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東玄溯閣秋清羽 前世殺妻證道的人居然……
第50章 東玄溯閣秋清羽 前世殺妻證道的人居然……
溫祉與抱着謝聽玉穿梭在黑暗之中, 周圍的鬼物因為謝聽玉的存在不再蠢蠢欲動,但暗地裏尋思讓謝聽玉和溫祉與兩敗俱傷。
謝聽玉在溫祉與懷中微微睜開眼睛,眼神一片空洞, 沒有絲毫的情緒流動。
在這充斥着鬼氣的狹小空間中, 謝聽玉覺得舒适至極,如魚得水。
她忍不住咳嗽兩聲, 引得溫祉與垂眸看她,一眼看去,滿是冰冷之色,但眼底帶着不易察覺的擔憂。
謝聽玉身上的傷口往外溢出血色來, 由于同心咒還未解除,每每誰人受傷, 另一人都會跟着共享痛覺。
在鬼氣中待了不知多久, 謝聽玉故意讓自己的身軀暴露在那濃郁的鬼氣裏。
鬼氣猶如利刃, 将她的皮肉一次又一次劃開。
痛入骨髓。
溫祉與顯然也不好受, 他的額前冒出冷汗,呼吸愈發沉重。
謝聽玉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又落下幾點紅梅血色, “溫祉與,沒想到你會來救我。”
聽到自己虛弱的聲音, 謝聽玉不由得有些許意外, 這幅肉身依舊無法融合她的鬼力, 甚至有着天然的排斥。
令她不能用鬼氣修複肉身。
眼下這具凡身破損嚴重, 牽扯到靈魂的劇痛入了心扉。
謝聽玉自己都會皺眉展現痛色,溫祉與卻是神色淡然,忽略他因劇痛而流露出的冷汗,便是與往常的溫祉與別無二致。
聽到謝聽玉的話, 溫祉與沒回答,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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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突然被古怪呓語打破,溫祉與一聲不吭,抽出手摁住謝聽玉的頭,将她探出去的腦袋又按回懷裏。
地宮被黑暗充斥延伸,在謝聽玉一雙紫金色眼瞳中愈發黑沉。
直到眼前閃過刺目白光,謝聽玉耷拉着眼皮,被溫祉與輕松帶回。
一直守在外面的澤蘭等人突然察覺到黑暗中傳出來的靈力波動,澤蘭兩只手拽住身旁兩人的肩膀。
一左一右将白靈鈴和韓尋真拉起來。
韓尋真一臉懵,手中攥着玉簡,“怎麽了?”腦筋飛速旋轉,他回過神來,“是他們?”
韓尋真話音剛落,兩道血色身影從黑暗中飛出,濃重的血腥味湧入鼻腔。
沖擊着其餘幾人的腦海。
澤蘭最快上前,遞去早已準備好的藥品,指着黑色瓷瓶,“這個可以治皮外傷。”又把一個紅色瓷瓶放在指尖晃了晃,“這個可以治元神損傷衰弱,快服下。”
溫祉與和謝聽玉兩人此時都是面目蒼白,澤蘭看溫祉與雙眼冰冷,謝聽玉略有呆愣。
暗罵一聲,澤蘭上手給謝聽玉喂藥。
丹藥剛放到謝聽玉的嘴邊,溫祉與突然後撤一步,澤蘭不明所以地擡眸,對上警惕的目光。
一股怒氣上湧,澤蘭正要繼續。
謝聽玉伸出手掌,聲線有些沙啞,“謝謝。”
謝聽玉咽下一枚後,又夾起一枚黑色丹藥,放在溫祉與的唇邊。
溫祉與看她一眼,垂首吃下。
溫熱的唇觸碰謝聽玉的指尖,謝聽玉微怔,縮回手後假裝不經意間在溫祉與的衣服上摩挲。
眼底滿是嫌棄。
見狀,溫祉與揚眉笑起來,沒有說話。
謝聽玉的神情太過明顯,溫祉與甚至都不用讀取謝聽玉的心聲,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麽。
更別提謝聽玉在心裏一陣陣嘟囔。
‘你這是在幹什麽?’
