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格想法

十二格想法

今葚時慌亂的哄他:“我不抱了不抱了,別哭了,乖啊。”

綏栖用手背狠狠的摸了一把眼淚:“我、我才沒哭!”

他也不想哭,但誰知道變小了眼淚也變多了。

正說着綏栖的金豆子又從大眼睛裏簌地淌了下來。

今葚時伸着衣袖給他擦了擦淚,然後半抱着阿綏哄:“好好好,你沒哭……再哭就不漂亮了,乖……”

阿綏:“……”

綏栖一邊心裏嫌棄自己竟然哭鼻子,一邊面無表情的繼續抹淚。

這眼淚他是真控制不住。

綏栖有些哀怨的想,終究是沒抵住小孩子的天性。

旃一的動作很快,不過半炷香的時間便回來了。

但是綏栖方才哭着哭着已經睡過去了。

小孩子的困意是來的很快的。

綏栖眼睛紅紅的趴在今葚時肩上,時不時的還哽咽兩聲,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今葚時讓旃一将衣服放下後就讓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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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旃一離開,自己便抱着哭累了的小團子躺在了床榻上。

今葚時捏了捏綏栖白嫩嫩的小臉,小聲的說話:“哥哥……”

說完自己就忍住笑了笑。

今葚時戳了戳綏栖的小臉,音量極輕:“我對着四歲大的小童喊哥哥,真挺奇怪的……”

“所以啊,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次日清晨,綏栖早早就醒了。

一睜開眼就是眼前的一張俊臉。

綏栖眨了眨眼,使壞般的伸着小胖手去撩了撩今葚時過長的眼睫毛。

結果小手拿下來的時候,卻不小心蹭到了今葚時的鼻尖。

眼看今葚時眼睑開始輕顫,綏栖反應極快的将手縮回被窩,小腦袋一低,窩回了今葚時暖乎乎的懷裏。

今葚時睡眼惺忪,感覺到阿綏的動作,閉着眼下意識的拍了拍他的背。

緩了緩神才逐漸看清眼前的事物。

今葚時眉眼低垂。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窩在自己懷裏,乖乖巧巧的。

而今葚時也是此時才注意到,阿綏額上有抹湛藍色的印記,看上去像是文字,又像是某種符號,且若隐若現的閃過一抹流光。

今葚時回神,看着綏栖恬靜的睡顏,心下不免的感慨了一句“好乖”。

誰知剛感慨完,就見綏栖眼皮下的眼眸不安分的亂動。

今葚時:“……”

怎地就這般不經誇呢?

今葚時動作輕緩地拍了拍懷裏的小孩兒,道:“醒了便莫再裝睡。”

綏栖:“……”

今葚時逗他:“好吧,那看來今日只有我自己去買新衣服了。”

綏栖的兩只小胖手緊扒着今葚時的裏衣,聞言小身子往人懷裏鑽了鑽。

緊接着綏栖嫩生生的聲音就響起:“小龍懷裏好暖和,不想起。”

今葚時:“那衣服還要不要?”

綏栖登時就将臉擡了起來:“要!”

出門之前,綏栖看着清一色的藍色系衣袍,有些犯難。

綏栖仰頭:“小龍。”

今葚時感覺衣袖被人拉了拉,轉頭應道:“嗯?怎麽了?”

綏栖拍了拍榻上的衣服,皺着小臉問道:“沒有其它顏色了嗎?”

今葚時想了想,道:“有兩件不是青色。”

綏栖雙眼一亮:“在哪兒?”

今葚時看了他一眼,幽幽開口:“有件青蓮色,卻并非你這般年紀能穿的大小,而且……”

今葚時意味深長的看着綏栖,補完了後面那句:“……那一件還丢了。”

綏栖摸了摸鼻尖,轉而問道:“……那,那另一件呢?”

“另一件啊,”今葚時望着綏栖的眸子裏滿是笑意,緩緩出聲,“是粉紅色的。”

綏栖臉上的迫切神色一僵:“……”

粉、粉什麽色?

今葚時忍笑道:“阿綏可要穿?我命人去取來。”

那條粉色的衣裙還是幼時卿哥哥逗他買的,買完也沒告訴他,直接鋪到了床榻上。

當時他是怎麽來着?

他晚間回屋看見後,直接将它放在了櫃子最底層。

後來回了沵岚谷,就同一些舊衣服一齊丢到明窗小室吃灰去了。

若不是綏栖問起,他還真就忘了這麽一件事。

綏栖:“……才不要!”

