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已修
第20章 20(已修
20
邊簡第二天其實精神狀态不是很好,感覺很疲累。工作室承接了一項賽事,邊簡便回到工作室工作。
濱城的冬天來得很慢,離開得也很慢。鋁制框架上的雙層玻璃倒映着天空的顏色,陽光不算很好,一片亮白卻不刺眼。
邊簡穿了一身軟糯米色毛衣站在窗口,微長的頭發顯得溫和。工作室的員工進來給她送作品集,留意到了邊簡脖子上的印記。
“老板。”女孩叫了一下他,邊簡擡頭,圓眼明亮。女孩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對他說,“這裏哦。”
邊簡意識到她在說什麽,卻沒有拿手遮掩,說了句:“過分了。”
邊簡在她走後,拿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照了一下,果然有一塊紅印,懊惱于自己今天早晨洗漱的時候沒有看見。
如果是嚴亦銘的話,看到是一定會說的。不過今天很不好,沒有和他一起刷牙洗臉。
說起來,邊簡和嚴亦銘認識應該要更早一點,知道他的脾氣古怪,也知道并接受他時常沒由來的沉默表達自己的不滿。
時間要往前推,在還沒有搬出別墅之前,應該說是他爸爸還沒有投資失敗之前,邊簡在小時候也過過一段非常純真、幸福、富足的家庭時光。
他會去別墅區山下的兒童活動中心當小義工,在兒童活動中心的小孩大多是沒人管的小孩,或者閑着無聊的小孩。
可能是時間太過遙遠,随着年紀漸長,已經記不得太多關于美好童年的更多記憶,嚴亦銘像是這一段短暫人生中偶然出現的旅者,停格的是一張朝夕相對卻是縮小版本的臉。
想到這邊簡停頓了一下,沒對陸振林說實話,并非是自己本意。
邊簡第一次去兒童活動中心服務的時候,是在國小二年級的暑假。邊簡升小學的那一年,他的家人給他提前搶注到了附近一家升學率很高的公立小學,提前入了學,所以他比班上所有的同學都小上一歲。
做義工是學校的必修課程,邊簡便在家附近的兒童中心注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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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嚴亦銘,他沉默地坐在兒童之家便利店門口的塑料電動小馬上。
電動小馬需要往裏面投硬幣才會啓動,邊簡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放了一枚硬幣進去,對他說:“這個是要投幣才會動的。”
電動小馬開始搖動起來,邊簡在小馬身邊站定。
在這裏服務的志願者和這裏的兒童能夠很明顯地區分出來,因為志願者穿着黃色的馬甲戴了頂紅色的帽子。
邊簡學着輔導課程裏的話,向嚴亦銘介紹自己:“我是兒童活動中心的十一號……”
話說到一半被嚴亦銘打斷,他說了句:“我有錢。”
雖然邊簡很想問他為什麽在有錢的情況下不啓動電動小馬,不想玩電動小馬的話可以讓給別人來玩這樣的問題,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個時候的嚴亦銘原沒有長大後的身姿挺拔,沉穩氣派,他安靜地坐在電動小馬上随着搖動上下起伏也不扶穩旁邊的把手,陰翳布滿他整個人。
邊簡提醒他:“你不要摔倒了,旁邊有扶手的。”
說完想抓他的手扶到旁邊的把手上,但是嚴亦銘躲開了。
一枚硬幣的時效是一分二十秒,邊簡站在嚴亦銘身邊一分二十秒希望他不要摔倒,不要受傷,因為他與邊簡年紀相仿,所以他選擇了來到嚴亦銘身邊,希望不要因為情緒像年紀更小的小孩一樣嚎啕大哭。
一分二十秒過去了,以上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嚴亦銘平穩地從電動小馬上翻身下來,比邊簡高了半個頭。
嚴亦銘往活動中心裏面走,裏面有餐廳,兒童活動中心會發貼名字貼在用品上,邊簡是這樣知道他的名字的:嚴亦銘找到了貼牌名叫“嚴亦銘”的水杯。
平常需要在兒童活動中心做的事情很少,大多是和裏面的小朋友一起玩,在他們吃完飯之後整理隊伍讓他們排隊出去,有時候會放映電影,邊簡就成為了放電影的那一個人。
邊簡有時候會觀察嚴亦銘,是因為課外畫畫班的老師布置的任務,讓他去觀察生活中的人。嚴亦銘脾氣怪異,沒人願意跟他玩,他喜歡獨自坐在桌旁安靜地拼樂高,到了點就會有人接他走,有時是年輕的女人,但大多數是中年傭人。
邊簡會去照顧他。因為照顧與關心是最直接、也最容易去表達友好的行為。
但有時候邊簡沒有照顧好他,嚴亦銘就會很用力地抓他的手。邊簡不太會生氣,他會說這樣的行為不好,不能随便抓別的小朋友的手,也不能把別人弄痛。
邊簡想,如果和人交往是百分制計算的話。小時候的嚴亦銘,可以因為他是小孩打到80分,高中的嚴亦銘,可以因為他是自己的主要經濟來源也打到80分。
現在的嚴亦銘,邊簡頓了頓思考了一下,種種原因疊加,好像可能只有6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