‘不要趁機吃我豆腐我跟你講!’
‘死溫祉與。’
她表面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實際上似乎并不虛弱。
溫祉與暗暗打量她,随即在澤蘭擔心的眼神中,把謝聽玉放置在地上。
白靈鈴特意掏出一塊地毯鋪設在地上。
看見韓尋真奇怪的眼神,白靈鈴冷哼一聲,曲起手指點了點韓尋真的肩膀。
“看什麽看?沒見過出門在外準備周全的嗎?”
“還真沒見過帶地毯的。”
韓尋真咂舌,尤其是看着就格外金貴的地毯。
金線勾勒,四周以潤色極好的珍珠和各色寶石點綴。
“你還有嗎?送我一塊?”
白靈鈴瞪大眼睛,“你還張嘴就來要啊?給狗子都不給你!”
韓尋真和白靈鈴見面就怼已經是常态,謝聽玉靠在地宮牆上,身後是用靈力結界,隔絕開那噬人的黑暗。
謝聽玉用餘光觀察溫祉與的動作,溫祉與不急不緩,默默坐在謝聽玉的身側。
一條腿曲起,骨節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手指上沾染了不少血紅。
就連他的藍白色鶴裘都是被謝聽玉身上的血染紅。
活脫脫兩個狼狽至極的血人。
面對韓尋真和白靈鈴不斷來回打量的目光,溫祉與和謝聽玉渾不在意,皆是垂眸,任由觀看。
白靈鈴見這兩人不在意他們的目光,高聲說了一句,“我知道這個情況應該用什麽來形容,謝小姐教過我的,這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或許是白靈鈴一雙水潤的鹿眸太過無辜真誠,以至于幾人都不知曉白靈鈴這話是在玩笑還是說的實話。
特別是謝聽玉,臉色奇差。
欲言又止。
“我原來教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嗎?我忏悔,對不起。”
謝聽玉的眼睛閉了閉。
面上看着格外的懊悔。
澤蘭一時無語,溫祉與忍不住勾唇,韓尋真放肆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還得是謝聽玉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笑得太大聲了。”謝聽玉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偏過頭去,“師兄也笑話我?”
仿佛好久沒聽到這句“師兄”,溫祉與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啊”了一聲,露出溫潤和善的笑容。
溫祉與還是沒說話,但他這種笑容更是一種絕殺,有着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夠了。”
謝聽玉吃下澤蘭的丹藥,緩了許久,覺得這藥見效頗快,身上的血痕已經結痂,并且少了幾分痛感。
“這是什麽藥?”
“這個啊?是當年師尊拿回來的,說是東玄溯閣一早就在我西林幻樓買進許多毒草,但一直拖欠靈石沒給,于是她直接沖去東玄溯閣要回了靈石,還順帶收了一點點路費。”韓尋真抱住雙臂,笑着挑眉。
澤蘭沒反駁,這是真事。
聞言謝聽玉冷臉哦了一聲,“東玄溯閣的風氣似乎向來不好,正所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謝聽玉說得正經,白靈鈴不敢說話。
倏地,溫祉與擡眸,伸手扶住謝聽玉的胳膊。
下一刻,地宮瘋狂震動,黃沙飛起,從頭頂落下,幾人都繃緊心弦。
謝聽玉和溫祉與一同擡頭,将視線落到地宮頂部。
那處的石塊搖搖欲墜,在震動中逐漸崩裂開來。
從最開始韓尋真掉下來時就嘗試過從頂部突破,但是一無所獲。
只得到了更多的鬼物圍困。
正常人尋不到出去的路,都會想盡辦法,将能夠嘗試的道路全給試一遍。
自認為試遍了所有道路的韓尋真呆住了,他發出一道古怪的聲音,“啊?”
