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股無名的欲念在心底激蕩開來

第32章  一股無名的欲念在心底激蕩開來。

夜幕靜谧, 計時的更漏已然指向了子時三刻。萬籁俱寂,唯有偶爾呼嘯的冷風擦過窗沿,在這深沉的夜色裏顯得格外清晰。

溫瀾生雙眸睜大, 呼吸慌亂,仍是怔愣地望着祝綏, 似乎在試探這個吻的虛實。

祝綏屈起食指,輕柔為她拭去眼角的淚, 柔聲哄道:“不哭了。我不會喜歡別人,我只喜歡你。”

溫瀾生聽到這樣莊重的承諾, 只覺高懸的心被人輕輕安撫, 瞬間便幾乎要融化成水一般。

滿心的歡喜如同決堤的洪水, 在心底洶湧澎湃。所有枯竭的悸動、不甘、難耐, 都被一一潤澤。

她捏緊祝綏袖口,急切地仰臉朝她道:“我也喜歡你。”說罷, 她又小聲補了一句:“只喜歡你。”

祝綏聽見了。

她的指尖撫過溫瀾生清秀的眉骨, 又緩慢移到她的下颌, 最後極輕地描摹起她的唇角。

淨潤的指尖觸過的地方瞬而變得酥麻不已。

溫瀾生便想起方才那個吻來,輕柔的、溫和的、甜蜜的。

很……喜歡。

于是眉眼染上急切,可憐巴巴地望向祝綏, 似在無聲渴求。

這樣的好孩子是應該得到獎勵的。

祝綏心下喟嘆。她這麽想, 便也這麽做了。

她* 俯下身, 挑起她的下颌, 滿足她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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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相纏,絲絲縷縷, 溫熱鼻息交融交錯。

唇舌相觸試探間, 将顫抖的嗚咽溫柔納入,只剩一片濕潤水意, 将這一方靜谧染得缱绻暧昧。

祝綏極其溫柔,可舉手投足間又帶着不容置疑的攻掠意味。溫瀾生抵擋不住,差點忘記呼吸,被親得愈發迷離恍惚,頭目暈眩,如飲醇醪。

往日只看話本,道親吻是如何纏綿細膩,撥動情腸。她原以為方才那個輕吻已然極好,可現下這吻,卻令她心思晃蕩不已,軀體更是綿軟虛浮,腦子也一片昏沉。

然而滿足後卻是更深的渴求。唇分之後,身體喧嚣不止,饑渴之感如潮水般湧來。

溫瀾生懵懂不知這究竟是何種情愫,只覺一股無名的欲念在心底激蕩開來,溝壑難填,欲罷不能。

她茫然無措,本能地抓住祝綏的手,雙眼迷蒙望去。

祝綏對上那雙迷離眼眸,呼吸驟停。

被情欲沾染後的溫瀾生簡直……漂亮得不像話。似乎被欺負狠了,眼尾仍是發紅,顯得柔弱不堪卻又悄生妩媚。

窗外時而傳來寒風呼嘯聲,然而卧房內卻極為溫暖靜谧。

夜色愈發濃重。

“去睡覺了,好不好?”祝綏撫了撫她嬌豔欲滴的唇,柔聲問道。

溫瀾生懵懵懂懂應了,等被祝綏帶到榻前,她才恍恍惚惚反應過來。

然而為時已晚。

祝綏從枕頭下扯出一本話本,轉來面向她,眉梢輕挑,“桃枝秘事集?”

溫瀾生徹底清醒了,輕咳一聲,連忙伸手欲奪,祝綏卻将那話本單手舉高,令她無法觸及。

她心下羞赧,踮腳去拿,身體卻失了重心,搖搖晃晃撲進祝綏懷裏。

兩人堪堪倒在榻上。

“天天在看些什麽。”祝綏摟着她,輕笑之際,将那話本随意翻了翻,随即訝然挑眉。

“這麽好學……”她将話本合好,放去一邊,目光調笑,悠悠問道:“學會了些什麽?”

溫瀾生面上盡是羞意,兩頰泛紅,摟着祝綏的腰,将臉埋到祝綏心口,“沒學會什麽。”她幹巴巴應道。

祝綏笑了,“怪不得方才差點不會呼吸了……”

低低的笑音,微微震動着,透過胸腔傳到她耳朵裏。

溫瀾生回想起那個旖旎濕潤的吻,臉上滾燙,索性閉緊雙眸,抿唇不答。

夜幕已深。

祝綏将絨被扯過來,将兩人蓋好,随即湊到她耳邊,“日後教你。”

溫瀾生羞得不敢回話,心尖卻軟得發燙。

勞累一天,她在祝綏懷裏挪了挪,尋了個安心的位置,便迅速昏沉睡去。

.

一夜朔風呼嘯,瑞雪紛飛。翌日放晴,煦陽緩生。

溫瀾生睜眼時,身側已然空蕩。

她伸手摸了摸,指尖傳來絲絲暖意,仿佛還留存着昨夜的缱绻柔情。

回想起昨夜種種,心下仍是悸動不已。

阿綏……也喜歡她。她們心意相通。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溫瀾生将絨被往上拉了拉,遮去上揚的唇角和溢出的羞意。

用早膳時,春芝覺得自家小姐今日格外不對勁。

她面若春華,靈動嬌媚,唇邊總噙着一抹淡笑,雙頰紅暈淺淡,卻煥發光彩。

春芝疑惑地撓撓頭,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夏荷,低聲問道:“夏荷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小姐今日很是溫柔?”

夏荷瞥了一眼頰若桃花的溫瀾生,心下已然明了。

她刻意輕咳兩聲,掩下唇邊喜意,故作正經道:“小姐哪日不溫柔?”

