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阿也,我們是夫……

chapter17 “阿也,我們是夫……

“希望。”宋湜也坦誠地說, 随即補了後半句,“集團有你在,我會安心很多。”

那天他告訴她, 不要輕信集團中的任何一個人,她是沒由來地信任他的, 于是對所有人都保有一些懷疑。

事實證明, 祝京南的警示沒錯,集團裏沒有人是完全站在她一側的, 她要漸漸培養自己的人。

宋湜也弱弱地笑了一絲:“我知道這樣你可能會比較辛苦, 所以如果你想離開香港,随時都可以。集團的事情我也可以想辦法安排好。”

祝京南朝她走近,眼神中流露出無可奈何:“阿也, 你不用跟我這麽客氣, 我們是夫妻。”

宋湜也不得不在許多人的反複強調中承認這段契約關系, 盡管她矛盾地想,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她大概會更自在一些。

和一個不會愛自己的人進入婚姻,在她看來本來就是一件沮喪的事情。

她同他确認:“所以你會在香港待多久?”

他說得像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等你回國。”

“北京那邊怎麽辦?還有秦阿姨......我執意回倫敦, 是不是太任性了?”

祝京南又朝她走了幾步,随手将書放在桌上, 朝她張開雙臂, 手臂微微收攏,宋湜也的腦袋就貼到他的胸膛上。

她沒有推拒的動作, 甚至在察覺到他的溫度之後,将手覆在他背上。

他們曾經有過很多次擁抱,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因為宋湜也因為什麽事情吓到, 主動竄進他懷裏。

這一個擁抱很不一樣,在他們注定不會有耳鬓厮磨的這段關系裏,這個擁抱已經足夠親密了。

他攬着她的腰,掌心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纖瘦的脊背,她的手攀在他肩膀上,手指用了力,指甲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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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南低頭,在她耳畔輕聲問:“是不是很累?”

宋湜也用力地點頭,她也不說話,只一味地将頭埋在他的胸口,她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像将頭埋進沙子的鴕鳥,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逃避現實。

祝京南穿着家居服,綿白的衣料很柔軟,她的眼睫在上面蹭着,落下幾滴濕潤。

他開始回答她剛才的擔心:“北京離得也不遠,君望的事情簡單,我可以周末回去處理。至于秦阿姨,回去的時候我會去看望她,将你的問候一并帶到。”

宋湜也想開口說話,但一時間被嗆到,紅着眼睛不住地咳嗽,他替她順氣,眉目間有了那麽點笑意:“別急,有什麽話慢慢講。”

她抹了抹眼睛,仰起腦袋,仍然不放心:“你真的可以頻繁坐飛機嗎?”

他颔首。

宋湜也複又埋下頭,緊緊抱着他不肯松手,想從他身上汲取她這段時間缺失的安全感。

“阿也,你不用擔心這些。”

按照她原來的人生軌跡,就不需要有這些牽挂,婚姻也不能成為束縛她的枷鎖。

現在他告訴她,她不用擔心這些。

宋湜也哭得更厲害了,她原本只是無聲啜泣,現在恨不得深深嵌進他懷裏流眼淚。

但他也不是沒有私心,他也想知道,除了完成學業,倫敦有什麽值得她再留戀的,但後來他發現這是一件無法探尋的事情,她在倫敦那五年的記憶,于他而言是空白。

他不曾參與,失去置喙權。

她會這麽抱着他,就在不久之前,她也這麽抱着祝聽白。

“你決定,一定要回倫敦?”這是他最後一次問她。

她說是的。

“明天我送你。”

宋湜也吸了吸鼻子,搖了搖腦袋,悶聲說:“不用,我回國的時候就沒帶什麽,這次不帶什麽過去,司機送我去就行。”

她漸漸離開他的懷抱,他的手還攬着她的腰,令她身體有點發熱,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

祝京南松開手,也沒有執意要送她。

這次換她說早點休息。

宋湜也說完就上樓了,匆匆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心跳得很快。

祝京南依舊住在她對面的房間,他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實行夫妻之實的事情。

她的心有些浮躁,手上的書并不能看進去,随便翻閱了幾頁,隐約聽見祝京南上樓的聲音。

他剛才大約是又在樓下逗留了一會兒,現在才上來,緊接着就是他将房門關上的聲音,沉重的木門合上,宋湜也長舒了一口氣。

她之前無心地date過幾個對象,談不上真正談戀愛,聊得開心而已,并不交心。

所以她從沒有這樣跟人擁抱過,她整個人都快要窩進他懷裏了,她那時候是真不想松開他。

也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他問她累不累。

他把她的委屈洞悉,她沒理由不承認,她需要一個人抱一抱她。

父親離開之後,那些從前對着她的慈愛笑臉,都變成一張張貪婪的嘴臉,每個人都在為難她,恨不能将她和背後的宋氏拆骨入腹。

她除了快速成長,沒有任何退路,但真要說快速又何其簡單呢,對她來說太殘酷了。

夜裏十一點,宋湜也将床頭燈關了,窗簾半開着,月光影影綽綽,少有的一個安寧的夜晚,明天她又要離開,今天應該好好睡一覺。

頭剛沾上枕頭沒一分鐘,宋湜也的手機響了,電話是愛爾蘭打過來的。

她接通,聽見錢正遙熟悉又張揚的聲音:“阿也你沒睡呀?我聽小姨說你在香港嗎?”

