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你快樂自由就好了
第28章 要你快樂自由就好了
宿主暈倒的那一刻, 系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就差1級才算真正的完成任務！
宿主就這樣倒在了黎明之前！
系統又是敲鑼打鼓放鞭炮，又是電閃交加下冰雹，但宿主就是醒不過來。
系統一邊打滾一邊哭, 它剛才将宿主的身體數據上傳到主腦進行分析, 得出的結論是——宿主之前就未病愈，現在又過勞, 至少要睡十天十夜才能恢複。
系統變成尖叫雞：哈哈我沒瘋, 十天十夜, 那小紅魚早就死于排異反應！十天十夜，都夠楚姝予殉十次了！
系統捏緊了賽博拳頭, 既如此，就別怪本統心狠手辣了！
系統制作了一份視頻, 在宿主的腦海裏洗腦循環進行心理暗示。
視頻內容為：楚姝予趁着宿主昏迷不醒時, 一手拎着妹妹，一手拄着拐棍, 噠噠噠的逃跑了。
系統空間裏，姜綢缪猛地坐起來, 像是溺水的人驟然從水面被撈起來，她整個人也當真是大汗淋漓。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左右環顧一圈，發現自己身處空間，她想回到現實坐起來, 但卻……失敗了。
她記得連做五個小時的手術, 把自己累暈了, 于是她立刻投屏看客棧房間內, 見到鲛人還在，鲛人沒亂跑, 那就好……
只是鲛人為什麽不穿衣服趴在桌上睡覺？
或許是鲛人的……小癖好？
看不懂，但是尊重吧。
想來鲛人也跟着擔憂了五個小時，也累壞了。
姜綢缪：【原來是夢，吓壞我了。】
系統欣喜若狂：【宿主你終于醒了，我就知道播放這個心理暗示對你有用！】
對于系統的邏輯來說，宿主千辛萬苦救了鲛人妹妹，而鲛人連句謝都不道，過河拆橋，趁恩人暈倒帶妹就跑，簡直是忘恩負義！按照情感邏輯來說，一定會将宿主氣醒的！
果然吧。
姜綢缪在系統空間裏翻找藥箱，找出一針腎上腺素，一邊給自己注射，一邊說：【統子姐你也學壞了，知道我擔心鲛人，故意吓我。鲛人不會走的，我還答應了幫她長出魚尾和鱗片，還有治好眼睛和嗓子呢，她肯定想要拿回失去的這些的，但是說起來……】她推針的速度變慢了，因為剛才心急紮快了，有點疼，她緩緩，【其實鲛人也可以逃走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換心後還需要維持就暈倒了，所以鲛人的視角裏，我現在對妹妹已經沒用了，她明明那麽讨厭我恨我，我又看起來會暈很久的樣子，即使她腿腳再慢也夠跑了，況且她還有那麽多鲛珠，路費加上路遇輯妖司勒索的打點費，都足夠她逃得遠遠的了。】
系統閃了閃顯示屏，它不理解。
系統：【宿主你暈倒時沒磕壞腦袋吧？鲛人忘恩負義你不生氣？】
姜綢缪打完了一針，她現實中還沒醒，于是她又找出一針繼續打：【不是忘恩負義。鲛人在我穿來之前，已經給人渣付了太多的錢，我只是履行承諾。于鲛人來說，是銀貨兩訖，不是恩；于我來說，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會挾恩圖報。】
系統聽不懂，這太複雜了，它只知道宿主現在很累了，打針是在強撐，它只想完成任務回去複命，它沒有任何情感。
系統執行完上述命令後，那種奇怪的短路感覺又上來了，它覺得自己完成這次任務後也該報修了。
姜綢缪連打三針，現實中終于醒了。
床板咯吱一聲，她看到鲛人還一絲|不挂地趴在桌上。
