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已修
第15章 15(已修
15
認真履行婚姻要務的第一件事是找一個評價不錯的搬家公司,邊簡覺得嚴亦銘不會知道,這是他認真推測出來的結果。
入住的第二天早上,他們坐在一樓的餐桌上吃早餐。大理石桌面上擺放着刻着3D浮雕的餐盤,邊簡因為剛睡醒對着餐盤發呆。他很少在正常的時間點醒過,何況是昨晚到了四點才堪堪睡着,七點就被嚴亦銘叫起。
嚴亦銘叫人方式獨特,用一只手頂着邊簡的腦門,将他推離自己的胸口。邊簡被推醒後,捂了一下腦袋去處理這個事實,一個他居然睡到嚴亦銘懷裏的事實。
嚴亦銘皺着眉毛看着他,好像也在腦海中默默處理這個事實。
邊簡說:“我昨天占了嚴總不少便宜。”
嚴亦銘說了句“起床”便從床上下來披上浴袍去洗手間洗漱,邊簡在床上躺了一會,也起來了。
主卧的洗手間很大,邊簡拿着從歐洲酒店帶回來的洗漱套裝,嚴亦銘默默看了一眼不做評價。
邊簡給他解釋:“這可是法國的一個小鎮帶回來的。”
坐在餐桌上,嚴亦銘提醒他:“可以吃了。”
“沒睡醒。”邊簡如實承認。
嚴亦銘建議:“可以改一下生活作息。”
邊簡無視了這條建議繼續說道:“昨天有個人好奇怪,非要貼着我睡覺,把空調調低了都還這樣,弄得我四點才睡着。”
“吃飯。”嚴亦銘說道。
邊簡這才拿起筷子,去夾保姆準備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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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亦銘開口:“你今天去工作室嗎?”
“今天不去了。”邊簡問,“怎麽了?”
“那可以待會再睡一會。”嚴亦銘認真地說。
“已經起了,就算了。”邊簡說,“還好我脾氣不是很大。”
邊簡想起嚴亦銘叫他過來的理由,是葉英賢要來查崗。
邊簡問他:“你媽媽什麽時候來?”
“不知道,你要來的那天再過來也行。”
“不是。”邊簡解釋道,“我直接搬過來吧。”
嚴亦銘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問道:“搬家很麻煩嗎?”
“大概會吧。”邊簡說,“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沒有任何麻煩的。”
邊簡和嚴亦銘吃完了早餐,嚴亦銘回房間換了一身西裝,無線耳機裏放起了晨間新聞。邊簡覺得有時候基因真的很過分,嚴亦銘家中并無外國血統,落到嚴亦銘身上,遺傳了母親深邃的眼睛和父親高挺的鼻梁,放置在亞洲人的臉上卻也不顯違和。
邊簡在門口擡了擡手,嚴亦銘就徑直走了過來。
嚴亦銘問:“怎麽了?”
邊簡愣了一下,說道:“我以為這是拜拜的意思。”
說完邊簡再擡了一下手,揮了揮。
邊簡從歐洲回來準備去拜訪陸振林,此次去歐洲的行程也是他安排的。撞上邊簡的婚期,陸振林也是在他們登記結婚後的第二天,新聞版面上知道的。彼時邊簡已經坐上了飛戴高樂機場的飛機,長時間的飛行讓他錯過一切可以被線上采訪八卦的機會。
濱城的春天并不暖和,現在的月份也才剛剛步入春季,大街上到處都是穿着皮襖的人,環衛工人還在掃着前一天夜裏結起來的霜。
陸振林與太太從山上搬到了山下的郊區,邊簡驅車前往,趕在中飯前達到。
陸振林的房子後院種了許多果樹,冬季剛過迎來春季,陸振林在後院選址,準備下一年要種的東西。
工作上的事邊簡不會刻意放在生活裏去談,陸振林帶他到院子裏曬太陽。陸振林總喜歡泡一壺茶,準備一個小杯,邊簡知道這是他有話要說了。
陸振林問他:“在歐洲怎麽樣?”
