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她不該愛上別人……

chapter36 她不該愛上別人……

回家的時候, 宋湜也收到了遠在夏威夷的弗朗克來電。

她咬着拇指,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祝京南,在考慮要不要接。

祝京南甚至沒有看到來電顯示人, 直截了當地問她:“他追過你?”

“嗯。”

他唇角微微翹起,話裏不知有沒有笑:“怎麽沒答應?”

宋湜也瞪了他一眼:“所有追我的人我都要答應, 那我要一天換一個男朋友了。我不喜歡外國人。”

她在倫敦大學讀本科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追, 她的朋友那時候戲稱,追她的人從香港排到巴黎, 接着就認識了弗朗克, 他還真的是巴黎人。

“不是外國人你就喜歡了?”

宋湜也啧笑一聲:“這樣講就沒意思了。喜歡一個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她反思自己以前喜歡祝京南的時候,天時地利人和也算是占了兩樣,結果許多年後, 還是那兩樣。

她接了電話, 太平洋上豔陽高照, 弗朗克的聲音聽上去很愉悅。

“Evelyn, Merry Christmas.”

宋湜也被他的情緒感染,眼睛亦彎了彎,祝他聖誕快樂。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聽白兄現在已經回到中國北京了, 也許你不久就可以和他聯系上,不過我覺得, 他要是在乎你, 應該主動聯系你才對,就像我這樣, 連度假都不忘給你打電話。”

他後面說的話,宋湜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信息提取停留在祝聽白回北京了,她的腦袋響起一陣嗡鳴, 不能确定是不是發動機的噪音回蕩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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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從弗朗克那裏得知祝聽白可能活着的消息,她一方面欣喜,一方面覺得這當中疑點重重。

如果現在他真的平安歸京,無論出于什麽身份,都應該告知她平安才對。

宋湜也的聲音弱下來:“我明白了,多謝你。”

弗朗克聽出她不對勁,好心安慰道:“你不要多想。”

她挂斷電話的瞬間,下意識看向祝京南,他會知道跟祝聽白有關的消息嗎?

祝京南始終專注着正前方的路況,似乎剛才電話裏的任何一條信息他都沒有聽見,宋湜也咬了咬下唇,還是決定先不問他。

也許祝聽白有什麽難言之隐,她應該給他一點時間。

宋湜也重新劃開手機,從短信列表裏找到沉寂了許久的祝聽白,點開跟他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很久之前她在香港的時候。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行字删了又改,在即将點擊發送的時候,被祝京南按住手。

她扭頭看他,祝京南依舊注視前方,手指的力道卻透出了如指掌的感覺。

車子穿越倫敦塔橋,與紅色雙層巴士擦肩而過,像是夢中的場景一樣,連他的聲音都變得不真切。

“阿也,舊情難忘就沒意思了。”

宋湜也覺得喉嚨艱澀,讓她的發聲顯得困難:“你知道聽白哥還活着,對嗎?他回北京了。”

祝京南的眉不漏痕跡地擡了擡,說:“倘若空難的生還率這麽大,搜救隊不至于持續一周沒有結果。”

“可是......”

“阿也,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活着。”祝京南打斷她,掌心仍然貼在她按耐不住的手上,語氣近如長輩的寬和,“無論是手機還是其他衛星定位,都是可以轉手的,懂我意思嗎?”

宋湜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也許現在在用這個號碼的人早就不是祝聽白了,她所做的所有都是無用功而已,除了自我慰藉,沒有任何意義。

她簡單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再度問他:“你也在查,對不對?”

祝京南點頭。

她長嘆一口氣,聲音哽咽:“如果有消息,記得告訴我。”

他的笑意短暫,宋湜也也不知道這絲笑意是什麽意思,但不管怎麽說,他答應了。

她不相信陰謀論,盡管這麽多天來,已經有不止一個人提醒過她,她認為自己至少應該在這件事情上信任祝京南,否則連同床共枕的人都不可信任,她的一切都岌岌可危。

宋湜也先上樓,祝京南在停車場泊車。

他背靠着車門,輕而易舉地看見停車場角落裏那輛粉色寶馬,宋湜也不常開車,她覺得太累,車子被她當成寵物來養。

他記得宋湜也剛提車的時候發了一條IG,那張照片的後視鏡裏有一個男人的手,是祝聽白。

祝聽白還真是,闖進她生活的各個角落裏。

他摸了支煙出來,剛想點,又突然想起什麽,轉身把煙投進垃圾桶,坐電梯上樓。

宋湜也已經能适應跟祝京南一起睡了,今晚在格林威治天文臺那樣的氛圍下,她沖動出口,是真的覺得氣氛到了,他們之間名正言順,也許真的可以在這個夜晚發生點什麽。

但一通電話讓人思緒亂飛,打斷這個晚上所有的旖旎,以至于他們兩個之間蓋着棉被純聊天。

他上次離開倫敦之後,蔡思言來八卦他們的感情,說他們看着不像聯姻夫妻。

宋湜也搖晃着食指:“我們是沒有精神層面戀愛的柏拉圖婚姻。”