春芝聽了,細細一琢磨,覺得有道理。可她還是覺得小姐今日與往日有些不同。

她又擡頭想與夏荷姐姐再密語兩句,卻見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姐,面上似乎還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春芝:?

她覺得兩人都甚是奇怪,便想再尋秋竹姐姐或者畫師姐姐說一說。可四下望去,兩人皆無人影。

她這才想起,畫師姐姐一早便帶着秋竹姐姐去取前幾天定做的衣裳了。

溫瀾生擱下玉箸,用手帕拭了拭唇角,旋即不由自主望向門外。

庭中一片暖日陽光,光線仿若細密的金紗,将昨夜因風雪而堆積的皚皚積雪一點點地融化殆盡。

夏荷将溫瀾生的舉動瞧得真切,連忙輕聲道:“小姐,畫師小姐辰時便出了門,算算腳程,至多一刻便回了。”

溫瀾生應了一聲,便意識到是否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讓夏荷瞧了出來。

她将眼神移回,心下暗嘆,看來還是要……自持一些。

念頭方起,便見一身形颀長的人從院中而來,周身籠着一層淡淡的光暈,襯得氣質清逸出塵。

她眼神一亮,将方才下的決心忘了個幹淨,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快步行至檐下,只待祝綏行來。

祝綏停在溫瀾生面前,笑着從袖袋中取出一物。那物什用手帕小心翼翼包裹着的,瞧不出是什麽。

“覺得襯你,便買來了。你戴着定然好看。”她說着,将手帕展開,便見兩只質地溫潤細膩的青玉玲珑耳墜,散發着幽幽光澤。

祝綏見她似乎喜愛,便仔細地将耳墜為她戴上,動作輕柔至極,生怕弄疼了她。

潤玉耳墜在溫瀾生膩白的脖頸旁輕輕晃動,仿若春日花枝搖曳。

春芝和夏荷連忙湧到溫瀾生的身邊。二人瞧見溫瀾生戴上耳墜後,皆是驚豔誇贊道:“好看!小姐戴上極為好看!”

祝綏伸出指尖輕輕撥了撥那耳墜,似乎心也跟着那翠綠的潤玉晃蕩起來。她滿足笑道,“果然好看。”

溫瀾生垂眸不語,唇角卻輕輕翹了起來。

祝綏又将買的東西一一分去。

春芝捧着一天只賣一鍋的定勝糕,感動得一塌糊塗,“畫師姐姐對我們太好了……”

夏荷将市面上最時興的香粉收入袖袋,朝祝綏瘋狂擠眉弄眼:“多謝畫師小姐。”

秋竹一動不動地盯着手裏那把精鑄雲紋的匕首,愣愣開口道:“嗯。想要很久了。”

祝綏輕咳一聲,鄭重開口道:“我與瀾生還有事要談,你們去忙吧。”

春芝和秋竹一個急着吃糕,一個急着試刀,聞言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唯有夏荷腳步滞緩,走前還依依不舍地在對祝綏使眼色。

溫瀾生瞧她一步三回頭,疑惑不解道,“夏荷……這是何意?”

祝綏輕咳一聲,正經道:“應是眼睛抽筋了。”

言罷,她牽起溫瀾生的手,往卧房裏去。

“你……将她們收買打發,是何用意?”溫瀾生坐在桌邊,柔聲問道。

祝綏不慌不忙在她身邊坐下,坦然應道:“不讓她們打擾我們。”

溫瀾生倏地便想起昨夜祝綏說的“日後教你”來,心尖猛然一顫,連忙垂眸,不敢與祝綏對視,“現下還是……白日……”

聲音輕得仿若微塵,透着一絲難以言說的羞澀。

祝綏聞言,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不由輕笑一聲。

她伸出食指彈了彈她的額頭,“生的什麽心思,話本看太多學壞了,往後不許看了。”

“我是要與你說事。”

卧房內,火盆裏新添了炭火,絲絲暖意游走開來,将溫瀾生臉頰烘得發燙。

她羞窘不已,仍是故作鎮定道,“嗯。想來也是。”

祝綏端起玉壺,娴熟地為她倒了杯熱水,“我現下想明白了,幕後那人極有可能就是容祈玉。”

溫瀾生撚起茶盞,微微擡眸,不鹹不淡觑她一眼道:“你不是一向信她麽,怎的轉性了?”

祝綏一見,便知她還未消氣,連忙撫過她的手,柔聲哄道:“我太愚笨……你且原諒我,我從未向着她。”

“我只向着你。”

溫瀾生聞言,垂眸避開她的視線,頰側浮起紅暈,“我也……未曾怪你。”

“這一世,容祈玉與上一世所為截然不同,再牽扯到包庇洵親王一事,确是最值懷疑。”祝綏道。

溫瀾生這下倒是應聲,“可還需證實。”

賭氣是賭氣,互嗆兩句也就罷了,可涉及到查兇,還得謹慎為上。

祝綏便頭疼起來。如今剩下的積分已經不允許她再多用,只能自己想方設法去查。

總之多分警惕絕不是壞事,其餘的再慢慢尋時間查驗就好。

她算了算日子,眼神一亮,“離夜宴還有……三天?”

得了溫瀾生應答後,她接着道,“此番夜宴,除了入太女麾下,再想辦法同容祈玉搭上話,探一探她吧。”

溫瀾生便回想起上一世夜宴上與容祈玉相遇,被她幾乎拽進懷裏的情景。

她皺眉道:“應不難。我總覺她……雖然看起來冷淡薄情,卻不知為何,似乎總想接近我。”

溫瀾生想不通背後緣由。

但心中如明鏡似的祝綏早已自覺閉上了嘴。

死手,當時幹嘛賤兮兮地埋條感情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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