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最近上司過生日，該買什麽蛋糕好呢？”
商場的咖啡店內，白領麗人捧着咖啡，愁眉苦臉地對自己的朋友抱怨道：“每一次買大蛋糕在辦公室裏分都會非常麻煩，還要提前去店裏取。好一點的牌子需要幾百塊，也不敢買太普通的敷衍老板，愁死我了。”
“嗯……那你試試W&S？”
閨蜜聞言拿出手機，将頁面打開給她，“在網上提前下單預約好時間就可以直接送貨上門，紙杯蛋糕分起來也方便，造型可以定制，心意和便利都有。”
“上一次我們部門有實習生離職，我買的就是這家店的萬聖節系列，特別可愛。”
“哇哦，真漂亮！”
白領麗人接過手機，她看着滿屏幕的色彩缤紛、造型可愛的紙杯蛋糕驚喜地贊嘆道：“這家店是新開的網紅店嗎？”
“似乎開業的時間并不長，目前他們只做線上，下單也只能在一家電商平臺上。”閨蜜笑道：“聽說他們家只接預約，現在排隊已經排到好久以後了。如果你打算訂的話，得趁早哦。”
……
“曉恩你看，這是我們入住平臺一個月的後臺數據。”
幾個座位之外，W&S的創始人之一——溫玉卿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反轉，對另一位創始人興奮地小聲道：“非常的成功！有你的粉絲基礎，加上之前請的KOL幫忙宣傳，現在訂單來得絡繹不絕。”
“我們這個月的銷售額除去成本，已經有一筆不小的盈利了。”
“哇，謝謝玉卿姐。”杜曉恩看着數據驚喜道：“如果不是你去和這家電商談判，還有秀卿姐找來這些KOL，我們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得到這個成績。”
“這家電商平臺的合夥人是我大學時期的好朋友，秀卿她常年在傳媒業，需要KOL們幫忙就是一句話的事。”溫玉卿不由得感謝她在大學時期的好人緣，“只是要辛苦你最近忙着趕工了。”
“我有考慮過，這樣下去只有我一個人絕對處理不了這麽多訂單，我可能會需要一個食品集中處理加工的場所，還要雇幾個人。”
“我會把材料配比和制作方法告訴他們，創新設計稿子還是我自己負責，不需要擔心有人剽竊創意。”
“肯定需要雇人，我們的初創基金還剩下不少。除了甜品師，還需要財務、後臺數據分析、采購經理，供應鏈管理……”溫玉卿看着滿屏幕的數據苦笑道，“等我去招聘平臺發完信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願意來我們的私人小作坊。”
“別擔心，你那麽厲害，我相信你。”杜曉恩鼓勵道，“花不了多長時間，我們一定可以擁有自己的第一家線下門店！”
“線下……”溫玉卿看了眼她的小金庫，暗自有些犯愁——
等員工招聘完後，天使輪的投資就要用得差不多，到時候她們該去哪裏找第二輪融資？
“對了曉恩——”
杜曉恩在筆記本上圖畫即将上新的聖誕系列設計稿，溫玉卿見狀忽然問道：“你等一下怎麽回家，需要我送你嗎？”
“我沒關系。”杜曉恩擡起頭笑着擺了擺手，“我男朋友下班後會來找我，我們逛完街再一起回家。”
這出乎了溫玉卿的意料，她驚訝地看着杜曉恩，“你戀愛了？”
“嗯……還不算？”杜曉恩咬着筆頭，“他說想要追我，我也挺喜歡他的，就打算先約會試試看。”
“啊……這樣啊。”溫玉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現在的人們的作風，就像西方人一樣，喜歡将一段感情從“See each other”到“Dating”，再到最後的确認關系，這之間分了好幾個不同的階段。
不像她，直接從相識到結婚，将戀愛的步驟省去。
“玉卿姐，其實我很迷茫，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談戀愛。”
她們早已愈發熟稔，溫玉卿問起，她便打開了話匣子，“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到底需要怎麽樣的勇氣，才會選擇開始去共同維護經營一段親密穩固的感情？”
溫玉卿一愣，她猶豫再三，最終沒有選擇在一個比自己小了七八歲的妹妹面前撒謊。
她硬着頭皮實話說道：“我也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我并不清楚。”
這一次輪到杜曉恩驚訝，她想到了上一次在私人會所裏看見的那位與溫玉卿舉止親昵的男人，欲言又止地問道：“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喜歡？
溫玉卿的腦海裏閃過一段沒有成型的、如碎片一般的記憶。
有夜晚的海灘群星；有周日早晨被單上幹淨的皂莢；有大學時代的夜晚燈火與通明依舊嘈雜的圖書館；有夕陽透過玻璃窗斜射進安靜的辦公室……
溫玉卿回過神，她似乎是在詢問對面的女人，又仿佛在自言自語：“曉恩，什麽是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
杜曉恩回答得毫不猶豫，“當你看到他的時候會感到開心，心髒會不受控制地跳動。他不在你的身邊你會感到失落，他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你會思考應該和他說些什麽樣的話題……”
“玉卿姐，你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感受嗎？”
溫玉卿仔細回想，最終遺憾地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應該不是？
那個人是她身邊理所當然的存在，他見過她所有素面朝天、甚至更加狼狽的模樣。
他也從來都能接上她的話題，他能聽懂她一切有口無心，亦或是弦外之音。
溫秀卿能用自己最自然、最松弛的面貌面對李郁，她不需要在他的面前細細地斟酌每一句話的措辭用句，更不需要因為李郁的存在而變得患得患失。
至于那天失控的心跳，或許只是在酒精與氣氛的烘托之下，她一閃而過的錯覺。
“我男朋友應該下班了。”
杜曉恩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疑惑地皺了皺眉，“他怎麽還沒過來呢？”
溫玉卿同樣約了溫秀卿一起吃晚飯，如今對方已經遲到了将近一刻鐘。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茫然。
