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為了出門玩雪,何歡喜裹上了最厚的羽絨服,戴上帽子圍巾手套,全副武裝,甚至還穿上了閑置已久的雪地靴。
收拾好後,回頭看了看寧禾,就只穿了個羽絨服,還沒系扣子,裏面穿着灰色的連帽衛衣,白皙的脖頸還裸露在外面。
何歡喜無語的看着他:“你不冷嗎?”
寧禾沒想着她會這麽問,像是仔細感受了自己身上的溫度,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
雪小了一點點,院子裏的雪潔白無瑕,午後的陽光映照在雪上反射着光芒,有些刺眼。
這個小區的住戶大多都是老年人,這樣的天氣斷然是不可能出門,雪上沒有一個腳印。出了單元門,清掃出來的一條小路上已經有了一層薄雪。
深度已經接近何歡喜的小腿,俯下身子,樂此不疲的沿着小路在雪上戳着洞,一回頭就看到寧禾還站在起點,傻乎乎的仰望着天空,直直的挺着頭盯着雪發呆。
學着寧禾的樣子,擡頭看,就感受到雪花星星點點般墜落在臉上,絲絲涼意,這個視角的卻又美不勝收。
看到何歡喜學着他的樣子,寧禾不禁笑出聲來,偷偷的在背後弄好了一個雪球,扔到了何歡喜的身上,被突然襲擊的何歡喜,反應過來後,直接威脅到:
“你小子完了。”
由于北方人先天的優勢,何歡喜直接滾了一個巨大的實心雪球,雙手舉過頭頂,使出吃奶的勁砸去,寧禾躲閃不及整個人都陷進了雪裏,動彈不得。
得逞後,何歡喜樂的直不起腰來,雪後空曠,銀鈴般的笑聲更加清脆動聽。
笑出來的眼淚擦了一遍又一遍,而躺在雪裏的寧禾還是一動不動,覺察到不對的何歡喜連忙上前去看看怎麽回事,難道摔到腦子了?
不是吧,那她不會要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了吧,嗚嗚嗚嗚嗚嗚。
Advertisement
走上前,就看到寧禾閉着眼睛直挺挺的躺着,在雪的映照下白的毫無血色,紅痣猶如血滴點在鼻尖,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纖薄的唇瓣緊緊的抿着.
何歡喜彎腰伸手戳了戳寧禾的臉,毫無反應,手顫顫巍巍的伸到鼻尖,想探一探鼻息。
被吓得不輕的何歡喜,突然被拉下,落入了寧禾的懷抱,心跳如擂,還沒緩過神來的何歡喜就感受到身下,寧禾笑得原本只是振動到整個胸腔都在上下起伏,也由壓抑的笑聲開始爽朗大笑。就像是一只得逞的狐貍。
反應過來被戲耍的何歡喜氣不過,使勁的錘了錘寧禾的胸膛,邦硬!
第一次看到這麽鮮活的寧禾,開心的大笑,連眼底都是慢慢的笑意,如果說高冷的是他,突然變得粘人撒嬌的是他,不如說此時此刻才是卸掉所有僞裝的,最真實的他。
想掙紮着起身的何歡喜,半天起不來身,又摔進了寧禾溫暖的懷抱裏。
而身下的人型肉墊還在傻樂,俊朗的面容升起紅暈,看的竟讓人有些晃神,果然美色誤人。
寧禾緊了緊胳膊,将何歡喜緊緊的抱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附在耳邊,輕聲說道:
“謝謝歡喜,謝謝你。”
大冬天在室外煽什麽情,玩心大起的歡喜從身邊抓了一大把雪,順着寧禾的衛衣直接塞了進去,順便還糊了他一脖子雪。
寧禾:…… ……
自打昨天玩雪回來以後,姐姐也不叫了,一口一個歡喜,一口一個歡喜,威逼利誘全試了一遍,說什麽也不改,就是不改。
一兇就,一臉委屈巴巴,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眼角說紅就紅,泫然欲泣的模樣看着很可憐,下一句話直接噎在喉嚨裏。
雪在半夜就已經停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街上還是有很多雪,但是為了置辦年貨,街上人流不少,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
今年難得有心情好好的置辦年貨,一早,何歡喜就喊着寧禾帶上買菜小車出門去采購。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過年當然是吃餃子,肉餡是必不可少的,找到菜場熟悉的買肉大哥,預訂了牛腩和肉餡,肉餡的訂單太多,居然已經排到了下午。
何歡喜問了問寧禾有沒有記住路,他點了點頭。
何歡喜開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如此重大而艱苦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很明顯的寧禾的嘴角抽了抽,回了一句輕飄飄的話,懶蛋歡喜,歡喜懶蛋。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靠,何歡喜的拳頭又硬了。
按照制定好的年夜飯菜單,買好了需要的青菜,調味品之前已經買好了可以用很長一段時間,這次就不用着急買,精打細算的計劃着兩個人的飯量。
餃子對于北方人來說,并不是只有除夕吃餃子,而是只是一個吃餃子的開始,小時候何歡喜非常喜歡吃餃子,媽媽的手藝很好,她會做很多很多種餡兒,花樣也多。
除夕夜特別開心,餃子連續持續一整個正月以後,這個快樂就蕩然無存了,再吃就要哭了。
