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溫祉與綠茶 “我怕你不喜歡”
第67章 溫祉與綠茶 “我怕你不喜歡”
“哼”
韓尋真手中玉簡輕敲打手掌, 冷哼一聲,擡手一指謝聽玉,“還能是誰, 自然是你那夫君。”
謝聽玉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掏了掏耳朵,皺眉道:“誰?你說我夫君?”
在場的人除了謝聽玉, 其餘人臉色皆是不大好,站在密室門外,略昏暗的光亮之下,幾人的臉色陰沉得吓人。
尤其是溫祉與。
謝聽玉看了都要稱一句變臉大師, 但說她的夫君,溫祉與黑臉做什麽?
不對。
“你們怎麽情緒波動比我還大?原來我不是當事人嗎?”謝聽玉升高聲音, 聞言韓尋真又“啧”了一聲。
“就是秋清羽啊, 有毛病似的, 從幻境裏出來就說要找娘子, 還神神叨叨的,我甚至還沒問, 就大聲嚷嚷着說他娘子叫謝聽玉。”
雖說确實是在幻境中做了一次假夫妻, 但也不至于出來了還纏着她吧?
謝聽玉無語了。
溫祉與扯出笑容來,“無礙, 暫且就不必理會他了, 師妹不是餓了嗎?師兄這就去買桃花酥來。”
聞言謝聽玉點了點頭, 笑得明媚燦爛, “那便麻煩你了,師兄。”
謝聽玉最後一句師兄尾音拖得有些長,溫祉與扭過頭去,嘴角噙着淺淺笑意。
韓尋真和澤蘭對視一眼, 又瞧了瞧一臉懵的白靈鈴,“說真的,我們幾乎是白跑了一趟,真是讓我太傷心了。”
西林幻樓中的弟子大多都知曉謝聽玉等人在大漠中出事的事情,私下裏暗暗讨論他們遇到了什麽,按照往常弟子遇難,宗門內都會公示出來。
告訴遇難弟子的信息,并且告誡敲打其他弟子。
這次來自玄雲天的天才弟子受重傷,居然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出來,難免引起弟子們的恐慌。
陳禪衣就在糾結這件事,且不說謝聽玉的身份明面上與西林幻樓并無幹系,更何況地宮幻境出現得太過離奇,加上玄雲天的講師王曉都葬身于此。
種種巧合一同出現,還是太過蹊跷。
“還在擔心阿玉的事?”雲蘅突然出現在陳禪衣身後,聲音比白日裏放柔了許多。
“你現在知曉喊阿玉了,今日對人孩子這麽兇,小心阿玉記仇不認你。”陳禪衣明媚的面容上閃過無奈。
雲蘅嘆氣,“你該是明白我用意的,阿玉出身不明,至今看來她身上的疑點重重,偏偏你就是找不到半點錯處來,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在我們動身來西林幻樓之前,葛騰曾找過我,說他親自去了徐州一趟,找到謝聽玉說的家,也尋訪了鄰裏鄉親,證實了謝聽玉的話都是真的,謝聽玉真的就是個凡人,但是他話裏話外都是在提醒我,謝聽玉身世古怪。”
陳禪衣看着雲蘅皺起的眉頭,輕聲笑了一下,“一個普通家世的凡人不可能精通鬼靈咒術,這一點誰都能想到,但阿玉并沒有刻意隐瞞,反而就這麽擺在明面上。”
“還有,阿玉覺醒極星盤外顯之後,似乎沒有如何運用雷屬性術法。”
在聽到這話時,雲蘅眼神閃躲了一下,陳禪衣一看就知道不對勁,止住話頭。
雲蘅尴尬“哈哈”,“其實是因為我還沒引導過阿玉,她現在應該大概還不是如何引動極星盤的靈力。”
“哪有你這般不稱職的師尊?”陳禪衣此時都忘記分析謝聽玉的不對勁,伸手去扯雲蘅的耳朵。
見狀雲蘅縮了縮脖子,眼疾手快從儲物戒裏掏出一盤賣相極好的糕點,“莫生氣,看看我給你帶了何物。”
陳禪衣精準無誤地揪住雲蘅的耳朵,聞言垂眸去瞧,問道:“哪兒來的?”
“自然是我徒弟孝敬的。”雲蘅看陳禪衣眯了眯眼睛,趕忙改口:“從溫小子那裏拿的。”
“他會做桃花酥?給誰做的?”