現在也是。

剛好兩人都有睡前閱讀的習慣,音響放一首寧靜的爵士樂,他們各坐床的一側,不言不語,到點關燈睡覺。

今晚關燈之前,祝京南叫住她:“阿也。”

她的名字而已,她聽他換過無數遍,偏偏在今晚,讓她的心無端失頻跳動。

“晚安。”他的咬字很好聽,溫溫柔柔的,比搖籃曲還要動聽些。

宋湜也慶幸自己提前将這一側的床頭燈關上了,否則以她的面頰升溫的速度,他很快就能窺見臉紅。

她早有疑惑,祝京南從前不是這樣懂得暧昧的人,人不會突然開竅,也許他跟她說的話,是跟旁人練習過千萬遍的。

只是她之前問過他了,他說這幾年都沒談過女朋友。

這對祝京南來說太不可思議了,從前她在北京的時候就知道他學校有很多人追他。

再問一遍,顯得她多在意又多不信任他似的。

宋湜也還是問了,她才不要自己亂想:“你這幾年真沒談過女朋友?”

“沒有。”他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伴随着身體與被子輕微的摩擦聲,他的嗓音帶笑,“阿也,你問第二遍了,你很在意這個。”

她舔了舔下唇,為自己辯解:“沒有在意。”

“那為什麽要問第二遍?”

“我忘記我問過了。”

祝京南又笑:“是嗎?”

“為什麽不談?”

“不想。”

宋湜也垂眸,腦袋枕着臂,面朝床頭櫃,一片漆黑之中,她只能看見櫃角尖銳的輪廓,她繼續問:“為什麽不想?”

祝京南還靠在床頭,他側目,依然只能看見宋湜也的脊背和她裸露在外,被頭發半遮的肩膀。

不想的理由只有一個,他卻想知道想談的理由是什麽。

“你為什麽想談?”

宋湜也沉默了,她将被子拉得高了一點,嘟嘟囔囔開口:“我要睡覺了。”

這世上有很多問題難以參透,他能窺見宋湜也為什麽不喜歡他了,卻不能窺見為什麽她會愛上別人。

祝京南甚至卑劣地想,她不該愛上別人。

可是他主動推開她,又要對她的情感如此苛刻。

祝京南難以理解祝聽白的寬容,他究竟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同旁人談情說愛,他永遠也無法理解。

宋湜也的呼吸在半個小時之後變得平穩,她今天玩得很開心,終于靜下來,困倦很快湧來。

但她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祝聽白的生死纏繞在她記憶最深層的地方,那根敏感的神經時不時被人挑出來。

如果他真的跟宋定安一樣有明确的死訊,她大可以只是傷心,唯有生死未蔔最牽腸挂肚。

飛機在平流層突然失控,高速墜入對流層後因為劇烈的摩擦起火,滾滾火團包裹着已經被燒成殘骸的飛機墜入深不見底的海域,發出一聲巨響。

一個人越沉越深,她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大腦的本能驅使她游向神秘莫測的深海去抓。

她終于看清了祝聽白,他卻從昏迷中突然睜眼,拽住她的手腕。

宋湜也陷入即将溺斃的恐慌中,她用力掙脫開,眼睜睜看着祝聽白越沉越深,被漆黑的海吞沒。

“聽白哥!”

宋湜也猛然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着,一時間不能分清自己是在岸上還是海底。

她的手臂強撐着不安的身體坐起來,驚慌未定地深呼吸,手腕突然被一只溫暖的手攥住,她倏然回頭,發現祝京南被她吵醒了。

直到看到祝京南的時刻,她才能确認自己是安全的。

祝京南坐起來,撥過她的肩頭,指腹撫着她的後腦,溫聲問她:“做噩夢了?”

她的下巴支在他肩上,手指蜷住他的睡衣,主動鑽進他懷裏,心慌地點頭。

宋湜也的嗓音帶着哭腔,言語有些混亂:“我夢見飛機墜毀了,聽白哥在飛機上。”

他的身子僵了一瞬,手依然按着她的腦袋。

她不敢繼續回溯夢裏的場景,這場夢不只是祝聽白的死亡,更是她的瀕死,甚至還是因為祝聽白。

祝京南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許久之後,她終于安定下來。

他的臉頰貼着她的額頭,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會不會也做這樣患得患失的夢,半夜驚醒又該如何。

“阿也,不怕。”

祝京南的聲音對她總有一種強大的安撫力,她無數次從他的寬慰裏找到堅固的栖息所。

她吸了吸鼻子,依舊貼在他肩上,幾滴眼淚将睫毛粘連,她甕聲甕氣地問:“我把你吵醒了嗎?”

他不答,只是問:“現在要繼續睡嗎?”

宋湜也點了點頭,手試圖推開他的肩膀,卻被他有力的手按住腰。

他的語氣填滿耐心與溫柔,與手上的力道千差萬別:“別動了。”

她也不再勉強掙紮,枕着他的手臂閉上眼。

心髒與耳蝸的距離太近,他的呼吸、心跳編織成一張網,将她整個人全然網住,她身處一個只有他的世界,周圍只有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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