽心念一動,問道,“那這蛇藤是否有致幻之效?”

“蛇藤也可致幻,但與古藤能放大人心欲望,憑空捏造幻境不同。吸入蛇藤後,幻覺中所見皆是曾經出現過的場景,經歷過的事情。”容辰頓了頓,繼續道,“但由于這蛇藤只有白虎嶺才有,我也只是聽說,之前從未見識過它真正的效果。”

“原來如此。這蛇藤好生厲害,我剛進廂房時被這香氣迷惑,陷入幻境中。多虧了你贈予我的鱗片,這才喚回神智。”想起方才的經歷,祁孽心有餘悸,“若是白虎嶺盛産此物,我們需得多加小心。”

“祁孽哥放心,我早有準備。”容辰胸有成竹,揚起個笑來。“與你交手時他并未受傷,可這衣衫上卻沾了血跡,聽方才醫館裏兩人的談話,也可以确定他的确是受了重傷。也不知傷他的是何人?明日我們再去醫館問問情況。”

“好。”受容辰感染,祁孽放松許多,端起茶輕抿一口。“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遇上危險的?”

“啊......就是因為那鱗片,若是遇上什麽危險,我能感應得到。”容辰支支吾吾答道。

隔着衣物,祁孽輕輕摩挲幾下鱗片,驚訝道,“沒想到它竟然還有如此妙用。”

“我有一事一直想與你說——”

“什麽人!?”話說一半,容辰忽然起身,一把推開窗戶。

今夜月光格外明亮,窗外景象一覽無餘。樹枝上的烏鴉被這動作驚動,撲楞着翅膀飛遠,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動靜。

“怎麽了?”祁孽近走容辰,憂色難掩。

“方才窗外似乎有人。”容辰雙眼微閉,“可我卻沒感受到別的氣息。”

“隔音結界沒有松動的痕跡,會不會是鳥獸誤觸。”雖這樣說,祁孽卻也知曉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容辰捏捏眉心,嘆了口氣,“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了。”

“想必是連日奔波,累着了。先去休息,其餘事明日再說。”

————

“大夫,請問兩日前您是否收治了一位黑衣男子,此人乃是走失多日的家弟,我們兄弟二人尋他許久,一路打聽,終于得到消息,說是被大夫您好心收留治療。”容辰神色急切,言語誠摯,任誰來看都是個愛弟心切的好兄長。

白衣醫師還沒說話,一旁的高個子男人哼了一聲,搶答道,“有啊,只是您二位來得太遲,昨日那小兄弟連夜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出藥錢......”

“無憂,你別亂說。”白衣醫師無奈打斷。

“哼,阿清你可真是菩薩心腸,神仙再世。”無憂嘟囔兩句,背過身去。

白衣醫師輕嘆一聲,面帶歉意,“二位抱歉,只是你們所說的人确實是在昨日離開了,現已經不在館內。”

“家弟頑皮,給你們添麻煩了,該是我們說抱歉才對。”祁孽忙道。

容辰拿出一把靈石,置于臺上,“多謝大夫與無憂公子對家弟的照顧,這是藥錢。不知大夫可否詳細說說家弟的情況,多日不見,又聽說他受了傷,我們很是擔心。”

無憂撇撇嘴,熟練的拿出賬本,噼裏啪啦打了一會兒算盤,又退回兩塊靈石來。

“二位不必客氣,我性南,叫我南清便可。”白衣醫師客氣道,“那位小兄弟的傷很奇怪,先前我以為他只是體力不支暈倒了,可後來我才發現他衣下大部分皮膚已經流血潰爛,可這傷口看起來卻也不像是外傷,反倒是像從內而外造成的。由于還未查出病因,我不敢妄自用藥,只用了止血散。本想再仔細檢查,可昨日他已經不見了。”

“多謝南大夫。”

眼看問不出更多有效信息,兩人正準備告辭,屋後卻忽然沖出個人來。

“啊——蛇,哪來的蛇,離我遠點啊——”

“救命——怪物啊——別咬我——”

男人高聲尖叫着闖進大堂,嗓音尖銳刺耳、撕心裂肺,像是見到了什麽駭人景象。五大三粗的體型,力氣亦是不小,幾個正問診的男子皆試圖将人攔住,卻拗不過男人強壯如牛的力氣。不過片刻,就撞倒了一片桌椅,惹得一片狼藉,驚得堂內呼聲四起。

容辰正想出手,卻有人搶了先。

只見原本懶散靠在一旁的無憂瞬間移動到男人身後,擡手朝着他後頸處劈下去。動作利落幹脆,精準無誤。尖叫聲戛然而止,方才幾人都未制服的男人渾身癱軟,暈了過去。無憂伸手扶住男人,将人帶離大堂。

容辰眯起眼,多看了無憂兩眼,若有所思。

對此場景,醫館內衆人卻像是習慣了一般,很快安靜下來,各自忙活。這副駭人場景并未引發過多的讨論,像是石子入湖,只驚起一圈漣漪,并未引起更大的波動。

“哥哥,我忽然覺得嗓子有些不适,要不我們抓些藥再走。”容辰笑得純良。

祁孽挑眉輕笑,抱手立在一旁,看着容辰表演,“好。”

容辰排在看診隊伍的最後,前面是個五十上下的婦人,“诶,姐姐您可知道這男人是誰啊,怎地這般吓人。”

女人最是在意年紀,猛然被個年輕帥小夥叫姐姐,婦人樂得合不上嘴,“哎呀,什麽姐姐,我這年紀都可以做你母親了。”

“姐姐可莫要騙我。”容辰搖搖頭,滿眼真誠地說道,“我看姐姐忒顯年輕了,最多三十呢。”

容辰眼眸清澈明亮,眼神格外真誠,被他認真注視着,總是讓人招架不住。

可真能睜眼說瞎話啊。想起初見時容辰窘迫的樣子,再到現在瞎話脫口而出,面不改色。祁孽忍不住笑了起來,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背靠門板,看着容辰表演。

“他呀是前幾日誤入白虎嶺的,也不知道看見什麽了,回來就這樣了,天天念着‘蛇啊’、‘怪物’什麽的。要說從前誤入的人也不是沒有,但也沒見瘋成這樣的,造孽啊。”大娘搖搖頭,一臉惋惜。

容辰的眼神有意無意掠過無憂,笑道。“這無大夫身手可真好,僅一個人便制服了那發狂的壯漢。”

“那可不,這無大夫和南大夫那可都是活菩薩啊,不僅醫術高超,診費也便宜,自打他倆兒來了這兒,我們有什麽傷病都來這瞧。”

“這麽說來他們都不是本地人啊,那大娘可知道,兩位大夫故鄉在哪?”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沒聽人說起過。只知道他們兩人是四處雲游的大夫,偶然經過我們這兒。唉……只希望他們能在這兒留久些。”婦人大手一揮,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诶,不說這個了,小夥子看你年紀正好,可有婚配啊?要不要大娘給你介紹一個......”

容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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