說完便不再理人,最後挑挑選選的從中選了件銀藍色的衣袍穿上了。

準備走的時候,今葚時的動作一頓。

他原本的計劃是今日要找一些東西,書都在書房擺好了。

但綏栖也不可能總穿他的衣服,而且四歲的綏栖太小了,放在地上就怕一個不留神人就找不見了。

今葚時有些發愁。

——綏栖不讓除今葚時以外的任何一個人抱,而且,他也不想其他人去抱綏栖。

所以今葚時量了綏栖的尺寸,便讓旃一自己去買幾套回來。

然後綏栖留在寝卧自己玩兒,而今葚時則去了空閑許久的書房。

旃一腿腳利索,很快便滿載而歸。

就是綏栖從中就挑了三四件來穿,剩下的,死活不要。

因為旃一買的樣式,小綏栖有好幾樣都不太滿意。

所以今葚時最後還是抱着綏栖親自去買了一趟。

等目送抱着小團子的懷鏡殿君走遠後,旃一看着被阿綏嫌棄的幾件小衣服,有些許委屈,還有些許不理解。

這粉嫩嫩的顏色,四歲的小團子穿多可愛啊。

且店家說小孩子都會喜歡,小綏栖怎麽就不喜歡呢?

……

小孩子玩性大,但困意來的也快。

晚間等阿綏睡熟之後,今葚時輕悄悄的下榻,在綏栖身上罩了層光罩後便出了懷鏡宮。

以防綏栖突然醒來,今葚時還在他身上下了道“流憩”。

夜色濃濃,一道黑影從沵岚谷的谷口快速移了出去。

半炷香過後,今葚時熟門熟路的出現在了塗山的某處。

趁着月色,今葚時站在拱門側方,手指微動,上面便出現一枚深色的眼狀印記。

望着因月色的照映,而時不時閃過微弱的淡藍流光的印記,今葚時伸手,力度極輕的摩挲了下上面的印記。

而後今葚時腦海裏不自由的想起白日翻看的《東山經》。

其中一卷上述:“凫麗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蟄侄。”

“千年前,觸碰塗山禁忌,放逐凫麗之山,囚之。”

最後這句,是他翻了好久的舊宗卷才翻到的。

今葚時記得,塗山有位前輩因犯了錯被先王遣去了凫麗山。

名字,印象中似乎就喚作蟄侄。

不過,先王膝下育有二子,長子名喚“塗佑”,另一位則是塗佑的胞弟,名喚塗九卿。

不管怎麽說,先王逝世後,那個位子都該由先王之子繼承才對。

但是前兩日塗山的人說,塗山如今掌權的人,是攝政王。

而最讓他不明了的,是那日他抱着阿綏離開這裏後,隐在暗處的人,還有那句似是而非的話。

正思索間,今葚時聽見身後一陣輕響。

今葚時心生警惕,将印記悄然揮散去才轉身去看。

迎着月光,今葚時看清來人長相後,心下一驚。

着黑色錦袍的男子,右半邊臉上,有幾道詭異的暗黑紋路從右眼尾處蔓延向下,直至沒入領口。

青年臉上的黑色紋印看上去雖怪異,但那長相,竟與塗九卿有七八分相似。

今葚時不禁猜測,眼前這位極大可能是那位攝政王。

青年的目光往今葚時身後動了動,而後饒有興趣的開口:“你這小東西倒是有趣。”

而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卿卿倒是撿到個稀奇。”

對于青年形容小動物的口吻,今葚時雖有些排斥但沒什麽感想,只是聽他喊的那聲“卿卿”,令他下意識的皺了眉。

但礙于眼前的人是個長輩,于是今葚時也沒有說什麽。

青年笑着開口詢問:“月色正好,适宜飲酒。不知懷鏡殿君可否賞臉一敘?”

今葚時:“前輩向來是喜歡在半夜請人敘舊麽?”

青年挑眉:“聽誰說的?”

今葚時不動聲色:“從何得知重要麽?塗山,攝政王殿下。”

蟄侄被看穿身份,也沒有尴尬,反而誇了句:“看來不是個蠢的。”

蟄侄笑着重複了一遍:“懷鏡殿君賞臉麽?”

今葚時同樣笑着應聲:“既是前輩盛邀,晚輩焉敢不從?”

……

蟄侄領着今葚時坐在了一個聽風小築裏。

小築裏有溫酒的器皿、有玉桌、有玉凳,哪裏都好,就是這竹築建的跟亭子似的四面透風,下面還是清澈的湖水。

深更半夜,夜風寒寒。

溫酒的小童将熱酒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蟄侄沖小童揮了揮手。

待小童退出小築,蟄侄将其中一只青玉杯放在今葚時面前,然後開口問道:“卿卿如今是跟在你身邊的吧。”

說是詢問,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前輩真是貴人多忘事,就在昨日,前輩不是遣人去過沵岚谷了麽?”今葚時持青玉杯的手一頓,擡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莫不是尊者并未告知前輩此事?”

蟄侄別有深意的笑了一聲,回道:“當日被誰偷偷渾了過去也說不定,你說呢,小殿君?”

這話說的就差指名道姓了。

今葚時面上含笑:“前輩說的哪裏話。當日幾位尊者可都在場,若是誰耍了什麽小把戲,恐怕也是瞞不住幾位尊者的才對。”

言外之意:我們沒有。

蟄侄飲了一口清酒,意有所指的說:“卿卿久不歸家,家中長輩總歸是不放心的,望小殿君不要只想着自己舒服才是。”

今葚時臉不紅心不跳的應下:“前輩說笑了,若哪日卿哥哥去谷中尋我,晚輩一定将話帶到。”

蟄侄輕笑了一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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