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冬夜裏的風簌簌作響,何歡喜捧着一杯熱可可縮在沙發裏,百無無聊的望着窗外,時針已經擺過了十二點。

梧桐樹的樹葉在一場秋雨過後,随着風雨回歸了大地,現在光禿禿的樹幹早已被風吹的東倒西歪,在路燈的照耀下起舞。

輕酌一口可可,将目光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正打開的Word文檔,只有黑色的光标在孤獨的閃動。

放下手裏的馬克杯,身子重重的後仰進沙發,何歡喜是網文作者,新書上線後反響還算不錯,随着劇情的推進,故事的開展逐漸走向高潮。

但是,居然在這麽關鍵的時間點,何歡喜居然卡文了!

今天一整天何歡喜寫了删删了寫竟是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何歡喜懊惱的揉了揉腦袋沒有一點思緒,身子向側邊倒去,順着重力的作用陷進了沙發。

何歡喜認命的閉上眼睛,随便吧,就這樣吧,今天先睡一覺,萬一明天靈感就像泉水一樣,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呢。

抱着對明天的幻想,何歡喜的眼皮越發的沉重,也就真的睡着了。

在夢裏有個聲音好聽的男聲一直在和自己聊着天,兩個人聊了很久很久似乎說了一夜的話,而且說着說着居然真的文思如泉湧,一下子就怒寫了一萬字,文稿寫完何歡喜滿意的笑出聲來。

更新任務這不就完成了嗎!哈哈哈哈哈哈!編輯夏竹也不會在拼命催了,快樂的小日子不又來了嘛。

正在高興的傻樂着的何歡喜卻感覺到脖子上有微涼的觸感,縮了縮脖子,而感覺更甚明顯。

失了耐心的何歡喜想起身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就感覺到腿向後蹬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腦子還懵懵的,掙紮着從沙發上起身,想擡頭看看時間,發現昨晚上在沙發上貓着睡了一宿,居然落枕了,脖子一點都動彈不得。

扶着脖子慢慢的轉着看向牆壁上的小貓時鐘,時間剛過六點,還早。距離交稿時間還有幾個小時,還可以再擺爛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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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睡着實在是不舒服,何歡喜慢慢的起身想着還是回卧室睡,拖着剛醒還很沉重的身子向卧室挪去。

卻無意中瞥見沙發角落裏居然蜷縮着一個穿着夜行衣的長發男子,吓得何歡喜直接從原地蹦起,尖叫着踉跄着向後倒去。

“你...你...你是誰?”

何歡喜邊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邊用餘光看着周圍,打算尋找個趁手的武器。

“我男朋友是警察,他馬上就下班回來了,我勸你還是自己離開,不然你就是私闖民宅!”

巨大的緊張感吞噬着何歡喜,但此時此刻又不得不佯裝淡定,站定後摸到電視櫃上的花瓶,偷偷的握住。

路燈的微弱的光線透進窗戶,看不清男人的臉色,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着何歡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警戒。

兩人氣氛焦灼,何歡喜看到男人似乎是受了傷,一只手緊緊的捂住右下腹部,另一只手死死的撐住地面,蒼白纖細的手背上突起一條條青筋。

但是還是很明顯,男人将大半個身子都倚靠在沙發上,說明現在是沒什麽力氣的。

何歡喜覺得現在不失為一個好時機,将背後的花瓶迅速舉到胸前,瓶子裏的水灑出大半,但是顧不得上那麽多,何歡喜幾步并一步上前撈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似乎是提前預判了何歡喜的動作,男人竟然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伸出手想要抓住何歡喜的胳膊,奈何重心不穩,向後倒了過去,頭磕在了邊櫃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後,就昏死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何歡喜拿着手機向後退了幾步,來不及上前查看男人的狀态,直接按下緊急呼叫撥打了報警電話,跟接警員迅速說明情況,報出家庭地址後。

緊緊的攥着花瓶,小心翼翼的走到男人身邊,發現長發下的男人臉色蒼白,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着,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到男人沒什麽動作,似乎真的昏死過去,就跑到門口,關上屋門後,跑到對面想要敲響對面鄰居的門,半天卻沒有人來開門。

這是一個老舊小區,這幾年鄰居大多都在陸陸續續的搬走。

求助無果後,何歡喜只能抱着花瓶縮在樓道的角落裏,将自己隐入黑暗等待着警察的到來。

何歡喜從未感覺到時間從未如此漫長,單薄的絲綢睡衣早已被汗水打濕,樓梯間裏沒有暖氣,一陣冷風吹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此刻脖頸間的痛感才一陣一陣的傳來刺激着何歡喜緊張的神經。

外面似乎又起風了,路燈熄滅,天也開始蒙蒙亮。看了一眼手機,昨晚上忘記充電,現在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電量。

