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已修
第22章 22(已修
22
睡覺前,邊簡例行去房間內的洗手間換一套睡衣,他對着洗手臺的鏡子掀起自己的衣服。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有很多痕跡,大概是疤痕體質,他的身上是很容易留下印子的,嚴亦銘正好進來看到了。
嚴亦銘走路沒有太大聲音,邊簡從洗手臺前的鏡子裏看到多出來的一個人,愣了一下,忙把掀衣服的手放下。
嚴亦銘側了側頭,避開了邊簡在鏡中的視線,說了句不好意思忙退了出去,邊簡打斷了他:“沒事,我用好了。”
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沒松開,嚴亦銘便又推門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位置寬敞,容下兩個成年人還綽綽有餘。
嚴亦銘拿過洗漱臺上的用品,沉默地擠牙膏準備刷牙。
邊簡也學他的樣子拿過洗漱用品,往杯中倒水。
嚴亦銘身上的味道給了邊簡極大的安全感,像是一種安撫性的味道。邊簡也說不清楚從什麽時候有些依賴嚴亦銘身上的味道,默默地靠近了他一點,手上依舊是機械性的動作,薄荷味的泡沫充斥了整個口腔。
不過多久,嚴亦銘示意他過去一點,因為他想要漱口,邊簡順從地往旁邊過去了一點,又離嚴亦銘有點距離了。
邊簡覺得洗手間很熱,也許是發黃的暖氣頂燈照着他很熱,待嚴亦銘弄好,自己也靠了過去漱口。
邊簡低頭匆匆洗了把臉,再擡頭的時候發現嚴亦銘站在他身後沒走。邊簡問了句:“你還要用嗎?”
嚴亦銘說:“不用了。”
嚴亦銘看邊簡用紙巾擦了擦臉,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白色揉成一團的紙巾丢進了黑色的塑料袋中,跟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早晨稍早起來,睡意完全消散的嚴亦銘沒有叫傭人上來,而是自己把垃圾和床單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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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簡在鏡中看嚴亦銘的臉,覺得自己耳朵紅了,說了句:“太熱了,我先出去了。”
邊簡說完看嚴亦銘,以為嚴亦銘會給他讓路,往後退一步,就像嚴亦銘需要他過去一點的時候,他也乖乖地給他讓路。邊簡就這樣看着嚴亦銘,等待嚴亦銘給他讓路。
“不換衣服嗎?”嚴亦銘問了一句。
邊簡沒辦法把這句話跟任何情色聯系起來,因為嚴亦銘理性的态度,讓邊簡覺得它更像一句命令。
“要換的。”邊簡委婉道,“我自己換就好了。”
意思是讓嚴亦銘走,嚴亦銘呆在這裏不合适。
“你換,我看着。”嚴亦銘說,他補充道,“昨天是不是不舒服?”
邊簡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
邊簡将衣服掀開,他洗過澡的,只是因為還要辦公一會,便換了日常衣服。邊簡兩件衣服連着馬甲一起脫掉,領口有些小,脫出來的時候,頭發一團糟。
邊簡不好意思地說:“我身材不好的。”
嚴亦銘沒有回複,靜靜看着邊簡的身體,像欣賞一幅畫一樣,看它在燈光下發光。
成年後的邊簡确乎和中學時期的身材有些區別,嚴亦銘甚至能夠回憶起在中學時期偶然擁抱時的手感,手掌覆下的是一具剛步入青年的身體,還沒完全發育抽條,有些肉。但昨天再次觸摸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邊簡的小腹很平,很薄,肋骨與肩胛骨微凸,骨骼感強烈,原本一手能夠丈量的身材也超出了這個範圍,嚴亦銘這才意識到,原來都長開了。
邊簡身體很薄,痕跡大多集中在胸口和腰腹,邊簡覺得自己耳根很熱。
“就這樣。”他說了句,“看完了嗎?”
“嗯,看完了。”嚴亦銘回答他。
邊簡抓過置物架上的睡衣,動作很快地套起來。
嚴亦銘在邊簡露出頭的時候一把拉過邊簡的手,将他帶入自己的懷中。
邊簡一瞬間有點發懵,小聲說了句:“今天不做了行嗎,明天我要開一天的會。”
嚴亦銘手上還帶着金屬手表,隔着一層衣服,邊簡還是能感覺到金屬的冰冷。
邊簡覺得喉頭很幹,如果此時別人脖子上挂着電子煙的話,他一定會拿過來深吸幾口。
嚴亦銘認真地點點頭,回答他:“今天不做了。”
“我不知道昨天……”嚴亦銘認真地說。
但邊簡覺得不好意思,便打斷他,開玩笑地說:“你不覺得很像小時候被打之後的樣子。”
邊簡感覺到頂着他的金屬質感消失了幾分,意識到原來嚴亦銘抱他的力度松了幾分,邊簡便順着這個力推離他。
嚴亦銘在離開之前,在邊簡耳邊說:“一點也不好笑。”
邊簡說不好笑就不好笑,別那麽容易生氣,嚴亦銘說,我沒生氣。
邊簡知道如果認真盤問,嚴亦銘也不會承認他真的生氣了。
邊簡下意識說道:“但是啊,老板,你生氣的時候知不知道你自己眉頭會皺啊。”
大概是很少從邊簡口中聽到這個詞,嚴亦銘愣了一下,邊簡說完也愣了一下,兩個人都有一些尴尬。嚴亦銘往後退了一步,給邊簡讓出了一條僅供他通行的道。
邊簡退出洗手間,嚴亦銘在洗手臺洗手。冰冷的水流過他的手心,消散了一些過熱的體溫,再次想到邊簡說自己被打經歷居然覺得好笑,就很生氣。
嚴亦銘回到房間看到靠在床頭看書的邊簡,猶豫了一會開口:“吃飯的時候覺得你不開心。”
嚴亦銘對他說:“我認真反思了一下昨晚,想了很多。”
邊簡擡頭看他,他手裏捏着書頁有一點緊張,他居然有點害怕嚴亦銘接下來的話。
比如因為睡了一覺感覺我們不是很合适,比如認真想過了之前想要和你結婚是開玩笑的。邊簡連忙搖搖頭:“沒有不開心,你老對我說話說一半,我不喜歡猜。”
嚴亦銘順着他開口道:“如果和我做真的不舒服,你下次千萬要拒絕我不要傷到自己。”
并補充道:“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
邊簡愣了愣,最後還是“哦”了一聲。
邊簡在吃飯間隙無端想起和陸振林在前些日子說過關于結婚的話題,一種情況是因為彼此相愛所以才選擇結婚,另外一種情況是因為對彼此都有利益、有幫助,恰恰好結了婚。他向陸振林承認第二點,并解釋道自己恰好只是嚴亦銘的舊同學,也恰恰好身份幹淨無需掩蓋。
陸振林卻對他婉轉地說,覺得他在藝術方面很有天賦,但是這種天賦是建立在自己的敏銳度身上的,邊簡的高敏感怎麽會蒙蔽了感知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