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chapter“你可以試着黏人……

chapter91 “你可以試着黏人……

鐘煜朗去世的消息來得突然, 連宋湜也都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傷心情緒,更不要說才和他修成正果沒多久的蔡思言。

從知道消息開始,宋湜也幾乎寸步不離地陪着蔡思言, 蔡思言的狀态令人很不安,有時候會痛苦流涕, 有時候又只是呆呆地坐在窗前, 望着幾十層樓下的車水馬龍,宋湜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待着。

蔡思言每天的睡眠非常少, 多數時候只睡三四個小時,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周,精神狀态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

祝京南每天都會來,親自把廚師做好的飯送過來, 宋湜也僅僅走出房門五分鐘, 同他依依不舍地攀談幾句, 按照蔡思言這個狀态, 他們實在不宜在她面前表現得太過親密。

祝京南問起蔡思言的情況。

宋湜也搖搖頭,說這件事急不得。

祝京南提了一個建議:“阿也,你想過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嗎?”

一直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從愛人離世的事情中快速緩過來。

宋湜也想到宋定安剛去世的那一段時間,他精心表演的慈父角色尚未被拆穿, 宋湜也沉湎于至親離世的痛苦之中, 疲于應付宋氏集團裏的豺狼相争,可是那些争吵将她從情緒之中抽離出來, 反倒幫她跨過了最難熬的時間。

等她再想到父親,已經從劇痛的時期過渡過去了。

祝京南的提議非常有道理,宋湜也亦因為鐘煜朗的離世思維變得遲緩了一些。

她需要給蔡思言找一點事情做,讓她盡量忙起來。宋湜也絞盡腦汁地把蔡思言的愛好搜羅了一遍, 現在好像只有她工作室裏的事情,才能讓她産生一點反應,畢竟是她付出很多心血的事業。

宋湜也說:“我跟言言問了一些她工作室的情況,她沒說的太具體,但她不想留在巴黎了。”

蔡思言因為不同意聯姻,早就和香港蔡家斷了關系,現在巴黎又成了個傷心地,不由得讓她産生一種整個世界都沒有容身之所的恐懼。

她的工作室根基在巴黎,拓展回國內的盈虧成本倒不是主要問題,全憑她想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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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南問:“去北京?”

宋湜也想了一下,還是搖頭:“正霖在北京呢。”

她又想起來:“這件事你跟正霖說了嗎?”

祝京南笑了一下:“跟他說做什麽,指着他這會兒來雪中送炭?”

宋湜也立即白了他一眼,抓着他的幾根手指,在他指腹捏了捏:“這幾天辛苦你了。”

祝京南今天一來就看見了宋湜也的黑眼圈,一連七天,她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蔡思言淩晨不睡覺,宋湜也就不放心她一個人醒着,也陪她熬。

他指腹掃過她的臉頰,說:“瘦了。”

宋湜也聳了聳肩,其實她想說的不止這個,這幾天就她和蔡思言兩個人待着,蔡思言不說話,宋湜也就沒什麽交流的機會,她一個人靜下來,思考了很多事情。

說的殘忍一些,蔡思言和鐘煜朗簡直就像她和祝京南的翻面,如果他們相愛的時機出了錯,恐怕現實也會慘不忍睹。

宋湜也嘆了一聲。

祝京南捏她的臉頰:“嘆什麽氣?”

“就是覺得我們挺幸運的。”宋湜也自己說完都忍不住笑,這股子傷春悲秋的情緒,好像十一二歲還在念中學的時候一樣。

祝京南倒是沒有笑,他認真思索了宋湜也的這句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是挺幸運的。”

不是那麽多人分開很多年還有重逢的機會,更別提相愛結婚生子。

宋湜也不打算讓蔡思言一個人待太久,她說準備進去了,祝京南抱住她,還有那麽點舍不得。

她推搡他的肩膀:“別這麽黏人。”

“你可以試着黏人一點嗎?”

他們複合之後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宋湜也覺得她已經夠黏人了,她義正言辭地推開祝京南:“我要進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多多吵着要見我,我今晚回去一趟,明天再來。”

“她說要見我了嗎?”宋湜也這幾天連看手機的時間都很少。

“說了,說想你。”

宋湜也滿意笑笑:“等我回去好好陪陪她。你來回別太趕,注意休息。”

祝京南的指腹按上她的黑眼圈,宋湜也知道他要說什麽,滿口答應着:“我也注意休息。”

祝京南晚上到北京,把多多哄睡之後,周正霖約他夜宵。

兩人輔一見面,周正霖搖搖頭調侃道:“你們有家室的都這樣嗎?約你們見個面比登天還難。”

祝京南知道他說的“們”是誰,顧知微的侄子跟他們年歲相當,也是從小玩到大的,這幾年跟女朋友分分合合,如今又有複合的趨勢了。

祝京南斟了一杯白開水,他現在比誰都養生,過了下午,連有咖啡因的東西都不沾,朋友每次見他都要調侃年齡到了,他裝作不經意地說一句,有家室的人要注意身體劍客,立刻就能獲得一堆的白眼。

