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二十三.
房間裏面和方老師聊着天的夏淵鶴見夏泠澈那麽就沒回來,跟方老師打過招呼後,就去找夏泠澈。
夏淵鶴看到沙發上的白亭酌,正想說什麽,就見白亭酌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湊過來,夏淵鶴好奇他要說什麽,就走了過去,走到旁邊。
白亭酌壓着聲音,語氣聽起來明顯猶豫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剛才夏泠澈走過去,他身上有股殺意,我看過太多人身上有着這種殺意,但有部分人是向死而生的殺意,夏泠澈身上……就是這種殺意,不過,應該是我看錯了吧。”
白亭酌說完就看到夏淵鶴手不停地顫抖,夏淵鶴輕聲道:“……你看錯了吧?”
白亭酌沒說話,他知道夏淵鶴相信他,他也沒必要騙夏淵鶴,但夏淵鶴頭一次不願接受事實,倒讓他驚訝。
倆個人沉默間,廁所突然爆發出“砰”的一聲,下一秒,夏淵鶴已經跑到門前,門被夏泠澈反鎖了,夏淵鶴只能不停拍打着門:“夏泠澈!夏泠澈!你給我開門!不要沖動!夏泠澈!……”
白亭酌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跑了過去,讓夏淵鶴走開,示意自己要破門而入,廁所的門是磨砂的,能看出夏泠澈在門後:“夏泠澈!往後退!”
下一秒,白亭酌就撞了上去,幾下過後,介于alpha的力量也不是蓋的,門被撞開了。
夏淵鶴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了洗手臺上的玻璃碎,中間還空了一塊玻璃,而那塊玻璃正握在夏泠澈手上。
夏泠澈雙眼紅腫,臉上布滿了淚痕,手緊握着玻璃,鮮血從夏泠澈的手流下來,順着手肘滴在地上,在白色的浴室畫上了鮮豔的色彩,玻璃鋒利的一頭正對着夏泠澈的脖子或者說是腺體處,脖子上幾條劃痕正在參着鮮血。
夏淵鶴知道夏泠澈想幹什麽——破壞腺體,夏泠澈理解并尊重每個性別,但他受不了信息素的控制。
夏淵鶴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紅了眼睛,但已經沒時間顧慮了:“夏泠澈……放下,将玻璃放下,聽哥的,不要讓哥擔心。”
夏泠澈閉上眼,抿着嘴,對夏淵鶴搖搖頭。
夏淵鶴剛想靠近一步,夏泠澈就大喊:“別過來!”手上的玻璃也戳向脖子,刺穿皮膚,鮮血開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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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泠澈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但他真的接受不了:“哥……對不起。”
夏淵鶴搖搖頭:“不用對不起,到哥這邊來,将玻璃放下,好嗎?”
夏泠澈沒說話,但夏淵鶴看到了他手上的力更大了。
夏淵鶴問:“……痛嗎?”
夏泠澈這時候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情緒正在崩潰的邊緣,他慌亂地哭着點頭,顫抖着說:“痛,好痛,真的好痛啊,哥,為什麽那麽痛啊?我為什麽要經歷這些啊?我撐不住了怎麽辦?ta是不是要對我失望了?我當初早一點和ta一起離開,是不是就不會那麽痛啊?哥,我真得受不了了,為什麽我要背負這些?為什麽我就不能像別人那樣快快樂樂的生活啊,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夏淵鶴心好痛,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夏泠澈好累、好痛、好難受,但夏淵鶴比夏泠澈自私,他做不到像夏泠澈那樣讓對方“自由”。
夏淵鶴乘夏泠澈閉着眼慢慢走前,說:“到我這來,哥幫你把傷口上藥,就不痛了,乖,聽話。”
“哥,對不起……”說完夏泠澈将玻璃狠狠往脖子上戳去,同時,他聽到夏淵鶴大喊“白亭酌!”以及身後“唰”的一聲,下一秒,脖子一痛,手中的玻璃滑落,意識開始模糊,最終閉上眼,往前倒去。
夏淵鶴眼疾手快接住了夏泠澈,看着夏泠澈,臉上滿是淚水,衣服上除了汗水就是鮮血,感受到對方還在跳動的心髒以及緩慢的呼吸,整個人終于送了一口氣。
在門被打開,夏淵鶴發現不對勁後,夏淵鶴就連忙将手背在後面,然後打了個手勢示意白亭酌将夏泠澈打暈。
白亭酌乘沒人注意,偷偷離開了這裏,尋找着夏泠澈身後估摸着能讓他翻進去的玻璃窗的位置,花了一些功夫後,然後看準時機,翻進去,将夏泠澈打暈。
白亭酌見夏淵鶴用點走神,決定出去找藥箱,一出門就看見了在隔音特別好的實驗室時間久了才感覺到不對勁出來找人但沒想到發生這種事的方老師。
白亭酌叫道:“方老師,藥箱在哪?”方老師跟他說明了方向後,白亭酌就離開了。
夏淵鶴知道方老師來了,沒有回頭,只是說:“對不起,方老師,事後我再跟你解釋,之前我留在這的衣服還在嗎?”