通話記錄顯示已經是七分鐘前,為了節省電量,打開了超級省電模式,時間龜速的流動着,樓道裏終于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感覺到手機的震動,何歡喜迅速接起電話。

老舊的感應燈亮起閃爍着微弱的燈光。警察的動作很快,打開門将地上昏死的男人快速翻了個面,戴上了手铐。

男人抿成直線的嘴唇裏,溢出一聲悶哼。

帶隊出警的是經驗老到的張警官,确認何歡喜身體并沒有受到傷害後,安撫幾句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後,說明之後可能會詢問一些情況後,就帶隊離開了。将男人送往醫院就醫,等待蘇醒。

緩過神後,還是感覺到陣陣後怕。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看清男人的臉後,隐隐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的感覺。

簡單的冷敷後,何歡喜苦大仇深的窩坐在茶幾前,苦思冥想的繼續寫文,一覺醒來家裏出現了陌生男子,早上的經歷就好像驚悚懸疑電影,更悲催的是驚吓過後還要繼續工作......

擡頭望着天花板苦苦哀嚎了一會子後,就扶着僵硬的脖子開始苦逼的碼字。

另一邊,男人被送到醫院後,被診斷是急性闌尾炎,情況緊迫直接麻醉進了手術室。

警方只好等着他蘇醒後,在進行下一步的審訊。

緊趕慢趕,何歡喜終于在下午四點發布了更新,忙完之後,輕輕的轉動着僵硬的脖子,一手撐着茶幾的臺面慢慢起身,到廚房尋找吃的,一忙起來何歡喜總是會忘記吃飯,饑餓感愈發明顯。

打開冰箱看了半天,實在是沒什麽能吃的的,就翻找出上次剩下的牛奶,倒進玻璃杯裏,一邊喝着一邊沉思着,早上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的長相說不上來的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

晃了晃腦袋她才不要管那個死變态如何呢,長的那麽好看幹什麽不好,非要做賊。

何歡喜咂了咂嘴巴,剛剛一直出神沒注意,才反應過來這個牛奶的味道怎麽怪怪的,拿起包裝盒找着印在上面的生産日期。

“11月6日生産啊,保質期10天,今天幾號來着?”

摸到櫃臺上的手機,何歡喜喃喃道:“今天20號了啊,應該沒事吧。”正說着就感覺到小肚子隐隐作痛開始咕嚕作響。

捂着肚子沖向衛生間,倒也不用這麽快吧!

在衛生間“大戰”幾個回合後,何歡喜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肚子裏早已經排空卻還是翻江倒海般。

無奈,只得穿上厚厚羽絨服打車去醫院,在零下十多度的室外站了許久,才終于等來了一輛出租車,何歡喜只感覺現在自己從頭發絲到腳趾都在用力,最努力的還是括約肌......

“師傅,去市人民醫院。”報完地址後,何歡喜兩只手緊緊的捂住肚子。

奈何出來的時間居然趕上了下班的晚高峰,出租車在主路上走走停停,一腳剎車一腳油門,何歡喜被晃得更難受了。

“師傅,能不能快一點。”

師傅為難的出口:“小姑娘,我也想快啊,但是你看這個車太多了,我也沒辦法。”

“師傅,我快忍不住了。”說着,又忍不住的噗噗幾聲後,車子裏開始彌漫着奇怪的味道。

師傅皺了皺鼻子:“小姑娘,我會快一點的,但是從現在開始請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屁!”

在下一個綠燈亮起後,迅速拐進輔路在巷子裏左拐右拐......

何歡喜一手摁着肚子,一手緊緊的抓住車門把手,防止自己不會在下一秒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飛出去......

五分鐘後,師傅開着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何歡喜在風中獨自淩亂,第一次見識到嘉陽市的出租車師傅能夠有如此速度。

還未來得及繼續感嘆師傅的絕佳車技,感受到肚子再一次的“翻江倒海”,何歡喜不得不快速沖進了醫院。

所幸過期牛奶喝的不夠多,在醫院挂幾瓶水就可以回家了。醫院不知怎麽的今天的患者很多,只有一件病房還有空床位,卻沒有其他患者願意進去。

在護士小姐姐去配藥的時候,好奇心的驅使下,何歡喜探頭探腦的想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情況,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早上那個陌生男人一臉蒼白的依靠在病床上,鼻梁硬挺身軀挺拔,穿着寬松簡單的藍白條紋病號服卻散發着堅不可摧的銳氣,除了那只被手铐挂在床頭的右手。

幾個警察圍站一旁在詢問着什麽,男人卻始終一言不發。

一名年輕的警官終究是沒了耐心,不耐煩的開口:“怎麽你這是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

看清病床是誰之後的何歡喜打算悄咪咪的撤退,就聽到太久沒說話有點啞的清冷男聲傳入了耳朵。

“寧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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