錢正遙是錢詩堂姐的女兒,從小在美國上學。

宋湜也應了一聲,問她:“怎麽啦?”

“是這樣,我跟知微姐現在在愛爾蘭呢,我們明天晚上落地香港,剛好來找你玩,我聽說京南哥也在香港?”

宋湜也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心不由得一滞,連聲音都聽起來不那麽自然:“知微姐要回國了嗎?”

顧知微出聲:“不是,來香港參加一個活動。”

宋湜也有些遺憾地說:“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倫敦了,應該見不到你們了。”

錢正遙惋惜得有點誇張:“啊,那我們見不到了啊。”

“嗯,不過祝京南在香港,他可以帶你們玩。”

顧知微這時候出聲了,她的聲音很清澈,溫潤悅耳:“你明天什麽時候到倫敦?反正我也不急着去香港,要不我們先去倫敦跟你見一面?”

錢正遙贊同:“好主意。”

但宋湜也拒絕了:“那太麻煩了,還是算了吧。”

顧知微爽快地說:“也行,反正我辦完展就回愛爾蘭,我們總能見到面的。”

“嗯。”

錢正遙出聲:“那先這樣,挂了啊,你早點兒睡。”

宋湜也突然睡不着了。

她剛到北京的時候顧知微就出國了,她對顧家這位養女的了解,都來自別人口中。

那時候大院裏背地裏的話并不是很好聽,說顧知微是顧老爺子戰友的私生女,擔心出事才送到他們家養的,否則家裏已經有了一女一子,何必再領養一個跟孫子一個年紀的女兒。

礙于顧家的地位,這些話是不會被拿到臺面上來說的,顧家二老還是嫌這些流言不好聽,在顧知微十五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到愛爾蘭讀女校了。

宋湜也對這些謠言并不是很關心,她在香港的時候聽得多了,港媒說得還要難聽。

她那時候只知道,祝京南喜歡苦橘味的香水是因為顧知微。

祝京南也教過顧知微寫書法。

她隐隐約約得知,祝京南在顧知微出國前就喜歡她,但她不想接受現實,從來沒向他确認過。

後來她去了倫敦,錢正遙偶爾來歐洲度假,會召集認識的朋友一起,她那時候才真正見到顧知微。

顧知微的穿搭很朋克,留着齊腰的長發,短款塗鴉皮衣,高腰黑色牛仔褲,很符合她藝術家的氣質。

她的性格跟她的穿搭也很像,很爽朗,很酷。

錢正遙介紹她們認識,顧知微主動向她伸手,語氣不鹹不淡:“你好,顧知微,見微知著的知微。”

宋湜也甜絲絲地自我介紹:“叫我阿也就好了。”

她不介意跟顧知微交朋友,只是她終于知道,原來祝京南喜歡這種類型的,怪不得不喜歡她。

她這輩子注定不會變成顧知微的性格,意味着祝京南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她。

那算了,她從不為誰改變。

結果時移事易,她跟祝京南成了名義上的夫妻。

宋湜也一個人在床上坐了很長時間,穿上拖鞋,走到祝京南的房門前,輕輕叩了三下門。

她不知道自己會說什麽,如果他睡了,她就什麽都不說。

祝京南給她開門,她穿着吊帶睡裙,頭發松散。

視線下移,又沒穿鞋。

他皺起眉:“阿也,把拖鞋穿上。”

宋湜也沒動,冷不丁地問:“你能接受開放式婚姻嗎?”

他的眉擰得更緊,眼中有那麽點愠怒,她問這個。

祝京南雙手抱臂,倚靠在門框上,眼神探尋,唇邊沾着不多不少的笑意,語氣像是嘲諷:“阿也,我是跟你結婚,不是做慈善家。”

他很少這麽說話,宋湜也知道他誤會自己了,忙擺擺手說:“你放心,我沒有要出軌的意思。”

他反應也快:“那你是覺得我會出軌?”

宋湜也仰着頭看他,算是默認。

祝京南今天晚上很想知道,她每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他好氣又好笑:“我沒有濫情到婚姻存續期間都控制不住。”

她覺得這個答案應該是自己想要的,他們彼此都對這段婚姻忠誠,哪怕只有三年,合作夥伴也得按條例履約。

宋湜也說:“那就好。”

說完她要走了,祝京南抽出手,将她的手腕拉住,側過身留出一個足以進他房間的空間。

窗外只有海浪的聲音,窗內只有他的聲音:“阿也,我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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