楚姝予已經抱有死志，她聽到床那邊的聲音後立刻閉上眼，讓自己不要留戀，她說：“既然仙師已經醒了，那就請仙師動手享用吧。”
不要求她！不要貪戀！
已經心願達成，是該犧牲獻身了！
千萬別求她……
姜綢缪剛穿上鞋，她沒懂。
動手享用什麽？
“只求仙師一件事，我還有許多鲛珠，求仙師幫我将妹妹放回大海，我就将剩下的鲛珠都獻給仙師。”說完這句，楚姝予就将唇咬緊，她已暗中發誓，接下來不管仙師再說什麽，她都不會再吭一個字。
姜綢缪撿起地上的粗布麻衣，蓋在鲛人的身上，她轉過身背對鲛人：“我不要你的鲛珠。而且你妹妹還沒完全治好，今天只是換心成功，但換完心還需要藥物維持……”
楚姝予就知道，該是“靈丹妙藥”出場的時候了，該是取她的鲛人骨的時候了。
她深吸一口氣，等待仙師親口說出要取她鲛人骨換靈丹妙藥的話。
好不舍，取骨之前，能不能用媚骨再“糾纏”一次？
哪怕是以所謂修煉的名義。
“所以我們還得修煉，修煉到我能……能煉出靈丹妙藥。”姜綢缪不知道怎麽解釋排異的藥，那她就順便用了人渣之前借口那些靈丹妙藥，想來鲛人更能接受。
“還可以修煉嗎！”楚姝予坐起來了，她睜開眼，違背了剛才的誓言。
“是啊。”姜綢缪怎麽從鲛人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期待？是聽錯了嗎？
楚姝予立刻将衣服脫光光，她眼睛亮晶晶的：“那仙師快來修煉吧！”
既然是仙師借口還想再溫存一次，那她也願意順便滿足自己的遺願。
她知道仙師這是騙她的，但這次她心甘情願被騙。
妹妹連心都換好了，都活蹦亂跳了，還需要修煉什麽靈丹妙藥呢？
所以這就是借口罷了。
楚姝予不敢仔細去想，仙師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的身體，還是喜歡和她做那種事，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她願意騙騙自己，假裝仙師和她“修煉”是喜歡她！
她如今都快要死了，那騙騙自己又如何？
姜綢缪連續操刀五小時，現在手都擡不起來，她還是打了針才強行醒過來的，她沒有轉過身，光從語氣也能聽出鲛人十分期待的模樣，可現在即使修煉了，今日的貼貼值也滿了，除非……是讓鲛人主動，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鲛人不太會自己動，如果讓鲛人主動，一是鲛人很難受，二是也不可能升到十級。
她們昨夜都那麽親密了，姜綢缪不知道還要再怎麽親密，才能超過上一級。
“我現在有些累了，現在先不修煉了。”姜綢缪得先想到辦法，再進行貼貼。
“那仙師的意思，我可以繼續留下嗎？”楚姝予當然想多留在妹妹的身邊陪伴。
不光是妹妹。
如果能多留在仙師的身邊，如果能搞懂那個一直困擾她的問題，那她就真正的沒有遺憾了……吧。
姜綢缪覺得鲛人的話怪怪的，她沒有要趕鲛人的意思，不知道鲛人哪裏誤會了，想來鲛人讨厭自己，除了發情時都想離自己遠遠的，所以鲛人是真的想走吧，她怕努力一整局最後搞砸，還囑咐一句：“在我修煉完成之前，你還不能帶着妹妹離開，等我治好你妹妹，我還要醫治你呢，難道你不想恢複如初嗎？我真的可以做到的。”
楚姝予又将衣服穿上了，她從桌子上爬下來時，四肢還發軟，因為她跟着站站坐坐了兩個半時辰，還拽着那麽大一只仙師到床上去，她累得還沒緩過來，以至于下桌時，手腳無力。
姜綢缪剛才是背對着鲛人，聽到聲響，她轉過身扶着鲛人，防止其摔倒，繼續說：“我也很期待看到你漂亮的魚尾巴，閃着藍光的鱗片，還有好聽的聲音，還有能看清一切的眼睛。”
