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皇帝厭棄的待選秀女3

“曲水。”

“在。”曲水守在帷帳前，聽到小姐的的聲音立馬答應。

“你記下今日在門口當值的婢女，都給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叫青鸾在旁邊數。數少了……”女聲慵懶散漫，後面聲調微揚，突地淩厲。“由她自己補上。”

青鸾不是想收買人心嗎，過了今日，且看她怎麽繼續。

靖水此番作為意思很明顯，犯錯的是青鸾，她不罰，但要是其他人因為青鸾違抗她的命令，她一個都不落下，嚴懲不貸！

她之前說得很清楚，她休息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未經通報便闖進來，青鸾一個人還能踏進屋子，那在門口守着的幾個人也太不得用了。

“是！”曲水話不說，動作利索，在小姐身邊得用，在下人眼中很有威信。流觞到底嫩了點，降不住後宅這些鬼怪。

曲水有了小姐的命令，雷厲風行就把幾人給辦了。青鸾仗着流觞曲水不會罰她，在一旁求情，曲水叫她數數她也不，家丁要杖責其他人她就跑過去攔着。

曲水也不管，看她攔下幾個，全部記着。

“來人！”曲水令家丁放了幾個小姑娘，指着青鸾命令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是。”明府的家丁訓練有素，聞言迅速捆住青鸾，将她壓在板凳上。

“曲水，你想幹什麽！”

到了這時候，青鸾仍舊底氣十足。她仰頭瞪着高高在上的曲水，又羞又恨。“你要是傷了我，小姐看不到我去伺候定會拿你是問！”

“小姐說了，其他人少打的板子，全由你補上。”平日裏，曲水便對青鸾看不順眼。同時小姐貼身侍女，青鸾自視清高，不把她們放在眼裏。雖不知道青鸾為何得了小姐青睐，但今日被她尋了錯處，可沒這麽容易放過。

“你！方才你可沒說！”

“哼！”她就是故意的，要是說了，青鸾為了自保不一定會出面。“怎麽，你還想反悔不成！”

沒等青鸾想出得失，曲水示意家丁開始。

杖責落到身上，除了痛還有羞恥，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擊臀，饒是青鸾臉皮厚也覺得害臊。

“我受不了了，你快讓他們住手！”

“哦？你是想讓其他人受罰？”

剛才曲水的話就撂在這了，不是青鸾被罰就是其他人。

這句話噎得青鸾說不出話，她平時裝好人慣了，為了籠絡府裏的人沒少讨賞給其他人做人情。幾個小婢女跪在旁邊，她要是開口逃脫責罰，自然是逃得掉的，只是往後其他人少不得記恨她。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

反正她有空間水治療，忍忍就過去了。

曲水不知空間的存在，她看青鸾有恃無恐，還以為她有什麽後招，遞了個顏色的給頭領，給她狠狠地打！

不傷及性命又能把人痛得死去活來的有很多方法，幾個執杖的人都是個中老手，懂得把握分寸，這一百板子打實了，包管青鸾下半年只能在床上養傷。

“啊！”青鸾痛呼出聲，板子不停歇地打在她的身上叭叭作響，吓得旁邊幾個小婢女臉色發白。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曲水！”

青鸾痛的眼淚鼻涕橫流，她從沒受過苦，穿越前是父母的掌中寶，穿越後早年跟原身的娘親過了幾年的清貧日子，後來被不負責的娘丢到明府做丫鬟正巧被明绮羅看到，不久就被她調到身邊做大丫鬟，想必是查出她的身世的。在明绮羅身邊除了要伺候她端茶磨墨，旁的明绮羅也沒虧待過她的，哪曾受過如此懲罰。

青鸾後悔了，幾個小婢女厭惡地看着她，她們現在也想明白了，明明是青鸾惹的禍，憑什麽要她們承擔，懇求地看向曲水，只求曲水能放了她們。

曲水本來就想着對付青鸾，當做沒聽到她的話，叫人繼續打。

流觞自內室走出，看到青鸾的慘狀，眉頭微皺。

“你們下手莫要偷奸耍滑，要是我發現你們暗自動手腳，別怪我跟小姐告狀。”

幾個家丁都是人精，聽到這話也不下重手，按平時罰人的力度來。

曲水不滿地看着她，流觞示意她注意屋內動向。小姐要罰青鸾，可沒要曲水公報私仇，等會回屋裏好好跟小姐解釋吧。

流觞暗示曲水進屋伺候小姐，這裏她看着。

等到青鸾罰完了，流觞指使兩個婢女扶她回去。其餘的各回各位。

“小姐……”曲水進屋時，靖水正在練毛筆字，曲水略識幾個字，認出小姐寫的是鋒字。

曲水不懂書法造詣，但她看到小姐的字下筆如有神，光是在旁觀看，便能感受到字中冷冷兵戈氣。

“小姐這字寫得真好。”