說得格外滑稽,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在意這一點,謝聽玉靠着地宮牆壁神色平靜。
那頂部伴随着“咔拉咔拉”的聲音,從頂端猛地掉下來好幾塊巨大的碎石。
澤蘭一條鞭子甩去,将石塊化作塵灰。
一個身影背光出現在地宮破口處,身形颀長挺拔,那身影持劍,緩緩走過來。
謝聽玉定睛一瞧,眼中冷意肆掠,身體不自覺顫抖。
溫祉與的手指還附在謝聽玉的手臂上,自然而然發現了謝聽玉的異樣。
他臉上溫和的笑容被冷意取而代之,一雙眼睛裏倒映着在那破口處站立的人影。
“來者何人?”澤蘭甩了甩骨鞭,骨鞭在地宮牆壁上砸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的語氣不算友好,即使沒有感覺到惡意存在,但澤蘭始終是将視線放在來者身上。
那人從光處走出來,光亮不再那麽刺眼,謝聽玉徹底看清了他的模樣。
謝聽玉一下子将這人和夢中的那個聯系在一起。
少女劍指天際,天邊立着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男子,金冠将頭發高高束起,面容仿佛被霧氣遮掩,看不清楚。
在此刻,那霧氣緩緩散開,面容與這突然出現的人相貌重合。
謝聽玉聽到這人的聲音。
“在下東玄溯閣秋清羽,見過各位道友。”
韓尋真笑了,“哦豁。”
謝聽玉說東玄溯閣上梁不正下梁歪,結果被東玄溯閣的人當場抓包。
這熟悉至極的聲音。
這夢裏的聲音飄得極遠,輕柔得快要融進風裏,“阿漾,只有徹底斬斷情絲,除掉心魔,才能成我仙途,從始至終,你就是我的心魔。”
是他啊。
原來就是他。
謝聽玉笑了起來。
上一世殺掉謝初漾的罪魁禍首嗎?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謝聽玉的神色奇怪至極,突然發出的笑聲陰冷,溫祉與輕晃謝聽玉的胳膊。
輕柔的動作似乎在安慰她。
“西林幻樓澤蘭。”
韓尋真站在澤蘭身側,表情淡淡,沒有絲毫情緒起伏,“韓尋真。”
白靈鈴思慮片刻,“白靈鈴,凡俗界人士。”
眼下只剩下謝聽玉和溫祉與沒有開口,秋清羽自诩也是修真界有些名氣的人,雖說不至于每個人都認識,但應該聽過他的事跡。
秋清羽笑一聲,“這二位道友沒有自報師門,莫非是散修?”
“區區散修,不足挂齒。”溫祉與冷笑開口,話音中滿是不在意。
對于秋清羽莫名其妙的情緒,溫祉與只覺得好笑。
謝聽玉在溫祉與身側,幾乎快要抑制不住眼底的殺意。
分明是作為原主的謝初漾的記憶,分明是上一世的痛苦經歷,為何一切都那麽真切,會讓她這般憤怒?
秋清羽渾然未覺,只認為這兩個散修無禮至極。
“我的同門師妹在此處失去蹤跡,宗門特令我來尋,不知各位可見到過?”秋清羽微微俯身行了個同輩禮。
頗有一副風輕雲淡的做派,不急不緩。
“你師妹有生命危險你還有空在這兒和我們掰扯?”韓尋真睨了他一眼,話音中帶着鄙夷,“你還真是一個好師兄呢。”
秋清羽挑眉,沒有生氣,“這位韓道友是來自西林幻樓吧?想必很是熟悉這片地帶,可否帶我尋一下師妹們?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這倒是不必,實話和你說,我也不知道這鬼地方是哪兒。”韓尋真嘆了口氣。
“本以為你這般高調出場會有頭緒呢,不成想也是個只知言語的。”從秋清羽出現後就沒再開口的謝聽玉突然發出聲來。
她打斷了韓尋真虛僞至極的感嘆,說出的話滿是藏匿不住的陰陽怪氣。
韓尋真沒料到謝聽玉一開口就是這話,他眼瞧着秋清羽的表情沉下來,打了個哈哈,“她一直這樣說話,沒有惡意,別見怪。”
秋清羽不複先前的禮貌笑容,“這位道友此言差矣,說不得只知言語這話,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好。”
白靈鈴把玩腰間的鈴铛,聞言“咦”一聲,“這話我聽過,不過那個人現在還躺在地上呢。”
聞言,秋清羽露出幾分好奇。
他問:“何處的地上?”
謝聽玉擡手一指,惡劣笑道:“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