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皇帝厭棄的待選秀女4

靖水望其頭上有五氣，彩雲缭繞，有天子之相。暗道麻煩。

王朝興衰更疊時常有，帝王總喜歡标榜自己是天選明君，真命天子。但實際上有龍氣的君王并不多見，縱是盛世明君也不一定有紫氣環繞。

她本打算造勢推瑞王上位，可今日見了大周皇帝李玄德，她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計劃是不能繼續了。身懷紫氣的帝王出生起就注定他們的道路只剩下王道，旁人想要相争必定會付出代價。靖水有能力也有氣運跟他對抗，可她覺得………不值得。

換皇帝是她完成明绮羅願望最直接粗暴的方法，可不是唯一的方法。她犯不着跟皇帝死磕。

“尚書令教女有方，也不知令媛年方幾何？”

初次見面便詢問女兒芳齡，實在無禮。只是眼前這人身份尊貴，明習念無奈據實回答。

他想為女兒和瑞王爺做媒，也知道女兒在選秀名單之列，當着皇上的面，他非但不能表露心跡，還要對小兒女遮掩，也是心累。

李玄德毫不遮掩地打量明绮羅，明習念低着頭沒看到，瑞王看到了默不作聲地擋在她面前。

“七弟。”李玄德身為帝王尊，上過戰場也曾步步為營謀奪帝位，氣勢逼人，非瑞王這等文弱書生可以抵擋，不過瑞王還是抗住了。

從李玄德的視角，明绮羅躲在李玄易身後，二人皆是氣質出衆，男才女貌之輩，看起來很般配。

見此情景，李玄德無端心火起。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或許說，一開始就失态了。

初次見明绮羅，他的情緒便不對。細細想來，有些不可思議，明绮羅養在深閨，他又常在宮中，二人沒有交集，他何以對一個女子這麽大憎惡。

絕不可能是因為她是七弟的心儀女子。

明習念雖是尚書令，掌管百官，但是他登基後，中央權利多數在他手中，就算明家和瑞王聯姻也動搖不了他的帝位。瑞王要是娶了明绮羅，放棄慶安候的女兒，反而對他更有利。

慶安候不比明習念，他武将出身，勢力遠在邊關，于鎮守邊疆的士兵間很有名望，是大周對付匈奴的一把利器，李玄德想要大周國泰民安，他國不敢犯周，不可避免要重用慶安候，瑞王不想娶慶安候的獨女，利大于弊。

可想到李玄易娶明绮羅，他心裏很是不快，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李玄德還未恢複前世記憶，他現在的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覺，比如對李玄易的防備，對明绮羅的憎惡。

靖水看出李玄德的迷茫，她覺得這是好事。

至少目前來看，他不會對明家動手。

李玄德在明家沒待太久，連茶都沒喝就回宮了。李玄易倒是多待會，可李玄德走的時候不想他留下來膩歪，順帶把人拉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玄德為了給兩人添堵，硬是把瑞王派到外地辦公，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等瑞王回京，年關已至，太後思念幼子常令瑞王進宮，一時之間也見不得绮羅。

過了年關，迎來皇上選妃，他們再次相遇是在皇宮。

同靖水一同進宮的還有青鸾，不過她現在可不是靖水的貼身婢女，而是搖身一變成為明府的二小姐。

那次青鸾受罰後，靖水已經打算安排她出京城，揚州也好，蘇湖也罷，天南地北任她選。在京城，官員遍地走，明習念的二品大員不算什麽，畢竟上頭還壓着世家大擎，皇親國戚。但在外地，這個名頭還是能護住青鸾幾分，她到時候會派人在別處照顧她，一是監視，二則保護。既能保青鸾孤身一人在外不受欺負，又不能讓她頂着她爹的名頭為非作歹。錢財她也準備妥當，就等青鸾選個地了。

選秀将至，靖水不會帶她入宮，也不會留她在明府。這人心思浮躁，留着身邊只會是個禍害。靖水知道以青鸾的脾性記仇不記恩，她不稀罕讨好青鸾，素日在吃食穿用不曾虧待她，在想要更多也沒有。

起初青鸾一口答應，她就心中生疑。特意命趙嬷嬷注意青鸾的動向。趙嬷嬷是她母親身邊的老人，心眼可比流觞曲水這些小姑娘多，聽了小姐的吩咐她對青鸾多加防範，怎料青鸾趁靖水外出下藥迷暈趙嬷嬷，以趙嬷嬷病重為由見到了明夫人。

靖水不過買個簪花的功夫，回來府中已經變了天。

明夫人性情溫順，多愁善感，春來雪化，冬至花枯都會勾起她的愁緒，遑論相守一生的丈夫有了個十幾歲的外室子這麽大的事。更令她心寒的是她引以為傲的女兒知道這件事，卻幫她父親欺瞞她！

一氣之下，明夫人病倒了。

明習念守在夫人床前求原諒，也沒換來明夫人的一記眼神，靖水去探望也遭母親冷眼相待。

明夫人病了也不吃藥，清水吃食碰都不碰，下定決心是要尋死。明習念和靖水哄了兩天，眼見明夫人脈象越發虛弱，靖水拔劍作勢要青鸾償命，唬得病榻上的明夫人猛地拉住她。

靖水知道母親菩薩心腸，會阻止她也是意料中的事。不管明夫人提什麽要求，他們都應了。

包括讓青鸾入明家族譜……

進了明家的族譜，青鸾也有了選秀的資格。她得了好處，哪管明家內部和睦，她巴不得明家越亂越好。聽說明夫人病好後要出家，如今跟明習念冷戰，樂的她在一旁看笑話。

靖水很是不理解母親這種愛情至上的想法，或許這跟明夫人的生長環境有關，她出嫁前被父兄寵着，出嫁後又被丈夫寵着，還有個名滿京都的女兒，除了生不出兒子，她的一生，都是令人羨慕的。一直以來她都過得順風順水，突然發現自己的愛情被玷污，一時想不開而已。

靖水不善于安慰別人，明夫人那段時間不待見明習念父女倆，反而把青鸾放在身邊教養。她不喜歡青鸾，但是丈夫虧欠她們母女，女兒又把人當做奴婢，明夫人心中有愧，對青鸾的吃穿用度比她親女兒還親。青鸾嘴甜賣乖，彌補了明夫人在女兒身上的遺憾，對青鸾也有了幾分真心。

進宮前，明夫人勉強跟靖水說了次話，與靖水無關，而是要她在宮中多照顧青鸾。

靖水不介意，同是明家的女兒，青鸾在外人面前丢臉也會連累她。

選秀過程分為三部分，一是檢查身體，三是表演才藝，過了前兩關，出挑者進入第三關。第三關可以觐見太後與帝後，由當權者決定去留。

今年選秀除了充實後宮，也是為了挑選瑞王妃。癡戀瑞王相思入骨的範雪玲自然也在，她父是慶安候，她自幼随父習得一身好武力，性情豪爽，愛憎分明。

她愛戀瑞王，為他苦守三年。如今見着靖水，一身敵意實屬正常。

範雪玲在太後身邊伺候，瑞王求娶明家大小姐的事她自然知道。慶安候心疼女兒，曾想為她求皇上賜婚，她當時拒絕了，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憑借一腔真心感動瑞王，等了三年，如今得知他有心儀女子說不怨是不可能的。

她不忍心責怪瑞王，但明绮羅！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