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原來有些人不是啞巴!……

第56章 第 56 章 “原來有些人不是啞巴!……

王樂柔說這話是為了催一催應行, 沒想着真在他家坐一晚上不回去。

但應行一點沒被催動,到了周末幹脆直接消失,連晚自習都沒去。

王樂柔沒想到一個人能沒種到這個地步, 登時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沖去應行家對着他卧室門“哐哐”地砸。

然而想是這麽想, 等她冷靜下來, 又覺得這何嘗不是一種委婉的拒絕。

對,應行在拒絕。

沒有選擇默認放棄, 就是拒絕的理由可能有別的說法, 王樂柔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雖然來桐紹只有短短數月, 但在這裏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在心裏。

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就是因為太有了, 所以才會明白那些偏愛和在意并不是毫無緣由。

應行介意的、不能忽視的、她其實都知道。

或許拒絕才是符合他調性的選擇, 王樂柔其實也設想過。

只是無論做了多少事前的心理鋪墊, 當事情還是朝着自己不喜歡的方向發展時,負面情緒還是會不可抑制的産生。

因為那些放棄我嗎?王樂柔忍不住想。

還不是不夠喜歡。

她微微嘆了口氣, 只覺得教室裏悶得厲害。

從後門溜出去, 在走廊上呼了幾口氣,也不知道應行現在窩在哪兒裝鴕鳥, 人真是慫得厲害。

晚上十點,晚自習結束。

王樂柔剛把一張數學卷子的選填做完, 匆匆忙忙拿了答案批改,正确率只有七成。

其中有一題是粗心做錯了, 剩下的兩題都是壓軸題,王樂柔還沒複習到那裏的知識點,每次都不太能做對。

這樣下去何止140,她還真的連考上100都是問題。

放出去的大話就快成吹出去的牛皮, 王樂柔塌了肩膀,坐在最後一排唉聲嘆氣。

雖然這嘆息的時間也就短短半分鐘不到,但在一個個恨不得飛出教室的同學之間還是挺突兀的。

徐秋陽每次離開時下意識會朝着後排看上一眼,這次瞥見王樂柔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登時就停下了腳步。

與平時不同的是,雙人的課桌上只有她一人。

片刻的猶豫後,徐秋陽逆着放學的人群,從教室前門走到了後門。

停在王樂柔的桌前,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垂眸看見了攤開的數學試卷,上面紅筆勾勾叉叉,正确率還挺高的。

“學習委員?”王樂柔擡起頭,先想起來的是對方的“官職”,“你來得正好,有時間教我幾題嗎?”

徐秋陽二話不說放下了書包:“哪一題?”

徐秋陽講題比應行細致一些,不僅能說出“怎麽做”,還能說出“為什麽這麽做”。

王樂柔不太清楚考點,他甚至還可以标注出相應的選修和章節。

“學習委員實至名歸,”王樂柔捧着她的《五三》感動到落淚,“委員,我以後能多多找你問數學題嗎?”

徐秋陽鬧了個大紅臉,磕磕巴巴地說:“可、可以,随時都行。”

因為講題耽誤了些時間,教室裏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王樂柔心滿意足地收拾好書包,把今天的試卷揣在兜裏,打算随時複習。

徐秋陽拿了講臺上的門鎖,王樂柔站在門邊關上燈。

“啪”的一聲輕響,月光灑落下來。

“你今天一個人嗎?”徐秋陽低頭把門鎖上,“應行……不送你嗎?”

“今天可能不送吧,”王樂柔有些失落,“不過月亮挺亮的,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徐秋陽飛快地接上話,“我也沒什麽事。”

“可是有點晚了吧?”王樂柔看了眼時間,“你和我順路嗎?”

“沒關系的,”徐秋陽連連擺手,“我——”

他的話停在走完教學樓的最後一層階梯。

“啊,”王樂柔看着教學樓門口立着的那一抹宛如黑白剪影似的高瘦的身形,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麽心情,“應行來了。”

徐秋陽頓時有些尴尬。

王樂柔偏過頭,笑着對徐秋陽道:“今天耽誤你的時間我本來就聽過意不去的,快點回家吧,我就不用麻煩你送了。”

徐秋陽低低應了一聲,目光在應行身上停頓數秒。

沒有離開,反而問道:“你們真的是在交往嗎?”