楚姝予的手臂還被仙師攙扶着，她仰起頭，對上仙師的眸子。
仙師的眼神很真誠，不像在騙她。
她的下唇都快咬破皮了，因為本就被親腫了，到現在還沒消，她猶猶豫豫，最後還是開口問道：
“那仙師，不要我背後的鲛人骨嗎？”
“什麽鲛人骨？”姜綢缪說完，她突然将鲛人轉過來，手掌摸上鲛人的脊背，她的指腹從鲛人的脖頸一路往下，将每一塊骨都摸遍了，“難道你的背上不光是淤青，骨頭也傷了嗎？摸起來沒有啊……你哪裏疼？你自己指一下，上面還是下面？”
怪不得鲛人趴在桌上呢，原來是疼得躺不了。
姜綢缪怪自己太遲鈍了！鲛人都傷到骨頭了她還壓着鲛人親！
“仙師仙師！”楚姝予被摸得喘|息連連，她的身體本就十分敏|感，還好現在是隔着衣裳摸，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自己會泛起怎樣的漣漪，“我的鲛人骨沒有傷，是完好無缺的，仙師想要取用，随時可以拿走。”
“我要你的鲛人骨做什麽？”姜綢缪聽到鲛人說沒有骨傷就放心了，但鲛人怎麽又說起了奇怪的話。
“啊？仙師不要嗎？”
楚姝予難道是誤會了？
姜綢缪仰着頭将所有事回想一番，再想起給妹妹取樣那天，鲛人抱着她的大腿哭求要取就取她的。
她終于明白誤會在哪了。
于是她耐心地解釋着：“讓你長出尾巴這些醫術，也不需要開你的背切什麽東西，也是像你妹妹一樣，做那個簡單的針灸，很快就好了。”說完，她的語氣變低了些，情緒也低落了些：“你剛才趴在桌上，還擺着骨刀，就是為了這個吧？”
所以鲛人沒有趁着她昏迷時帶妹妹逃跑，就是為了還想恢複尾巴嘛。
姜綢缪剛才心裏還在偷偷想，鲛人是不是舍不得自己，是不是放心不下自己，是不是在這些時日的相處之中，也對自己有了那麽一……絲絲感情與留戀。
果然沒有。
果然是自作多情。
她們銀貨兩訖，對鲛人來說，本就沒有恩也沒有情。
溫存時，鲛人的聲聲回應只是情|欲狀态下的反應，并不是因為她。
楚姝予徹底腿軟了，她也更懵了。
仙師既不要鲛人骨，那仙師要什麽？
仙師所要的會比鲛人骨更珍貴嗎？
是她能付得起的嗎？
楚姝予除了鲛珠和身體，她一無所有，她可以把能給的全都獻給仙師，所以仙師到底要什麽？
“肚子好餓，我去叫夥計送飯。”姜綢缪轉身就要走，她才走出一步，腳步又停下了。
因為有人拽住了她的衣角。
如此輕微的力，根本拽不住她，是姜綢缪自己停下來的，她轉過身，視線順着衣角看向曾被她攥出紅|痕的手腕，再看向曾摟住她脖頸的手臂，最後看向鲛人的臉。
楚姝予實在忍不住了，她拽了拽仙師的衣角，語氣帶着哭腔：“仙師能給我一個痛快嗎？我實在心裏不安，我怕仙師要的我給不起，仙師大恩大德，到底想要我如何報答？”
“你啊……”姜綢缪也沒忍住，做了穿來第一天時就想做的事，當時被鲛人一低頭給躲開了，這次她得償所願了，“我想要你做一條快樂自由，無憂無慮的小魚。”
摸到魚魚的頭了！姜綢缪幾乎是蹦着出門的。
楚姝予的手心裏空了，衣角的主人出去點菜，門也關上了，可她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仙師的話仍一字一句回蕩在耳邊，無數次回響，直到震耳欲聾。
仙師說什麽？
風突然将窗子吹開了，窗下的小青蛙跳起來，發出“呱呱呱”的叫聲。
姜綢缪點完菜回來，她的手裏還拎着一個紙袋。
“大堂有賣饴糖的小販在吃飯，我也沒吃過這東西，就買了一包，我們都來嘗嘗，诶？妹妹能吃糖嗎？”
姜綢缪開心說完，見到鲛人還在發愣，和她走之前的姿|勢都沒變。
被定身了嗎？
親一口會醒過來嗎？
姜綢缪晃晃腦袋，真是不正經！
但見到鲛人呆呆可愛的樣子，就真的很想親啊。
