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試試嗎
試試嗎
空氣因為賀君清的這句話而變得黏稠暧昧起來，仿佛能拉出絲來。
陸川柏大步走回來，每一步看起來似乎都很穩重。
賀君清就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靠近，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和挑釁。
他心想着陸川柏站起來是真的太高了，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将他完全籠罩。
還好陸川柏一般都是坐輪椅的。不然他站起來，賀君清心底還有些發虛。
陸川柏站在賀君清的面前，一只手擡起他的下巴，動作霸道而不失溫柔。
“君清，”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這是他頭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大嫂。
這種稱呼上的改變，仿佛打破了某種禁忌，讓陸川柏激動得身體幾乎都要顫抖。
“君清，你知道你邀請我留下來會有什麽下場嗎？”陸川柏問，他的眼神熾熱而深邃，仿佛要将賀君清整個吞噬。
數值：72。
數值：76。
數值：80。
陸川柏頭頂的數值跳得賀君清眼睛疼，那些不斷攀升的數字，清楚明晰地表達出了主人的強烈願望。
系統不知道是麻了還是死了，總之一言不發，只是甩了個留言條讓他按進度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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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麽下場？”賀君清笑得漫不經心，那笑容帶着幾分肆意和不羁。
他伸出手拽住陸川柏的衣領，看着他被迫彎下腰離自己越來越近，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氣氛愈發熾熱。
賀君清輕聲笑了下，“不就是被睡一下嗎，這算什麽。”
他的語氣輕佻，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陸川柏的眼眸深不見底，如同一汪幽潭，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手摩挲着賀君清的下巴，感受着那細膩的肌膚。
看着他跟只貓兒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陸川柏心中想着，嘴角微微上揚。
“睡，和睡，還是有差別的，”陸川柏的聲音沙啞，帶着壓抑的欲望，“差別還很大。”
“哦，那你屬于哪一種？”賀君清繼續撩撥着他，手指劃過陸川柏的喉結，那微微凸起的部分在他的指尖下跳動。
他的手指一路向下最後停在陸川柏鎖骨下方的位置，感受着他的體溫和心跳。
陸川柏露在外面的皮膚震顫，賀君輕撫過的地方氤氲過一片緋色，那是欲望被點燃的象征。
“我屬于很厲害的那一種。”陸川柏低頭靠過去，呼吸噴灑在賀君清的臉上，“你要試試嗎？”
*
陸川柏回到陸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淩晨一點了。
夜色深沉，萬籁俱寂，只有他輪椅的滾動聲在寂靜的宅院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操控着輪椅進入家門，在黑暗的客廳裏卻一眼注意到了靠在窗邊抽煙的陸文闫。
煙頭的那一點猩紅在黑暗中明明滅滅，陸文闫的身影在這微弱的光中顯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陸文闫一向自律，早睡早起，抽煙喝酒非常克制，更別提在淩晨做這件事情了。
“你去哪兒了？”陸文闫開口問，他的聲音沙啞，帶着壓抑的憤怒。
“跟你沒有關系吧。”陸川柏的嘴角含笑，語氣卻毫不客氣。
“我好像沒有需要跟你報備我的行程的需要。”他的眼神冷漠，直直地看向陸文闫。
陸文闫把煙摁滅，他往前走了幾步，就在陸川柏的身上聞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
那是一種讓他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味道，雖然早就猜到陸川柏去做了什麽，但是聞到信息素的那一刻，陸文闫依舊覺得難以接受。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是你大嫂。”陸文闫咬牙說，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我要提醒一下，你們已經離婚了。”陸川柏的回答平靜而直接，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陸川柏的回答在某種程度上再次佐證了陸文闫的猜測。
他回頭一腳踢翻了客廳的茶幾，茶幾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所以你才那麽積極地勸媽讓我們離婚，對不對！”陸文闫的聲音近乎咆哮。
陸川柏很平靜，“我的勸告都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之上的。不然你為什麽會同意離婚？”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陸文闫的憤怒對他毫無影響。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陸文闫瞪着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你不就是嫉妒我讨厭我嗎，別的小動作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你大嫂你都敢碰！”