王樂柔動了動唇,掃了眼門口方向,以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常說話時應行應該是可以聽見的。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是的”,以避免徐秋陽的進一步接近。

她對別人也都是說“是的”,學校裏幾乎都知道她和應行是一對。

“不是,”可王樂柔卻否定了,“太晚了不安全,他送我回去。”

徐秋陽似乎松了口氣,笑了下:“我想也是。”

王樂柔挺想問問他為什麽要說“也是”。

可礙于應行就在不遠處,到底也沒跟徐秋陽多說什麽。

他們互相道別,徐秋陽加快腳步,在出教學樓時甚至和應行微一點頭權當打招呼

應行陰沉着臉,沒搭理他。

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王樂柔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沒把握好分寸。

她不應該否認自己和應行的關系,給徐秋陽希望,也不應該在這麽晚的時候,讓一個曾經和自己示過好的男生教自己數學題。

但這不能怪她,她忘了徐秋陽對她有好感。

畢竟這些人太多了,王樂柔有時候難免記不太住。

她擰着眉,為自己的健忘感到些許的自責。

但很快,另一種情緒壓過來。

應行是來送王樂柔回去的,畢竟拿了錢的,總不能無故曠工。

而面對應行,王樂柔更多的是無奈和心累。

左右也問不出什麽,就這樣吧。

像沈和菀說的,這事急不來。

王樂柔沒有拒絕,也沒有搭理。

兩人一前一後,仿佛不認識的陌生人那般一言不發。

王樂柔悶聲走自己的路,踩着月光拉長的影子,頭也不回地關上孫姨家的大門。

回家後也不開燈,就這麽臉朝下筆直地倒在了床上。

太郁悶了,郁悶到不知道說什麽。

幹脆就着這個姿勢,給沈和菀打了通電話。

“差距太大了。”沈和菀道,“如果他真的一口答應,反而是有問題的。”

“我知道,”王樂柔有氣無力地說,“但這不妨礙我難受。”

沈和菀安慰她:“或許你可以往好了想,最起碼應行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這還需要我現在想嗎?”王樂柔撇撇嘴,“他從一開始就不是那種人。”

“那你還難受什麽?總要給他反應時間吧。”

“給了呀!這都小半個月了,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他對我沒意思,我也就不去強扭那個瓜,偏偏我們都不是那種完全沒意思的,卻要因為這些雞零狗碎的屁事搞成這樣。有錢又不是我的錯,我也不能在幾個月內讓桐紹脫貧致富,難不成只要有差距,他就一直不應該答應我?”

想要和她家門當戶對,應行從現在起開始努力,往後數幾輩或許可以。

就算他致富的速度開了高鐵,那升官還得吃資歷,每個十幾二十年怕是不行。

“這公平嗎?!”王樂柔憤慨道。

“你在愛情裏講公平?”沈和菀翻了個白眼,“那你對阿峪公平嗎?他大老遠來桐紹找你……”

一提到蔣峪,沈和菀就開始嘚吧嘚吧說個沒完。

王樂柔一言不發全程聽着,她對蔣峪也有些愧疚,以至于到現在都沒敢聯系對方。

“算了,反正你們鬧也鬧出不半年,我就不跟着參合了。”沈和菀點到為止,回歸正題,“至于你和應行的事,感情這種事又不是催出來的,如果他自己沒想明白,你就算再努力也是白搭。”

“就像長松一樣嗎?”

沈和菀:“……”

她撂挑子:“我不跟你說了。”

“好好好,我錯了,”王樂柔可憐巴巴地說,“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不是快沒時間了嗎?”

都三月份了,進度趕不上。

等應行自己轉過來彎,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沈和菀想了想,提議道:“要不你告訴他你七月份要離開?雖然可能會适得其反,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王樂柔不太想采納這個建議,因為她覺得她的死馬還可以搶救一下。

萬一告訴了應行,對方覺得走都走了,幹脆就這麽算了,豈不是更完蛋。

總之折騰來折騰去,最好的方法還是保持現狀。

王樂柔還有其他事情要幹,比如……數學考到140。

“你還真打算考?”

一個星期後,應行看着她一百出頭的數學試卷,發出了靈魂一問。

王樂柔轉過臉,視線像是繞過應行,十分震驚似的:“誰在說話?”

自從上次應行周末晚自習消失後,他們好久都沒說話了。

這次應行實在憋不住了,借着考試成績的由頭,企圖結束他倆心照不宣的冷戰。

“我,”應行率先低頭,借坡下驢,“我在和你說話。”

“嗯?”王樂柔側了側耳朵,“什麽聲音?”

應行都給氣笑了,用筆的末端撥她的耳廓:“你說什麽聲音?”

“呵呵,”王樂柔拍開他的手,“原來有些人不是啞巴!”

她坐直身子,面朝黑板,拒絕和應行溝通。

“生氣了?”應行側身靠在桌沿邊,探着腦袋去看王樂柔的眼睛,“別氣。”

“我沒生氣啊,”王樂柔面無表情地看着黑板,視線和她的語氣一樣平,“我脾氣這麽好,怎麽會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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