“好嗎？”添上最後一筆，靖水端詳案上的白紙黑字。“鋒芒畢露，戾氣橫生。不好。”

言罷就把字帖撕碎随意扔在一旁。

曲水低頭看着字帖被靖水棄之如敝屐，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與小姐相伴多年，所有人都覺得小姐心軟好說話，可誰越了她那條線，她絕不輕饒。

今日青鸾如此，她自作主張也是如此。

只是她以為，自己跟青鸾是不同的。

“你家逢巨變，賣身明府為奴。我親自選中你，更令你做我房中的大丫鬟，你進退有度，處事有方，我自認待你不薄，竟不知你心中嫉妒青鸾，若方才我不命流觞出去阻止，你是不是要把青鸾打成重傷？”

曲水梗着脖子任小姐說教，不管小姐怎麽說，她就是讨厭青鸾那個女人。

靖水見她不準備解釋，指着方才選好的幾卷經書。

“你什麽時候抄完了，再回來。不磨磨你的戾氣，怕出了明府，你遲早被人算計。”曲水看到小姐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将頭埋得更低了。她就是看不慣青鸾，她也好，流觞也好，能做小姐的貼身丫鬟除了跟小姐自幼長大了的情分，更是小姐的左膀右臂，憑什麽那個女人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插進來。小姐對青鸾總有幾分不同，青鸾卻不知感恩，她看在眼裏，真真替小姐不值。

“小姐，管家來了。”流觞一直在外面守着，聽到管家有事找，立馬替曲水解圍。

“應該是父親有事找，你先跟我過去，回來再開始抄書。”

“是。”

管家見着小姐行了個禮，待靖水喚他起才起。

“可是父親有事派你找我？”

“是的，小姐。瑞王登門拜訪，替小姐尋回失物，現在正在大廳等着。”

“哦~”靖水語氣意味不明。

她還以為這呆子會裝模作樣等幾天再拜訪，這動作倒是比她的想象中快得多。

瑞王端坐在主位上，初時還有閑心關心自己的皇兄，只是看到心上人蓮步輕移，朝自己又來，哪還管得了其他人。

靖水與瑞王相識于去年元宵燈會，那年燈火闌珊，他們燈下初遇，詩會相知，彼此互生好感，那時靖水便對這人留心。此後，不管靖水外出踏青還是拜佛，都能看到他在附近。近日知道他的身份，有心跟他深交，才有了她丢下香囊的事。

兩人郎有情妾有意，相視一笑，暧昧驟起。

明習念身為過來人，對這對小兒女的情況怎會不明白。

他叫女兒過來親自道謝，除了瑞王身份貴重，自然有另一番思量。瑞王才高八鬥，俊美非凡，多少女兒癡心卻求不得，他看瑞王親自送來物品，有心試探，才喚女兒出來。

新皇為先帝守孝三年，明年三年期滿，後宮子嗣為大，朝臣憂心國本，自然不能放任皇上繼續拖下去，選秀勢必會大辦，京中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家中适齡女兒早已被登記在冊，包括绮羅。

以聖上制衡之道，绮羅很大幾率入選。他不想女兒卷入後宮的風波，瑞王明顯是個不錯的選擇。

太後疼愛瑞王，他開口，太後肯定會為瑞王賜婚。瑞王淡泊名利，日後只是個閑散王爺，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甚好。

只是，明習念手撫胡須，輕描淡寫地隔在二人中間。

事有特殊，還是由他做個惡人。

“小女馬虎，多謝王爺親自送來。”明習念擋着女兒，就是不讓瑞王看。

主位上還坐着一位錦衣男子，玄袍玉冠，面容冷硬，體态健偉，坐在那，像個上陣殺敵的将軍。

靖水瞧了一眼，被他刮了一眼刀，那一眼冰冰冷冷，看她的眼神不似活物，仿佛與她有什麽怨恨。

她大大方方地行了禮，半蹲許久也不聞來人喚起的聲。

“皇兄？”

瑞王心疼绮羅，不知绮羅哪裏惹怒了他，竟用這種手段蹉跎人。他母後最喜歡用這種方法懲罰看不慣的宮嫔，皇兄怎的也學起母後，還用在绮羅身上。

“起吧。”

瑞王排行第七，能夠被瑞王喚作兄長的，又在京城的人屈指可數，算來也就兩位。

一位是梁王，排行第三，愛音律，也愛美人，平時最愛流連青樓花船，聽說這陣子越發不着調，連王府也不回，日夜宿在忘憂樓花魁房裏。眼前這位，身強體壯，氣息沉穩悠長，眼神清明，不似外強中幹的人。

另一位，排行第四，則是………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