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你所願
第31章 “如你所願。”
【金手指：得知指使謝如春毒殺的人是否為林弦】
【兌換積分：1500】
【哎呦, 好貴貴，大作家你不心痛嗎，要不還是留着積分出來……】
辛夷話語未盡, 便見祝綏狀似未聞，決然點了兌換。
辛夷忍不住美目一翻。
懸浮大屏內, 一排文字緩慢浮現，字跡顯得有些猙獰：【否。指使謝如春毒殺溫瀾生的人不是林弦。】
此訊一出, 不僅祝綏，辛夷亦是滿目驚愕。
本以為真相已近, 不料關鍵之處竟無法契合。
祝綏垂眼, 心內紛擾難寧。
溫瀾生見狀, 柔聲問道：“如何？”
祝綏仿若回神, 吶吶而言：“不是林弦……明明毒殺失敗後，是林弦夜裏行刺補刀的, 且此前種種事端, 皆與她有所瓜葛, 可上一世竟不是她指使謝如春下毒……”
溫瀾生聞言，長睫微垂，将此前諸事理順, 細細思忖。
良久, 她開口道：“莫不是…… 林弦與謝如春皆聽命于某人, 而那人才是欲置我于死地的幕後真兇？”
祝綏凝眉, “可林弦受制于長公主，境況已然艱難, 又為什麽聽命于別人……”
話及此處, 仿若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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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綏猛然擡首，恰見溫瀾生亦悄然凝眸相視, 四目相對，恰似靈犀相通。
兩人齊聲而言：“為了林願。”
林弦身在宮中，相府深嚴，難伸援手，便需要有人能庇護她的妹妹。
謝如春身為相府管家，周旋諸事自是得心應手，不僅能保下林願，還能抓住機會給溫瀾生下毒。
所以謝如春與林弦非主仆從屬，而是平級相協，皆聽令于一人。
那人利用謝如春護住林願，好讓林弦為自己所用。又以林願安危為籌碼，命林弦不顧一切地殺了溫瀾生。
至此，諸事漸趨明朗。
上一世，皇太女已登大寶，長公主大勢已去，位面重建在望。
那人為了阻止位面重建，急施辣手，命林弦夜間行刺溫瀾生。
溫瀾生死亡，祝綏一方無法完成重建；皇太女已然上位，對方也無法完成抹除。
各勝一半，女主冤死，于是位面再次崩塌，這才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
而這一世……那人似是汲取前番教訓，明顯改弦更張，變換謀略。
長公主竟毫無預兆地上朝參政了。
想必對方是想先使長公主登上皇位，待塵埃落定，再尋機對溫瀾生下狠手。
畢竟相較決定皇位之歸屬，謀刺溫瀾生一事，簡便易行許多。
想通了，一下便想通了。
可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敵暗我明，祝綏和溫瀾生就這麽被蒙了兩世，現在才理清其中緣由。
而對方似乎不僅知根知底，甚至還能令長公主上朝參政，還能隔空殺了謝如春。
為什麽對方能做這麽多事？而自己問個問題都怕積分給用完……
【咳咳……我們局子裏經費有限……對面積分兌換率可能比你高很多。】辛夷幽幽道。
嗯。
嗯？！
不是吧，敢情這一仗這麽不富裕，那她還怎麽打啊……
【所以我說嘛……而且打不過對面可能會死哦，所以你要不還是先出來……】
祝綏很想翻個白眼。但瞧見溫瀾生正神态溫軟地望着自己，她連忙忍住了。
“此人既要扶長公主殿下上位……”溫瀾生眨眼，緩慢思索道，“上一世也定然暗中助力過。”
“嗯……可上一世長公主幾乎未參政，我們也不知有誰幫過她。”
卧房內歸于沉靜，兩人皆開始回憶起上一世種種來。
溫瀾生細思過後，某個念頭緩慢浮出，“上一世……長公主與洵親王且為一黨。那人也非定助過長公主殿下，也有可能助過洵親王……”
祝綏覺得溫瀾生很像一把鑰匙。每每自己的思緒陷入困窘之地，溫瀾生只言片語便能打通其中阻塞。
她靈犀忽至，下意識趨近溫瀾生，輕聲問道：“上一世洵親王發配北疆，遲遲未死，可是容太尉暗中包庇？”
祝綏心急。靠近間，兩人距離驟縮，溫熱氣息仿若靈蛇，輕柔地糾纏一處。
她的唇濕潤嫣紅，唇形漂亮……
溫瀾生不自然地将眼神移開，颔首道：“正是，這是父親告知于我的。”
她極力摒除心下绮念，刻意忽略掉祝綏近在咫尺的呼吸，将神思歸攏于腦海之中。
“彼時長公主殿下未能入政，容太尉護住洵親王性命，會不會是在為長公主争取時間……”
倏地，她便想起容祈玉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行徑，心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容太尉分明向着太女殿下……卻暗中包庇，會不會是受人指使……”
“阿綏……要殺我的人，會不會是容祈玉？”
此話出口，溫瀾生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祝綏聽完這話，心緒倏而湍急，在胸腔下奔湧。
