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開心一點 鲛人溫祉與,真是狼狽

第22章 開心一點 鲛人溫祉與,真是狼狽

藏書閣外,法随峰演練場。

無數火球飛來飛去,在一陣陣勁風中穿透空氣,在司徒佑身邊劃過。

司徒佑負手而立,站在一旁的亭子中,身旁傳來輕響,他側首,“師尊,您老人家這是去了何處?”

雲蘅沖他伸了伸手,司徒佑不明所以,但還是上前兩步。

疑惑問道:“怎麽了?”

“借點靈力使使,打在這上面。”雲蘅手中出現一枚赤紅色的珠子。

見狀,司徒佑有些許驚訝,忍不住在釋放靈力的同時出聲,“這是業火珠?是給小師妹的嗎?”

沒有得到雲蘅的回複,司徒佑只覺得在意料之中。

他作為玄雲天德高望重的掌門,如今矜矜業業當雲蘅的工具人。

絕不敢有半分抱怨。

雲蘅眉頭緊鎖,“剛剛小與進了藏書閣之後還有人進去嗎?”他頓了一下,急忙補充,“我說的不是普通人。”

聞言,司徒佑一下子了然于心,“是小師妹,怎麽,師尊已經查明她的身份了?”

雲蘅搖搖頭,“她的身份隐藏得全是破綻,但每次才剛有線索就會立刻斷掉,不能查到最後,不過能熟練運用鬼靈咒術,說不得是鬼府之人。”

“鬼府……師弟!”司徒佑話音未落,轉而迅速扭頭向藏書閣看去。

在偏轉視線的一剎那,身旁猛地竄出一道白色的影子,司徒佑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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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沒有見到過師尊這般着急。

藏書閣周圍流轉着金色的流光,護持結界穩穩當當,沒有絲毫被破壞的痕跡。

裏面彌漫出黑色的戾氣,黑紫色宛如走火入魔的死氣。

師弟和小師妹,發生了什麽?

司徒佑沖演練場上的弟子們丢下一句“自行練習”後往藏書閣飛去。

而藏書閣之內,嚴絲合縫的法陣将藏書閣內部樓層與空間隔開,裏面認真查閱書籍的弟子們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只有望海潮大能能夠看見藏書閣上空漂浮彌漫的黑氣,鋪天蓋地打下來。

猶如黑雲壓城,展露出恐怖的氣息。

藏書閣的底層結界之內,謝聽玉陷落血海之中。

容顏絕美的鲛人長尾環繞在她身側,“與”發出狠厲的聲音。

“你何時進來的?”

雖然早就想到這幻境和溫祉與有關,但親耳聽到溫祉與的聲音響起時,謝聽玉還是忍不住感嘆溫祉與隐藏之深。

“你為何拉我進來?”謝聽玉反問,眼睛眨了眨,視線落在“與”脖頸的細小深藍色鱗片上。

等了一會兒,謝聽玉沒有再聽到溫祉與的聲音。

她回神,一雙純真明亮的眸子落入眼底。

在謝聽玉看來,這是專屬于“與”的眼神。

謝聽玉擡手摸了摸他的頭,藍色的發璀璨奪目,深邃的眼神猶如深海漩渦将她的目光深深糾纏。

“還是你比較可愛。”

“不要讓溫祉與出來了。”

“與”盯着她,那是一種少有的純真良善的目光,“你的家……在哪兒?”

謝聽玉猛地回頭,在看見他眼睛中沒有一絲惡意時,才淡淡開口,帶着她都沒有察覺到的沉重,“我回不去了。”

“但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家,好像徹底回不去了。”

謝聽玉被一種強烈的情緒拉扯,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與”眼中再次浮現出來的戾氣。

“與”的手指勾了勾,一條美麗的藍色長尾撥動漆黑海水,形成一條條纖細的曲線。

謝聽玉眼中倒映着血海中的凄慘景象,那血海深處,埋葬着“與”的族人。

他們徹底湮滅在這血海之中,在這無邊無際的海洋中随波逐流,永遠回不到那個家。

好像就像她一樣。

謝聽玉心中引出悲切,倏然回首,“講真的,你會不會覺得死也挺好的?”

“與”眼底的神色迅速變幻,直到擡眸時又化作純真無邪,“為什麽?是因為死……可以升入美好的地方嗎?”

在他說這話時,手指扣動長尾上的鱗片。

血線隐隐約約融入已然不多的漆黑海水之中。

“如果你的死,會連累另外一個人死,你會努力活下去嗎?”謝聽玉目不斜視,瞧着不遠處一叢發灰的珊瑚礁,問道。

“與”在此時“啊”了一聲,急促而又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

謝聽玉微微蹙眉,不明白這人怎麽感覺有點裝?