雲蘅挑了一塊品相最好的遞給她,嗤笑一聲,“還能是誰,溫小子對他師妹上心着呢。”
謝聽玉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床頭,“溫祉與,你再不來我就死了。”
隐隐聞到香味,迅速充盈于鼻腔,謝聽玉一骨碌爬起來,一雙可憐的眼睛盯着溫祉與,快步走到桌前坐下。
“師兄去何處買來,怎麽這麽慢。”
聞言,溫祉與也是微愣,他聽到謝聽玉的話才回過神來。
自顧自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卻忘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可憐師妹。
“此時是我的錯,抱歉。”溫祉與用白色瓷盤端了糕點,另外一只手還提着飯盒。
他笑了笑,将手中的東西都放置在謝聽玉面前,一個個耐心打開,并仔細叮囑謝聽玉,“有些燙,小心些,還想吃什麽告訴我,不過要清淡為主,你的傷勢未愈。”
“知道了,你也一起吃?”謝聽玉拿起筷子,見溫祉與沒動,擡頭笑道。
溫祉與搖了搖頭,“你吃吧,我已然辟谷多年,吃不慣這些飲食了。”
謝聽玉垂首,“那好吧……那要不你先坐下?你這樣太有壓迫感了。”
溫祉與似乎還換了一身衣裳,一身鵝黃衣裳從未見他穿過,唯獨他用來束發的紅綢未曾改變,謝聽玉甚至想過要不要送他一根發帶,畢竟他這紅綢發帶從第一次見他時就已經存在。
鵝黃将溫祉與的溫和氣息放大,說不上來的和善,他似乎也怕謝聽玉不自在,雖是坐下,卻也沒有盯着她。
而是掏出水藍色長劍,霜霧劍是溫祉與的本命佩劍,作為劍修,他劍不離身,如若平時霜霧沒有佩戴在身上,那麽必定是收在丹田之內。
溫祉與終日瞧着無欲無求,但對劍的熱愛,好像很大。
謝聽玉嘴裏塞着半塊桃花酥,擡眸盯着溫祉與的側顏。
他正垂首細細擦拭霜霧劍,一絲不茍,仿佛全然沒有察覺到謝聽玉的視線。
“咳咳”
謝聽玉猛地咳嗽兩聲,對面的溫祉與倏地擡頭,手中的帕子被他丢開,迅速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連霜霧劍險些掉到地上都沒有在意,他語氣焦急,“怎麽了……是不是噎着了?”
溫祉與的反應出乎謝聽玉意料,謝聽玉沒想到他的情緒波動這般大,她掃了一眼溫祉與膝上搖搖欲墜的霜霧劍。
瞳孔微微震顫,鬼使神差接過茶水喝下去,将那噎人的糕點通通咽下。
“吃慢些,我不會和你搶。”
她擡手緩了緩脖子,“這桃花酥有點好吃,是哪裏買的。”
“在西域某條街上買的,來的時候有些着急,忘記是哪一家店了。”
“總有油紙?”
謝聽玉意思是,桃花酥應當是有油紙包裹,總歸能夠知道是哪家。
誰知溫祉與不緊不慢扶好霜霧劍,撿起掉落的帕子打量一眼,将那帕子放在一個儲物戒中,又重新抽出一張幹淨帕子來,繼續擦拭他的劍。
“沒有,油紙是我自行帶去的。”他好像還怕謝聽玉不相信他的措辭,補充道:“出門在外,總要什麽東西都備上一些,以防萬一。”
謝聽玉聽笑了,“好吧,希望你下次還能夠想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先是喝了一口茶,又拿起一塊桃花酥來。
至于食盒裏的飯菜,除了一盤白菜,她幾乎沒動過。
在謝聽玉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溫祉與揚起唇角,低垂的眼中也浮現出笑意來。
他不動聲色打量了桌上的菜,多看了那盤謝聽玉唯一動過一口的白菜幾眼。
随即小幅度颔首,微不可察。
謝聽玉把一小盤桃花酥都吃了個幹淨,右手抓着的筷子就只是中途夾了一口白菜,似乎只起了裝飾作用。
她擦去嘴角碎渣,擡眼就見溫祉與手中又換了一塊帕子,手正伸向她這邊。
她略有疑惑,歪了歪頭,“作甚?讓我幫你一起擦劍?”
看見謝聽玉臉上的桃花酥殘渣,溫祉與本想将這帕子遞過去,誰知謝聽玉猛然擡頭,讓得他手指僵在半空,不尴不尬。
“不是,劍擦久了活動一下筋骨。”
溫祉與木着臉收回手去,回答道。
“你很喜歡吃桃花酥?”問這話時,溫祉與又瞧了幾眼那盤白菜,最終還是沒問“是不是喜歡白菜。”
想來,應該除了桃花酥,最愛的便是白菜?
溫祉與不知下定了什麽決心,在謝聽玉面前默默颔首,謝聽玉看不懂,“味道還可以的。”
她正想要接着說話,突然溫祉與“嘶”了一聲,謝聽玉頓住話音,轉而問他,“怎麽了?”
溫祉與正蜷縮手指,發現謝聽玉的視線偏轉過來,迅速将手指用帕子遮住。
看着是有意遮掩。
謝聽玉越過中間的椅子,上前幾步,不容置喙地拽住溫祉與的手腕。
略有紅腫的手背映入眼簾,謝聽玉瞳孔微縮,“怎麽弄的?”
她一眼就瞧出來這是燙傷,此時她沒有心思想其他的東西,無緣由,莫名想要問問他。
這傷從何而來。
“無礙。”溫祉與側過臉去,他坐在椅子上,沒有了往日的劍氣鋒芒,此時仰頭看她,居然有幾分乖巧。
“這些東西,莫非都是你做的?”謝聽玉瞪大眼睛,話音裏也帶着不可置信。
溫祉與聲音微沉,“我怕你不喜歡。”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啊。”韓尋真站在門外低聲輕語,在澤蘭冷冽的目光下,默默感嘆了一句。
“沒想到啊,他居然還真用了我的方法,好濃的茶味,我在門外都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