會是容祈玉嗎？可她身上分明還保留着自己筆下的特征，她分明心悅溫瀾生，又有什麽理由殺溫瀾生呢？
愛與恨真的能同時存在麽？
祝綏很難想象這般矛盾複雜的情感。但她的“愛”是自己賦予的，能夠确定。
那恨呢？兩個幾乎沒有交集的人為什麽會有這般極致的恨，以至勾發出濃烈的殺意？
“應該……應該不會。”
這話分明是她在與自己對話，可落入溫瀾生耳中，又變了意味。
祝綏長睫輕顫，正垂眸凝思，卻聽得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她擡眼，便見溫瀾生眼眶泛紅，好似胭脂暈染，眸光盈盈似有水汽氤氲，仿若秋池起霧。
溫瀾生擡手捂住心口，連咳不已，聲音微微發顫道：“你為何這般信任她……分明她與上一世所行違背，分明她是最值得懷疑的那一個……”
“分明她處處為難我，可你從來不懷疑她……”
“分明她瞧你時不懷好意，可你卻還向着她……”
她未曾想過原來自己也是這般小氣之人，竟會因這些事感到委屈至極。
可此刻情緒仿若洶湧的潮水般劇烈起伏，使她不受控制地啜泣嗚咽，似要将兩世積攢的郁氣全部宣洩出口。
祝綏一時間啞然，不敢再瞧她的眼睛。
為什麽……這能說嗎？
【可以呀可以呀！人家最愛看這種劇情了！快告訴寶貝女主你是她的親媽作者，容祈玉和她都是你筆下的人物～……】
【好禁忌！好隐秘！好刺激！】
辛夷看熱鬧不嫌事大，興奮的聲音直直闖入祝綏耳中。
祝綏咬牙，額邊青筋微顯。
閉嘴。
辛夷倏地噤了聲，不敢說話了。
祝綏心內頓亂，慌了神思。
不能說。
她不願說。
此話若出口，于她而言，便如同親手斬斷了維系彼此的微妙情絲，親手扼殺了情動的欲念。
此話若出口，她再也無法面對自己那稱不上光明磊落的念頭，她将在良知的譴責下永難安寧。
令人心悸的安靜中，溫瀾生仍是執拗地盯着她，眼中清淚似墜未墜，泫然欲泣，似在向她讨要安撫。
原本白皙似玉的面容，此刻在情緒的激蕩下，鼻尖眼尾之處皆泛起嫣紅，恰似被春日朝露濡濕的弱花。
祝綏見她委屈，慌得急忙安撫：“不是的…… 瀾生，是我不好，是我之錯，但我未曾這般想過。”
她将懷中手帕拿出，小心翼翼抵在她眼尾，沾去她的淚意，柔聲道：“你莫哭……”
卻未料及，溫瀾生忽而伸手攥緊她的手腕，眸中霧氣氤氲，仍舊固執開口，“你為何向着她？”
繡着青竹的手帕掉落地面。
溫瀾生體質虛寒，平日裏肌膚仿若涼玉。
然而此刻，祝綏卻驚覺，手腕肌膚相貼處，竟似有灼灼熱度傳來，燙得肌膚幾欲生疼。
“阿綏……”溫瀾生見她遲遲不應，心中的慌亂如潮水般洶湧而起，愈發難以自持。
她緩緩牽引着祝綏的手，将其移至自己心口之上。
微微下垂的眼尾愈發襯得她面容無辜可憐，幹淨的眉眼惹人憐惜。
她望着祝綏，輕聲呢喃道：“我這裏很難受。”
祝綏的心跳瞬間亂了節拍，慌亂如麻。
指尖輕觸溫瀾生心口之時，竟發覺對方胸腔之內傳來的律動，與自己的心跳節奏竟是那般相近。
慌亂的、渴求的、帶着希冀的，喧嚣個不停。
“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你。哪怕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很想你……”見祝綏依舊神色鎮定，溫瀾生眼簾垂下，聲音越發低落，似乎掩入塵埃。
為什麽呢，自己已經被這種惱人的情緒折磨很久了，可阿綏為什麽還能這麽冷靜。
自己都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和阿綏說了，阿綏為什麽不誇誇她，為什麽不抱抱她。
她為什麽要一直向着那個讨厭的容祈玉。
心髒酸軟，似乎被數千根細針刺入，疼意也顯得酥麻起來。
一滴灼人的淚滴落在祝綏的手背。
寂靜。除了輕微的啜泣聲外，空氣好像都死掉了。
“我不想你喜歡別人……”溫瀾生低下頭，乞求般哽咽呢喃。
祝綏自持的态度讓她愈發難過，她已不再奢求祝綏能與她心意相通。
阿綏不要喜歡別人就好了。
阿綏能一直陪着她就好了。
她這般想着，卻聽到祝綏輕嘆了一口氣。随即，帶着蠱惑意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你……想要什麽呢？”
柔緩語氣似在安撫，又似乎抛出引誘的倒鈎。
溫瀾生分辨不出其中意味，卻又舍不得放過這個對話的契機。
她擡眼直視祝綏的雙眸，氣息愈發急促，小心翼翼地道：“我想要……你。”
安撫也好，引誘也罷，她自願上鈎。
祝綏聞言，閉上雙眼，輕嘆一聲。
似是滿足，似是欣慰。胸腔溢出雀躍的哼鳴，心髒跳動間歡喜之意無法躲藏。
年輕幹淨的靈魂，單純莽撞也顯得可愛。
祝綏亦不願再欺騙自己。
她已經試過很多次。可無論再怎麽說服自己，也無法隐瞞心底不滿的叫嚣和悸動。
克制本意如此難耐。
溫瀾生感覺到自己的下颌被輕輕擡起，随後，一個滿含珍視之意、溫柔如水的吻，輕輕落到她的唇上。
“如你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