沒有人會想到，怡瑞的內部正在經歷一場腥風血雨。
“秀卿。”明晴雨雙手抱胸，她的臉色難得嚴肅，“這是怎麽回事？”
溫秀卿對面面前的空白文檔，神情幽黯地抿了抿唇。
那本應該是她準備好的設計稿的頁面，如今空空如也。共享網盤裏也沒有稿紙的蹤影。
溫秀卿翻閱了幾個文件夾，發現電腦的垃圾桶都被删除得一幹二淨，這顯然是被人刻意為之。
“設計稿我每做一次編輯都會保存，以防萬一還在網盤上備份。”
她深吸一口氣，将心裏的情緒壓下，冷靜地開口道：“我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全部消失不見。”
“我看是你不小心誤删了。”副總監幽幽地開口道。
她的嘴邊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不懷好意地暗示道：“我看溫總監最近非常忙啊，甚至昨天一整天都找不到人。我想有很大概率是一時間昏了頭，操作失誤。”
溫秀卿聞言立刻淩厲地看了她一眼，副總監被她的眼神直視，後背頓時一涼。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回去。
只是她終究色厲內苒，心裏暗自嘀咕：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即使溫秀卿有所懷疑也抓不到什麽把柄吧？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李氏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解決辦法。”
明晴雨也泛上火氣，在這麽重要的客戶面前鬧出這般岔子，在業內幾乎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敲打着桌面，厲聲道：“難道你們真的打算交白卷？”
“晴雨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我這裏有一份稿子，可以先交給李氏過目。”
副總監适時地開口，她言笑盈盈地拿出一沓早已準備好的複印件，“之前我與總監有些不同的意見，所以在私下根據自己的概念和理解又單獨畫了一份稿子。您看看，今天可以用嗎？”
明晴雨接過副總監的複印件草草一閱，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現在也只能用這個了。秀卿，這次和李氏的會議你暫時不用參加，我和副總監一起去就好。”
“……好。”
溫秀卿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她努力地不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失态。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會議室趕去，副總監路過她的時候挑了挑眉，壓低聲音挑釁道：“你一定在想，電腦密碼就貼在工位上，被人利用後删掉電腦桌面上的稿子并不困難。可是網盤裏的備份為什麽也不見了？”
溫秀卿沒有理會，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工位上放置的梳妝鏡上出神。
副總監以為她被自己打擊得心灰意冷，唇角勾起，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誰還有你的網盤密碼，你好好想想。”
“？！”
江恒坐在一旁聽見這番話不可思議地将頭擡起，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溫秀卿的網盤密碼除了她本人，只有身為她的實習生的他知道。副總監是打算挑撥秀卿姐和他的關系嗎？！
衆人如潮水般離開，辦公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江恒神色惴惴不安，他挪動腳步走到了溫秀卿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秀卿姐，我……”
“沒關系，我相信你。”
溫秀卿緩過神，她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是我不小心。我的梳妝鏡和電腦放得很近，絕對是她從反光裏看到了我的密碼。”
溫秀卿的無條件相信令江恒感動得無以複加，他神色激動地說道：“秀卿姐，他們這一次真的太過分了！”
“是我粗心大意，才被人鑽了空子。”
溫秀卿沒有精力去責怪旁人，她擡手扶住隐隐作痛的太陽穴，坐下身重新打開繪圖軟件。
“你去幫我買兩杯喝咖啡，然後到時間準時下班吧。我今天留在這裏，看看通宵能把稿子補出來多少。”
江恒不甘心地抿了抿嘴，轉頭往樓下跑去。
那是他親眼看着溫秀卿花費了很多心血辛苦設計的稿子，那個人怎麽能做出這麽卑鄙無恥的事情來抹殺別人的努力成果。
溫秀卿暫時将情緒壓下，讓自己冷靜。
她對着電腦憑借着自己的記憶一點一點開始重新描繪自己的設計稿。
兩個小時候後會議結束，副總監施施然地走出來，對溫秀卿居高臨下道：“溫秀卿，陳總讓你去他的辦公室。”
“我知道了。”
溫秀卿放下畫筆，走進陳棟盛的辦公室。
明晴雨也在裏面，她看見溫秀卿将門關上後，立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秀卿，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以你的水平，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我不知道。”溫秀卿抿了抿唇，她盡量不說一些太過主觀的判斷，“無論怎麽說這都是我的失誤，我會努力想辦法彌補。”
“我能猜到是誰做的。”明晴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副總監的設計，初稿還能糊弄，終稿根本沒辦法達到李氏的要求。或許真的要辛苦你重新設計一遍了。”
“我這兩天會加班，我會試試看能不能在周末前補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