方老師也沒說問多說:“你等我給你拿,之前那個房間還在。”說完,就離開了。
白亭酌回來,将藥箱遞過去,見夏淵鶴臉色不好幫夏泠澈處理傷口,問:“沒事吧?我來吧,你先去休息。”
昨天ptsd複發,今天又這樣,夏淵鶴精神是真的很疲憊,但他不敢有任何一點放松,最後搖搖頭,輕聲道:“你來吧,我打下手。”
白亭酌的母親是一名醫生,耳聽目染再加上中學時經常打架,大部分傷口都能輕松處理,交給他,夏淵鶴也放心。
白亭酌先将血止住,然後将傷口上的玻璃碎清除,接着就是消炎包紮,等弄完,已經滿頭大汗了,白亭酌猶豫片刻後,想着自己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再三确定沒有事可以幫忙後,說了聲就離開了。
夏淵鶴在方老師把衣服和毛巾拿來後,将勉強還能用的門關上,脫掉沾滿血的衣服,拿毛巾給他換水擦幹。
……
一番忙碌後,夏泠澈除了紗布上還參着淡淡的血,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夏淵鶴将人抱到二樓的房間,蓋好被子就離開了。
等夏淵鶴第n次上樓來房間,夏泠澈已經醒了,坐在床邊。
夏淵鶴走過去,問:“還痛嗎?”
夏泠澈搖搖頭。
夏淵鶴也沒多說,怕那句話成了導火線,說:“餓了嗎?”
似乎很久後,夏泠澈才開口問:“我睡了多久?”
夏淵鶴:“八個小時左右,我把房端上來給你吃。”
夏泠澈沒說話,也沒點頭,但夏淵鶴還是下去将飯端了上來。
夏淵鶴對上內心滿是擔心的方老師搖搖頭,然後對着白亭酌:“你……要不先回去?”
白亭酌沒多說多問,點頭道:“好了發信息給我,我過來接你們。”
剩下的國慶時間,夏泠澈都待在方老師家裏,但除了房間哪也不去,方老師來了幾次就沒來了,夏淵鶴來的比較勤,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本就話少的夏淵鶴再說,夏泠澈偶爾回複幾句,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
夏淵鶴和方老師對此束手無策,夏淵鶴向自己的老師詢問,得到的結果是只能慢慢引導,防止自我封閉。
國慶最後一天早晨,夏淵鶴的方老師看到了夏泠澈下樓吃早餐了,和他倆打着招呼,像平時那樣說話、笑,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
夏淵鶴和方老師也沒多問多說,只是等吃完飯又聊了幾句。
下午,鑒于夏泠澈明天要去學校,以及夏泠澈表示自己沒問題,夏淵鶴無奈,發了個信息讓白亭酌來接他們倆。
門口,夏淵鶴:“老師,這幾天麻煩您了。”
方老師擺了擺手:“沒事。”然後對夏泠澈囑咐道“你腺體剛發育好,前面幾個月最後每個月都來我這檢查一次,特別發情期過後一定要來一次 ,你這個月第一次發情期,要多注意點。”
夏泠澈:“好的,謝謝方老師。”
方老師在他們轉身的離開的前一秒叫住了夏泠澈:“夏泠澈,慢慢你會感受到信息素存在,不要去害怕畏懼它的存在,有什麽難受的地方,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對方的信息素。”
夏泠澈停住了腳步,方老師這是在暗示他去試着感受雲辭逸的信息素,度過一些苦難時期,包括……發情期,沉默片刻後道:“我會考慮的,謝謝您方老師。”
上車沒一會,夏泠澈就睡着了,哪怕這幾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發呆,但生理上和精神上的勞累,特別是精神上的,讓他沒幾秒就睡着了,夏淵鶴将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
白亭酌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所有:“他還是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吧?”
連白亭酌這個剛認識不久地人都看得出,更何況夏淵鶴呢,夏淵鶴回了個“嗯”。
這幾天倆人沒在網上聊天,導致白亭酌忍不住道:“剛到時,我看他已經消化完差不多了,沒想到聊個天,一秒回到解放前,早知道我當時就應該把他攔住的。”
夏淵鶴淡淡搖頭:“不怪你,怪我沒有發現不對卻沒有太放在心上。”
白亭酌心疼他道:“他肯定不希望你這麽想的。”
夏淵鶴對此不做回應,然後他挑了一些跟白亭酌講:“一開始,他覺得只是單純的二次分化,只要做好防護措施,無論alpha還是omega,都不會影響生活,和之前沒什麽兩樣,聊完後,他知道前因後果,是因為信息素影響才導致這個後果的,并且未來一段時間他可能還需要信息素的幫助。”
白亭酌還是有點不解,沒過過久夏淵鶴給出了答案。
“因為……他讨厭信息素,讨厭信息素的影響、控制與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