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隐瞞
第57章 隐瞞
“啊……傷口加深了。”
金發少女挽起袖子，在訓練時摩擦出的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顯現了類似感染的症狀。
如果是健康人的身體狀态，傷口會流血，也會愈合結痂。但你的身體不會流血，時間像是停止在了你來到未來的那一刻。
蒼白皮膚下的血管格外明顯，甚至透出隐隐的黑色，看上去竟然有點像布滿了裂痕的瓷器，那是使用夜之炎的代價。
是身體被死氣浸染的後果。
你重新拉好袖子。
合上衣櫃時，看到衣櫃裏的所有衣服已經全部被換成了長袖長褲，你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來到未來後已經很少再穿的裙子也已經被轉移到了櫃子底部。指尖劃過那些你喜歡的輕柔布料，此時你才産生了一種和過去割裂開的悵然。
這裏是未來，不再是那個可以讓你們在并盛中學走廊裏打鬧的十年前。
是綱吉已經被反悔的密魯菲奧雷刺殺，是山本留下了下巴那道傷疤，是彩虹之子全員喪生的未來。
是拉爾拼命也要為可樂尼洛報仇的十年後。
出門前最後一步，對着擺放在玄關裏的穿衣鏡為自己打氣。
被擦拭幹淨的穿衣鏡倒映出你略顯蒼白的唇色和疲憊的眼睛。少女掏出口紅，灰白的嘴唇終于沾染上了健康的血色。你牽起唇角，把一瞬間的木然神色化作燦爛的笑容。
“早啊伊織。”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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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
“說起來，伊織最近是不是疏遠我們了？”
訓練間隙，綱吉撓了撓蓬松的頭發。
“哈哈哈，”山本開朗地笑道。“難道不是因為最近訓練時間久，沒時間敘舊嗎？”
誰問你了啊！
獄寺和綱吉同時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的确，”獄寺微微皺起了眉，他也感覺你好像有意在疏遠他們。雖然伊織見他的時候依然會微笑着打招呼，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我會去找她問問的。”獄寺一拍桌子決定道。“交給我吧十代目！”
“等等，”綱吉制止道，“直接去問的話，伊織不一定會回答……”
問的話不一定會說實話，但又不能不視若無睹……
獄寺臉上露出了「好麻煩」的焦躁表情。
……
被獄寺在路上攔了下來。
“有什麽事嗎？”
看着你和平時沒什麽不同的笑臉，獄寺心裏掀起一種莫名的煩躁，總覺得那個虛假的笑臉怎麽看怎麽礙眼。
“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轉身準備離開。
“喂……”獄寺似乎是想喚住你，卻又因為某些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原因放棄了。“你心情不好嗎？”
獄寺的語氣難得溫柔起來，是除了綱吉他幾乎從未向其他人展現過的關心語氣。
如果是平時你早就在心裏吐槽傲嬌首領控居然還有這天。但是，你不敢多說。
能自創G文字的獄寺如果仔細觀察，是能發現你的破綻的。
“不要找我了。”
“現在我沒有心情閑聊，最重要的是怎麽找到辦法回去。”
你裝作焦急的樣子，假裝你已經被敵人即将來臨的焦躁打敗，出現心态失衡的模樣。
再像這樣，“抱歉，我失言了。”你露出一個歉疚的表情，似乎因為剛才的話傷到獄寺而懊惱。
“啊，沒事。”獄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走了。他也不是傻子，他明白你沒有借機諷刺其他人閑聊是在浪費時間的意思。
惡心，利用獄寺心理的你。
“我只是太緊張了。畢竟第一次面對密魯菲奧雷這種龐然大物。”
仿佛被人分成了身體和靈魂兩部分。身體的部分還在虛與委蛇，靈魂在深深厭惡着此刻對同伴隐瞞的自己。
抱歉，獄寺。
考琳麥卡洛的《荊棘鳥》開頭這麽寫道，“世界上有一種鳥，一生只歌唱一次。一旦它離巢去找荊棘樹就要找到才肯罷休。它把自己釘在最尖最長的荊棘上，一次絕唱竟以生命為代價。”
你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是在最後一次生命即将完結時，你也想綻放出不輸于荊棘鳥那樣璀璨的生命光芒。
你知道非七的三次方射線對彩虹之子有害，也知道眼下的情形離開基地的保護就是送死。
啊，這點事你早就再明白不過了。
就像聽到了絕症的消息，壽命只剩一月的病人是寧願死在家裏，還是病床上呢？
而你不能保證其他人知道這個消息後是否還願意讓你參與戰鬥。
比起穿着防護衣在不熟悉的十年後死去，你寧願死在戰鬥裏。像隕石一樣燃燒自己的生命，像流星一樣化作最後的光芒。
到那時候會怎麽樣？
敵人也會為你嘆息一句嗎？
不過，那就足夠了。
只要還能像大家一樣站在外面的土地上呼吸，那就足夠了。
人類和動物的區別在于智慧。
除了人類值得稱贊的生活智慧和戰鬥智慧外，還有明知道自己的渺小之後卻依然前行的精神。是即使泯滅了靈魂和軀幹，依然能在他人記憶中閃爍的光芒。
你要為了這枚reborn給予你的信任戰鬥下去。
……
休息區。
“伊織那邊怎麽樣？”
“不清楚，感覺她的心情很糟糕。”
“可能因為對于即将到來的戰鬥太緊張了吧。”
獄寺一邊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一邊回答道，危險來臨前過于焦慮或者緊張也是正常的吧。
“這樣啊……沒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綱吉放松了表情，他随手拿起桌上剛剛被京子榨好的橙汁喝下。
“我還以為讓伊織最近疏遠我們的事，是很嚴重的事呢。”
“哈哈哈沒事就好。”
山本依然是那副好像不管聽見了什麽都覺得很正常的模樣。
獄寺微微皺起了眉，或許是他多想了吧。
當晚，彭格列基地受襲。
……
“入江大人，我們的人已接管附近交通。”
“預計三小時內可以攻下彭格列基地。”
曾經屬于彭格列九代目直屬機關切爾貝洛，現在擔任密魯菲奧雷家族入江正一部下，兩名戴着黑色面罩粉發女人報告道。
“做得好。”坐在屏幕前，穿着白魔咒部隊制服的橘發男人推了推眼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