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起風了】
【十七、起風了】
十七、起風了
這邊的劉素汐丈二摸不着頭腦,駕駛艙裏的可就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兩人默契的看着劉素汐出去了,這才繼續之前的對話。
陸洲哼哼冷笑兩聲,這才站起來活動着雙手,不懷好意的笑着說:“來吧,是你自己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可能是今天第一次飛國際航線,又或者是上午飛行準備會時被陸洲那句我們家小林給刺激到了,林與安其實現在還有些羞澀,但看着陸洲興致勃勃的神情,卻又不知道怎麽就開始配合陸洲的言語動作。
“要是讓陸哥來,我可能今天就麻煩了,還是自己來吧。”林與安先是裝作嫌惡的看了那杯咖啡一眼,做足了戲劇效果,這才故作無奈拿起杯子,皺眉苦臉的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當咖啡入口的那一瞬間,林與安就後悔了。他沒想到的是,劉素汐聽陸洲說要黑咖啡,就真的拿的是頭等艙最純正的黑咖啡,加上陸洲說的不加糖,這杯咖啡就真的這麽實誠的一點糖都不加,整杯咖啡只能嘗到濃郁的苦味和澀味。
正當林與安承受不住準備退出來緩一緩的時候,陸洲敏銳的發現了他的窘境,趕忙上前一步站到林與安身後,一只手扶住了林與安拿着杯子的手繼續傾斜,另一只手則握住了林與安的手腕,從而制住了他空餘的右手,然後兩只手同時用力,就這麽死死抵住,直到這一杯咖啡只剩下個淺淺的底子,這才松手放過林與安。
終于得到了自由,林與安趕忙捂住嘴巴到處找礦泉水以中和口中苦味,卻無奈的發現剛剛送進來的兩瓶水現在全部都在陸洲的手上,而陸洲晃着手中的狂犬社笑的得意,結果顯而易見。
林與安默默放棄了尋求陸洲的幫助,只是皺着眉頭忍耐着嘴中的苦味,好不容易感覺這股子味道過去,這才一臉無奈的開口:“陸哥,您這報複殺傷力可真的大啊。”
看着林與安也愁眉苦臉,陸洲這才覺得心滿意足,嘿嘿一笑,将手中的一瓶水扔了過去。“反正我開心了就行,對了,既然整了你,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漱漱口吧,看你這模樣。”
接到水的林與安趕緊扭開猛地灌下去多半瓶,這才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真的有這麽苦嗎?”陸洲看着林與安的動作,又有些好奇,畢竟他對于咖啡這種東西基本上就是偶爾喝一次,還喝的是偏甜的拿鐵比較多。
林與安感受着還殘存在嘴裏的味道,默默點了點頭,沒說話。
看着林與安默默點頭,陸洲又有些好奇,拿起咖啡杯左右看了看,只見咖啡杯裏面還有點淺淺的底,然後随手把剩下的那點點倒入嘴中。
下一秒,陸洲的臉也皺成了一團,林與安本來以為陸洲只是好奇,結果沒想到陸洲這幹脆利落的動作,也忘記了攔一下,直到陸洲臉上劃過那皺皺巴巴的神色,這才猶如大夢方醒一般,趕緊手忙腳亂的打開水遞了過去。
陸洲宛若看到救星一般,趕忙接過灌了下去,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順了出來,林與安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看着對方狼狽的模樣,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十個小時的飛行轉瞬即逝,降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今天的法國是一個難得的晴天。
陸洲的降落同樣還是超高水準,起落架放出,飛機觸地的那一刻,機身也只是微微的震了一下,是一個相當平穩漂亮的降落。
舷窗打開,窗外的下午最舒适的陽光毫不吝啬的照亮了整個機艙。這座城市總是陰雨連綿,但今天倒是一副難得好客的模樣。
兩人填完飛行報告,陸洲取下耳機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背對着陽光,笑着對林與安說:“行了,剛剛飛機上哥整過你了,這就算過了。等回國再約一次藍城,就當慶祝你第一次跨國飛行。”
“好,謝謝陸哥。”林與安看着陸洲周身鑲上的一層淡淡的金光,不免有些失神,但被陸洲一提,剛才的烏龍又回到腦海中,也輕聲笑着回話。
兩人簽完文件下了飛機,跟乘務組會和,相比起國內結束飛行時的熱絡,國際航結束後所有人都十分安靜,畢竟十個小時的飛行結束,誰都會撐不住。哪怕是陸洲和林與安,全神貫注後湧上來的疲憊,讓人們更加沉默。
坐在酒店的機組車上,大家各自占了靠窗的全部座位,剛剛正好18個,戴上耳機,沒人講話,林與安也不例外。