“為什麽會同生共死。”他問。

“你只需要回答我就行。”

“我覺得,一起死也不失為一種方法,如果對方是仇敵,死了,也不錯的。”

“與”的話音突然變得流暢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磕磕絆絆,謝聽玉垂下眸子,虛掩情緒。

她笑着看他,“那我還是臨死之前選擇不拖累他吧。”

話音落下,融入海水中消散。

“與”看着有些怔愣,許久才點點頭,“嗯。”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與”周圍隔離血海的漆黑海水逐漸被血色吞噬,逐漸化作血海的一部分,漆黑海水在血海的侵蝕下慢慢縮小範圍。

“與”的臉色越來越差,顯露出不符合他眼神的釋然。

他在等死。

謝聽玉沉吟片刻,在最後一絲漆黑海水消失時,在“與”的長尾觸到血海時。

她沉入心中,‘上次的任務完成了,把現有力量都給我。’

“與”聽到了她的心聲,面上顯露出疑惑神色,在快要被血海吞沒時,他突然揚起嘴角,似是要對謝聽玉說些什麽。

見狀,謝聽玉嘆了一口氣,“你如果是曾經的溫祉與,我才是真的要遺憾。”

她指尖運轉力量,血海中瞬間浮現出黑色網狀的鬼力束縛咒,束縛咒打在“與”的身上,纏住他的尾巴。

謝聽玉擡手摸了摸他的耳尖,像是魚鳍一般,在她的手下輕輕扇動。

最終,謝聽玉在一片鬼氣翻湧中,看着那擁有着藍發藍尾的俊美少年被束縛着,扯到血海的深處。

謝聽玉臉上帶着豔麗的殘忍,“你還是回去吧。”

“我也該走了。”

話落,一道鬼氣翻轉,變化成巨大的黑色骨刺,猛地紮進她自己的身軀。

“以王血為引,引八方鬼神來拜,幻境皆不可掩,迷霧皆不可惑,妖邪生于長夜。”

“與”拍動他的長尾,在束縛咒中掙紮,看着謝聽玉的影子逐漸消失在視野裏。

他莫名生出一陣奇怪的情緒,是猶豫,是擔心,是恐懼。

為什麽?

他無法理解,直到水藍色眼瞳化作墨色,一頭藍卷發轉變為烏黑長發,在血海中浮動,他的臉上才生出其他的神情。

諷刺,自嘲。

回去嗎?去哪裏?

謝聽玉周身血海伴随着“與”被禁锢而消失不見,如冬雪遇到暖陽迅速消融退散。

謝聽玉回到了最初的鏡海之上。

在那海的中央,有一道影子。

颀長挺拔,長身玉立,唇邊挂着血跡,在謝聽玉走近時耗盡力氣,倒到她身上。

謝聽玉順勢接過,她耗盡了渾身鬼力将“與”封印,此時就是個力量枯竭的“廢物”。

她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之前都是你看我狼狽的模樣,現在終于輪到我看你了。”

溫祉與的臉色蒼白,聞言啼血,被謝聽玉推開,她一臉嫌棄。

“你又受傷了?”

“抱歉。”溫祉與微愣。

“受傷了還強撐什麽,還站在這湖中央耍帥,覺得你這樣特有魅力是嗎?”

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溫祉與一時無言以對,“我……我不是……”

謝聽玉身上還纏繞着鬼氣,在溫祉與的注視下,毫不避諱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似乎想要抖去上面沾染的氣息。

她又在溫祉與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一腳踢到他的膝蓋彎,将他身體壓下,彎腰接住他的身體。

穩穩當當把溫祉與背到背上。

溫祉與猝不及防,臉色霎時間紅透,臉上脖頸上耳朵上,皆是爬上了明顯至極的紅霞。

“你做什麽?!!”

“你放我下來!”

然而溫祉與只是嘴上說着,身體卻是沒有動彈,謝聽玉不由得心中感嘆,‘讓你不要口嫌體正直,這不是挺會享受的嗎?’

‘姐背你你還不樂意了?’

聽到這些話的溫祉與只覺得臉頰滾燙,下意識想要把臉埋到她的背上。

前後為難。

謝聽玉似是背後長了雙眼睛,“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不會嫌棄你重的。”

“更何況,明面上你還是我的好師兄,我們相親相愛一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我不想和你相親相愛。”溫祉與咬牙切齒,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聽出了溫祉與言語中的難以接受,謝聽玉覺得愉快極了,一路上哼着小曲走了許久,突然想到什麽,停下腳步。

“那什麽,這幻境出口在何處?”

只聽得背後傳來一句陰恻恻的“呵呵”,随即血腥味灌入鼻腔,謝聽玉的手指刺痛。

她回首,“你咬手指作甚?血祭才能出去?那樣很痛的!”

雖然知曉她是在擔心她自己與他痛覺共享,但溫祉與心中還是難以避免地泛出複雜情緒。

溫祉與用最後一點氣力破開幻境結界,在耀眼白光刺得眼睛睜不開時,他聽見謝聽玉有些無奈的清脆聲音。

“希望你開心一點,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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