看到臨街小販還在推銷着各式各樣的煙火棒,嘉陽市是目前少有的可以燃放煙花爆竹的城市,實在是按耐不住心動,索性打定主意下午去城郊專門的煙花爆竹燃放點去看看。
既然是過年,也不能虧待了家裏的小饞貓,圓圓已經日漸肥圓,不愧是叫圓圓,果真大橘為重。
在常去的寵物店買了圓圓愛吃的貓條和罐頭,又去小區商店買了它愛吃的雞肉腸,這次采購就算完美完成。
看到身後大包小包的寧禾,何歡喜暗暗沉思,她好像什麽都沒給寧禾買。
回想起家裏之前戰損的各種電器和碗碟,給他買個粑粑。
于是,心安理得的直接回了家。
下午,何歡喜開車去了城郊,沒有多買,買了兩盒煙花和仙女棒,哎!主打一個湊個熱鬧。
交代寧禾去菜場買一捆大蔥,上午忘了,然後去張大叔那裏拿肉和肉餡,最後再順便去快遞點把快遞都拿回來。
順着外環路開回來,路況比市區好很多,回到家的歡喜發現寧禾還沒有回來。
在罐頭零食和雞肉腸的賄賂下,圓圓已經徹底和歡喜變成好朋友了,見到歡喜回來,就跑上去蹭蹭褲腳,然後翻出毛茸茸的肚皮,求摸摸。
其實,關系能夠有如此飛速的進展,主要還是圓圓的零食,何歡喜都給鎖了起來,只有她自己有鑰匙。
只有她能投喂零食,寧禾只是一個鏟屎的。
抱着圓圓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太陽西沉,路上的行人洋溢着喜悅,步履輕快。
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扛着一大捆大蔥,抱着快遞,在雪地裏艱難行走的寧禾。
即使是人來人往,寧禾也是人群中亮眼的存在。
嗯,現在扛着大蔥更亮眼了。是大蔥也難掩的帥氣,就看到一個戴着卡通老虎帽子,穿着粉粉的羽絨服女孩子,躊躇上前,似是說了什麽。
不大一會兒,兩個人就結束了聊天。
留在原地的女孩好像有些懊惱的跺了幾腳。
而寧禾已經扛着大蔥走遠了。
瞬間何歡喜好奇心爆棚。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後,何歡喜就抱着圓圓三步并兩步的走到門前,寧禾沒有預料到歡喜已經回來了,而且好像還在迎接他?
怎麽看着還這麽開心呢?憑借着這段時間的相處,總覺得這個笑容不簡單。
接過寧禾還回來的鑰匙後,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看着寧禾一件一件的往屋子裏搬東西。
終究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剛剛是不是有女孩子跟你搭讪啊?”
愣了愣的寧禾,問什麽是搭讪。
歡喜感覺有些無語,就問那都說了什麽。
寧禾想了想,回憶道:
“她問我有沒有微信,我說沒有,又問有沒有手機,我說我沒有手機,最後她還問我家在哪裏,這我能說嗎,問的奇奇怪怪,還想知道我家在哪,萬一是偷東西的怎麽辦。”
“死直男。”
說完,就抱着圓圓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孩子無藥可救了。
就剩下在原地一臉茫然的寧禾,問什麽是直男,他為什麽要死?
…… …… ……
晚上,何歡喜抱着圓圓窩在沙發上寫着新書大綱,冥思苦想,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感覺到圓圓在懷裏小幅度扭動了肥圓的身子,伸長脖子仔細嗅了好幾下,不知道在聞什麽,下一秒就直接竄了出去.
如此,将何歡喜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來,懵懵的順着圓圓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到了有點香豔的畫面:
濕漉漉的短發,胡亂的梳弄幾下,黑色的家居服上衣随意的系了幾個扣子,清晰分明的鎖骨若隐若現,勁瘦的腰間上圍了一條灰色的浴巾。
而此時,寧禾正在和圓圓纏鬥,不知為何,圓圓就盯上了這條毛巾.
兩條後腿努力的站立起來,白白的前爪用力的去勾,好像拿出了本喵不勾下來不罷休的氣勢.
寧禾俯下身子奮力抵禦,衣服下面的春光便藏匿不住了.
在心裏念叨着非禮勿視的何歡喜,正要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圓圓一把子弄下浴巾.
此次人喵大戰,圓圓勝!
順着筆直的小腿向上看去,啧,怎麽穿着短褲呢.
圓圓得逞拖着浴巾走到一旁,開心的在裏面肆意的打着滾,看上去竟有些欲罷不能.
寧禾有些惱怒,似乎還要搶回來.
一人一貓似乎還要大戰幾個回合.
何歡喜感到有些好笑,起身走上前,要去拉架,就瞥到隐藏在寧禾大腿內側,一個巴掌大的紅色胎記.
胎記在雪白的皮膚上有些紮眼.
寧禾,安國侯府嫡子,早年間被安國候仇人算計,嫡子年幼流失在外,後憑借腿上紅色胎記被認回.幾年間,稚童早已長成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的翩翩公子.
曾經小說裏關于寧禾的幾句話的描寫,慢慢的浮現在了歡喜的腦海裏.
看着寧禾的背影,歡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