祝京南不僅不在意,甚至樂此不疲。

“秦姨那頭,我照你的意思打點好了,畢竟看着我們長大的,要讓她安度晚年。”

祝京南點了點頭,對于秦憶雪,他的情感始終是複雜的,幼年時期仇視的後母,少年時期這個家庭中唯一溫暖的來源,以至于成年之後願意陪精神狀态不穩定的她演一出又一出戲。

從前人人都說祝京南比祝聽白還要像秦憶雪的親兒子,祝家二少雖然性格不好,脾氣不好,但諸多不好裏,至少占了一個孝順。

在當父親之前,祝京南始終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父母對孩子不存在無私的愛,所以當祝聽白回來之後,秦憶雪對他和宋湜也的态度大轉彎,當然也是情理之中。

他只是偶然會覺得心上有那麽一點難受,時至今日已經全然好了。

祝聽白是秦憶雪的精神支柱,現在他人走了,秦憶雪卻還有漫長的半生要度過。

周正霖說:“現在秦姨家裏沒幾個人了,如果不細心照顧,還不知道要什麽樣。”

秦憶雪是什麽人,大院裏的孩子們都清楚,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是非分明,從不跟嘲笑出身的人玩在一起。

真要論出身,他們這一群人有好幾個都得被唾沫星子噴死。

祝京南低垂着眉眼,他話不多,想象了一下秦憶雪的生活,如果還有心情養花弄草,那總歸還是不錯。

周正霖又問:“祝伯那邊,你怎麽安排?”

祝京南冷漠地扯起嘴角:“随他去。”

“好一個随他去,親爹做到這份上,你也是夠有決心的。”

周正霖并不說他狠,相反,能放任父親在西山一個人養病,祝京南已經很仁慈了,倘若說祝家上上下下這麽多糾葛,要追根溯源,都由祝廷一個人而起。

“你說養病,醫生和藥怎麽說?”

祝京南聳肩:“我不知道,難道祝廷會缺錢嗎?”

他很少說不知道這樣的字眼,因為在很多談判交流的場合,這幾個字往往把氣勢拉了下風,但他偏偏這樣風輕雲淡地吐出來,好像在冷眼旁觀陌生人的生死。

祝京南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心底本身就不算一個良善的人。

如果恪盡道德,他跟宋湜也就不會有開始的機會。

話談到這裏,一向作為他們之間話題挑起者的周正霖沉默了,他安靜了很長時間,祝京南并不看他,只是默默在等。

周正霖開口了:“你剛從香港回來?”

這話問的有些欲蓋彌彰,他知道的。

周正霖說:“言言怎麽樣?”

祝京南知道他要問這個,周正霖的消息一向靈通得很,拖到這個時候才來問他,已經憋了很久了。

祝京南如實告知:“這件事對她打擊很大,阿也每天陪着她,很辛苦。”

“我剛知道消息就打算去看她了,只是一直沒時間。”

這個理由任誰都不信,如果周正霖沒有時間,那整個圈子裏就找不到再空閑的人了,他全權接手了他媽公司的大部分股權,找了個職業經理人代理公司大小事宜,自己則樂得清閑。

說來說去,還是不敢面對。

祝京南一向不愛勸人,因此今晚他也沒打算勸,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實話實說:“如果擔心就去看看,雖然她也不一定願意見你。”

倒不是針對他,現階段的蔡思言是不願意見任何人。

周正霖笑得有點苦,在認識蔡思言之前,他沒想過會栽在她身上。

“她工作室的業務,國內對接比較好的是杭州那邊,他想回國發展的話,我遞消息過去,人就不去了。”

祝京南笑他:“轉性當田螺姑娘了?”

這不符合周正霖的性格,他可是幹了點什麽事都要跑到前頭邀功的人。

周正霖嗤聲:“這事兒你幹的少嗎?”

他就差明說了,以前是誰在宋湜也過生日的時候三番五次讓他幫忙送禮物,那時候他還在美國,見到宋湜也甚至要特地裝出自己剛好來倫敦玩的樣子,他覺得宋湜也也有一點傻,這麽明顯的異常都看不出來。

祝京南倒不覺得被戳穿了有什麽,他做過的事情沒什麽不可承認的,達不到目的的時候,多少需要用一些手段。

周正霖笑他是情種,但是笑來笑去,少不了羨慕。

“我最近研究我侄女的名字,有了一個新發現。”

周正霖管多多叫侄女,一口一個喊得特別親,多多也喜歡他,每次見他都嘴甜。

祝京南皺眉:“你研究她名字幹什麽?”

“給她買個小吊墜,偶然研究一下。”

祝京南閑閑地看着他賣關子:“發現什麽了?”

“宋思靖這三個字,你用粵語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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