耳機裏面,放着幾首悠然的老歌,這些歌曲總能讓他想起那個炎熱的夏天,被風刮起來的校服襯衫,這些都會讓他慢慢放松,心情變得平緩起來。
這不是林與安第一次飛巴黎,早在培訓的時候,他就來過這個時尚之都,但法國常年多雨,所以林與安也沒有感受過法國的楊國,但這次卻恰好相反,這是他在法國看到的第一個晴天。
機組車行進在去往酒店的路上,不愧是藝術之都,似乎藝術家聚集的地方,都有着獨特的韻味,連兩旁的梧桐樹都渲染着一片法式風情。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傾瀉而下,再透過車窗,将正在前排假寐的陸洲的頭發染成了深棕色。
林與安坐在第二排,額頭頂在玻璃窗上,随着車輛的晃動而動着,輕輕擡起手停在空中,無聲的虛抓,手心所括的正好是前面那個男人的發梢。
他回想着今天陸洲跟他打鬧時握住自己手腕那雙有力的大手,包裹着他的陸洲身上木質香氣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臉上的壞笑,還有陸洲最後喝掉杯中殘存咖啡時上下滑動的喉結……
輕輕閉上眼睛,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什麽都沒有想,林與安就這樣随着車輛的晃動而沉寂其中……
一行人抵達酒店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雲端財大氣粗,不僅國際航的過夜時長給的慷慨,而且每次入住的酒店都是四星級起跳,地段優越不說,最主要的是隐私性高,一人一間。
回到房間,林與安将自己身上的制服脫下交給酒店幹洗,自己則收拾了一番換上了一套休閑裝,準備下樓祭祀自己的五髒廟。
十個小時的飛行結束,雖然機長餐相比而言種類更加豐富,但是說到底還是速食産品,更何況高空會讓人的味覺失靈,再加上高集中的工作,林與安其實早就餓了。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自助種目繁多,再加上法餐獨有的精致,光是奶酪就有十幾種,占了一大個櫃臺,其中不乏精品。旁邊的佐餐法棍散發着清香,冷盤精致,甜點誘人。透明開放式廚房後面則是白色高帽的大廚在煎牛排,一鍋鍋蘑菇濃湯和海鮮高湯蒸汽袅袅。
有人說,食物的香氣可以驅散人們身上的疲憊,帶給別人幸福,能不能幸福不知道,但就在此刻,林與安此感覺到了前一句話的真實。确實,在這股食物香氣中,他也确實覺得精神大振。
解決完晚餐,林與安的疲倦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夜幕已經悄然降臨,路邊裝飾用的彩燈也已經亮起,一對對情侶漫步在法國梧桐下,時不時還有孩子的歡笑聲傳來。
林與安緩緩漫步在法國的梧桐樹下,看着從自己身邊跳過跑過的小孩子,低頭濃情蜜意的小情侶,談論着家中瑣碎的夫妻,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着獨屬于家庭的暖意。
與其相對比的,則是林與安獨自一個人的形影單只,一陣風吹來,帶走了地上散落的法國梧桐葉,林與安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外套,此時已經有些涼意,他又仰頭看了看深邃的天空,幾片雲朵已經悄悄聚集其中,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有大雨。
事實證明,天氣預報确實沒有問題。第二天的天氣十分不好,昨天的晴朗仿佛從未發生過,一場大雨從淩晨天還沒亮就開始了,足足下到了現在。
下午,陸洲站在酒店窗戶前,盯着外面瓢潑的大雨,面色不由得有些許凝重。
傍晚,下了一天的雨終于堪堪止住,但天空仍舊是暗沉沉的灰色。
回程的飛機是晚上十點起飛,雖然陸洲和林與安不是首飛組,但是作為備用飛行組的他們也要去參加飛行會議,以備萬一。
今天的天氣的确特殊,所以飛行準備會比以往還要早一個小時開始,七點的時候,衆人在準備室坐定,周嚴看了看航圖,兩組人一起确定了今天的航行計劃,但最重要的是巴黎今天的天氣情況和入夜以後的天氣變化,今天的雨下的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讓人有些心慌。
“老周,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心跳的厲害。”飛行準備會開始之前,陸洲将正在抽煙的周嚴拉到一邊,神色凝重,低聲說着什麽,“這麽多年了,你知道的,我這些年來這種預感少有出錯。”
周嚴一聽,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你确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