“我說了，你們已經離婚了，沒有任何關系了。”陸川柏的臉沉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還有，嫉妒你？”陸川柏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客廳裏回蕩，充滿了嘲諷，“陸文闫，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到底有什麽可值得我嫉妒的？”
“你廢物，軟弱，搖擺不定，賀君清跟你離婚是必然選擇，有我沒有我都是一樣的。”
陸川柏一聲接着一聲，語氣愈發尖銳，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陸文闫的內心。
陸文闫只能紅着眼睛瞪着陸川柏，“你……”
他大喘着氣，胸膛劇烈起伏，氣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憤怒、羞愧、無奈等種種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變得扭曲。
樓底下的動靜驚動了陸夫人和白寧，然而兩個人還沒下樓就被傭人又給攔了回去。
“陸文闫，我從來沒有嫉妒過你。”陸川柏嗤笑。
“當年你在我的體能和智力測試動了手腳，調換報告，讓父母把我送到軍校封閉式管理，讓我遠離陸家。真正嫉妒得快要發瘋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陸川柏沉郁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中回響。
陸家這樣的人家最忌諱出現一家人離心甚至是争奪的狀況，所以在兩兄弟十歲之前，陸家會對兩個人做出一個評估，合适地留在家裏面繼承家業，不合适的送到軍校去發展。
這是家族的傳統，也是為了确保家族的未來能夠有一個可靠的掌舵人。
兄弟兩人若是差不多也就算了，偏偏陸川柏太優秀了。
他從小就展現出了過人的智慧和天賦，無論是學習還是體能，都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在評估之前，陸文闫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害怕陸川柏的光芒會完全掩蓋自己，也害怕自己會成為那個被家族抛棄的人。
于是，他說服了做評估的中心負責人，将陸川柏的評估報告動了手腳，提高了陸川柏精神失控的風險評估數值。
作為家族繼承人，優秀是固然的，但也必然是穩定的。
陸川柏的評估報告讓陸家人産生了疑慮和擔憂，最終他們選擇了把陸文闫留下來，把陸川柏送出去。
并且在陸川柏進入軍事管理的高層人員之前，禁止陸川柏以陸家人的身份出行。
直到陸川柏做了指揮官，在軍界嶄露頭角，陸家就變了風向，開始試圖修複與陸川柏的關系。
然而好景不長，陸川柏就變成了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廢物。
命運仿佛跟陸川柏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所以陸川柏一度走不出來，當然，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可笑而已。
陸川柏的話揭開了兩人之間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陸文闫張着嘴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滿是掙紮和痛苦。
他從未想過，這個被他深埋心底的秘密會在這樣的時刻被如此直白地揭露出來。
陸文闫頹廢地坐下，身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麽就不要反悔，”陸川柏目光深深，帶着上位者的輕蔑，“不要真的像個廢物一樣。”
傭人不再攔着陸夫人和白寧。
然而陸夫人卻只是沉默着沒動，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最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寧看着客廳裏的人目光閃動，思考過後他還是下了樓。
“文闫哥，”白寧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和煦，“你還好嗎？”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試圖給予陸文闫一些安慰。
陸文闫卻拂開了他的手，聲音沉悶，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話語，“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他的眼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說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往樓上走，腳步虛浮，仿佛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白寧小跑過去想要扶着他的胳膊，卻再次被陸文闫推開。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陸文闫看着他說，目光疏離。
白寧這回不得不松開手，露出一個僵硬地看的笑容，“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陸文闫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
【任務已完成。】
賀君清泡在浴缸裏，白皙的脖頸滿是暧昧的紅痕，他看着面前飄過的這幾個字喟嘆一聲。
“掙你們一點積分真是比登天都難。”
系統在這個時候往往都是保持沉默，宿主想怎麽發洩都随意。
不過賀君清向來不糾結這些。
他一只手撐着臉，一只手劃拉着水面。
他覺得，這次的任務快要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