邊簡回答:“挺好的,學了很多。”
陸振林吹了口茶,喝了一口說道:“學得都不知道回來了吧。”
邊簡坐姿随意,靠在椅背上:“一個月就恰好一個月,不多不少,不能浪費機票錢。”
“你的新聞跑得多大。”陸振林說,“怕不是就希望結婚第二天就要被媒體說婚變,哪有人發通稿的第二天就單獨出國。”
邊簡打哈哈:“這不是還沒習慣事業家庭兩手抓嘛。”
“別教訓我了,不是說要送我東西嗎?”邊簡說。
“兩個聯名的潮玩,大得很,品牌送過來的,擺在我家不合适。”陸振林指了一下角落,邊簡看過去,是兩個熊。
“那我就拿回去了,當做我的喬遷之禮。”邊簡說。
陸振林問他:“搬家了?”
“有沒有搬家公司推薦?”邊簡問,“搬去跟嚴亦銘一起住了。”
“直接叫媒體給你搬家好了,我看有人想做搬家采訪很久了。”陸振林說。
“別,我估計嚴亦銘直接可以甩臉子,然後成功引發婚變事實。”
陸振林問他:“再給我說說你和他的故事。”
邊簡問:“上次說到哪了?”
“見面、打架、他救了你。”陸振林說。
“沒了呀。”邊簡說。
“我上次跟你說,下一次說的時候,要說實話。”陸振林說,“我不問你,媒體就問你,你跑去歐洲工作,不就是想躲掉諸如此類的采訪。”
邊簡把頭仰起來靠在了椅子上,睜眼就是一片亮到變成雨白色的天空,不見一點雜質。邊簡覺得腦袋嗡嗡的,有點像耳鳴才會發出來的聲音,輕輕笑了一下,對陸振林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好像是嚴亦銘唯一的朋友。”
邊簡調整了一下坐姿,背部離開了椅背,眼睛往前看,透過玻璃圍欄與女兒牆,可以看到遠一點的山。
“嚴亦銘在中學學習就很好,他很聰明,但很孤僻,常常放學做完了作業才走,我沒見他和誰搭過話。我上中學的一大愛好就是觀察各類人,然後汲取靈感放進我的畫裏,嚴亦銘是我的觀察對象之一。在事發前的某一天,就是我被別人打的某一天,他發現了我在畫他。”
“那天我被數學老師叫到辦公室,同來的還有來看題目的嚴亦銘,數學老師把我不小心夾在作業冊的漫畫拿了出來,嚴亦銘順手看了。我記得我當時畫的是一個孤僻、生活程序化的程序員等待真愛的故事,漫畫很短,嚴亦銘看完了。在我離開數學老師辦公室的時候,他問我……”
邊簡頓了頓,繼續說道:“好吧,救我的那天并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他問我,為什麽這個程序員的用戶ID叫YAN1。”
“我說我在觀察同學,也在觀察你,覺得你很有意思,是我喜歡、想去畫的那一類人。”
陸振林打斷他:“你确定不是在那個時候喜歡的嚴亦銘?”
陸振林的一句提醒讓邊簡沉默了一會說:“我不知道。”
“嚴亦銘都成為你的靈感缪斯了。”陸振林點明道,“當然中學時期的情感模糊不清楚肯定很正常,如果你願意告訴嚴亦銘想必他也很願意幫你回溯這段記憶。”
邊簡搖搖頭:“我跟他現在還沒到能夠跟他開口回憶往事的關系,我能在這段關系中安心自如開口說話都了不起,明明結婚了,嚴亦銘和第一次聖誕見面唯一的變化就是他不再這麽對我針鋒相對和刻薄,轉而變成常常話說一半或者不說。”
陸振林說,“那我也只好祝你們的這段婚姻是解開這些心事的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